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顾 作者:生花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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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之叹气,苦笑着说:“一个人渣,一个傻瓜,这都是什么破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亲爱的们,楼主明天请假,晚上陪室友进行平安夜买买买活动。。。预祝大家平安夜快乐!爱你们~
☆、陈医森的觉悟~
陈慕之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两点多了,又不由自主翻出相册里君顾和白熊玩偶的合影,照片里的人带着点僵硬的笑容,睁大眼,不自在地像只受惊的动物,这哪里是北极熊,这分明是个红着眼可怜兮兮的兔子。哎,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到底是哪里来的魅力让他心神不宁呢?
陈慕之摇了摇头,他虽然做着世界上最复杂的职业,要应付最紧密细致的手术,分得清人体每一块骨头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穴位,可是他只喜欢简单的事情。公寓喜欢简单的,衣服喜欢简单的,自然,人也要喜欢简单的。
这个要求就很难了。
现在这世道,风刀霜剑严相逼,到处是物欲横流风云暗涌,日复一日的繁华,但细细窥之,腐烂堕落无处不在,人困马乏,沉浮不定。
陈慕之他不懂,他从小就是天才,想要什么都是信手拈来,他从来不知道“吃力”是一种什么感觉,从来不知道“求不得”“做不到”是为何物。
读书的时候他总比周围人小三四岁,到了硕博连读的时候甚至要比一些人小上六七岁,他们看他就像看神人一样,他是学校的传奇,被人津津乐道称赞羡艳,可是没人愿意和他深交。
他是那种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别人求而不得东西的人,和他在一起只会让别人显得平庸和无能。他偶尔交谈过的几个朋友,也都觉得他年纪又小人生又过于一帆风顺,没办法体会到他们那些凡人的患得患失。
仔细回想起来,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掏心掏肺的朋友,也只有温祺,为他打饭占座写作业洗衣服,到了后来为了他两句话,女朋友都能甩。当初看温祺心思单纯,为人正派,还是中国人,他就挺有好感,后来相处下来,真心换真心,温祺对他也是极尽所能的关照着。
后来二十四岁的陈慕之已经拿了博士学位在纽约工作了两年了,费尽心思给硕士毕业的温祺联系博导,联系成功了,温祺却死活不读这个博士了。陈慕之也不恼,就给他联系自己所在的医院工作,他的医院几乎不招硕士,最后他没少费力疏通关系,好不容易把温祺弄进去了,结果温祺没做两月,就交了辞职信。
后来的事一团乱麻,温祺想离开纽约,他一时冲动找到温祺直接表白了,温祺大惊失色扭头找了个女朋友开始交往,陈慕之气得简直像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结果温祺还玩出了新花样,要跟人家女孩订婚了,陈慕之一时冲动当天就给闹到了订婚宴上!
当时温祺神色痛苦,甩给陈慕之两句话,第一句是,慕之,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可是,我不能喜欢一个男人。
第二句是,慕之,以后你要是找人谈恋爱,千万不要找了解你的人,千万不要找同学和同事,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学习和工作,感觉像是自取其辱,智商和自尊心都被打击侮辱地一点不剩了。
后来陈慕之暴怒,踹了椅子甩了领带冷笑道:“你这借口找的真是天衣无缝!老子连改都没法改!敢情我生下来就是错的!”
现在想起来,他离开美帝,回国也有三年了,无论他在美国已经对中国文化做了多少准备进行了多少研究,但终究也是纸上谈兵的理论而已。这片土地上那些让人疼痛的伤疤血斑,正如他神秘而深邃的地方一样繁多纷杂,让人扼腕叹息辗转反侧,但又不好真的放手。
不论在美国还是中国,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活得很复杂,人群有时像是狼窝蛇窟一般,伪装和谎言是漫山遍野的,而真诚和简朴却似浪头浮沙,世界和人群远非他觉得那般简单,他渐渐地也变得复杂起来,但是如果有的选,他才不要如此。
既然厌倦繁杂,只渴望简单,那还是及时收手吧,陈慕之看着屏幕骤然变黑,君顾傻气的笑脸归于虚无。
他放下手机,翻了个身,直觉告诉他,君顾的世界浪大水深,或许还有暗礁锋石密布其中,与他的世界天壤之别,他不该再被这该死的好奇心驱使了。
但是……好像也不光是好奇了。
陈慕之在黑暗中摸了一下放在床头的那把小钥匙,这东西虽不起眼,却能生生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把他拉扯进去,他是个活在理想世界里的人,那样现实和残酷的地方,他都不忍见。
可是还是不忍心,也不甘,君顾那么单薄、那么柔软,心中别有天地,身上却有千钧重担,他又是如何在那样一个荆棘遍地的人间苦苦求生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哦!!亲爱的们!!圣诞快乐么么哒!爱你们!
