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作者:由拳刁民
Tags:虐恋情深 幻想空间 科幻
是要杀了自己?
夏原躺在床上凝神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出为什么他们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真的是自己今天的表现太不入流,让他们觉得完全没有留下的必要?
最初的恐慌过后,他反倒没有多少害怕。也许是经历过生死关头的考验,对于死亡有了更多超脱的态度。
但绝不意味着莫名其妙就被制成了活体解剖的标本。
乐观一点想,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要杀了自己?也许那个手势并不如自己所想是死亡的意思,而是他们想给自己的喉咙治疗?
自我安慰的想法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即使真的是这样,他也必须对百分之一的杀身可能性作出必要的应对之策。事实上,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对方想要杀了自己的可能性远高于善待自己。
夏原阴沉着脸,额头微微沁出焦躁的汗水,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而不是束手待毙。
他“不慎”打翻了餐盒,那金属质地的吸管滚到了床脚下的死角,来收餐具的护卫没有发现;过了一天,依然没有人发觉。夏原借着“不慎”摔跤之机,把吸管藏到了身上。
他忐忑异常,也许自己的小动作早就暴露人前,等待自己的会是更加可笑的一场无谓抵抗。但人就是这么执着的生物,哪怕只剩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不会放弃那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
真相大白之日终于来到了。
这期间,主人没有中断给自己的疗伤,身体各处的外伤都已惊人的速度愈合起来。唯一进展缓慢的就是自己的声带,也许是因为没有彻底治疗,在自然愈合过程中长得有些畸形了。但眼下能不能说话已经不是夏原考虑的问题了,他现在满心所想,都是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原本,主人积极给自己治疗的的态度让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误解了什么。直到今天,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夏原终于认命地把现实归于残酷的一面。
还好,自己为今日的场面多少做了一些准备。至于能走多远,那就全凭运气了。
两名士兵押着他走出房间。也许是对终日处于监控之下的犯人大意了,就连搜身之类的普通检查都没有,更别提金属探测了。对方的疏忽让夏原有着一丝可怜的窃喜,手下暗暗用力握紧了金属管。
这是夏原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星球除去自然环境和囚室以外的世界。在羁押夏原的卫兵以外,他们身后还跟着五名研究员,一行五人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最终登上了一辆造型奇异的车子。
透过车窗,夏原能够清晰地看见外面的世界,关押自己的建筑是一幢十几层楼高的状若伞形的高大建筑,通体银白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随着车体渐渐加速,宽阔的街道和壮观的城市建筑群渐渐显露眼前。大小不一的伞形建筑充斥在街道的两旁,颜色各异的同类车型快速穿梭在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着相同的墨绿肤色,大多数是红色头发,极少数是紫色。苍穹之上高挂着六颗大小不一的卫星,让天空显得无比接近地面。
这样一幅不可思议壮阔画面,让人犹如置身梦中,夏原一度有些心神恍惚,直到那卫兵颇显粗鲁地把一个头套按到自己头上,他才回过神。
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的真面目暴露人前,主人给自己戴上了只露出眼镜和呼吸口的面具。夏原不置可否地摸了摸那金属的外壳,心道也许这东西在混乱中还能保护自己的头部。
外部的伞形建筑高度在渐渐上升,行人的数量却在依次递减。夏原隐隐地觉得自己可能是到了什么重要地方,而对这一次自己被提出囚室的原因又开始动摇起来。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另外的想法?
被这个想法所困扰着,夏原从车上下来,一路被带进大门踏上室内长廊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早已置身反复无比的各式走廊之间了。
这是一个构造极为复杂的建筑——或者说是宫殿,层次并不像一般建筑一样上下分明,而是杂乱无章地嵌套其间,有些房间有两层楼高,紧邻着它的却只有半层高,而天花板上又垒起了其上的房间。穿插其中的就是无数的走廊和阶梯,时上时下不一会就会让人如坠迷宫。夏原记得自己在前往希腊旅游时,在远古的遗迹复原图上看到过这种建筑,却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遥远的星球见到真实存在的建筑奇迹。
行进还在层层深入,正在朝着宫殿的深处迈进。夏原的心情渐渐焦躁起来。这样一个巨型迷宫显然不是自己应付得了的,自己没有机会像爱琴王子那样拉着线团勇闯米洛斯王宫,刚进入口又有些分神。即使让他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回走,他都不一定走得出去!
