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Tags:情有独钟
“我们……我们在做.爱,然后我有些过火,俄尔挣扎了起来。”
“然后呢?你打他了吗?还是说直接用了刀?”
“不,我把他绑了起来,从背后。接下来我有些记不清了……那种一片空白的恍惚感,等到我重新看到东西,我才发现俄尔已经窒息了。”
“上帝呐……”
菲舍忍不住握紧了笔,颤抖的再也写不了一个字。
“我立刻松开他,给他做了急救,又打了911。”
“等等。”菲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站起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现在马上过去,你需要一个紧急的心理疏导。”
从来没有超速的菲舍在赶去医院的路上连闯了四个红灯,他心急如焚,生怕去晚了一点就会看到新的悲剧被缔造出来。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急切过。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即使清楚自己此时坐在赫伯特身边也不能保证俄尔平安无事,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看到了与伊斯德身上发生的悲剧相同的味道。与之前冷淡又厌烦的态度不同,他拼劲全力想要避免糟糕的结局出现,仿佛这样他就能永远挽回任何可能发生在伊斯德身上的悲剧。
这是移情,但是此刻他选择沉溺下去。
菲舍用自己的极限速度跑出了楼梯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走廊里的赫伯特。他棕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堆在头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衣架的廉价外套般,瘫软在墙壁和长椅中间的夹缝里。菲舍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强硬的把一罐热牛奶塞到对方冰凉的手掌中。“喝一点吧。”他柔声对对方说,并且安慰道:“会没事的。”
“我很……对,没错,我很害怕。”赫伯特握紧了牛奶罐,褐色的眼睛里充斥着脆弱的光,好似即将融化在阳光下透明的薄冰,处在岌岌可危的断裂边缘。
“我第一次,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恐惧。”菲舍听到赫伯特喃喃,慌乱的像个手足无措犯下了大错的孩子。“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跳了,全部的血液一下倒涌到了头顶。我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俄尔毫无知觉的瘫软在我怀里,没有任何呼吸,我——”
赫伯特崩溃的用牛奶罐抵上自己的脸:“我害怕失去他,害怕这样下去哪天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其实从那天,他说要和我分手的那天我就已经开始失控了,我不该,我不该——!!”
“听着,听着。”菲舍频率和缓的拍了拍赫伯特的肩膀,手上稍微用力,移开了他挡在自己脸前的手:“听我说,冷静下来,不要担心,我跟你保证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赫伯特愣愣的看着菲舍好一会,总算在绝对专业的疏导安抚中冷静了下来。他冰茶似的眼瞳终于渐渐的散去了血丝,瞳孔缩小到正常的范围内。
“真的……吗?”赫伯特小心翼翼的问菲舍。
“是的,我保证。”菲舍冲他笑了笑:“用我的职业道德。”
就在下一刻,急救室的灯熄灭了,赫伯特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一个完好无损的俄尔被推了出来。虽然俄尔的脸白的不像话,嘴唇也带着不正常的青色,但是他们都能看到他胸腔的起伏。
菲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赫伯特就直接跪到了地上,表情空白的掉下了眼泪。
“等到俄尔出院,考虑一下让他来见我。”菲舍心情复杂的把赫伯特拉了起来:“如果你不想看到今天的事情重演的话。”
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犹豫,赫伯特那张写满了挣扎的脸变得释然起来,接着他点了点头,菲舍立刻被一阵狂喜击倒了。
他突然觉得很轻松,他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话终于像幼苗一样从他的喉咙破土而出了——他终于第一次击倒了“加害”的那一方,利用对方的理智和恐惧。
也许他能继续胜利也不说不定呢?
能从自我制造的矛盾中挣扎出来,让他所爱的人完整且自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
☆、11 白色渲染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迎来了要死人的期末,再不更新这文肯定就要跨年了!所以先修了一章。
另外这章是扣题章!
