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Talker的自我修养/Lies&Truth/言之狱 作者: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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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英用医用胶带固定住了绷带后就准备往保卫科走,临走时不忘交代两句。
“你们两个尽量不要落单,我有发现的话会打电话给你们。”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病房,往监控室的方向跑去。
这一头的秦青也是一通电话把还在睡觉的院长闹醒了,在电话里得到了许可之后,便和白言一起往存放着资源历来所有资料的档案室走。
路上秦青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确定绑走楚蓝的是医院的人吗?”
“是温医生,他绑走楚蓝的时候应该发现了我手机上的资料,所以才会用我的手机来拍照片还砸碎的屏幕。”白言冷静的分析道,“他这么做不是为了隐瞒身份,是为了让我清楚的知道是他干的。”
“他想以此来警告我,让我不要阻碍他的计划。”
秦青闻言心中一凛,转念想起自己之前调查的资料还有白言安排人手去看护那两个孩子的事情。
“我刚刚吩咐他们去寻找楚蓝的时候,分别在两个孩子那各留下一人继续看守。”秦青把自己的安排如实告诉了白言,“如果你预想的没错,那温医生应该会出现。”
白言对此没有做出什么评价,直到两人走到了档案馆,一个看上去睡眼惺忪的护士拿着一串钥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把要是交给他们后护士便独自离开了。
毕竟档案室的工作人员不在,而这间医院也有相当长的一段历史了。光是个档案室就弄得和一个小型图书馆一样。一排一排的木书架被数不清的资料和文献堆得满满当当,书架旁还有用来方便取资料而安装的滑动木梯。
两人在这庞大的资料群里找到标识着“院历史档案”的区域,然后便开始了寻找医院历代平面图的工作。
秦青一开始还对白言要寻找医院历代平面图的做法有点质疑,但是在接连找出几年的平面图再进行对比后,白言明白了白言的用意。
撇开新建的医院楼之外,医院里的老区域都在每一次的修建和翻新中被被改造。所以在一次次的改头换面后,老楼和一些时间久远的区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为众人熟知,不少地方变成了不为人知的死角和“黑屋子”。
如果说对方故意打算让他们好找,那绝不可能把楚蓝藏根本藏不住人的新区。
“秦青,你把之前调查到的温医生的背景跟我简单的说一下。”白言一边翻着地图寻找并记录着可疑的地方,一边问身后的秦青,“主要说下他的家庭情况。”
秦青听到后飞快的回忆着之前看过的资料如实的回答。
“他原名温博,年轻的时候被誉为医学界心胸领域的明日之星,就资料上的成就来看是当之无愧的天才。结果因为一起医学事故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白言皱了下眉头,翻着资料的手一顿后淡淡的问:“事故跟他的妻子有关?”
“是的,他的妻子原本是他的病人。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一直身体不好,在生产的时候应发了病症,抢救无效死亡。不幸的是他的女儿遗传到了母亲的病症,而且似乎更加严重。”秦青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推测,“你不觉得奇怪吗?自己的孩子重病,他非但不想办法反而自动申请到了毫无关联的急诊科。”
白言冷笑一声从秦青手里拿过手机将自己挑选出来的资料一一拍照。
“不想办法?奇怪?你错了秦青。”白言挑着唇角似笑非笑的说,在档案室昏黄的灯光下这抹笑意虽然模糊,但一点也不妨碍它表达出主人的嘲讽和怒气。
“温医生想了很多的办法,为了他的女儿。他转去急诊科是为了接触更多的病人,进行更多的配型测试。”
秦青在听到配型的时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他想为他的女儿寻找合适的配型?然后……”秦青没有接着往下说,他现在知道了为什么白言要他找人守着那个叫做柯珂的男孩了,“可是他身为一个医生,这样做……”
“他身为父亲的那一面战胜了他是一名医生的事实。”白言打断了秦青的疑问,“我大概知道楚蓝可能被藏在什么地方了,我们现在主要是找到楚蓝。只要温静在,温医生就跑不了。”
陆少英赶到监控室的时候嗅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气息。
医院的监控室有两道防盗门,在陆少英跑到监控室的时候却发现两道门都松松的半掩着。
在带着疑惑推开门的瞬间陆少英听到门口传来“咔擦”一声的细响,然后一簇火苗就以疯狂的涨势蹿高,陆少英被面前突然旺盛的火焰逼的后退一步。
可是就在他准备离开去寻找消防栓的时候他发现,监控室里正躺着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对方看上去像是昏迷了一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那些乱窜的火苗也正在向他的方向蔓延。
陆少英见势不好,脱下外套在头上一盖就冲进了火场。他慌忙的扶起保安,将他一只手架在自己背上打算离开监控室。
然而就在他将地上那人扶着靠向自己的时候,那原本应该昏迷了保安突然抬起头,另一只手飞快的从身侧抬起。
陆少英连惊讶都还没有来得及,就感觉脖子上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随即飞快的丧失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陆少英渐渐被黑暗侵蚀的视觉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因为映着火光而微微泛红的,正是前些时间为他看诊的温医生。
温医生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滑倒在地上的陆少英,蹲下去从他口袋中掏了手机,然后到一旁拿起自己事先存好的灭火器灭了这场由自己一手设计的火。
第39章 3-9
*09
