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将至 作者：Lo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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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宇有些急了，他已经耽搁了太久，而现在，看情形这个男人绝不会轻易就放他走，他万分恳切的说道：“先生，我真的是送外卖的，我就住在新村市场的丽芳小吃店，你可以——”
何瀚没有说话，显然他对青年的说法不感兴趣，他半垂着眼睛，百无聊赖的盯着对面急切的希宇，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脱衣服。”
希宇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茫然的回望着对面高高在上的男人，下一秒，他清楚的听到何瀚说：“衣服脱了，如果没有窃听器，我就放你走。”
希宇张着嘴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到何瀚不是在开玩笑，他近乎哀求的喊了句：“…先生——”
何瀚却完全不为所动，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云淡风轻的说道：“还是，你想到警局里去脱？跟踪的话，估计会关很久。”
希宇望着他修长光洁的手指，慢悠悠的把玩着手机，心里掀着滔天巨浪，那股猛烈的愤慨和悲切在胸腔里翻腾碰撞，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不停不停的挣扎，沉吟了许久，终于，脸上闪过一丝绝望，双手无意识的摸索到外套的衣襟，颤抖着，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何瀚则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双手在胸前交叠，斜靠在沙发上，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青年的动作，看着他慢吞吞的将洗的泛黄的外套脱下，双手交叉拢过毛衣的下摆，一点一点将脱线的旧毛衣从身体上扯下来，然后，青年停了一下，顿了几秒，像是在坚定决心，慢慢将衬衫的衣摆从裤腰里抽出来，一颗一颗解开衬衫上小小的纽扣，然后，向后将衬衫褪下，青年清瘦的身体一暴露在空气里，几乎是一瞬间，何瀚竟有些惊艳，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恐惧，颤栗着细小的鸡皮，锁骨的线条刀刻一般，让人忍不住遐想啃上去的触感，小小的rǔ头瑟缩成站立的红豆，浅浅的乳晕映衬着无暇的皮肤，可怜兮兮的格外诱人，狭窄的腰线不赢一握，梭形的肚脐像一个致命的漩涡，镶嵌在消瘦的腹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加上修长的脖子，尖刻的下颚，青年因羞耻而泛着水汽的眼眸，半张着红颜的双唇，那抹妖异的红印，以及红印下，羞怯的，悲愤的，恐惧的恰到好处的表情…
何翰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想要赞叹，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外卖小子，竟——
何翰巨细靡遗的打量着希宇的身体，那深邃的黑眸入暗夜般深不可测，泛着情欲的光泽，看的希宇从内心深处渗出层层惧意，他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无可奈何的躺在那任人宰割，他只能希望对面的男人能快点放过自己，不知这凌迟一般的羞辱还要进行多久，谁知，下一秒，何瀚却意犹未尽的说道：“…脱裤子。”
“先生——”希宇像快要哭出来，他瞪着被逼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恳求着：“先生…求求你…”
何瀚将手机往旁边一丢，换了个姿势慵懒的说道：“我没有耐心。”
希宇的眼泪夺眶而出，狠狠的摔碎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这副绝望又悲惨的样子，看在何瀚的眼里，升腾出异样的快感，他越是楚楚可怜，越让他想要狠狠的欺负，他越是羞耻，他越要将他剥个精光，看着他颤着身子将裤子一点一点褪下，只穿着袜子和内裤站在自己面前，何瀚紧盯着希宇挡在两腿之间紧握的双手，像是用视线将青年强暴一般，等到他终于看够了，随手拿起手机，朝着闪躲不及的希宇对焦瞄准，咔嚓，青年清瘦苍白的身体被收入清晰的屏幕里，何瀚站起来，随口说了句：“你可以走了。”