俄尔的母亲有一双极其迷人的蓝眼睛,根据皱纹掩盖下的五官不难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即使现在生活和时间基本摧毁了这些曾经令人驻足的美丽,使她变成了一个臃肿肥硕的中年妇女,但是这份出色的美貌在她的五个子女身上都得到了完美的延续。特别是俄尔最小的妹妹拉伊莎,完全是她年轻时的翻版。所以当拉伊莎换好婚纱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忙忙碌碌的大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目光如同飞虫扑向光亮似的汇集到她身上。她也丝毫不见不怯懦,无比自然的整了整自己滑落在颈边的头纱,像个女王一样趾高气扬的向等在旁边的俄尔走了过来。
俄尔看着这个妹妹脸上略带挑衅意味的表情深感头疼,但还是任她把手穿过臂弯挽住了自己。拉伊莎毫不客气的用和她娇美外表全然不相符的可怕力气死死勒住了俄尔,她高挑着眉,嘴角挂着隐含威胁的笑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俄尔:“我漂亮吗?”
“很漂亮。”俄尔太了解这个最小的妹妹了,他当然知道拉伊莎实际想问什么,于是直截了当的回答:“你比安菲娅漂亮的多,即使不化妆现在就这么走进去,不仅瓦西里会为你神魂颠倒,一大群男人都会跪在你的脚下,这么说你满意吗?”
“当然。”拉伊莎心满意足的松开了俄尔的胳膊,伸手卷了卷垂在脸颊边的金发,眼尾上挑,使美艳的容貌带上了一点生动的俏皮:“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即使我们是双胞胎,安菲娅可要更像爸爸一点!”
他就知道。
俄尔有点头疼的呻.吟了一声,他现在不太敢想象等会举行仪式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状况,毕竟当仁不让抢下伴娘角色的可是和拉伊莎从小争斗到大的安菲娅。尽管安菲娅表现的使她看起来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妹妹抢在自己前结婚,而使自己成为家里最晚一个结婚的人——这会导致未来她不得不特地去寻找身边仍未结婚的朋友来担任她婚礼上的伴娘,怎么说都会让人觉得有种自己已经年纪大了的沮丧感——但是俄尔仍然很担心,因为拉伊莎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压过了自己同胞姐姐的机会,天知道她有没有可能又上演因为出言不逊结果和安菲娅大打出手的混乱闹剧,那样婚礼会彻底变成一场灾难的。
神父估计还会因此把他们家列为拒绝往来对象。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危险,以至于俄尔不得不调动他在和家人相处时基本归零的社交技巧,他抵住拉伊莎的肩膀,谨慎的挑了一个最容易引开拉伊莎的话题,并且用能激怒她的怀疑表情点燃了引线:“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结婚,你和瓦西里只认识了三个月,而且你们还是从地中海到圣彼得堡的旅途中相遇并且一见钟情的……听上去真疯狂不是吗?我曾经以为这段恋情会像你和前几个艳遇男友的纠葛一样无疾而终,然而你们竟然在今天准备共度一生了。”
“你和威尔肯混到一起去也没多久不是吗?认识了几天来着?五天,还是一个星期?”果不其然,拉伊莎生气了,或者准确点说,她做出了筹备婚礼以来应对任何一个人质疑的标准反应。当然,面对俄尔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点别的针对的因素掺杂在了里面。拉伊莎顺着俄尔轻推她的力气粗鲁的用脚勾出板凳,在椅子与地面相互摩擦产生的刺耳尖鸣声中顺势在化妆台前坐下,有点恶狠狠的反驳他:“不仅仅是因为我一定要抢在安菲娅的前面!瓦西里和我可是真爱,从爱好到别的一些小习惯,我们都是完全契合的!这一定是上帝安排给我的奇迹!”
