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开始+番外 作者:抱头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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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赵迪充满期待地问,宋文逸把头点得像鸡啄米。其实他什么味道也没有尝出来,被哭意充盈的人味觉往往不灵敏,但是他也不需要尝出具体的味道了,赵迪现在喂坨屎给他他也会咂巴咂巴心满意足地咽下去。赵迪高兴极了,兴高采烈地给宋文逸一一介绍他的杰作,一边说一边喂,塞得宋文逸满嘴大鱼大肉。“你也吃呀。”宋文逸说着要拿筷子夹一块蘑菇给赵迪。“别别别,”赵迪拦住,“那个是现切松露,不能用餐具夹,要用手才能保持新鲜。”色令智昏,这种谎话宋文逸居然也信了,伸手小心地拈起一片递给赵迪,赵迪如愿地伸长舌头把宋文逸的手指也卷进嘴里舔得滋滋作响。宋文逸这才明白又上当了,飞快地缩回手冲赵迪嘟嘴。
这么浓情蜜意地吃着,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神出鬼没的服务员让院子里亮起蜡光,音乐是有多老土就有多经典的月亮河,就跟当初一模一样,不过两个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赵迪把宋文逸拉起来虚虚地抱在怀里随着音乐慢慢摇晃,温热的嘴唇贴在他耳边像唱歌一样倾吐:“你记得吗?在这里,我们第一次互相说喜欢。”宋文逸抬起头看着赵迪,半闭着眼睛轻轻柔柔地吻他。赵迪转动着头蹭他的嘴唇:“那个时候我就爱你爱得不行不行的了。”
一年前的表白以后两个人都被**的冲动充斥着,这回却只有温暖的柔情。初秋的北京夜晚美得不像话,他们沉醉其中,只愿长醉不愿醒。
第42章
吃完饭赵迪带宋文逸去了京郊的温泉别墅住了一个周末,周日晚上才回家,一开电梯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坐在大门口。“立立,你怎么在这儿?”宋文逸赶紧上前把人拉起来,宋文立一头扑进哥哥的怀里,已经哭得满脸都是肿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今年7月宋文立毕业了,留在了实习的单位成了正式员工,宋文逸还在跟赵迪商量在三环给她买个小房子,再帮她把关觅个如意郎君,就彻底放心了。宋文立看起来也是春光明媚,参加了工作的女孩愈发会打扮,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天比一天妩媚,没想到今天这么狼狈地出现。
赵迪开了门伸手拉她胳膊:“先进屋再说。。。”话还没说完宋文立就恨恨地抽回手臂,扭过头不去看赵迪,也不进屋,抱着她哥不动。赵迪两口子对看一眼,莫名其妙。看这个架势赵迪也不想跟姑娘拉锯,把行李包放到屋里,对宋文逸说:“你们先聊,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就转身下楼了。
宋文立这才跟宋文逸进了屋,进去了也不说话,只知道哭,终于把宋文逸逼急了,扶着她肩头晃了好几下她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哥,我怎么办?我怀孕了。。。”宋文逸被这句话镇住,许久才找到思路:“孩子爸爸是谁?”宋文立摇头摇成拨浪鼓,任宋文逸怎么问也只是垂着头流泪,坚决不说。宋文逸又心疼又气愤,想说宋文立两句又不忍心,耗到半夜除了胎儿快两个月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最后宋文逸狠了狠心,第二天带宋文立去做了人工流产,妹妹还太年轻,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她的一生还连带糟蹋个小孩。宋文立对这个决定并没有抵抗,显得麻木,直到做完手术推出来的时候,看到守候着的哥哥才突然崩溃,泪水决堤而下:“哥,我觉得身体里好空。”
手术以后的宋文立很虚弱,心理和生理都是,怕她想不开出意外,宋文逸请了一个阿姨在家里照顾,自己也暂时住回去了。他对赵迪非常愧疚,整个春节都在闹,之后上半年自己养病,下半年复习考试,现在又出了这种意外,这一年都没有好好照顾正在创业的赵迪,别的不说,这段时间家里几乎没怎么开伙。但是赵迪非常理解,不仅没有丝毫抱怨,还隔三差五给兄妹俩送点好吃的去。可是宋文立却始终不太理睬赵迪,似乎对他敌意很重。宋文逸百思不解,问宋文立又不说,只是欲言又止地暗示:“哥,你留个心眼儿,他们那种人。。。跟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这话叫宋文逸听的心慌,他隐约猜到宋文立所指何人,但不敢深想,现在逼问,也是给宋文立的伤口撒盐。
