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将至 作者:Lo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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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瀚一听,黑眸泛起一阵杀气,一把抓住杨国斌的下巴,抬手就把匕首插进了他的眼窝,绞着刀柄在里面拧着,发着狠一字一顿的说:“…我再问一遍:希宇在哪?!”
“啊啊——”杨国斌叫的无比凄惨,浓稠的血迹从眼窝里喷出来,将他那张扭曲的脸涂抹的面目可憎,吊在一旁的刘丽芳早已吓得尿湿了裤子,她颤抖着看向何瀚,语无伦次的说道:“…没死没死,我们看他脸上的红印没了,变得那么漂亮,就把他卖给了跑船的蛇头,真的真的,没有骗你——”
何瀚听了,拔出匕首,向后抛给手下,交代了句:“…把筋挑了,放放血,等我回来,慢慢算。”
说完,带着人出门上车,一路杀到码头,找到蛇头的窝,手下把门踹了,一屋子乌烟瘴气,几个水手围着张桌子玩麻将,一看到杀气腾腾的何瀚,为首的光头问道:“…什么人?!”
何瀚抽了把枪,抵着光头的脑袋说道:“…何瀚,找个人。”
光头不是没听说过何瀚的名字,知道他心狠手辣,立刻识趣的指了指身后,何瀚几步走过去,一堆绑了手脚的男孩横七竖八的躺着,扫了一眼,根本没有希宇,何瀚转身走过来,把枪管插进光头的嘴里,掏出手机,找到希宇的照片问道:“…这个人,哪去了?!”
光头一看,立刻头摇的跟捣蒜似的,何瀚把枪抽出来,说道:“…说!”
“这崽子太漂亮,一收进来就被挑走了,买家是个开窑子的,就在L城,姓乔。”
何瀚一愣,问道:“乔三?!”
“对对,就是他。”
何瀚一听,转身便走,带着人一路又杀回L城,到了乔家的别院,手下拿着枪把守门的人先给制下,何瀚带着人穿过几回的院子,上了雕龙画凤的门楼,几个脑满肠肥的食客正搂着一水的男孩痴缠着调笑,何瀚心下一紧,走到中堂那间把门踹了,房间里点着香,袅袅青烟透着甜腻的香味,扑面而来的迷乱气息,乔三穿着长衫,正端着紫砂壶品茗,一见杀气腾腾的何瀚,未语先笑,说道:“…收了人就知道不是俗物,还想着是谁家的情儿落了难,原来是何老板的宝贝,怪不得…”
何瀚扫了乔三一眼,不露声色的说道:“…三爷,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您多少钱买的,我赔您十倍。”
乔三莞尔一笑,放下茶壶,慢悠悠的说道:“我乔三向来有成人之美,许多年前也有人像你这样跑过来跟我要人,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倒跟你有几分相似,是你的你带走便是,我不过凑个热闹。”
何瀚一听,勾起嘴角,拱了拱手说道:“…不愧是三爷,好气度,我手里那条水路,三爷要是不嫌弃,明天我就过到三爷名下。”
乔三听了,不觉笑起来:“…那我岂不是赚了?”
