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顾 作者:生花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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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间他基本没有固定收入,他以前赚的钱大多都给了唐鉴,自己只留了微薄的一点积蓄,勉强度日。
他现在住的地方的确是唐鉴的,唐鉴因为这片的房子过两年要拆迁,出于投机买了一套,暂时让他住了,也算省了一笔租房的费用。
他现在没什么太多想法,只想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安安静静过日子,对于唐鉴,他也没什么过分的奢望了,可是,为什么唐鉴还是不肯放过他?
君顾觉得胃有些抽痛,慢慢蹲了下来,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对着地面说道:“我没有对不起过你啊。曾经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好过一点,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却让我这么难过?”
唐鉴眸光闪动,也蹲下身来,不顾君顾的挣扎抱住他道:“好了,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知道又让你不好受了。”唐鉴摸着他的背,却让他浑身寒毛都竖起来,唐鉴难得的柔声道:“哥,你不要想太多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真的,你也是我一直以来的亲人啊。”
君顾想问他一句,这已经是你多少次说这句话了,你可有一次把它当真?但是终究他也没问出口。
他觉得喜怒无常言行不一的唐鉴令人失望,但是还会对他的谎言有所期待的自己,更让人失望。
他明明知道,唐鉴对于他一生的弱点了如指掌,他最渴望的就是有一个亲人,一个家,唐鉴不肯给他,也不肯干干脆脆拒绝他,对着他一直承诺,却从未想过兑现,而他却偏偏傻得被玩弄于鼓掌,只要那个鱼饵垂下,他无一例外都会上钩。
唐鉴牢牢抓着这个弱点,肆意戏弄他,看他一次次在希望和失望之间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他没办法,他的前半生都是为了唐鉴,都在围着这个人转,世界这么大,世上人这么多,可是除了唐鉴,他跟这世上所有人都没什么关联了。
君顾抓住唐鉴一只胳膊,却不敢用力,他不知道唐鉴能不能懂,但还是费力说道:“唐鉴,你还有妻儿,还有朋友,可是我,除了你……什么都没了……你,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唐鉴没有再说话,紧紧地搂着他,虽然这个怀抱不能给他任何温度,但他还是因为可怜的惯性不能把他推开。他越过唐鉴的肩膀,看向被陈慕之遗漏在沙发上的那只白色北极熊,它还是傻傻的笑着,幸福的傻气。
陈医生,你错了。君顾在心里说道,它和我,一点都不像。
☆、知已知彼(1)
陈慕之在门外站了很久,觉得手脚冻得厉害,这破旧的楼道窗户上的玻璃早碎了,唯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面前这扇门也单薄老旧的可怜,一点轻微的声音都挡不住,陈慕之听得很清楚,他甚至觉得,就连楼下的邻居都能听清楚。
陈慕之掂了掂手里那个小钥匙,最终还是没有敲门去惊扰那一片诡异的寂静,把钥匙揣兜,转身下楼了。
其实陈慕之也没听到多少,他们的对话不多,伴随着大片大片的沉默和压抑的喘息。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人感到很憋闷,像是一团霾压在心口,浊气吐不出来。
陈慕之大晚上去了酒吧,从那个狭□□仄的房屋走出来,远离那片黑漆漆的老旧楼房和阳台上飘飞的衣物,看到这个城市繁华而热闹的景致,他甚至因为过于明显的落差叹了口气。
才不到八点,酒吧里人已经很多,喧嚣热闹,灯光打得很亮,台上有乐队表演,主唱略带嘶哑的嗓音很有穿透力,整个酒吧都处在一种迷茫又亢奋的氛围里,陈慕之来的多是高档酒吧,这里大多是熟客,都是从事有一定社会地位职业的精英人士。
陈慕之一进来就有几个熟人搭讪,他兴致不高,匆匆说了几句,大家也了然于心,不多纠缠就走了。陈慕之到吧台的时候,酒保已经很热络地递给他一杯酒道:“陈医生啊,有阵子没来了啊,老板前两天还念叨你!今天他恰好要过来!”
