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Talker的自我修养/Lies&Truth/言之狱 作者:魍生
Tags:都市情缘
已经死了。
第65章 5-9
*09
长期处于压抑阴暗的中的人有时候会渴望一种被需要的关系,想要成为重要的存在,在他人的眼里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无论这种被需要是善意还是恶意,哪怕是畸形的控制欲甚至是犯罪,只要对方需要他就会愿意付出。
因为这样的感情和行为会让这样的人得到认可,他会觉得这样的自己是有价值的,有存在意义的。
在这种畸形的予给予求关系中,无论消磨和付出的是什么,无论带来的是欢愉还是痛苦,最终在这类人的心中都会成为满足。
在白言眼中,这种类型的人有个最典型的例子——杜鹃。
这个在初见时内向压抑的少女在自己的“开导”中渐渐的有了改变,这种改变的新奇感一度让白言觉得有趣。
但当杜鹃在某一次“开导”的过程中透露出一种让白言熟悉的味道后,白言瞬间觉得这个让他觉得有趣的女孩原来也不过是背负着罪恶的众生一员。
杜鹃在向白言叙述自己中学时代的故事时,白言就已经对她口中那个坚强骄傲的女孩有了一个大概的映象。
只不过杜鹃并非单纯的把这个将自己从欺凌的泥潭中救出的少女当做黑暗记忆中的光芒,而是在仰望这种光芒的时候滋生出一种嫉妒和抗拒的感情。
无法控制的嫉妒和从抗拒演变出的敌视,让杜鹃在大学里再一次见到那个叫做李珊珊的女孩时就产生出了可怕的想法。
她想要这个总是骄傲坚强的女孩从自己的眼中消失。
白言看着面前这个透露着些许恐慌的女孩,忽然想到当时杜鹃在说出自己带着罪的想法时的表情。
还不到一年啊,白言感叹了一声后漫不经心的听着杜鹃的述说,心思则是全部转到了不远处坐在角落里看书的楚蓝身上。
白言知道自己现在对楚蓝做的事情和当初在杜鹃身上做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在面对杜鹃时他用的是兄长的角度,而面对楚蓝是却不由自主的以恋人的角度。
白言深知楚蓝对自己的特殊,他承认自己试图改变楚蓝的行为的开导是刻意的,但他清楚的明白对楚蓝的呵护和爱意并不是为了改变而做出的。
白言知道自己身上那种对于罪恶的吸引力和影响力是无法改变的,但如果有一天楚蓝因为受到自己的影响而最终走上罪恶的那条路,自己会和厌恶抛弃杜鹃一样,抛弃楚蓝吗?
坐在角落的楚蓝像是感觉到了白言是不是瞟向自己的目光,他抬起头循着白言的方向看来,浅色的薄唇微微开合,用口型做出一个无声的询问。
‘什么事’?
白言对楚蓝微微一笑,转回头继续面对没有注意他走神的杜鹃。
楚蓝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继续去深究,只是垂下手摸了摸乖乖趴在沙发脚便的小黑狗,然后继续翻读着自己的书。
“老板,我有点怕……”杜鹃有些不安的摩挲着双手见捧着的乳白色瓷杯,“我只是……只是想让姗姗退学而已,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害死她的。那些人会死我也没想到……我以为姗姗的爸爸只是去找他们理论。”
白言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茶杯,半晌后轻声说。
“杜鹃,我以前说过的,不要跟我说谎话。”白言略微停顿在杜鹃的一瞬间是瑟缩下结束,“你口中的姗姗为什么自杀?如果只是因为其他人的欺凌,那她不是早该在上个学期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吗?”
杜鹃的语气一瞬间急躁起来:“老板……”
“好吧,就算是因为受不了欺凌和污蔑。”白言打断了杜鹃的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些成为了欺凌催化剂的谣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杜鹃听到白言的话惊得手一松,手里的瓷杯一下落在的桌子上的茶碟里。瓷器之间碰撞的清脆响声在安静的书屋里显得有些刺耳。角落的楚蓝也忍不住抬起头再一次看向两人这边,连小黑狗也竖起了耳朵警觉的叫了一声。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杜鹃一边连声道歉一边收拾起不小心洒出的茶水。
杜鹃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心里那些晦涩的想法原来早就被白言察觉到了,不光如此,白言还从她的叙述中总结出了漏洞,并猜到了自己在整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其实你害怕是应该的,毕竟在面对有可能遇到的死亡威胁时,任谁都会害怕和胆怯。”白言轻笑一声放下茶杯说,“更何况你也并非自己叙述里那么无辜。”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无论你现在是否后悔,是否恐惧,做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
是啊,自己做都做了,就算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啊。
“而且事情发展成这样你难道没有一点庆幸吗?知道你暗地里动作的那几个人也都快死完了,没人再有证据证明你才是控制这一切的主手了,不是吗?”
是啊,那些人死了,就没人知道自己暗里所做的一切了不是吗?
“没人会想到真正让李珊珊陷入绝境的并非那些流言蜚语和欺凌侮辱,而是李珊珊在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深信的好友在背后操控时的绝望和毁灭。”
是啊,在看到那个总是那么坚强高傲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被人背叛时的绝望和陷入黑暗的眼睛时,自己不是在高兴吗?
