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作者:由拳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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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苏闭着眼睛不理他,过了一阵,才说道:“刚才我在和我父母亲通话。”
“哦。”凌栩稳稳地答道。
“我想请他们帮忙,给索诃那边施加压力。我的父亲,在那里影响力还是有一些的。”
凌栩沉默片刻,问道:“你的父亲原谅你了?”
“不知道,但是他会帮忙。”普苏看着自己的肚子说。
凌栩宽慰他说道:“不必太过倚仗你父亲那边的帮助,我们自己会尽力想办法的,有我和杜尔在呢。这么多人,总能想出办法。”
普苏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神情悲喜莫名,只是淡淡地问道:“目前想到办法了吗?”
“谈判在继续,目前粮食问题已经谈妥□□成了……”
“但这不过是附带的问题罢了,怎样才能让索诃同意他们回去?听从他那个条件吗?他那个也算条件?”普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一时气血上冲令他甚至有片刻的头晕目眩。
凌栩皱着眉头不说话。
“杜尔呢?”普苏又问。
“还在向地球人移交防护罩的发射台。应该过一会会回来。”
“现在还移交这个有什么用?”普苏冷笑道,“问题是出去,又不是进来。”
“二分之一叛军1个月的口粮,就这么换来的。”
普苏不吭声了。
“最近夏原叔叔状态好一些了,他应该多去探望一下的。”半晌,普苏轻声道。
毕竟,谁也不能料到是不是下一秒战火就会彻底把这里变成一片死地。他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人,能多生活一天,就该多享受一天。
开战缘由是扭曲的,对阵双方让这场战争更像是图尤人的内战。地球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没有愿意接纳他们的地方,于是只能在异乡抵死争斗。
叛乱发生后,叛军从东方向西,如蝗虫一般地破坏了所见的一切。他们接到杜尔的讯息前去接应时,整个奥荷城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叛军在用这种方式发泄回不了家的怒火。
混乱的情况持续了大约一周,库洛的死忠部下比起一团乱麻的叛军来战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但是因为制空权的丧失,双方的争斗依然激烈。
最后可能是意识到如此下去鱼死网破并不是办法,也还残存了一丝侥幸的心态,叛军方面的一支主力主动停了火,开始对杜尔提条件。短期价码是粮食和土地,长期价码则是回到图尤大星的通行证。
为此,伊瑞-桑耶杜尔再次联通了图尤大星目前的掌权者——索诃罗钦。但是主动权完全掌握的首相大人似乎毫无松口的意愿,俨然在地球逗留的数百万将士,早已不是图尤子民。
到最后,这位心思深重的政客只是微笑着说道:“杜尔殿下,当初你设计你的父亲时就该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如果你真的有解决问题的诚意,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顺便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希望回到故乡的他能恢复得快一些。”
普苏对这段视频的反应是直接操起茶杯向屏幕砸了过去。
卢睿依然不愿和他们同住,理由是不利于夏原的康复,杜尔只好让他们住进原先的房子,并派了几个士兵在周围保护。他自己则跑来跟普苏挤一个屋檐。大敌当前,没有人去考量什么私人感情,事实上普苏的屋子里常常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因为大肚子而被凌栩禁足。叛军的袭击并没有完全停止,凌栩一直在和库洛搭档防备着。而伊瑞-桑耶杜尔,却开始不遗余力地向临时政府转移防护罩发射器。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举动,所谓卸磨杀驴,很可能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毕竟库洛手里有枪,班达普苏的家族在大星上强势依旧,但他,却什么都不是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就在这时,门铃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
普苏和凌栩对视一眼,眼底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怀疑。
杜尔回家会直接开门,那来的会是谁呢?
大门开启,卢睿颇显单薄的身形出现在眼前。
他看见开门后的略显诧异的两人,眉眼弯弯地笑了一笑。
“杜尔在么?我想和他谈谈。”
☆、25
“左臂骨折,背部肌肉撕裂,右脚踝严重扭伤,浑身多处软组织挫伤……”
屏幕上紫色头发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念完这段报告,停顿几秒钟后,像一只喷火暴龙一样爆发了。
“我叫你去是陪着托图找死的吗!和托图会面不到24小时就让储君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觉得你这次一回大星,大星王就会万分热情地请你进宫喝茶了!我亲爱的侍卫队长阁下!”
面对兄弟万里之外的指责,霍岑觉得自己颇为无辜。
“托图会受伤是因为他想在那个漂亮的客人面前表现他的英勇无畏!他压根都没有判断敌我实力何等悬殊。更何况,夏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还是你推荐的吗?!”
“……”
“我让他去因为他有急事找托图!”霍普在屏幕那头怒道,“有急事你懂吗?”
“所以啊,他们现在整天都黏在一起,这不是很好嘛!”
霍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整天黏在一起?事情好像不是应该这样发展的吧!
