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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向东答应着，见他犯傻的样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乔逸明住了五天的医院。

　　幸好最后血止住了，不需要开刀治疗。胃镜的结果显示，原本小碗就有严重的胃溃疡，大量酒精下去破坏了胃粘膜，导致胃粘膜糜烂及出血，由于本身就有溃疡，出血量较大。

　　医生嘱咐了，日后一定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好好调养。这次差点儿就胃穿孔了，再不注意等真穿了孔治疗难度就大了，还容易癌变。

　　乔逸明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玩这么低级的喝酒游戏了。一方面他不懂酒，也不知道这白酒度数很高，不能一下子多喝；另一方面他知道小碗的胃不好，却不知道不好成这样。两者加在一起就酿成了这次的惨剧。

　　特内疚地和小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住院的事儿，小碗意外地倒也没怪他。说他以前喝酒也吐过好几次血丝，老毛病了，和他这次喝酒没关系。还说，换了身体之后乔逸明生活规律，看起来胃还比以前好了。只要乔逸明把住院费包了，那就行了。说不定这还能演个苦肉计，从陆向东身上搞点儿钱来花花。

　　就算他这么说，乔逸明还是悔恨的。毕竟小碗好好地看管着他自己的身体，他却让小碗的身体短短几天进了两次急救室了。

　　更悔恨当初的是陆向东，天天来医院看他，给他送粥。住院的头一天陆向东请了整整一天假在边上陪他。替他看着盐水的量，帮他叫护士量热度，还扶他上厕所。

　　乔逸明都不习惯了，前几天还把他按在碎玻璃上操的男人，一夜之间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了。

　　这不，陆向东坐在病床边给他喂米糊。

　　乔逸明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陆向东解释说：“昨天的皮蛋瘦肉粥看你吃了胃疼，这两天还是吃点好消化的。”

　　乔逸明哪儿敢忤逆，小碗的设定是深爱陆爷的，于是边喝边说：“谢谢陆爷。”

　　陆向东一碗喂毕，擦了擦手：“后天我来接你出院，从今往后你就住我家里。”

　　乔逸明看着他的眼睛猜他的心思。这是想白嫖呢，白嫖呢，还是白嫖呢。可他身体还没好，哪里吃得消，就想了个借口推辞：“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等身体好了再到陆爷的家…可以么？”

　　陆向东愣了下，叹了口气，揉了把他的头发道：“让你住过来是为了方便照顾你。”

　　乔逸明可不相信，又找了个借口：“你家太远了，我平时工作也不方便，不用了。”

　　“你想住哪里？我名下房产不少，给你一处便是。”陆向东说：“至于工作，别做了。我养你不成么？”

　　乔逸明傻了：“我和你确定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要包养我了？”

　　陆向东把他轻轻抱在怀里：“银|行卡不是早给你了么？”

　　哦，原来给张卡就已经是包养了。

　　乔逸明乐死了，陆向东一走，他就在笔记本上开了新的一张，写上了几个大字。

　　“包养笔记”。

　　又给小碗打了个电话宣布捷报。

　　小碗在电话里乐了老半天，隔着空气亲乔逸明，仿佛已经坐拥金山。又说，要是现在就能换回来就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花陆向东的钱了。

　　乔逸明一听，不乐了。你好歹也让我体验一下被包养的感觉啊，等我体验够了才换回来。安小姐上次说了，日子快了。

　　小碗自然说好，转念一想，要是现在就换回去，不是生着病么，不如多用乔逸明的身体多快活几天。

　　两人心情都是不错。一个为钱，一个为剧本。一听这好消息，小碗早忘了陆向东白嫖他身体的事儿了。乔逸明既然成功了，也不那么记恨了，只想好好取材，等回自己的身体里写作去。

　　两天后陆向东的司机来接乔逸明出院。

　　陆向东果然找了一处公寓给他，两室一厅，在他公司附近，已经打扫干净。转悠了一圈，发现陆向东的生活用品也搬来了，卫生间挂着他的毛巾，连他常用的沐浴露和牙膏都全买了新的。这看来不是陆向东给乔逸明找了一套房子住，而是给他们两人找了一套房子。牙刷拖鞋都是成双成对的。