“你难道,在毁灭李珊珊的信任和心灵的时候没有感受到愉悦和快感吗?”
是啊,自己终于可以停止仰望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了,停止羡慕她的坚强和高傲……甚至停止自己的妒恨。
“所以你其实在想的不是害怕李珊珊的父亲来寻仇,而是想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由始至终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然后在这场戏落幕的时候,成为最大的赢家吗?”
杜鹃茫然的看着面前一副尽在掌控的白言,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被这些话语抽走。而先前的恐惧和不安也随着被抽走的东西渐渐的淡了下去。
“杜鹃,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你只是为了停止自己的嫉妒和怨恨,才做了这一切。而且这种能破坏人心,让所有人成为手中玩物的感觉……你很享受对吗?”
白言暗自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渐渐放松下来的少女,心里却没有任何怜惜。
他知道自己舌尖上的文字所组成的话语会变成解开对方心中黑暗枷锁的钥匙,让她丢弃最后一丝罪恶感的同时,舍弃了最后的善意。
“所以接受这样的自己不好吗?接受之后你就不会再有负罪感,你的恨意和妒意也会消失。没有憎恨没有负罪感的你,就会变成真正感受不到的罪恶的无罪之人,变成你所希望的无辜者。”
说到这里,白言已经不需要去告诉杜鹃更多的东西,毕竟坏掉的廉价玩具没有什么继续留存的价值。
只是不知道,在彻底破碎之前,这件玩具是不是还能完成自己最后的为她安排一步路。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后,白言结束了和杜鹃的会话。他不想再继续也不能再继续和杜鹃有跟多的交流了,让她维持现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是接下来故事的发展中至关重要的一个杠杆。
白言喜欢故事,但也只是喜欢看,喜欢听,喜欢讲。自己却并不喜欢演,而这次破例的参与不过是……
他瞬间一怔,转头看向依旧安心读书的楚蓝。之前还盘桓与心中那丝疑惑在白言意识到自己将自己写入一局故事的瞬间,便迎刃而解。
当有一天楚蓝因为受到自己的影响而最终走上罪恶的那条路,自己会和厌恶抛弃杜鹃一样,抛弃楚蓝吗?
呵,那怎么可能?自己大概会奋不顾身的……
与之共舞吧。
第66章 5-10
*10
处于罪恶并沉迷于此的人不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罪恶的。
而白言则是喜欢站立于罪与无罪之间那一线,然后看着在自己的语言的诱惑下,那些抱有罪的人是会走向救赎的无罪还是放任自己跌入有罪的黑暗。
正如杜鹃,因为逃避所以选择抹杀,因为嫉妒所以怨恨。
杜鹃的堕落并没有让白言觉得意外。只不过在白言看到陆少英单独发给他的两张通缉令的时候才发觉,杜鹃为了自己的罪所织出的这张脆弱的蛛网不仅黏住了她自己,也黏住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色。
看着手机上两张人像,一张年龄明显偏大而且有着免冠照的显然就是李珊珊的父亲李正华,而另一个没有照片只有一张素描图的——则是吴霜。
这个发现让白言意外的同时也觉得有趣,他没想到吴霜竟然会卷入这起案件,并且根据陆少英所说,他还极有可能带走了现场重要的物证。
白言对陆少英表示自己会帮他用自己的关系去寻找两人之后,也暗自考虑自己在一个怎样的时机将吴霜这个人透露给陆少英才算合适。
毕竟他和吴霜之间还是有点“交情”的,如果太早将这个人的存在挑明,也许会对自己正在谱写的故事有影响。
只是不知道,如果这次的事情在多了吴霜这样一个暂时无法预估的变量之后,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说真的,白言甚至都有些期待这一次收场时的场景了。
至于杜鹃的死活?
不是说过吗?已经坏掉的廉价玩具,没有继续留存的必要。她能在彻底被毁掉之前为自己的故事添上一笔墨,已经是她最后的作用了。
吴霜带走那个手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里的资料还有通讯录,通讯录最上显示的最后一个电话标记着本地,但有名字或者任何称呼的记录。
所谓蛇有蛇道,吴霜在将这个手机号交给自己某个线人之后没多久就得到了那个号码主人的信息。
在等待消息的期间,他也在这部手机里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夹。
文件夹里装着不少照片,可是除了照片之外,吴霜还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时常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视频。
结合着照片的内容还有之前杜鹃对他的讲述,吴霜很快的联想到了这个视频的内容。
他没有迟疑的点开视频,皱着眉头看着这段让人十分不舒服的视频。只不过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被欺负的李珊珊身上,而是仔细的看着周围那些加害者。
拍摄从一开始到结束,除了李珊珊的脸之基本没有拍到其他人的脸,最多最多也就露出下半张看不太出来特征的下巴。
最后,在一只手从镜头的方向伸出拽着李珊珊头发强迫她抬头面对镜头的时候,吴霜注意到了那只手臂上的一块纹身。
吴霜记得自己在小巷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少女,他在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对方袖口处露出的一小节图案。
看样子,拍这视频的人就是上次死了的那个女生吧。
吴霜烦躁的关掉视频,再一次翻起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照片,几十张照片一张张的从他眼中扫过。
忽然,照片上一直保持的昏暗的色调变了,图片上也没了一直都有的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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