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还休 作者:海中一主/宝宝也自娱
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咖啡店是一个欧式风格铺面,墙面爬满了常青藤,充满了大自然的活力。店名也很有意境,“欲语还休”,在这么一个浮躁的社会,年轻人们个个性格凸显爱恨分明,情爱来得快去得快,可是静下心来,总会去怀念过往那一段逝去的感情,便在心里感叹“此情悠悠,欲语还休”,早知道爱情会悲惨结束,当初真不如不说。
咖啡店常客都是周边写字楼里的上班族,他们喜爱这家店的原因有二:一是这家咖啡店咖啡好喝就不说了,值得一提的是外观这么西式的店面竟然供应中餐,菜谱上意面、牛排中穿插的几个中式盖浇饭显得尤其瞩目,尤其是价格实惠,于是好奇的便买来品尝,这一品尝变成了水军,一传十十传百;第二,老顾客中女白领居多,为什么呢?这家店格调高环境好,就连老板也是秀色可餐,在如今中性美男当道的年代,这家老板的长相真真是把男女的美融合的天衣无缝,那一双丹凤眼尤其漂亮,就像修炼成精的九尾狐,你与他对视都能感觉到什么叫眉目含春耀眼若滴,美艳又不带女气,眼神温柔灵动,低眉浅笑举手投足都如同这春日般暖暖的,是个标准的美男。食色性也,有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老板,再加上外貌中上的员工,女顾客在消费的同时,一饱眼福何乐而不为。只可惜老板是个残废,虽然随时都用毛毯遮盖住了下半身,可是踏板上那孤零零的一条腿还是让人望而怯步,还有明显残疾的右手。残疾人再帅也就看看算了,远观一饱眼福,偶尔聊聊天过过嘴瘾就能让花痴们知足。毕竟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伺候一个残疾人,再有钱也很难做到心甘情愿。
“真想把她们的眼珠子抠出来。”魏家承看着笑眯眯的何沁远,说的咬牙切齿:“早知道我就把你养在家里,不让你抛头露面。”
何沁远偏头看了看屋外紫色遮阳伞下三个漂亮的女人,有一个酒红色长发的女人,看着三十上下,一身香槟色套装稳重大方。女人看他看过来,朝他招了招手,他笑着抬手回应了一下,其他两个年轻的女人便推了一下那个女的,三个人笑了起来。
“不过是友好的招呼。”何沁远笑着对魏家承道:“和我打招呼的那个叫李岚,这两个月她们常照顾我的生意,是个不错的朋友。”
魏家承酸不溜丢的说:“脸上的粉二尺厚,看着真不舒服,老女人就是花痴。”
何沁远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说话刻薄又恶毒。再说了,这家店你也是大股东,生意好了你不开心吗?”
魏家承道:“看见她们这么猥琐的看你,我就不舒服。”
何沁远笑道:“哪里猥琐了?我不过是个残废,人家哪能看上我……”他抬头看见魏家承眉头紧皱,岔开话题道:“你下午不是还要开会吗?还不回公司。”
“公司近,我再赖会。”魏家承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何沁远脸上,金色细软的小绒毛清晰可见,这人本来就生的好看,沐浴在阳光中就显得更加的出众。他在心里赞叹一声:漂亮。可是他不敢说,何沁远最恨别人说他长得漂亮,漂亮一词钻进何沁远的耳朵就会自动转换成:女气、人妖、没有男人味。他有心病,特别怕别人盯着自己嘴巴看,和人说话总会卑微的微微低头,不让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甚至在淘宝上买了一副假胡子,把魏家承雷的是外焦里嫩,一把抢了就丢。
“我的亲哥,好好一张脸咱们能不折腾吗?”魏家承屡次抗议,何沁远才打消了贴胡子的念头。
到了一点半,中午最忙的一阵子总算忙完了,吴涵吩咐了手下六个员工,揉着肩膀走过来,坐在何沁远的旁边抱怨道:“两位老板聊得可开心,忙的时候可否搭把手?”