搬回去老房子以后离律所远了,赵迪出差不能接送的日子宋文逸总是得起大早。今天稍微晚了点,他急急忙忙往地铁站赶,全神贯注地走路时被停在小区口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刺耳的喇叭声吓一跳,看清车上下来的人后面色一下白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小宋,有时间我们聊聊吗?”赵宏民比他从容多了,话说得很礼貌,但带着不容回绝的威严。宋文逸哪敢说半个不字,老老实实坐进车里被带到了一家很幽静的茶社。宋文逸再傻也知道茶社不会这么早开门营业,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告诉赵宏民赵迪出差了,现在这个境况也意识到赵宏民今天这一趟绝对是早就安排好了,挑的就是赵迪不在的空隙,他也就闭上嘴巴,静待发落。
赵宏民看起来很平和,招呼宋文逸落座还亲自给他泡了一壶茶。“小宋,最近还好吗?”宋文逸惶恐地双手接过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一听赵宏民问话了赶紧放下茶恭敬地回答:“挺好的,赵迪开始创业了,做网络教育,挺充实的。我也刚刚通过司法考试。”说完又后悔自己的回答太不得体了,赵迪创业明摆着是跟他爹对着干,而自己考不考劳什子司法考试赵宏民压根儿不在乎吧,人家随便问一句而已。他不安地悄悄抬眼去看赵宏民,生怕他有什么不高兴。赵宏民却没有任何异样,微笑着点点头:“嗯,叔叔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其实做长辈的,只要孩子过得好,我们又求什么呢?”这轻描淡写一句话差点让宋文逸飚泪,他最受不了长辈温和的关爱,即使理智上知道赵宏民有他的目的他也忍不住被表面的慈爱感动。
“小迪是个好孩子,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我是他爸爸,我了解他。他在国外的时候,包括刚回国那阵,男女关系很乱,有人还来跟我打小报告。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性,他就是想发泄。本质上,他像我,重感情。”说到这里赵宏民看了宋文逸一眼,“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凡人可以控制的,说到底,大家都是普通人。小迪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妈妈,别人都看着他锦衣玉食,其实他心里苦。所以他喜欢你,你也是好孩子,叔叔一看就知道,抛开性别不谈,你跟小迪妈妈很像。”
赵宏民越说宋文逸越不安,他知道后面有个大大的但书,他等着赵宏民的转折,心提到嗓子眼儿,恨不得说叔叔你快点吧,别折磨我了!
赵宏民却不急不徐,喝了一口茶才慢慢道:“有些话叔叔也不好启齿,但是小迪对我有误会,我对他妈妈是有真感情的。”说到这里赵宏民转脸望向窗外,好像透过重重时光在凝视谁,有一瞬间宋文逸似乎看到他的眼眶红了,他大气也不敢出,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半晌还是赵宏民先回过神来,清清嗓子:“所以你们现在的情况,尽管不完全一样,但是叔叔还是可以理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知道等待你们的结局是什么。真爱这个东西,”他自嘲地一笑,“太虚无缥缈了,经受不起现实的冲击。”赵宏民的语调和表情都变得严肃了,宋文逸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和小迪的妈妈经过3年的战友情谊,后来也取得了家里的同意,二十多年的感情,还有了孩子,不过是区区的门第之别,最后还是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何况你们?”赵宏民对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宋文逸倾过身体,无比真诚:“叔叔不准备骗你,小迪是我的儿子,我做的一切事情出发点都是为他好,但是同样的,分开对你也是百利无一害。你想想,小迪还年轻,他有多大的稳定性?你能保证他可以对你热情一辈子?将来分手了,他最多三十多岁,还是宏达的继承人,你呢?嗯?如果我是你父亲,我反对的力度会比现在还大,就算是把你绑在家里也得让你们断了,这才是对你好。”
哧一声,一直在宋文逸十指之间被**的真丝餐巾不堪压力破了条口子,手指主人的脸色比餐巾还白。赵宏民叹口气,终于于心不忍,摊牌道:“离开他吧,叔叔答应你一切条件。如果有经济需要,叔叔支持你,如果想换个环境,叔叔送你出国,带上你妹妹,地方随你挑。。。”
话没说完宋文逸扑通一声跪下了,他毫无尊严地用膝盖向赵宏民靠近,磕了个头,声音大得吓人:“叔叔,我求您了!我知道我不要脸,我知道我配不上赵迪,但是我真的喜欢他!除了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喜欢他了,您就让我好好爱他吧!”赵宏民的神情很悲悯,声音透着无奈:“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又是怎么做的?爱他就是让他跟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同性绑在一起?终生被人指指点点,没有后代?和家里众叛亲离六亲不认?你就是这么爱他的?”宋文逸拼命摇头:“不是的叔叔,不是的!我会对他很好,会好好照顾他,永远都不背叛他,除了不能生孩子,所有妻子能做的我都会做得,比她们做得更好!他也喜欢我,您让我走了他也会难过的!我求求您了!”