一路上不停地有好奇的目光射来,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是很多,但那关注的目光走狗令人骨鲠在喉。烦躁的心情原本就经不起多少挑动,夏原攥着武器的手紧了又紧,决定不再忍耐了。
众人转过一个拐角,耀眼的阳光从左前侧的天空直直照射下来,两名护卫都下意识地偏过了头,而拐角也正有一人缓缓相向擦身而过。
夏原咬了咬牙,脚下发力地朝那路人奔去,如愿以偿地掐住了那人的喉管。
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等到那两名卫兵在旁人的叫嚷声中反应过来,一齐扣了扳机想要射击时,却发现那一向乖巧的外星来客此刻正凶狠地劫持了人质,将尖锐的利器抵在了人质的颈部大动脉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已经是周二了大家原谅我这姗姗来迟的一章!!!中秋夜过去了都没有给大家说节日快乐,我发现自己真的蛮混蛋的T T
不过写到这里自己好兴奋,终于到正题了啊!!兴奋兴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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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记钝重的声音,杜尔的身体明显一颤,蹙起眉头朝楼上望去。
几乎同时,卢睿已经从位置上起身,快步地朝楼梯口走去,一边回头对他说:“就到这里吧,恕我不送了。”
杜尔一愣,意识到卢睿口中的明显的逐客意味,惊怒交加地质问:“难道你不让我上去?”
卢睿挑着眉毛,那眼神似乎在说,这还用说么。
杜尔一阵火气上冲,二楼持续不断的声响隐约地传入耳中,似乎都能听到男人嘶哑的叫喊。他脸色一阵发青,粗鲁地推开卢睿作势便要冲上楼去。
他蹬蹬地跑了几步,听到身后轻轻的哂笑,脚步不禁放缓下来。回想几天前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咬着牙悻悻地又退了回来。经过卢睿身边时,懊恼又不无威胁地道:“如果他一直是这种状况毫无好转,我下次会带走他。”
卢睿不置可否地上了楼,杜尔独自一人站在两人交谈的桌边,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只听见哭号声渐渐小了下去。
他烦躁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抬眼朝着偌大的空无一人的客厅扫了一眼,赫然发觉,自己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这里,在他所有的住所中,几乎可算是最寒碜的。他和这里的交集也不过就只有寥寥数月。不出意料的话,这里不过是自己事先计划的一个棋子,他应该在这里悄悄地设计外围防御网,和那些监视者保持着利用和反利用的关系,静待决战之日的到来。
但是一切都因为卢睿这个人的出现而被打乱了。这样的清冷淡然的一个异族人,让这个屋子里数月间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荒诞可笑。以至于到了今天,当杜尔回想起当初将被绳子束缚着的青年推进大门的那一刻,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想当初,他下定决心行此一举时,最初的打算并不是如后来所展现的。依照他的设想,自己会尽量地寻找一个五官端正的人来为自己诞子。把他接回家后,过不了多久就应该会以孩子换取自由的交易方式来加以处理。
但事情发展从一开始就脱轨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较劲抓回来的这个人有如此曲折的心思,更想不到对方生了一张顺服无比的脸会有这么下作的偷袭手段。他被咬伤了,更要命的是还被砸晕了过去,虽然只是晕了几分钟时间。卢睿可能不知道,在他跳楼逃跑的时候,自己已经醒了过来;他更不知道,早在回家的途中自己就已经在他衣服夹层中塞进了追踪器。他是怎样都逃不掉的。
杜尔晃晃悠悠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寻思着天亮以后怎样把那个不听话的异族人抓回来暴打一顿,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杜尔隐隐觉得不妙,果然看见那几个人领着一干百无聊赖等着看戏的拓荒者,不怀好意地站在门口。