他大屁股一坐,肩膀撞到了何沁远。何沁远靠坐在沙发上,被他轻轻碰了一下就像纸糊的,侧趴在沙发扶手上。
“老板对不起。”吴涵赶忙把他扶了起来。
魏家承站起来抱怨:“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坐一边去。”
吴涵赶忙狗腿的让开,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坐到桌子对面。
魏家承把何沁远扶着坐正,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问道:“没事吧。”
何沁远看见吴涵正在看他两,赶忙把魏家承的手扒拉开,道:“又不是纸人,没事。下次我在右侧垫一个坐垫就能坐稳了,不要大惊小怪。再说还不是怪你,我要用了假肢,就能坐的很稳,怎么会像现在,离开了轮椅,左手只能撑着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何沁远的轮椅是特制的,右侧的弧度是根据他缺失的三分之一盆骨的形状,他坐上去靠着椅背就能坐的稳稳当当。当然,椅背也是根据他的背脊弧度特制的,他瘫痪了十三年,脊柱有些侧弯,不佩戴腰封,几乎都无法靠自己坐直。腰封的好处是有效增加了他的腰部支撑力,让他看起来坐姿挺拔,不好的就是太硬,虽然买了质量最好的,佩戴一天下来还是勒得青一块紫一块。
何沁远是个要面子的人,哪能允许自己烂泥一般在人面前,出门腰封是必备,作为条件,他不能再戴上假肢。他下肢没有知觉,佩戴假肢久了产生了压疮也不知道,所以魏家承决不允许他再戴那个玩意。
何沁远掩耳盗铃的每天用毯子裹着自己,好像把残缺藏起来,别人就看不见似得。
“都让你带了腰封,不要得寸进尺。”魏家承摸了一把他的腰,硬邦邦的腰封让他皱了皱眉,他看表,一点半。“该减压休息了。”他说着手就往何沁远衣服里摸,要去解开他的腰封。
何沁远吓得单手推他:“屋里再脱,外面别这样。”
吴涵道:“两位老板,公共场合注意点呀,知情的知道你们是兄弟,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打情骂俏呀。这年头流行搞基呀,电视剧电影都拿这个当噱头了。”
何沁远一张脸红的苹果一样,赶忙道:“吴涵,你乱说什么呢。”
魏家承道:“就是在搞基,你有什么意见?”
吴涵:“……”
何沁远差点炸毛:“家承,胡说什么?扶我上轮椅。”
咖啡店离魏氏集团五分钟车程,魏家承盘这个店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地理位置好,方便每天接送何沁远,中午还能见见心上人。咖啡店有一个里间,之前的老板作为会客室,他接手后就把它装成了休息间。何沁远在家里闲不住,每天都要到店里来,他又不能久坐,必须要躺着或者趴着减压,有了休息室,就方便很多。
腰封被魏家承毫不留情的撕下来,何沁远还没来得及反驳,腰身塌陷就往前面倒去,扑倒在魏家承怀里。
“都坐不住了,还逞什么能?”
魏家承抱着怀里的人,一手穿过他细瘦腿弯,一手搂着腰背,站起来时细腿左右轻微摆动,脚尖直指地面,套在脚上的棉拖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何沁远偏头看了看鞋子,不易察觉皱了皱眉。年前才做了足踝关节的松弛手术,他的踝关节骨化僵硬变形,关节活动受限,连鞋子都穿不进去。关节松解手术预后良好,鞋子是能穿了,就是挂不住,被抱起来的时候经常掉落,屋内还好,屋外就显得让人尴尬。
魏家承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没有看他的表情,单是余光扫到他眉头紧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事,我定制了一些软底靴子,这两天就能送货过来,包裹住脚踝,鞋子不会再掉落了。”
何沁远望着青年俊逸的模样,又是一阵恍惚,觉得自己简直投资了一直黑马股票,三年的经营,放置十年利滚利的连本带息还来时,让他直呼幸福来得太突然。
魏家承抱何沁远的时候发现摸到了固定在腿上的尿管,掀开裤腿一看,小腿上绑着尿袋,里面有三分之一的尿液。
“怎么又用了?”魏家承扶着何沁远躺下,道:“我帮你拔了,医生说了,尿管和尿不湿都不能用了,你身体太弱,抵抗力又差,很容易感染。支气管炎才刚好,难不成又好了伤疤忘了痛。”
何沁远心里还在纠结他的那句:就是在搞基,你有什么意见?
