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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质为臣 作者:药半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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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相爱相杀

  一向威严的吴统领也有如此仓促狼狈之态,赵诩追着他背影看,下颚却被一只手制了,力道很大。
  华伏熨用了他绝对挣脱不得的力量,将人的目光强制相对,然后讥讽道:“都说勾栏货色人尽可夫,想不到今日本王小巫见大巫。赵世子何等能耐,这是又要借吴统领的东风,做什么阴谋阳谋?!”
  这话极不好听,赵诩一瞬间褪去调笑之色,欲挣脱他钳制而不得,怒而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华伏熨将他下颚再抬了抬,力道愈加三分,反问道:“可还认得这东西?”
  一条黑漆漆的鞭子,在月色下显得乌漆漆,环在了华伏熨另一只手上。
  贤王不待赵诩回答,继续说道:“本王曾一直琢磨这赭鞭的来历。直到听说了镜法祭天大典,才忽然想起来,仙逝的栀还圣女,温王的先王妃,好似是歧蒙人?”
  “那么师太呢?醒湖呢?都是白寨的余孽?”
  赵诩闻听“白寨”一词,悚然一惊,这表情自然逃不过华伏熨的眼。
  “我送去簋盟的六成金银,你运去了哪里?做什么用?!”
  赵诩哑然。
  “五日前齐王请旨支开本王,我便去梧州白鹤山庄拜会了一下,贺老爷可比不得你赵子谦多谋善策!”
  华伏熨怒极反笑,面上讽笑参杂着盛怒,带着从来未有过的决绝质问赵诩:“歧蒙和大毕混战,一路吃了毕国那么多座城池,还得谢本王不贪暹流钱财倾囊相授?!毕大皇子早就疯了,那么歧蒙这么做,是给谁看?给我看么?你何必如此心机!”
  “还有剩下三层金银呢,是不是送去了‘神武上将军’的军营?!”
  “诩之罪也,一何大哉?给你皇叔早早的做了嫁衣,拿耀国人当傻子么?拿我华伏熨也当个傻子么?!”
  赵诩闭目,好似这样可以躲过些许不堪。心绪一半虽惊,一半却是揭开丑事之后的坦荡。
  他都知道了……赵子谦就是这样一个龌龊无信之人,骗你贤王盗窟,讹你大耀金银,转手用这些金银倒打一耙,现在你看清了。但那又怎样?
  他退了一步,避开华伏熨咄咄逼人之势,淡漠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贤王,华伏熨转手把赭鞭抽了出来,拽着赵诩就捆。
  赵诩惊慌之下嗤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师傅没教你么?什么是言而有信!”华伏熨用赭鞭将人捆缚了双手,一边怒道:“他不教!我来!”
  “松开!!”
  “你什么时候还政,就什么时候松开!”
  ?
 
☆、藏机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生是谁?
点错变双更了…┭─────┮﹏┭─────┮
好吧,算周一福利了~
                        