这几个人,杜尔在前往地球的飞船上时就注意到了,无需多想,必然是首相索诃的手下。对于自己的行踪被索诃所发现,这只是时间问题,但显然现在并不是时候。于是此刻这几个人提出的建议,却成了最让他头疼的问题。
由目击证人所言,地球人朝屋后的草地里逃走了,我们一起帮你把人抓回来吧。
还没等杜尔开口,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就一哄而散。真正的拓荒者们没存多大心思,只觉得一个活蹦乱跳的地球人很值得这一场围捕活动,顺带也能满足一下吃不到肉的嫉妒心理。
杜尔反倒有些期待那个地球人能跑得远些了。如果他被抓回来,不可避免地又将是一次群体性的侮辱。很显然,监视者们目前只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并没有最终确定下来。而伊桑?杜尔这个暴戾贪财的小人物形象能否维持得了,就是最大的考验了。
结果,那个地球人在跳楼的时候摔断了腿,没有跑多远,很快就被眼尖的人发现了。杜尔几乎是第一时间地赶了过去,也不只是出于自保还是过于紧张,反正朝那地球人闷闷地便是打了下去。那几人站在一旁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杜尔下手也不敢放轻,想着索性一棍子把这个异族人打昏算了。
便在这时,那几人半调侃地说:“我们帮伊桑你捉住了媳妇,你怎样也该把人给我们尝尝才是。”伴随着一阵阵的起哄,杜尔知道事情不妙了。
自己的人怎么可以给别人碰,他自然是拒绝得理所当然。那几人又凉凉地说:“没有归属的人当然大伙都能玩,虽然是你买的,说白了这人到底还是个雏,伊桑你凭什么不让我们碰。”
图尤人的观念里,第一个人有着类似主人的权利,如果他不准,自然别人是偷不得腥的;何况拓荒者大部是南方移民,都有着传统的洁癖观,不愿意染指已有所属的猎物。
其实自己把地球人带回来,故意地在众人面前现了一圈,就已经算是表明所有了。这几个人却非要煽动众人给自己为难,逼自己失态的意图非常明显。
果然,下一刻就有人笑嘻嘻地说道:“不如你就当众上了他,这样大家也就死了心,就算吃不到,给大家饱饱眼福,也就算是扯平了。”
原来如此,杜尔心中冷笑。说到底竟是如此低劣的试探,试图来测试自己的自尊心是否做得出这种事么?在他们看来,堂堂皇族,将来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受得这样的屈辱,在众目睽睽下行野合之事。殊不知杜尔连半刻都没有犹豫,拉过那地球人便解开了裤头。
伤口兀自在激烈的摩擦中疼痛难忍,凌迟一般的感觉,他没有坚持多少时间。在某一时刻,杜尔的神智有片刻的模糊,似乎自己正在走向一个黑暗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这场闹剧没有持续多久,那几人也似乎是被吓得呆了,最终没有再想出什么馊主意。那地球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昏了过去。杜尔看着那躯体血肉模糊的样子,心想也许刚才直接打死了他,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人群渐渐散去,杜尔抱着地球人慢慢回到了家。他并不十分习惯给人打理伤口,眼下这人的伤又不是那么单纯的外伤。他慢慢擦去那白皙皮肤上的血迹,虽然稍有歉意,却完全没有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在所有的选择里,自己始终选择了最好的那几条,无论对于自己还是这个素不相识的地球人,都是最合理最无可挑剔的结果。
他这时开始认真地查看这个异族青年。清矍消瘦的一张脸,紧紧闭合的双眼,他的心忽然没来由地抽了一下,和记忆中熟悉场景吻合的景象让他弹坐而起,惊觉那青年还在不住地吐血,脸上的血色正在渐渐消失。
有史以来第一次,伊瑞-桑耶?杜尔觉得慌了,当一个生命正切切实实地在自己身边渐渐流失,而自己完全无能为力时,这种无力感狠狠地戳刺着他的心脏。也几乎没有思考他就叫来了班达?普苏——自己十多年的玩伴兼私人医生,皇家医学院里最闪亮的那颗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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