陈慕之苦笑道:“别提了,前阵子我的衣食父母病入膏肓,真是操碎了心,哪有功夫玩啊。不过现在好了,我也能闲几天了,打算出去散散心。”
陈慕之和酒保随意聊了聊,就听见酒吧内一阵喧闹,得,两人了然于心对视一眼,绝壁是秦沐川来了。
秦沐川穿一件烟灰色的羊绒外套,围了半圈的毛领有种慵懒的华贵,他身量很高,腰细腿长,长得一副精英相,但浑身都透着股惑人的性感,五官深邃立体,尤其眉眼,特别勾人,他要是正经起来也是一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可是一旦进了夜店,就像是夜里魅惑的妖精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的势不可挡的荷尔蒙,惹得男男女女都如狼似虎的。
秦沐川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他手底下有三个酒吧两个饭店,三教九流无一不晓,黑白两道都混的很开,他别看身上那股气质勾人,真正也没几个能近身,秦沐川卖艺不卖身,商场往来之间也很能抗事,心思清明,处事利落,生意场上也落落大方,就连打起架来都是一把好手,别管是做生意的还是跑江湖的,都很看得起他。
秦沐川和众人应付几句,没一会就挤到了陈慕之身边,拉着陈慕之去了后边一个包厢,脱了衣服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端了杯酒吊儿郎当地看着陈慕之到:“你可不够意思,这都多久不来了啊?死鬼!”
陈慕之把鸡皮疙瘩抖了抖,坐下叹气道:“拜托,人民医生为人民,我也是很忙好吗,这身上背的可都是人命啊少爷!”
秦沐川凑到他身边坐下,拍着他肩膀道:“懂!懂!我就和你开玩笑呢,我就觉得你这种术业有专攻的真好啊!我的好医生,要是没你,人家可真活不成了~”
陈慕之一年前泡吧的时候,正好遇见秦沐川和人谈生意起了争执,秦沐川那包厢一通乱闹,谁知道秦沐川正张牙舞爪逞威风呢,突然给掉链子了,捂着胸口就倒地不起了,吓尿了一帮人,冲开包厢门就开始叫救护车喊救命。
陈慕之秉承着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原则当仁不让冲过去就赶着黄金时间抢救,正要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呢,旁边突然有个汉子就暴怒了,拉开陈慕之,摆开阵势就要拼命,陈慕之恶狠狠地朝人一顿吼:“麻痹的别在这儿添麻烦,不会救人就滚边去,要是人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
那人眼都红了,恨不得分分钟把陈慕之片儿了,陈慕之身怀急救知识就是任性,该咋咋地才不理会旁边那暴怒的男人,那男人只得从牙缝挤出一句:“我来做人工呼吸!”
陈慕之也不多计较,多个帮手也好,他给秦沐川做心肺复苏,胸外按压,按摩穴道,又在秦沐川衣兜里摸了半天,果然摸到了心脏常用药,把那做人工呼吸的男人揪开,把硝酸甘油片给人含到舌下。
秦沐川有原发性心肌病,后来陈慕之干脆帮人帮到底,秦沐川的手术也是他给做的,手术还算成功,秦沐川恢复也很好,后来两个人水到渠成做了朋友,只要是秦沐川的酒吧饭店,不和陈慕之收一分钱,还巴不得打包上一堆给陈慕之倒贴回去,一过节哪怕过个清明节和光棍节,秦沐川都要弄上一堆稀罕东西送给陈慕之以谢救命之恩。
陈慕之推开秦沐川,瞥他一眼道:“嗯,那到了你报答的时候了啊。”
秦沐川笑道:“报啊!一直都想报呢!咋着,要不我以身相许?”
陈慕之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得了吧,你别给我在这儿浪,少祸害人了,真把你咋样了,你后边那霸道总裁不得分分钟和我血拼?我是拿手术刀的又不是拿菜刀的,掉价!”
秦沐川还是往他那边凑,啧啧道:“哎呀,医生啊医生,我就喜欢你这样又正义又实在的,你说说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不开窍呢?”