何瀚看了乔三一眼,说道:“…是我赚了。”
乔三当下边心知肚明:“那娃儿受了惊,你好好哄哄,来,带何老板领人去。”
何瀚冲乔三点点头,随着乔家的人去了后院,推开偏厅的房门,何瀚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屏息凝气,捕捉到从一旁的角落里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何瀚走到檀木躺椅一侧,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椅背后面,身子缩的小小的,不停的发着抖,何瀚的手刚碰到他的背,希宇就挣扎的喊起来,一边喊一边往角落里钻,带着哭腔胡乱的喊着:“…不要不要——别碰我——”
何瀚蹲下来,拉着他往怀里带,又心痛又怜惜,生怕伤着他:“…是我是我,别怕,没事了。”
希宇听到何瀚的声音,身子一僵,慢慢回过头来,头发乱糟糟的,脏兮兮的小脸挂着破碎的泪痕,半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何瀚,喉结飞快的浮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湿漉漉的眼眸噙着蒙蒙的水气,即委屈又悲切的凝视着眼前的何瀚。
何瀚搂着他,被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弄得心都要碎了,抬手捧着希宇的脸,小心翼翼极近珍惜的说道:“…我来,带你回家。”
听到何瀚的话,希宇怔怔的愣了几秒,眼中闪过不解、质疑、茫然、困惑,然后,再接触到何瀚坚定深情的视线后,突然所有的情绪都再也绷不住了,猛地扑向男人的怀抱,就在那一瞬间,彻彻底底的,嚎啕大哭,所有的恐惧、屈辱,遭受的凌虐、欺压,都在何瀚的怀抱里尽情的释放,他终于等到了那个他想念了二十年的人,终于,可以跟他回家了。
【第二十五章】
希宇搂着何瀚的脖子,哭的歇斯底里,何瀚将他紧紧拥在怀里,轻拍着他颤抖的脊背帮他顺气,直到所有的情绪得到宣泄,希宇哭的精疲力尽,浑身瘫软,何瀚脱下呢绒大衣罩在希宇身上,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打横了抱起,希宇缩在何瀚的怀抱里,像个熟睡中的婴儿,何瀚抱着希宇,一路穿过别院、门楼,走到门前驱身上车,一群人浩浩荡荡,转眼间消失着夜色之中。
希宇靠在何瀚的怀里,车子轻微的颠簸伴着男人有力的心跳,浓浓的倦意席卷了希宇的意识,他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何瀚的肩头沉沉睡去,车子很快便到了住处,何瀚轻手轻脚的把人抱上楼,穿过玄关门廊抱进卧室,掀开被子放到床上,希宇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何瀚拉过被子将人盖好,转身去洗漱间打了盆水,绞着毛巾坐到床头,小心翼翼的帮希宇擦了擦脸,将他脸上的污迹、泪痕轻轻擦掉,抽过他纤细的手腕细细擦拭每一根手指,一看到他手腕上被麻绳捆绑的勒痕,何瀚的太阳穴就一抽一抽的疼,攥着毛巾的手指微微泛白,几乎要把它捏碎,将希宇的手脚一并擦个干净,何瀚把水倒了,去衣柜里找了件宽大的T恤,托着希宇的后腰把他那身脏兮兮的衣服换掉,自己也去换了身舒服的衣服,掀开被子钻进去,侧身将青年消瘦的身体轻轻揽到身前,支着身子拨弄他额前的碎发,看着他呼着清浅的鼻息,睡得像个孩子,长长的眼线下,浓密的睫毛像两只收拢的黑色翅膀,白皙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几近透明的肌肤隐约看得见细细的血管和绒绒的汗毛,肉肉的嘴巴无意识的嘟着,像两片殷红的樱桃果肉,丰润幼嫩,泛着柔韧细腻的光泽,引得何瀚根本把持不住,沉下身子搂着希宇的后腰,轻轻的吻上那泛着绯色的双唇。
一贴上希宇的嘴巴,那馥郁的甜香便勾的何瀚难以自持,他必须依靠强大的自制力安耐住蓬勃的欲望,拿捏着力道浅尝辄止,生怕惊扰了希宇的熟睡,一遍又一遍用嘴唇厮磨那红颜的唇瓣,何瀚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压抑着将身子后撤半寸,希宇却伸出手搂住他的后背,在他的怀抱里寻找舒服的位置,何瀚的心被他无意识的举动扯得微微发疼,慢慢将下巴搁在青年的头顶,嘴里发出宠溺的叹息,搂着他相拥而眠。
希宇在温暖的怀抱里睡了个饱,抖着薄薄的眼皮辗转醒来,抬起眼睛一接触到何瀚熟睡的俊脸,立刻倒抽了口凉气,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男人垂着凌乱的发丝,两条浓浓的眉毛下,勾着狭长的眼线,英挺的鼻梁下,两片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熟睡中的男人少了平时的桀骜不驯,俊美中透着一丝无害,希宇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屏息凝气的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直到何瀚渐渐转醒,抬眼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希宇,立刻露出一丝微笑,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希宇望着男人好看到极致的笑颜,眨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何瀚看着他那副懵懂的样子,勾着他的下巴印下一吻,揉了揉希宇绒绒的头发,轻声问道:“饿不饿?想不想喝水?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希宇显得有些无措,他咬着嘴唇看着何瀚,轻轻的摇了摇头。
何瀚望着他,眼神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勾着食指抚弄着希宇的脸颊,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希宇一头雾水,他怔怔的望着何瀚,不知该如何回答,何瀚凝视着希宇,平静隐忍的外表下,涌动着难以自持的悸动,心中像是杂糅了万千情绪,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知道希宇还未恢复记忆,又刚刚从那帮混蛋那解救出来,何瀚不想给他压力,更不想吓着他,权衡再三,何瀚轻声说道:“…你不是,很想找到你的亲人吗?我帮你找到了。”
希宇一听,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真的?!在哪?!”