☆、该出手时就出手
今天的太阳不错,君顾想下楼走走,看家小琪在花坛旁边百无聊赖地坐着,小琪是底楼刘大妈的孙女,七八岁的样子,父母很忙,常年跟着奶奶。周围邻里对他都很冷淡,小孩子倒是不懂什么事,看见他出来,就和他招手:“叔叔叔叔!”
君顾快步走过去,半蹲下来笑道:“小琪今天不用上学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小琪摇了摇头,两根麻花辫甩来甩去,背着手道:“今天是周末啊,当然不用上学,奶奶去买菜了,让我在这儿等他呢!叔叔,你有新故事讲给我听吗?”
小琪经常在楼下玩,院子里同年龄的多是男孩,玩什么都不带她,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君顾也就凑上去和她说说话,小孩子调皮,爬上爬下摔了碰了,他也都会上去帮个忙,一来二去小琪也对他没了什么防备,还总缠着他讲故事。
君顾很费力的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啊,叔叔今天,也想不到什么故事……”
看着小琪失望的眼神,君顾拉着她蹲下来,从破败的花池里捡到一截花纸,笑着对小琪说:“那叔叔今天教你画一只小猫,好吗?”
小孩子还是很容易哄的,忙不迭点头道:“好啊好啊!”
君顾一手拉着小琪蹲下,一手拿着那截短短的树枝在土地上勾勒,一只慵懒可爱的猫,尖尖的耳朵,圆润的脸和身子,撑着两只短笨的前腿坐在地上,最后加上两粒黑豆似的眼睛,微笑的嘴巴,和几撇胡须,虽然只是草草几笔,但是已有一只可爱呆笨的猫蹲在了柔软的土地上,小琪高兴地叫了一声:“真可爱!叔叔教我画!”
小孩子真是容易满足的很,君顾摸了摸她的头发,拉过她的手在地上临摹那只小猫,还没描完耳朵,就听见刘大妈短促而不悦的声音:“小琪!”
小琪抬头,对着刘大妈招手道:“奶奶,叔叔教我画小猫呢 !你快来看,多可爱呀!”
刘大妈二话不说,把好几袋菜都转到左手提着,过来就拉住小琪胳膊,把他从君顾身边拉开了,看着君顾不知所措的样子,刘大妈脸色也有点尴尬,抬眼瞥了君顾一下,对着君顾好像是防备又僵硬地瞪了一下下,拉着小琪就急匆匆走了。君顾刚准备打招呼露出的笑容,也凝结在了脸上。
君顾一个人捏着半截树枝,缩着肩膀坐回了花池边上,小琪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被刘大妈瞪了回去,拉着走了,边走边压低声音念念有词。君顾丢掉那半截树枝,感觉手上有些冷,左手掐着右手格外用力地蹭着,直到手都发红了。
他低垂着头,看见一双锃亮的皮鞋朝他走来,稳稳地停在他面前不过半米的地方,然后头顶上方传来很温柔的一声:“君顾。”
君顾像是只惊惶的鸟,执拗着低着头不敢抬起来,陈慕之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不无意外地看见那张温和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那里面湿润而充盈,君顾撇过头狠狠擦了一下,那波光闪动的眸子一瞬就恢复如常,但是眼眶却更红了。
陆宸和沈皓今天出院了,陈慕之手上也没了什么重要病人,也给自己放上几天假,他今天很早就来了,犹豫着要不要上门去归还钥匙,在楼下徘徊半天,自然不出预料的看见君顾下楼,看见刚才那一幕。
陈慕之知道,君顾和唐鉴会吵架,甚至还会做别的事情,那破旧的房子隔音那么烂,他可以听到,自然别人也能听到,向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这样贫穷而败落的地方,大多是市侩的小市民和无事生非的好事之徒,君顾的处境可想而知。
陈慕之犹豫了好几天,秦沐川都把唐鉴和君顾两个人的资料送到了他办公桌上,那些东西,他越看越心凉,越看越心累,他甚至想找个快递把钥匙给君顾寄过去,然后删了君顾电话号码,大家从此是路人好了。
他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但不是救世主,能力有限,这绝非钱或者别的什么可以解决的问题,况且,世界上可怜、不幸的人那么多,他难道要四处播撒那些廉价的同情心吗?