“虽然从你们出生开始就在互相比较,但是我认为在结婚这方面你真的不需要这么着急,安菲娅是真的不想那么早。而且我很遗憾我没有注意到你所说的这些,嗯,闪光点。”俄尔让开身体,让化妆师帮拉伊莎把那头长长的金发梳起来,他站在化妆台的一侧,看着自己无比动人的小妹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只注意到了瓦西里过于出色的外貌。虽然你也很美丽,但是我无法排除掉你被他的外表迷惑而做出错误而导致自己仓促踏进婚姻殿堂的可能。”
“那怎么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同样迷恋上了我的外表呢?”拉伊莎高傲的抬起下巴,让化妆师给她在脖子上也铺上薄薄的粉底。“看看威尔肯。”话里她丝毫不愿掩饰自己对赫伯特的厌恶:“看看他盯着你刚换上正装、迫不及待来帮你系领巾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既然你们竟然到现在还没分手,那么我和瓦西里也能做到。”
俄尔敏锐的指出:“但是你不能否认一见钟情是浮浅的外貌偏好,恋爱应该率先从灵魂开始。”
两个同样金发碧眼面庞精致的人一站一立,像是两个降临人世的大天使,几乎夺走了镜子里所有的光亮,绝大多数人不禁为此驻足。当然,类似这样的一幕在他们共同成长的十多年间频繁出现,以至于主角们并不在意这些。拉伊莎微微侧过头来,准确的保证俄尔能从镜子看到自己的白眼,还有被妆容所限扭曲得十分滑稽的讽刺表情:“就像你被威尔肯蛊惑的那个样子吗?经验丰富的讲师、成功人士,和一个稚嫩的——学生。”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节奏感小声的唱:“恶魔蛊惑了上帝的羔羊,他让那只羊跪在地上,率先从灵魂开始,献上他的全部~”
“好了,可以了。”俄尔简直哭笑不得。
但是怎么可能就这么停止呢?当有人提到赫伯特的时候,拉伊莎就会像喝了咖啡一样兴奋过头。她一下接一下的翻着白眼,向俄尔展示她快要满溢出来的不满:“看到你和威尔肯一起出现在家门口我也被吓了一大跳。不想让他也来出席我的婚礼我才决定赶在夏末的时候结婚的,还是说其实美国和俄罗斯处在完全相反的半球,所以现在是冬季,然后你们都不忙?”
“没有。”俄尔下意识的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身上才留下的伤疤,缓缓的眨了下眼睛,含糊的说:“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赫伯特请了长假,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的假期还绰绰有余,这才和我一起来了。”
拉伊莎顿时露出一种吃下了发霉马铃薯的糟糕表情。
俄尔只好说:“亲爱的,你不能把我没有结婚的全部责任都归到赫伯特身上。即使他在跟你们坦白前做过的某些事情让你耿耿于怀,好吧,现在或许得加上一条,他前天才和我们一起按照传统围殴了瓦西里。但你不能否认他的人格魅力,以及他照顾我的事实。”
他从怀里掏出了个漂亮的墨绿色缎面礼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看起来就很昂贵、由珍珠和碎钻组成的花型发饰递给了正在给拉伊莎盘发的化妆师:“用这个。”他抬起眼睛,和镜子看着他的拉伊莎对视,微笑着进行说明:“这是我昨天才去买的,刷的是赫伯特的卡,当做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哦,那可太棒了。”拉伊莎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心情变得显而易见的明快起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高兴什么。
“不过,接到电话的时候真的吓了我一跳。”俄尔说着,拿起了桌边放着的捧花,以称得上温和的表情不舍的看着拉伊莎:“想到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是克洛特纳斯家的小女儿了。”拉伊莎的表情也柔软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笑着说:“天哪,别这么说好吗?太讨厌了,为什么偏偏是你来陪我,又让我生气又想让我哭,如果粉底打的厚的话现在我的妆可就全毁了。”
俄尔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去碰了下拉伊莎耳朵上耀眼的鸽血石耳环。
哪怕拉伊莎抱怨了很久她不喜欢这么浓烈的颜色,还埋怨一点也不搭自己的婚纱,但是她今天还是带上了,并且选了基本上从来不用的鲜艳口红来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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