魏家承取了一盆热水,简单帮他擦了擦,拔了尿管。尿管一拔,尿口便不受控制的往外渗漏,流量不多,就像老旧的自来水管,要滴半天才能滴干净。魏家承干脆给他脱了裤子,垫上尿垫,随便去漏吧。怕他受凉,细心地为他盖好了被子,才道:“不是埋怨你,是为了你好,是怕你生病。医生都说了,尿路感染一定要避免,你的肾功能指标一直没有降到正常值,不好好养着,以后发展成慢性肾炎,会得尿毒症的。”
何沁远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尿不湿也不让用,导尿管也不让用,可是我根本无法完全控制住,难道让我一整天就光着屁股躺在床上?”
魏家承弯腰把他的废腿捋直了,坐了一上午,左腿肌张力明显增高,再不按摩很容易就会痉挛。从大腿揉捏到小腿,一放手突兀的膝盖就不自然的往内扣,整条腿都打不直。他耐心的伸手在被子里捋着柴火棍子般的细腿,直到它听话的瘫软下来,才站直身体道:“尿套可以用,还有不是准备了那么多纯棉的尿布吗。”
“那个有味,我不喜欢。”
“店里有热水,有换洗衣裤,勤换一下怎么会有味?”
“店里刚开张,吴涵要监督着服务员,忙不过来。”
不解释还好,魏家承一听就有些火。“请吴涵是为了照顾你,不是让他做生意,他倒好,正事不做忙东忙西,我来好几次都把你丢在一边,连你转移到沙发上的时候他都不在你身边,挺省事呀他,哪天他要是把你摔了,我扒他一层皮!”
你还土匪了不成?花钱雇他,不代表他是你的奴隶。何沁远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的不快,合着眼不再争论这事,也不知道真睡假睡。
“而且,医生也说了,这段时间的复建,你的膀胱功能恢复得不错,你完全可以靠自己憋住的。咱们每周的复建可要坚持住,你会越来越好的。”魏家承看出来何沁远有些不高兴,坐在床沿放软了语气。世上一物降一物,也就只有在何沁远面前他能控制住脾气。“怎么了?骂他两句,怎么你还生气了?”
何沁远睁开眼道:“家承,我不是气那个……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和我一起丢脸吗?”魏家承问。
何沁远知道魏家承误会了,伸出胳膊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坐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家承坐下来,看着他道:“那是什么意思?又想给我说什么大道理?”
“不是大道理,是一些心里话。”何沁远道:“家承,我们不是为自己活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是我们两的事,我毕竟不是女人,这社会也没进展到同性恋被大众接受的程度……我弟弟,弟媳,吴涵,陈妈,淑雅……包括外人……我都不愿让他们看到我这一面……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可是,你们毕竟不是我,没有办法切身体会我的感受。家承,你能喜欢这样的我,我真的很感谢,也很开心。可是,我一想着何思源他们知道了我们是……是那个……他们会怎么看我们?我受够了外人歧视、同情的目光,若是连家人都用另类的眼神看我,我真的受不了。”
他说着,肩头颤抖,右手放在肚子上小幅度上下摆动。魏家承怕他情绪激动导致痉挛,也只能忍住想说的话,安慰道:“你不愿意,我不说就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家承。”何沁远难过道。
魏家承把他右手包在掌心,按摩着他的手心和手指,道:“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只是,朝夕相处,总会被看出来的。咱们又没做什么大恶之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何沁远揉了揉眉心,想着这事太阳穴就疼。“话虽这么说,可是我还是一时半会没法像你一样坦诚……我尽量调整心态,给大家一些铺垫的时间,太突然了我怕接受不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何思源给你说了许愿蛋的事,你没给他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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