说完，垂下眼又将希宇巡视了一圈，这才抬脚走出房间，临关门的那刻仍不忘恶趣味的说道：“慢慢穿。”
【第二章】
希宇把衣服穿好，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慌不择路的冲出房间，踉跄着穿过走廊，捡起摔坏的保温箱，将一地的碗碟碎片收拾干净，又跟一脸厌恶的保洁大婶借了块抹布，跪在地上擦拭溅脏的地板，何瀚从楼上下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希宇跪在那，弓着腰费力的擦着地，弯曲的脊背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随着下腰的动作若隐若现，何瀚沉着双眸驻足片刻，然后不露声色的转身离开。
希宇回到店里的时候已是傍晚，外卖没送到自然收不到钱，加上还摔坏了东西，免不了又是一顿打骂，希宇却始终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连细微的闪躲都没有，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脑海里一直闪回着何瀚饱含意味的俊脸，和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眸，直到刘丽芳打折了藤条，才悻悻然把钱袋子往怀里一揣，一边骂着一边出门找牌搭子去了，希宇一直呆站着，直到墙上的钟敲了几下，才恍然从混乱的意识里抽离出来，浑浑噩噩的走到后院，看了一眼水池里堆积如山的碗碟，默默卷起袖子，扭开水龙头洗了起来，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到极致，胃早已变得麻木，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希宇盯着水池边溢出的水流，看着那小小的漩涡不停的打着卷，突然好想自己也能被什么卷走，去到一个广阔明亮的地方，可以自由的，自由的…
水流浸湿了他的衣袖，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过来，他没有再想，只是卖力的将所有的碗碟清洗干净，干完所有的活，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后院隔间的木门，那是一个狭窄的储藏室，横七竖八的货架上摆满了调料和干货，散发着浓重霉味和酸气，一张简陋的钢丝床就横在这些货架之间，破旧的床铺上堆着单薄的棉被，希宇慢慢走到床边，弯腰坐下，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口气，之后便没了别的动作，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动不动的坐着，精疲力尽的，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昏暗破败的房间里，只听得到寒风从窗口的破洞吹进来，类似悲鸣的声响，希宇消瘦的身影隐没在角落里，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直到木门发出吱咋的声响，希宇抬起头，看到杨国斌推门进来，手上端了个碗，笑的阴测测的望着他，希宇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一脸警觉的盯着对面的男人，看着他随手把门关上，眯着三角眼讪笑着走过来，把碗往希宇面前一推，不怀好意的说道：“…饿了吧？我特意给你留了饭，还是叔叔知道疼你。”
希宇没有接，只是下意识的向后撤着身子，杨国斌笑了笑，把碗往货架上一放，伸手就往希宇的腰摸去：“…你看你，不好好吃饭，都瘦了——”
希宇像是被烫着似的闪向一边，杨国斌扑了个空，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露出一嘴染着烟渍的黄牙，色眯眯的说道：“…你躲什么？！趁着你阿姨不在家，赶紧跟我好好亲热亲热——”
说着，一把抓住希宇的头发，用力将他按在货架上，张着喘出恶臭的嘴巴不停的往希宇脸上凑：“…你躲？！你往哪里躲？！老子白养了你二十年，现在摸一下怎么了？！”
希宇扭动着手脚不停挣扎，拼尽全力闪躲着杨国斌的触碰，杨国斌却吃准了他不敢喊叫，用膝盖顶着希宇的肚子用力撕扯他的衣服，希宇空着的肠胃被他用力碾压，立刻痛的一阵痉挛，杨国斌见他吃痛的拧着眉毛，卑劣的伸手便要解希宇的裤子，就在这时，储藏室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隔壁杂货店老板的儿子马文俊从外面进来，扬着嗓子大声喊着：“哟，阿姨回来了？！”
杨国斌一听，立刻将希宇松开，掩饰的扯了两下衣服，转身便往门口走，一抬头对上马文俊嫌恶的表情，知道中了计，又不便声张，狠狠白了马文俊一眼，气急败坏的走了，马文俊冲着杨国斌的背影吐了口口水，气鼓鼓的骂道：“…畜生！猪狗不如！”
