小商小贩小保安 作者：喜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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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喊过这个字了，嗓子里有点痒。而电话那头瞬间传出的高分贝哭声，让他心里微酸。顿了一会儿，觉得对面的人哭声小了很多后他才接着说道：“妈，对不起。”
原来，这声对不起也不是那么难说；原来，说完对不起后他竟是那么的轻松，身上的大山被移除了般，有种瞬间获得新生的感觉。
“小霸啊，你原谅妈妈了吗，”欧妈双手捂着手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儿子叫她一声妈妈了呢，没想到这天终是被她盼到了，“小霸，呜呜，我的小霸啊……”
欧霸从来不知道他妈妈的泪腺竟然这么发达，这一哭竟然延续了半个多小时。他在电话这头也不说话，就一直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忽高忽低、断断续续，心底着实不平静。他在欧妈落泪的这半个小时里想了想他和赵暖阳以及米冉之间的事儿，奇怪地，最初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想要疯狂呐喊的怨竟然淡成了泡沫，风一吹手一戳，估计就该破掉了。
“妈，别哭了，找你有事儿。”
“啥……呃……啥事？”
欧妈哭得太过尽情了，一张嘴就打嗝，欧爸只得走过来帮着她顺顺背，顺便再听一听儿子和老伴儿都聊些什么。
“听爸说你想给小阳找后妈？”欧霸斟酌了一下措辞，觉得后妈这个说法着实好用，绝对能够让他妈快速认清现实，这不单单是给他找个女朋友，还是为小阳找了个后妈……“南山顶上飘落叶，有后妈就有后爹”，他妈以前经常念叨这句话来着。
“你爸说的？”欧妈说话的瞬间狠狠瞪了出卖自己的老伴儿一眼，“你俩什么时候对接的？”
“你以为是火箭升空呢，还对接。”欧爸小小声抗议，结果又招来欧妈一记白眼。为了不继续招人嫌，他背着双手踱着方步走卧室去了o(╯□╰)o
“您甭管这些，爸说的是不是真的？”欧霸也走到欧小阳的小卧室，他一边压低声音说话一边帮儿子盖好被踢跑了的小被子。潜意识里他希望不是真的。米冉已经被他妈整走了，他真不希望儿子因为这些破事儿受到任何伤害。
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别听你爸瞎说，”欧妈立即回道，“你的事儿你做主，妈妈老了也管不了了，只要你和我孙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欧霸低头在儿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低声嗯了一声。
女人是很善变的物种，一个米冉已经够了，他不想再见识第二个。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一次，便能铭记终生。
“妈，明天把小阳接到你那边住几天吧。”
欧妈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儿子真是真原谅她了啊，不是拿话哄她玩儿呢。她一叠声应好。但是因为欧霸没有提到他回不回来的事儿，欧妈心还是在半空悬着，她忍了忍，最后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句那你呢？
“我出差。”
欧妈瞬间心情愉悦：明天孙子回来，过几天儿子回来，这个家，人气是越来越旺了。挂了电话，她风一般的速度跑进卧室跟老伴分享快乐：“老欧老欧，儿子原谅我了，过几天他就回来住呢！”
就儿子那脾气，他会回来住？欧爸不忍心打击老伴，于是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过后还得亲自给儿子打个电话通通气，别让老伴儿太失望了才好。
一大早，欧霸还在睡梦中就听到门铃响个不停，他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五点半，瞬间起床气发作，恨不能把房子给炸了以阻止门铃继续响下去。
欧小阳踢踏着拖鞋顶着蓬乱的发爬到欧霸床上亲了欧霸一脸口水：“爸爸，起床，门铃响了哦。”
“你去开门。”被子下边传出来欧霸模模糊糊地回答。
“可是我够不着上边那个链子啊。”欧小阳一边嘟着小嘴说话一边把欧霸头上的被子掀开，然后继续用口水给欧霸洗脸，“爸爸爸爸，你今天不出差了吗？”
欧霸瞬间清醒。
貌似昨天又被儿子嫌弃了，于是他决定制造出差假象以唤醒儿子对他的依恋。shit，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那么，疯狂按门铃的，除了他老妈，不作第二人选。
欧霸认命地起床，扛着欧小阳来到门前，打开门的瞬间就看见了老妈异常兴奋的脸，乍看上去，蛮像一朵雏菊……
“哎呦，乖孙子，快让奶奶抱抱。”
欧小阳咯咯笑着向欧妈伸出了胖胖的小胳膊，那狗腿样（？）让欧霸瞬间不忍直视。
“您快把他接走吧，我再睡会儿。”
“儿子，你好好睡，我会动作很轻地收拾孙子的东西。”儿子当面主动跟她说话，让欧妈有种打了鸡血的快感，她笑着踮起脚尖摸了一下欧霸的头，便抱着孙子走向了他的小卧室。
欧霸：+_+
欧妈说到做到，动作确实轻的可以，等欧霸起床后看着空空如也的欧小阳的小卧室一阵无语：这是被清空了吗？！
他只是想让儿子回家住几天并不是住几年啊亲娘哎！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欧霸决定先把这些抛到脑后，现在首要任务是练就一把好厨艺，把儿子的胃牢牢抓住。
作为孩子的爹，他再也不想被孩子嫌弃了，好不好！那种感觉，总让他有种心已经破洞了的悲凉滋味，小冷风是嗖嗖地吹……
作者有话要说： 乌龟跑太快了，我家网速追不上~~~~(>_<)~~~~
☆、第13章
周末就是好，不用把时间串成一条线儿连轴转，周路躺在床上舒服的要死。昨晚写论文写到凌晨一点半，好累，觉得再也不想学习了。
要是中间没有出那么些个事儿，现在的他已经工作一年多的时间了，而不是还要挤在一群热火小青年的队伍里拼死拼活地挤时间赶论文。
就这么一瞬间，他有点儿怨恨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依然活得潇洒快活的始作俑者。
