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游戏 作者:萧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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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将他的手松开:“少在这里恶心我,反正你看上的是那傻逼赝品不是我,激动个什么!”
陆向东将他掰过来直视他的脸,小碗一改面容,脸上慢慢浮现出浓浓的讥讽与厌恶:“说到底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把姓乔的弄成这样,他能不答应我的要求么!以后我也不至于要过穷日子!”
陆向东一脸的错愕:“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小碗粗暴地将他打断:“你他妈屁话真多,不明白就不明白,懒得和你解释!”一转头想起姜饼人曾说过的话,他说他喜欢他善良老实,为人思考。小碗在心里骂了一句烦死了,却做起了姜饼人喜欢的好人:“你坐下,我花五分钟的时间和你讲一遍,但只是五分钟,你听不懂我也不管了。”
小碗就用五分钟把两人互换的事情讲了一遍,明明是同一个故事,内容却大相径庭。他把自己美化成一朵无私奉献的白莲花,又把乔逸明说成为了剧本不择手段的黑心编剧。陆向东听得更加混乱,真假不辨。
小碗说完了,揉着肚子:“说得我都他妈的饿了,你有吃的没?”
陆向东说:“上午阿姨来过,在厨房煮了一锅饭,菜在冰箱,等我一下,我来做饭。”
小碗打开冰箱看到满目的鱼肉蔬菜,又看了眼时钟:“麻烦死了,我就做个炒饭。”
他生疏地找出锅和调料,熟练地点火颠勺,做了一锅香喷喷的蛋炒饭。狼吞虎咽地吃完他就带着行李离开,陆向东开车送他,他并不拒绝。
到家后小碗就开始翻箱倒柜,找合适的衣服。他想把自己的打扮得时尚好看,又要符合姜饼人的喜好。在陆向东给他买的衣服里,找出了最像乔逸明平日打扮的一套,反复配搭,又闻了闻自己的领子,怕能闻出陆向东的气味来。最后还是进了浴室,好好地冲了个澡,洗得干干净净的,才换上选中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他反复地向下拉他的刘海,拉到最直才能将那条疤遮个大概。这时他恨起了乔逸明,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但他来不及恨他,即使提前了两个小时开始准备,他还是踩着点从家里奔出。为了身上没有汗味,他奢侈地选择了打的。
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姜饼人已经到了。约在两人去过多次的饮料店里,让小碗想起了从前。
在姜饼人面前坐下的时候,姜饼人愣了片刻,小碗这才记起姜饼人并未见过他,便慌张地拨弄刘海,试图掩盖那条被碎玻璃瓶拉出的狭长疤痕。
姜饼人先示好,朝他伸出双手:“你好,我是姜斌。”
小碗握住他的手,从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你好,我是宋国宝。”
明明心里想过他一千遍一万遍,此时却像初见的朋友一般握手。
☆、第三十四章 辗转(2)
姜饼人说:“像电话里说的,再问你几个问题可以么?”
小碗点头:“你问吧。”
姜饼人从两人看过的电影情节问到他们吃快餐爱放的酱,小碗统统对答如流,使得姜饼人终于信了乔逸明的话。
姜饼人说:“要不是就发生在身边,这简直难以置信。”
小碗小心地附和:“是呀,醒来时发现自己变了一个人,我还以为在做梦。”
姜饼人微微颔首,话锋一转:“大致情况逸明全都告诉我了,但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
小碗吸了口饮料来掩饰他的紧张:“什么?”
姜饼人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句话像一条沾满刺的鞭子抽在他身上,虽只有短短几字,但离开的时候粘上了他的血肉,让他痛得久久不能平静。
小碗抢了乔逸明的身体,夺走他的人生,抛弃自己的母亲,对他们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做的时候他并未多么愧疚,但在姜饼人面前却变得难以启齿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地洞出来躲进去。心虚到极点时他将所有的责任推给别人,加大嗓门先声夺人:“我是改了他的银行|卡的密码,但那是我需要用钱,而且这些钱都用在他的身上了,我自己又没占到好处;我不肯和他换回身体是机构的人来找我逼我这么做的,他们不肯换,我有什么办法?至于后来我没帮他,是因为他身边有个陆爷,我当时想都有陆爷了在还用得着我么,这才没理他。谁知道他会被陆爷抛弃了,还欠了高利贷被人追债,要是知道的话我能不帮他么?”
谁知姜饼人一听惊住了:“你,你说什么!”
小碗也僵住:“你问的不是这个?”
姜饼人的身体几乎从对面沙发直接探到了这边:“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他怒冲冲地瞪着,用从未听过的强硬语气质问,小碗不甘心,开口为自己辩护:“是,他是被人打了,被人强了,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呢?是他没保护好我的身体,把我弄成这样!”小碗拨开额发露出那条疤痕:“他傻得去借高利贷,还胆子大得和黑社会斗,你知道他把我的身体弄出多少伤口么!”
姜饼人终于露出了痛惜的表情,将手指伸向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可以摸一下你的疤么?”
“嗯。”小碗将额头送过去,鼻子发酸,闭上眼睛,几乎留下眼泪。
姜饼人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条凹凸不平的疤痕,同样小心地问:“疼么?”