说完，把门关上，走过来将蜷曲着身子的希宇扶到床边做好，帮他整了整衣服，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往他手里一塞，说道：“我妈刚蒸的，让我给你送来。”
希宇捧着包子，感激的点点头，掀开袋子，塞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吞，一阵腥甜的胃液从喉咙里涌出来，包子哽住了，不上不下的，弓着背剧烈的咳嗽起来，马文俊赶紧跑出去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说道：“…别急，慢慢吃。”
希宇被呛出了眼泪，咳的像是要把肺吐出来，马文俊不停的帮他顺着气，又心疼又怜惜的望着这个老实又心软的朋友：“你还是搬出去吧，在哪都比这儿强，何必要跟这两个人渣住在一起？！”
希宇垂着脑袋，轻轻的摇了两下头。
马文俊望着他，义愤填膺的说：“你不要总觉得欠他们的！你在他们家干了这么多活，早就还清了！再说了，他们怎么对你的？！张嘴就骂抬手就打！马还要吃草呢！哪有光干活不给饭吃的道理？！”
见希宇没有接话，马文俊又说道：“你还想把你脸上的疤去了，就现在这个样子，你什么时候能存够钱？！”
希宇垂着头，仍是一言不发，马文俊叹了口气，说道：“我上班的那个地方，最近挺缺人手，我跟领班商量了好久，同意让你明天过去试试，你不用怕，明天的主题是面具趴，所有的侍应生都蒙着脸，到时候你跟着我，照做就是。”
希宇抬头望着马文俊，眼中闪过一丝顾虑：“…我，行吗？”
“当然！”马文俊信誓旦旦的说：“不过就是端端盘子送送酒什么的，没什么难的，再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怕…会给你惹麻烦…”
“怎么会！”马文俊说道：“你照我说的做，保证出不了错，去我们那玩的可都是大老板，出手那叫一个阔绰，随随便便给个小费，都够你打零工几个月赚的！只要过了领班那关，以后我罩着你，很快就能存够钱。”
朋友的话像一记强心针，让希宇原本疲惫不堪的身心又看到了希望，他幻想着自己攒够了钱，把脸上的印记去掉的样子，眼神又亮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第二天，希宇早早干完了活，将店里一切收拾妥当，天一黑，便跟着马文俊去了市区，一路上马文俊传授了不少心得，希宇仔细听了，一一记在心里，下了公车，街上已是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七彩的灯光将这座不夜之城妆点的如梦似幻，希宇矗立在五光十色的都市大街，望着衣香鬓影车水马龙，恍惚间觉得有点不甚真切，一路茫然的被马文俊拖着走，直到走到一栋金碧辉煌的高级会所门口，还未看清名字，便被他拉着从后门绕了进去，昏暗的灯光下像极了错乱的迷宫，到处都是匆匆忙忙衣着光鲜的美少年，希宇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身寒酸的装扮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希宇低着头，闪躲着旁人那赤裸裸的注视，一路被马文俊拖到更衣室，将侍应生的制服往希宇怀里一塞，希宇抱着衣服，走到储物柜后面换上，马文俊三两下换好自己的，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没？你快点！”
希宇好脾气的应了几声，扭扭捏捏的从柜子后面走出来，黑色长裤加白色立领衬衫，搭配一件绛紫色的金边背心，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半脸面具，刚好遮住了他那块红色印记，仅露出一对剪水双瞳，加上那张棱角分明的嘴巴，映衬着白皙的皮肤，纯真中透着一丝妖艳，真是星眸皓齿，白肤绛唇，还有那平时裹在破旧衣服里看不出的修长身段，即使穿着千篇一律的侍应制服，竟硬生生显出一片风华来，看的马文俊都有些呆了，忍不住连声赞叹：“希宇，你，你好漂亮——”
漂亮这个字眼，对于他而言向来只是讽刺，如今被朋友毫不掩饰的称赞，希宇的内心泛着惶恐的惊喜，他低着头，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摆，这时，领班走进来，拍着手一阵督促：“快快快！今天晚上VIP包厢来了个大客户，都给我机灵点小心伺候着！运气好被金主看上了，够你们捞一票的！”
马文俊牵着希宇的手，一路将他带上二楼，从酒保手上接过托盘，递到希宇手上小心放好，压低嗓子飞快的嘱咐了句：“别紧张，跟着我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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