霍岑志得意满地翘着二郎腿。尽管头部被那该死的畜生划了一道口子,但这点小伤他不以为意,反而满心都被自己的撮合之功感动了。“托图回去应该好好谢谢我,你们都该好好谢谢我!……”
“……”霍普无语,半天憋出一句,“白痴。”
“为什么你火气这么大?”霍普搔搔头皮,半晌终于发觉霍普有些不大对劲。自己的弟弟很少会这样须眉俱张并且脾气火爆的。
“今天下午内务那里好像出了点事,有个内务官跑到技术部大闹了一场,又跑到航空部叫了辆飞船出境,出大气层以后就不见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飞船出境到现在——”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大概两个钟头吧。大星王刚刚差人通知我进宫,为了这件事。”
“……我还是没听懂你在讲什么。”霍岑老老实实地说。
“我也不知道。”自家兄弟在屏幕那头眉毛扭作一团,“等我回来再说,替我向托图跟夏原问好!”
被班达家的兄弟声称整天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现在很尴尬。
或者说,夏原单方面觉得很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被托图那个在大庭广众下的笑容吓到了,基地的人员目前对于夏原的态度简直奉若神明。每每面对那种融合了敬佩、畏惧、暧昧等等情绪的笑容,夏原都会为自己决定前来这里做出一次深深的悔悟。
因为林狮的出现,这次的行动提前结束了,飞船在第二天就会载着他们离开,虽然霍岑还在哀叹他的诺瑟酒连一瓶都没打开过。但伤痕累累的人员确实没有再继续无谓逞能的必要,毕竟大星王在今晨已经非常体贴地问候了他们所有人。
何况驱散前所未见的林狮群,并且猎到不世出的宝物喉牙,他们的这次出行已经足够彪炳春秋。
托图的伤在一行人中显得颇为严重。没有伤到内脏,但是手脚变得非常不便,被霍岑禁足在自己的帐篷里。因为基地散落的行李还有很多,人员也大多疲乏,霍岑自告奋勇,带着车队率先收拾起了重装设备摇摇晃晃地开赴机场,一来一回,估计又是要花上一天。
基地的人员除了守卫都回自己的帐篷休息去了。托图的帐篷前站了两名值班的士兵。夏原脚步利落地走近,两人便识相地拉开了门帘。
“呃……谢谢。”夏原有些赧然,快步越过两人,低头钻进了帐篷。
托图虚靠在床上,左臂打了厚厚的绷带,因为后背受伤的关系,他不得不微微绷紧了上半身以防伤口被挤压。这绝对不是个舒适的姿势,特别是在数个小时下来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可想而知托图现在的脸色不太好。
他的身前架着一架小型数据分析仪,而他正用尚能活动的右手不停地敲击屏幕,复杂的图像和数据打到他脸上,紧锁的眉峰间变得斑斑驳驳。
“……打搅了,殿下。”夏原见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进来,斟酌了片刻,决定用敬称开篇。
托图抬起头看见是他,脸色倒是立刻缓了下来,仪器也被推到了一边。
“何必见外。”托图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说道,“坐。”
“您的伤口好一点了吗?”林狮的出现打断了他们在林间的那次对话,紧张、好奇、忐忑,种种情绪在这一刻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脑海。
托图看了他几秒钟,似笑非笑地道:“还撑得住走到外面的高坡边,你要扶着我站在那里继续昨晚的谈话吗?”
托图好像第一次一口气说着这么长的一句话,夏原愣愣地半天才听懂,却更加觉得尴尬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请您见谅。”
“你似乎是很怕我,从我们第一次……哦不,从第二次见面开始。”托图并没有继续让他难堪的意思,只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夏原的目光滑落在地面,如果他此时敢于抬头看一看托图的眼睛,就会发现那其中带着的显见戏谑。
“我记得最初你是非常大胆的,你的胆量呢?”托图想了想,又说,“几个小时前我见识过,不过现在又不见了。”
“……是您将我定位在何种位置上呢,托图先生?”夏原于是换了一种更加公式化的口吻,相比之前更加地不卑不亢,“这次前来卫星可说是我的逾矩之举,但我没有想到您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想必您也知道那是我的心结。但是我接下来受您恩惠不少。一个普通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荣幸,即使我来自遥远的星球,您的态度与大星王的善意还是差别很大。”
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夏原正面的辩解,长篇大论的言辞让托图愣怔了片刻。
“何种定位,这是个奇特的问题。我从不知道和人相处前还要先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托图伸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鼻尖,这个动作让他把大半的表情隐藏在了手心里。
“不过经历过昨天的事件后,我确实对你有了一个确信的认识,虽然在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很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现在看来,你的确是敢于把匕首架到我脖子上的那一类人。”
他慢慢地泛开一个笑容,三分笃定,三分狡黠,三分果然如此。
“你很幸运,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性格。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
夏原尚未消化他那“喜欢”究竟为何意,托图的下半句话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却是令他不禁汗颜。他自己都快忘了来到这里的初衷,反倒是托图还心心念念地记着。
他看了托图一眼,对方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倒是一副可靠又认真的模样。只是现在,却是有一件更加急迫的事情,需要他及时地确认一下。
至于自己的那些事情,什么时候说都是来得及的吧。
“有件事情我向向您确认一下,我听卫士们说,林狮这种动物一般都是独居,很少成群地出现,这是真的吗?”
托图的眼神极快地闪了一下,“不是很少,是极少,至少历史记载中,没有出现过。也可能这是他们从未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一种生活习性。”他微微地朝夏原直起身体,继续说道,“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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