小碗说:“不疼了,只是有时有些痒。”
姜饼人却轻轻地说:“那时候他一定很疼。”
一句话就把小碗从天堂摔倒了地狱。他睁开眼睛,瞧见姜饼人眼中的爱意和怜惜,却不为他而流露的,只是对着他脸上那条疤。小碗慌了,到这里来之前他一直肯定姜饼人是喜欢他的,特别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打电话给他,应该是想与他破镜重圆才是,没想到他可能又天真了一把,会错了意。小碗将脸往后移了移,从他的指尖离开,开门见山地和他确认:“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
姜饼人老实回答:“和电话里说的一样,问你几个问题。”
小碗便更加直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的是乔逸明还是…我?”
姜饼人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当然喜欢逸明,所以我想问你,之前为什么要答应我的追求?是逸明让你答应的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微微地红着,似是有所期待。小碗突然觉得姜饼人也是个蠢蛋,和他一样只相信愿意相信的事情,无视摆在面前的事实。
小碗残忍地给他致命一击:“如果他喜欢你,会让我和你在一起么?就像如果我喜欢陆爷,绝不会让他和陆爷上床。”
姜饼人听着前半句时已经僵住了半张脸,到了后半句则已经目瞪口呆。
小碗趁机向他坦白:“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么?现在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想法还是没变。”
姜饼人受宠若惊,愣了半晌才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喜欢的是逸明,所以不能和你在一起。”
小碗的心沉入了海底,冰冷而失了空气:“但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那时你不是爱我么?”
姜饼人摇头:“那时我以为你是他,你和他毕竟是不同的。”
小碗不肯死心:“我们哪里不同?”
姜饼人说:“他很善良,也很认真。”
小碗反驳:“他善良?他认真?他为了写个剧本不惜用我的身体和别人上床,还怂恿我妈把我家唯一的房子给卖了…他是恨我没守信又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那么说我。他说的话,你不能全信。”
姜饼人微微摇头:“他从没说过你一句坏话。”
小碗彻底愣住,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透明了一般,一颗肮脏的心灵毫无遮拦地被展示在姜饼人面前,愈发自惭形愧。
姜饼人低声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逸明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碗哼了一声:“随便和别人上床也有道理?”
姜饼人问他:“你同意了么?”
小碗说不出话来。
姜饼人又说:“我知道,他是为了艺术,他就是太认真。”
同样是卖身,他小碗就是下贱,他乔逸明就是为了艺术。小碗彻底无话可说,只有一颗心脏被冻成冰块,轻轻一击就会变成碎片:“在你眼里,他哪里都是好的,做什么都是对的。”
姜饼人无言,而后提出诉求:“你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么?那个陆爷又是谁?”
小碗不愿回答:“你自己问他不就好了,干嘛问我?”
姜饼人眉头皱起,显得有些可怜:“他不愿告诉我,我就不该去问,但我又想知道。”
小碗的心脏早已痛得发麻:“可我不会告诉你,我答应过他谁都不说。”
姜饼人有些失落,喃喃自语:“也是,既然他不想我知道,我就不该知道。”
这时小碗又想把他如何被陆向东玩弄,又怎么被洪老板虐待的事情统统告诉他,粉碎乔逸明在他心中的干净形象。但姜饼人不愿听了,他埋了单就匆匆离去,背影落寞而孤单。小碗追了出去,在后面叫他,脱口而出:“姜饼人!”
姜斌木木地回头,小碗对他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不和我在一起!姓乔的是不会要你的!”
姜斌回答的声音并不大,但小碗专注于他,隔了一段路还是听得一字不落,他说:“你这么对他,我不会原谅你。”
好了,姜饼人和乔逸明一个阵营,都不原谅他。
小碗苦恼地想,我错了么,或许吧。
小碗失去了姜饼人,他回到店里看着面前的两杯饮料,仰着头等眼泪蒸干。杯子中的冰块早已全部溶化,饮料从甜的变成了淡的。小碗想,幸好,他还有个陆爷,陆爷他有钱。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对陆爷说了可能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帅气的话,现在他就后悔了。
小碗出门招手拦车,冲向了陆向东的家。他要认错,他要装疯卖傻,即使他要装一辈子精神病也在所不惜,起码他是个有钱的精神病。
按响门铃,陆向东来开门,眼里不复以前的温度,开口就问:“他在哪里?”
小碗装着糊涂:“谁?”
陆向东便替他指明方向:“和你互换的那个人,你说他姓乔。”
小碗继续装疯卖傻:“你傻么,这都信?我就是小碗,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
陆向东目光依旧坚定:“你不是他。”
小碗说:“我就是他。”
陆向东低头看他,嘴角掠过一丝讥笑:“你们太不同了…”他想了会儿才找到合适的词汇:“他的眼里有你没有的东西。”
这一天里,连着两个人说他不如乔逸明,小碗简直要发疯,而他只能装疯:“我被洪老板强|jiān后受了刺激,有时分不清楚自己是谁。”
“你没有受到强|jiān,看来你不知道..”陆向东的眼神落在了不远处的餐桌上,上面放着一盘蛋炒饭。陆向东说:“他做饭炒饭会放酱油和糖,你只放了盐。”
小碗懵住,心想个姓乔的脑子有病,做蛋炒饭还放糖。
陆向东说:“他做饭很难吃,即使人格分裂也做不出味道这么好的东西来。”
呵,做得好吃还有罪了是吧。既然被拆穿,小碗无奈地耸肩:“好吧,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我马上就走,滚得远远地。”
陆向东拉住他:“等等,你告诉我,他是谁,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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