　　当天晚上下班时间，陆向东果然开门进来了。

　　见了他第一句是：“今天身体怎么样？”

　　第二句是：“这里是小了点，但离公司近，方便照顾你。先在这儿将就几天，一找到更大的就搬过去。”

　　乔逸明说身体挺好，这里也挺好，别折腾了。

　　陆向东换了拖鞋，笑着走到他身边，摸了一把他的脸说：“这里虽然小，也有小的好处，两个人在一起更温馨。”

　　乔逸明不知是嫌他没洗手，还是觉得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很反常，脸色不太好看。

　　陆向东讪讪地收回手，轻咳一声，却不复高冷，哼着歌做饭去了。

　　没错，平时说话带着点中二风的陆大总裁，亲自下厨给乔逸明做饭去了。

　　陆向东平时说起话来，什么“小碗啊，你真可爱”，什么“你不是喜欢我么”，什么“你可别后悔”，虽然陪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并无不适，但在乔逸明眼里，和个中二病患者似的，觉得特别搞笑。但这也比不上顶着这张冷峻的脸的他，哼歌做饭来的搞笑的。

　　陆向东在剪裁得当的铁灰色衬衫外套了一条围裙。围裙是附近超市买的，估计是没得挑选，是天蓝色带着波点的款式。陆向东就穿着这条围裙在那里熬粥，当他用勺子盛起一点尝味道的时候，乔逸明直接没忍住就笑了。

　　陆向东回过头来，不知他在笑什么，只对他说：“笑慢点儿，别把肚子笑破了。”他是担心乔逸明胃里的伤口破了，但乔逸明笑得更欢了。陆向东说什么？他说，别把肚子笑破了…这是陆向东会说的话么！

　　喝个粥也不让他好好喝，才喝上两口，陆向东就要追着问：“味道怎么样？”，一脸的你敢说不好试试。乔逸明自然竖着大拇指说好，太好了，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喝的粥。陆向东才隐隐地笑了，一脸高冷。没低头喝两口，又要问一次：“真的好吃？”乔逸明只好把勺子放下，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答他，真好，真的好。

　　其实陆向东的厨艺也就比乔逸明的高明一些，味道算不上好，但也不奇怪。只是他在粥里放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没煮烂，吃得乔逸明胃疼。但疼也就疼了，乔逸明没说出来。哪儿有被包养的还嫌弃金主厨艺的不是。

　　但到了晚上，陆向东要和乔逸明挤一张床，乔逸明边上有人就睡不好，几天后终于忍不住，等陆向东一睡着就了卷了铺盖到沙发上睡，到了早上再换回来。一连几天没失过手。就一天失手了，他在沙发上睡死了，忘了换回来。没想到一醒来，陆向东也在沙发上，把他抱得死紧的。陆向东什么也没说，照样去上班。乔逸明自己纳闷了，怎么陆向东上沙发睡，他没醒呢。

　　而乔逸明刚吐血三升，又吃得清淡，人没什么力气，手也没好，还真过起了金屋藏娇的生活。每天睡觉起床，看电视，看片子，饭都不用做，乐得清闲。要是陆向东不每天住他这里，那就更好，简直完美。虽然没人做饭了，但泡面都比他煮的粥强。

　　老天垂怜，一天陆向东下班回来对他说：“我下周去香港谈生意，去个两天。”

　　乔逸明在心中拍手撒花，面上却装出一脸的不舍：“那就要连着两天见不到你了么？”

　　陆向东微皱眉头看他，看得乔逸明心里都发毛了，他说：“有通行证么？没的话这两天我派人带你去办一张。”

　　乔逸明想，干嘛要办通行证呀。

　　陆向东说：“我带你一起去。”

　　乔逸明简直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刚才还不如直接说陆爷您走好，小碗不送了呢。

　　陆向东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怕他磕着碰着，又吐血了。想来想去，还是要带在身边才安心。