等他的肚子大到无法遮掩后，他决定回家。就算死，也要和家人在一起。那时候，坐在回乡的火车上他哭了一路。他才十六岁，还没开始享受人生还没有花尽心思去孝敬父母，老天就想收走他的生命，他觉得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嘿，帅哥，失恋了？哭得这么惨呢！”那是他第一次遇见韩良。那时候的韩良也还是个学生，一头桀骜不驯的发，将浑身的痞气张扬地淋漓尽致。
如果搁以前，他会离得这种人远远的，因为他是乖孩子好学生，他不会给自己制造堕落的机会。可是现在，他得了绝症了，他就要死了，于是他对着韩良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你看你都哭出眼屎了。”
周路下意识就去揉眼睛。
“哈哈哈，说着玩儿呢你还真信，”韩良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一边笑一边咳，搅得整个车厢不得安宁，“你丫太可爱了。”
“你有什么事吗，你的座位貌似不在这边。”周路压下脸上囧出来的那抹红，拉下脸来毫不客气的说道。虽然他就要死了，但是他的尊严还是要的。一个大男人被别人说成可爱，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呃，”韩良愣了一下，没想到小绵羊也会发威，他上上下下盯了周路好一会儿，直到周路又要火起来的时候，才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我家世代行医哎。”
世代行医？此时此刻，有人在周路跟前跟他说他来自医学世家，无异于给他扔了一枝闪着金光的橄榄枝。
“你能治我的病？”说出这话的时候，周路觉得他的手在抖。他一直没敢去医院，他害怕医生会给他下死亡通牒：周同学，你最多还能活十天……那才是他最受不住的。所以，当眼前出现一棵稻草的时候，不管能不能救命，他都想把它牢牢抓住。
即使，眼前这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不靠谱。
“治不了。”在周路充满希望的目光里，韩良摇了摇头。
周路心下死灰一片，他愤恨地盯着韩良，眼泪落了一地。
“你这又不是病，当然治不了。”韩良伸手在周路眼前晃了晃，“哎，太脆弱了吧，又哭了？”
“你大爷的！”
“好好好，我大爷我大爷。”韩良决定偃旗息鼓。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阴晴不定，原来怀孕的男人也是一样的-_-|||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你没病，”韩良斟酌了一下词汇，想用哪个词更合适，“你肚子里长了个娃。”
“啥？”
“娃。”韩良将重音压在唯一一个字上，并在周路眯起的视线里，点了点头。
“狗屁！”好吧，周路从来不知道他也可以爆粗口爆的这么顺溜。亏他还想着遇见神医了，原来他妈的就是一疯子。男人肚里长娃，你做梦呢吧！
“别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我，你确实是……”在周路的怒视下，韩良很自觉地选择闭嘴。
做医生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被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怨恨，好像他们得的病都是医生给他们安上的╮(╯_╰)╭轻则怒视，重则暴打。容易么！
“不信你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他们不把你当怪物关起来研究的话。”
周路悄悄将手伸向肚子，但也只是轻触了一下后便瞬间收回：怀孕？生孩子？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这么玄幻了……
“那，我要下车了，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你想明白了就联系我，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联系我，”韩良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纸笔，唰唰写了几个数字将纸塞到了云游天外的周路手里，“我家世代行医哎，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都见过你这样的啦，一点都不奇怪，你不要太有压力。”
压你妹的力！
这次回家周路显得心事重重，周妈以为儿子是学习累着了，就变着法儿做好吃的犒劳儿子：红烧肉、炖排骨、炸黄花、闷肘子……周路别说吃，光闻味儿就吐了个天翻地覆。
周妈很是心疼。
“你看你这胃被你折腾成啥样了，我怀你那会儿也没见吐成这样。”周妈替儿子顺了顺背，拿了杯水让儿子漱口。
周路也算是周家老来子，周妈怀他那会儿属于高龄孕妇，没少遭罪，就拿孕吐来说，也是从初期吐到六月尾。以前周妈经常会拿这说事，好让儿子记得自己的苦，以后好好孝顺自己。
但此刻听周妈说这么一句，周路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他忽然想起韩良在火车上压低声音说的那句话：你肚子里长了一个娃……
“妈，你怀我的时候，还有什么反应啊？心慌？胸闷？”周路将水杯攥在手里把玩，接茬问道。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杯子里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纹路。
“是啊，好长一段时间憋得喘不上气儿，走两步就累得不行……”周妈把那时候折磨自己的症状一条条往外列，周路的心就跟着一直沉一直沉，最后他烦躁地起身打断了周妈的回忆：“妈，我困了，去睡会儿。”
“好好，妈把被子给你收进去铺好。”
周路还是没敢去医院，之前是怕医生会给他下死亡通牒，现在则是怕进去了出不来，会被所谓专家当怪物关押了。
茫然无措中，他找到了韩良。
“什么，你没有伴侣？！”周路一见到韩良，就请他帮忙弄掉肚子里的肉，韩良建议他跟他的爱人商量，毕竟男人怀孕率低的令人揪心。就算拥有这种体质，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有机会受孕生子。
“是。”
韩良沉默了一会：“那你家人知道吗？”
“不知道。”
“你看，我现在也还是学生，还没这个本事，我爷爷我爸爸有这本事，但他们都是佛祖的脑残粉。”韩良看着对面周路的脸色渐渐苍白，剩下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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