陈慕之年龄虽然不大,但行医救人也有五六年,见过数不清的病痛、死亡和悲剧,他是个好医生,但是绝非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陈慕之起身,看着君顾低垂的头颅,漆黑柔软的发顶,和露出领口白皙的脖颈。陈慕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怎么就神使鬼差走来了这里了,但是眼下心底那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柔软告诉他,这就是注定好了的,或许真是命吧。
这世上的事情多么神奇,陈慕之从不觉得爱情是必需品,当初和温祺以兄弟相处也能泰然自若。直到回国之后举目无亲才开始觉得有些孤独,但是寂寞之时也不缺人和事派遣,爱情这东西,实在是神出鬼没难以捉摸,尤其还是两个男人之间,比友情不靠谱多了,他都不太敢相信了。
等到他遇见陆宸和沈皓,这一年陪在他们左右,虽然经常对这两个家伙愤愤不平磨牙霍霍,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有点羡慕了,也开始想要相信、想要寻找。
陈慕之明白,爱情这种东西和癌症一样,也分早期和晚期,如果不想趟这趟浑水,实在应该在早期的时候抽身而退,但是……
君顾身体瑟缩,好像有种被人窥破伤疤的仓皇和窘迫,陈慕之不再犹豫,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合拢双臂把人抱在怀里。君顾惊了一下,仰头看他,眉眼漆黑,眼眶湿润,脸色苍白,嘴唇倒是有点泛红,甚至在下唇有一点干裂,冒出血丝来。陈慕之心都跟着一紧。
他知道,他已经错过抽身而退的最好时机。
☆、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
君顾身体瑟缩,好像有种被人窥破伤疤的仓皇和窘迫,陈慕之不再犹豫,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合拢双臂把人抱在怀里。君顾惊了一下,仰头看他,眉眼漆黑,眼眶湿润,脸色苍白,嘴唇倒是有点泛红,甚至在下唇有一点干裂,冒出血丝来。陈慕之心都跟着一紧。
他知道,他已经错过抽身而退的最好时机。
君顾有些意外,身体一下子就愣住了,僵硬地像根木头一样,陈慕之这时候才不要脸地自诩是资本主义体制培养出来的青年,拥抱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礼仪而已嘛。
陈慕之看君顾已经愣住了,完全没有挣扎,所幸就把那单薄的身体抱紧了,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君顾把脸埋在他肩膀他,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像是很艰难地吐出一口气。
君顾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这个怀抱柔软、可靠、有着淡淡清香,寒冬腊月里却有种灼热的温度,他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坚实而温暖的怀抱,那些不为人知的脆弱变本加厉地发酵。
君顾叹了口气,还是从陈慕之怀里挣了一下,陈慕之放开他,君顾抬起头来,陈慕之还是一样地英俊而温柔,君顾叹了口气,低声说:“谢谢你,陈医生。”
陈慕之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君顾,他已经自作主张地知道了关于君顾太多的事情,看来,他真的要为偷听和人肉这种行为,付出代价了。
陈慕之把自己的羊绒围巾解下来,给君顾系上,把边角仔细整好,又拉高围巾围住君顾冻得有点泛红的脸。君顾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围巾上,意外地说:“陈医生,我不冷……”
陈慕之苦笑了一下,叹气道:“你脸都冻得红了,还嘴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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