　　乔逸明说，你下周就去，办个通行证来得及么，至少也要两周吧。你自己去吧，虽然我会想你，但不差这两三天。

　　陆向东却说，放心，一张通行证，两天就够了。

　　第二天，司机还真来接他办通行证了，顺带把能办的都一起办了。小碗从不出国，啥都没有。陆向东认识人，走的绿色通道。

　　两天后，他还真收到了通行证。关系户果然是不一般啊。

　　陆向东效率极高，没两天就把他的机票给订了。还在周末带他去购物。

　　陆向东带他进的店是他以前从不会去的。服务人员比顾客还多，衣服没几件，铺子特别大，浪费的很。一看标签，也贵得吓死个人。

　　乔逸明好歹是个编剧，拍个电视电影都有赞助的，赞助商哗啦啦一大包衣服送过来，不要钱。随便甩张卡出来，去店里随便挑。原先都是免费的东西现在这么贵，自然不肯买，就算是陆向东出的钱。何况他从小被教育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仅不贪小便宜，连别人送他点什么都觉得负担。赞助商送的衣服也是推辞老半天，人家说你不要我就扔了，才收下两件的。于是乔逸明也推辞着，不让陆向东给他买衣服。

　　陆向东以前玩过的人，哪个不是开口闭口就你给我买点啥啥的，还头一次见主动给买名牌他不要的。这一来二去就更觉得他珍贵，也更想为他花钱了。最后陆向东说：“这又不是给你买的，带你出去，你穿得这么寒碜，丢我的脸。”乔逸明才松了口，勉强收了两套衣服。

　　陆向东郁闷了，他这么随口一说，乔逸明还真随便相信了，点头时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是陆向东真看不起他似的。而陆向东再怎么解释也洗脱不清了。

　　解决了服装问题，就剩下发型问题。乔逸明的头发有段时间没剪了，黑色头发长出来，连着黄色的，怎么看怎么不精神。理发师边修头发边建议补个发根吧。陆向东说：“补什么发根？全给染黑了。”

　　小碗的黄毛就再也不见了。

　　当乔逸明穿戴一新，顶着新发型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人哪里还有半点小碗以前的影子。活脱脱的一城市白领，带着浓浓的书卷气。这时乔逸明才发现，原来小碗长得挺好的。

　　陆向东见了更是心里欢喜，更不得直接把他带回去按床上给揉碎了。但真回了家，却只轻轻在他的额头印上了一吻。

　　

 

　　☆、第十五章 香港游记（1）

 

　　

　　几天后，两人登上了前往香港的飞机。

　　陆向东这败家的，订了商务舱。你怎么就不定头等舱呢！

　　陆向东见他心疼钱的样子觉得好笑，帮他调整了座椅：“睡吧，到了叫你。”

　　乔逸明这才想起什么：“秘书怎么没来，你一个人出差？”

　　陆向东笑了：“这不是还有你嘛。”

　　我？乔逸明想，我也就一暖床的。不就是怕一个人在香港寂寞了没人陪着做肠镜嘛，你怎么不直接在香港找一个，都不一定有我的来回机票贵。还是最近香港扫黄扫彻底了，都没这行业了？

　　陆向东没料到他想到这方面去了：“我们两个出来带着秘书不方面。这两天你就当我的助理吧。”

　　乔逸明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陆向东让他这天穿得正式一点了，敢情又来压榨他的免费劳动力了，却直接把他前半句话给忽略了。倒也不能怪他，狼来了的故事不也这样么。陆向东欺他榨他好几个月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过来这思维定势。

　　刚下飞机，乔逸明他们就被一部大奔接走了。接他们的除了司机，还有一西装笔挺的青年。他姓刘，叫Patrick。香港的天气还热着，Patrick擦着脑门子上的汗征询陆向东：“陆生，我们现在去公司么？Kenny他们订好了会议室，随时可以开会。晚上Amy订好了酒楼，就在公司附近…”

　　陆向东打断他：“先去酒店，他身体不好需要休息。”顿了顿：“和Kenny打个电话，让他把资料准备好等我过去。至于晚饭…”他看了一眼乔逸明道：“我就不去了，早点回酒店休息。”

　　Patrick频频点头：“知道了，陆生。那我让Amy取消预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