何瀚努力平复着情绪,试图寻找最温和的字眼,他从没有如此纠结过,生怕一不小心,就让眼前的青年伤心欲绝:“你姓姜,爸爸是个有才华的流浪歌手,妈妈是徐家的千金,为了跟你爸爸在一起离家出走,在生下你不久就病逝了,你跟着爸爸四处流浪,在西岭的后山遇到了我,我那时是何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成天狂躁愤恨郁郁寡欢,和你在一起是我唯一的快乐,因为你口吃,我一直叫你小结巴,我们约好在第一场雪后的山岭见面,我早早去等你,你却没有赴约,我不记得你的名字,凭着一条项链一首歌谣,我找了你整整二十年,直到前几天,我在医院听到你唱歌的视频,才知道我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在我身边,才知道你爸爸为了躲避徐家的追踪遭遇了车祸,而撞人的那两个混蛋,就是为了不让你说出真相把你扣在身边的,你所谓的叔叔阿姨,他们阴差阳错,让徐家的人带走了自己的儿子,而你被吓得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忘记了以前的所有,脸上还长了那个红印,那个假冒的孩子变成了徐家的少爷,就是上次在餐厅里见过的那个徐湛。”
希宇一动不动的听着,连眼睛都几乎忘了眨,脸上木木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直到何瀚讲完了,仍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木讷的重复着何瀚的话,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我姓姜——,妈妈病逝了——,爸爸除了车祸不在了——,是叔叔阿姨撞了我爸爸——”
看着希宇这个样子,何瀚的心像是被人插了把刀,生生的剜出胸膛,他一把把希宇搂紧怀里,发着狠说道:“…那些亏欠过你的人,我已经让他们血债血偿!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
希宇被动的被何瀚抱着,脑袋无力的垂靠在何瀚的肩头,眼睛像一个开关,泪水不受控制一般,源源不绝的从眼睛流出来:“怎么办?我都不记得了…他们的样子,声音,名字,统统不记得了…他们会不会怪我?真是糟糕…我好笨…好没用…爸爸妈妈该伤心了…”
何瀚直起身子,捧着希宇了无生气的脸,心疼的整个人都在抖:“…会想起来的!我们去看医生!看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想起来!好不好?!我保证——”
希宇还在不停的喃喃自语,眼泪却怎么擦也流不完:“…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长成什么样子?好想知道啊…”
何瀚听了,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徐家!徐家一定有照片!我去拿!还有,你的项链!我一起给你拿回来!”
“项链…”希宇说道:“我的项链…”
“你记得吗?!”何瀚的心头闪过一丝欣喜:“记得项链的事?!”
“我在那位徐先生那里见到过…”希宇小声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它好像是我丢的…可是,他不肯还给我…”
何瀚握住希宇的手,沉着脸色说道:“…我去替你拿回来。”
说完,又想到什么,试探的问道:“…身份呢?要不要,也一起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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