在花园里拿着手机的白言脸色不好了起来,他用的是秦青的手机,拨出的是陆少英的号码。但是播出的号码已经是第三次了,然而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白言皱起了眉,把手机还给了秦青:“叫人去监控室看看,少英那边……怕是出事了。”
秦青接到手机的时候反射性的问:“那我们不过去……”
“温医生应该不会伤及陆少英的性命,我们现在要先找到楚蓝。”白言说着向花园深处的一座废楼走去,秦青也在打电话交代了安排后跟在了白言身后。
而此时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则在暗处悄悄的注视着两人,然后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废楼周围拉着一圈警戒线,但警戒线上的颜色早已斑驳脱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警戒线附近有着不少矮灌与杂草,大概是因为常年没人修剪而生长的异常茂盛。就连白言跟秦青两个大男人走过的时候,都得费力的拨开高至腰身的枝叶。
废楼一共只有三层,老旧的窗框在夜风中吱吱呀呀的响着,而那所剩无几的残破的玻璃则一晃一晃反射着冰冷的月光,像是一双双阴间的眼睛一样注视来人。
这里虽然看上去小小的一座,却也是这个医院的前身。在那个物资匮乏医学条件落后的年代里,就这么一座小小的楼便包含了所有的意料设备和住院设施。
所以时隔近乎半个世纪了,这栋废楼都还没有被疯狂的地产商给吞噬。不光是因为医院对自己历史的坚持守护,也是很多上了年纪的病人,特别是走过战场的老兵记忆中的重生之地。
白言跟秦青走到老楼的大门口,果不其然的看到锈迹斑斑的铁锁被利器夹断的痕迹。腐朽的木门在白言手下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腐烂与灰尘的味道充斥着两人的鼻子。
“你去上两层,我找一层跟地下室。”白言打开之前准备好的手电筒环视了一圈之后说道,“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的话……”
白言说着,借着手电筒惨白的灯光对秦青露出一个恶质的笑容。
“大喊吧。”
温医生……不,现则也许称他为温博更好,毕竟他现在这种行为并不是一个医生所应该做的。
当然对他而言,在做出这份选择适合,他就早已放弃了自己身为医生的职责。正如白言所说,在温博的内心,身为父亲的自己战胜了身为医生的自己。
温博走出监控室反锁住防盗门,往柯珂所在的楼层走去。他随手将自己从陆少英怀里拿来的手机丢进了沿路的垃圾桶里,走到楼梯间后他又将自己之前从保安那偷来的钥匙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这一切做的那么顺手又自然,正如他之前计划时在心中无数遍演练过的一样。
某种意义上而言白言猜对了温博的心里路线,文博即便是在现在也没有伤害他们性命的意思,他需要的只是足够的时间。
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让他进行自己谋划已久的事——一场要夺走一个无辜孩子生命的手术。
其实温博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动手,可正如一句俗话所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原本打算用更加温和的手段来进行自己的设想,比如渐渐在柯珂的用药里增加某种药物的剂量。
温博使用的这种药物对成年人是无法造成伤害的,但却会逐渐影响孩子的身体状况,使其渐渐虚弱并陷入休克。这样一来他可以在某一次休克时的“抢救失败”后,告诉柯珂的父母这个噩耗。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一个冰冷的夜晚偷走他们的孩子,并取出他的心脏。
他之所以提前这一切的原因是那个叫做白言的年轻人,温博总觉得那个年轻人可以看透自己的内心。所以每一次遇到白言的时候,他都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词句。
然而那一次温静在花园晕倒的时候,温博彻底崩溃了。他当着那个自己所忌惮的人的面,说出了心底的话。即便是及时地收住话尾,温博也开始察觉到了对方的怀疑。
特别是他从柯珂的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听到了白言对柯珂父母提议转院的事情后,他更加确信白言对自己计划的威胁。
温博不可能让白言这么三言两语就破怀自己的筹备了这么多年的计划!
没错,柯珂是温博近乎三四年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与温静配型契合度达标的人。他当年不顾医院领导的劝阻申请从心胸科调往急诊科,并非因为嘴上所说的什么“可以救治更多患者”,而是为了接触跟多的患者,以此为由寻找一个契合度最合适的人选。
然后……
温博其实在这几年里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之后自己会做什么怎么做。虽然他明明知道答案,但是每每开始思考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会迟疑。
身为一个医生,他见证过许多生命的延续,也见证过数不尽的终结,但那些都并非出自于他自身的意愿。
以往面对病人,无论对方是否愿意继续活下去,他都会以自己所有的能力去拯救,让自己病人的生命得到新的希望,无论成功与否。
然而如今,他要用这颗一直去拯救的心和这双一直在治愈的手,去终结一名健康的孩子的生命。
即使这一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温博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可能得到原谅的,但尽管如此他也义无反顾。
所以温博背叛了自己曾经打算用一生来恪守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经过这一夜,他将无颜面对自己的誓言、愧对于自己手中的手术刀、羞于直视自己身上这件白色的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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