陈慕之倒了杯酒一口喝掉道:“哪那么多废话,算了,这回是真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
秦沐川看陈慕之真有事,也不闹他了,正襟危坐道:“稀罕,稀罕,你有忙我铁定帮啊,说来听听。”
“你道上消息多。“陈慕之叹道:”帮我查个人。叫唐鉴……应该是个孤儿,R大毕业,现在二十八岁吧,已经结婚生子了。”
☆、知已知彼(2)
“你道上消息多。“陈慕之叹道:”帮我查个人。叫唐鉴……应该是个孤儿,R大毕业,现在二十八岁吧,已经结婚生子了。”
“卧槽……”秦沐川倒吸一口凉气道:“唐鉴?!R大?这特么我大学同学啊!慕之,你啥时候好这口了,人家孩子可都快一岁了你就甭造孽了成吗?”
陈慕之伸出手敲他脑袋:“别瞎说,我对他可没意思。就是有点事,我想查清楚这个人。你别诳我,真是你同学?”
秦沐川看他认真,也认真起来:“这可巧……这能有假?不光同学,还是室友呢!大学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混,花天酒地没个正型,唐鉴也是我们那一帮的,大学毕业快五年了,但也偶有联系。你算是问对人了,调查别人不容易,调查这小子,易如反掌啊。”
陈慕之止住他说:“那你先给我说说,这人人品过得去吗?”
秦沐川仔细想了想,叹气道:“这话我也不好说。但是,唐鉴和我们也不太是一路人,你也知道,这人出身不好,但是心高,为了往上爬,可能心眼有点不正,但是左右逢源,很会做事。总之一句话,要是谈朋友,这人别深交,要是谈生意,这人用得着。”
秦沐川想了半天,又给两人都倒了杯酒,这才慢慢回忆着说:“我记得这小子情场上很吃得开啊,当初在R大,都说我和他是校草,人人叫我俩“绝代双骄”。哈哈,当初上大学女朋友就换得勤,现在结婚了,据说也不干净,以前在他大舅子手底下,还消停点,现在职位升到他大舅子上面了,也就胆儿大了呗。”
“他喜欢的是女人?”陈慕之拧着眉头问他。
“啊?”秦沐川想了半天道:“应该是啊,没听说他在咱这圈子混过啊,而且他和不少女的撇不清啊。”
陈慕之这叫个百味陈杂如鲠在喉啊,憋得他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在他胸口奔来撞去,又狠狠咬牙问道:“他不是个孤儿吗?怎么上的大学,还和你们胡天海地的混?”
“哦。”秦沐川想了想说道:“倒是看不太出来啊,虽然比不上哥几个,但是那小子也没缺过钱花啊。听说他有个哥,在负担他学费生活费什么的。”
秦沐川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叹气道:“说起这个来,我倒是想起了,他哥来看过他两次,那身板还不如他壮实呢,大包小包没少提,他哥走后他手头又宽裕了,还请我们几个一起玩得朋友吃了顿饭。”
秦沐川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没和他说,他哥走的时候他正好被女朋友叫去买药了,让我送他哥坐计程车回去。我们学校那会儿修路,公车一天就通三趟,要等三个多小时。”
“我把他哥送出校门就回去了,两个小时以后下楼交话费,路过公交站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他哥一个人还等在那儿,啃着个干巴巴的面包。”秦沐川越说越凄惨,还啧啧有声的叹气:“哎,你说说,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那心情呢。我还以为他哥对他出手那么大方,条件也差不到哪。这人心啊……真是,没法说……”
陈慕之好像也随着秦沐川的描述,看到了那个在漫天尘土的公交站,饥肠辘辘的单薄男人,孤独地缩着肩膀啃一个干面包,让人心疼地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揉搓一顿。
陈慕之死死捏着酒杯道:“……这姓唐的真特么不是个东西!要不是看君顾面子上,这种人渣,我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秦沐川后知后觉地“哦!”一声,眼睛发亮,连声道:“对对对,是君顾,就是君顾!他告诉过我名字,可惜记不大清了,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怎么?你认识?”
秦沐川有点略微惊讶,陈慕之别看为人和气容易相处,但是身份缘故,接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陈慕之这种家伙,医者父母心,对谁都挺好,从来都是那副平易近人贫嘴笑闹的样子,可是越是这样,就让人觉得他对谁都没什么区别,渐渐地在圈子里也就成了出了名的对谁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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