赵宏民没什么表情,还是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宋文逸,他更加慌了,伸手拉着赵宏民的衣角苦苦哀求:“要不然叔叔您就等等,等他腻了离开我?我不怕受伤害,我也不要钱,我什么都不要!好吗?求求您了!”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赵宏民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大的茶室里只有宋文逸偶尔的啜泣。长久长久,久到宋文逸的膝盖早已和神经一样麻木了,赵宏民睁开眼,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到桌上,缓缓开口:“你也是个倔孩子,叔叔本来不想这么做的,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自己看吧。”说着把信封向宋文逸的方向推了推。宋文逸拿起信封,手都是抖的,里面会是什么呢?赵迪和别人的照片?会有多不堪呢?
迟疑了很久他一狠心拆开了信封,确实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少年瘫在一辆灰色跑车的方向盘上,车旁边是一辆变形的自行车和一具可以用一张皮来形容的尸体。那尸体上覆盖的衣服宋文逸很熟悉,是他给亲爱的叔叔精挑细选的生日礼物。而那个少年他更熟悉,九年以后他成为了他用灵魂深爱着的男人。
第43章
宋文逸全身的血都冷了,绝望像导弹一样击中了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把双目挖出来检查一下。猛然抬头,放大的瞳孔盯着赵宏民,他喃喃自语般:“不可能的,都定案了,是醉驾。。。不可能的,是醉驾。。。”赵宏民的眼神很不忍,也很同情。“我知道很突然,也很残酷,叔叔也不忍心这样。。。你们。。。让我别无选择。”
宋文逸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他的心理几乎被摧毁,导致肉身变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只有赵宏民的最后一句话不停在他脑海里重复:“你们是错的,十年前就注定了。”
回到他和赵迪的家,赵迪正在出差,家里空无一人。宋文逸也没有开灯,在已经黑暗的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不时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声音很大地对着空气呵斥“你住口!”。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件事不能怪赵迪,那时候他毕竟还小,而且他当时晕在车里,肯定都不知道自己撞了人了,所有善后的事情都是他爸爸完成的。最多,他告诉自己,最多赵迪只是一个被惯坏的任性的孩子,事情的结果超出他的控制。可是叔叔死亡现场的照片不停闪回,那扁扁的一摊血肉是把他养大的像爸爸一样比爸爸还亲的叔叔!以及叔叔的死亡给婶婶的打击,这个家在那一瞬间都被毁了。而肇事者呢?赵迪出国了,然后鲜衣怒马衣锦还乡,当他在英国象牙塔里在京城的高级娱乐场所里受尽众人艳羡的时候,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那一家人是不是正在默默舔舐伤口,为亲人的离世和抗争的无力而欲哭无泪?
在宋文逸的脑子里,赵迪这个名字一会儿变成他幼年时无心犯过一个小错误的爱意满盈的恋人,真实而丰满;一会儿又变成代表着特权阶层肆意欺压平民的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模糊而丑恶。人格分裂的痛苦让他头痛欲裂,他捂着脑袋对着空旷的挑高隔层啊啊大叫,只是之后的回声更令他恐惧。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他一个激灵,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奔过去抓起电话,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太好了,媳妇儿你在家!急死我了,怎么一天都不回微信不接电话呀?”宋文逸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把话筒贴在脸上,那边的赵迪听不到回答不禁觉得怪异:“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宋文逸不是不想说话,可是他的嗓子好象被谁偷走了,发不出声音。赵迪着急了:“到底怎么啦?你怎么回家了?立立有什么事吗?”一声急促的吞咽声传过去,赵迪更焦急了:“你哭了?哭什么?媳妇儿你别急,我马上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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