  赵诩挣脱的厉害,华伏熨干脆点了他哑穴,把人抗麻袋似得扛着就走。好在夜深,路上又宵禁,免了贺公子如此丢脸之态。
  待回了贤王府,甩手将人扔进了某间简室里的床榻,手脚皆用铁链子锁了,方才解开他哑穴。
  赵诩天旋地转的闷了一路,有些昏昏然,由着冰冷铁镯子箍了手,“咔嚓”一声,锁眼契合,顿时醒悟过来这是被囚禁了,一时间简直怒火中烧,“做什么!放开我!”
  伸手欲反击,却被铁链子扯了,一阵叮叮咣咣的铁链声。
  华伏熨冷冷的道:“月后就该送你还政,等着罢。”
  话毕转身出门落锁,决然而去。
  赵诩愤恨异常,扯着铁链子怒道:“放我出去!”
  门外脚步不停,三两步走的远了。
  室内再无旁人,赵诩枯坐片刻,缓过了怒气。转首打量这密室,室内桌椅摆设都极为简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甚至没有窗户。手腕处的链子另一头嵌进了墙体之中,显然贤王这次是有备而来,连个密室都准备的如此妥当。
  夜色深沉,赵诩扛不住困倦,倚着床靠卷了薄被,这么将就了一夜。
  翌日晨。屋门忽被人开了锁,一位极为白嫩的小生笑意盈盈的入得室内,给赵诩布菜。
  这小生长的好,却不似杨叔那般妍丽,而是透着一股子干净纯涩的气息,看着无端叫人亲近几分,就好似一个乖巧的小弟弟,特别招人疼惜。
  那小生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放下铜盆巾帛就退了下去,无声无息。小生布了菜,也这么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门再次被锁上,门缝泄露的阳光照射进地表,可以看到尘灰几许。
  赵诩端起一碟子菜品,拖着链条的叮当响声,把菜饭倒进了被子中,再如是几次,所有的饭菜均被藏匿到薄被之中,再把这薄被团一团,塞进床脚,继续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那白嫩小生来收了空盘蝶,再次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博政议事厅地方大,站的下几十个官员,耀上忙着和众臣讨论祭天大典的事情,由着下头纷纷扰扰的议论声,随手端了茶碗轻嘬,一派悠然。
  这样议论了能有盏茶的功夫,终于有识相的发现耀上的脸色不对,抬手戳了戳身旁的同僚,意思他们别再乱咋呼了。
  这般一忽儿的功夫,众臣尽皆噤声,偌大一个议事厅,片刻落针可闻。
  耀上心情不错,并没有发脾气,闲闲的说道:“朕斋戒已开了一日,听说凌天阁准备妥当了,这处祭祀纸扎祭品等物却还未备妥,是有什么难处么?”
  这边厢大臣们又开始熙熙攘攘,终于有个大胆的,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祭天大典乃是大事,五日时间委实太过仓促,臣下已经日夜赶工,奈何时间实在紧迫,又怕思虑不周,所以……”
  这话虽然有推脱之嫌,但下头却纷纷附和,谁家祭天五天办的起来?简直天方夜谭。
  齐王总算忍不住,站出来道:“既然只有五日,自然是一切从简,修葺和布洒自然都可以免了,这两样就能节省两三个月的时间,何以列不出个祭品数目?”
  那人敢怒不敢言,旁边一员大官道:“齐王殿下,祭天再省,各色名录却还是要拟定。杜大人只是以祭祀用品为例,除此之外,还有斧钺单、守卫单、大赦单等等目录,都需要从长计议,如此说来,可不就是件极繁冗的事情么?”
  华伏堑犹自不服,插话道:“那是你们做事太吹毛求疵,既然本次祭天不设祭坛,那就把往年祭天的单子拿过来删改,不是就完事儿了吗?”
  一旁官员纷纷皱眉摇头表示不同意。
  耀上兴味盎然道:“既然七弟有想法,不若这次祭天就让你来督办如何?”
  瞌睡遇到了枕头,齐王殿下眉开眼笑的跪了,道:“谢大哥器重!臣弟定不辱使命!”
  华伏荥在一旁笑的像个慈悲为怀的菩萨,始终不置一词。
  朝罢已是午后,温王殿下却并没有向着自家王府而去,吩咐了轿夫两句,轿子吱扭扭载着人往反向走。
  轿子一路缓行,忽半路又跟上个人儿,一身短打,十分利落,光明正大随着轿夫走的一脸严肃。随行小太监似是相熟的,瞧了一眼倒也不干涉,两人并肩而行,跟着轿子一路行去。最后停在了贤王府的侧门。
  门口已经候着个白嫩小生,看到轿子落地,躬身一礼,道:“殿下安好,郑老板好。”
  短打扮的郑朝浚对着小生点头示意,华伏荥讶异道:“今rì你怎有空?”
  “是贤王殿下让奴家来伺候人呢,快进屋,奴家已在侧厅奉了茶。”
  温王跟着进了侧门,边走边问:“你家王爷呢,今日上朝没见着人。”
  小生嬉笑道:“忙着呢,成天的往外跑。连信部的事儿都让奴家代看着了。”
  郑朝浚皱眉问道:“你看顾整个信部?”
  “怎么了郑老板,嫌弃奴家出生卑微,不当大用么?要不咱们换换,我来管你镖部,可省事儿多了。”
  郑朝浚并不是这个意思,笑着对小生说道:“我哪敢。”
  温王也跟着笑,插话道:“那也得贤王能肯啊,他什么时候回来?”
  “殿下稍等,贤王说了,一盏茶内必回。”小生眨眨眼俏皮说道:“我看我家殿下是舍得让出信部,您不知道他这几日撂挑子撂的狠,跟火烧了眉毛似得,也不知道在忙些劳什子破事儿。若不是前日西小院关了人,还没得消停呢。”
  郑朝浚问道:“西小院?是质宫那位?”
  小生点头道:“是啊。消停了,现下支使奴家来伺候他,说是别人不放心。”
  华伏荥心说,可不是不放心那么简单,但这话只在心理嘀咕,面上淡淡不言。
  暮寒门三人侧厅落座,闲话三两句,倒也融洽。一点也看不出月前还为个暹流宝窟差点分崩离析。
  不一会儿,贤王终于姗姗来迟。进门先被温王打趣:“这是怎么了,腻着西小院儿不肯走了么?我这茶都凉了,才得见殿下一眼呐?”
  贤王笑着寒暄:“三哥,郑老板,坐。”对着白嫩小生假意呵斥道:“又乱嚼什么舌根呢?”
  白嫩小生俏皮吐舌,跟着郑朝浚一道儿憋笑不语。
  华伏荥问道:“前日关进去的?给大哥说了吗?”
  贤王喝了茶,面色转淡,答道:“没知会大哥,这事儿结了再说。”
  “纪礼,”小生小心翼翼的接着问道:“这样不妥吧?”
  “有何不妥?”
  小生支支吾吾讲不清楚缘由,张了张嘴发现没词儿,只得作罢。
  华伏荥不想把话题歪的太远,说道:“还是讲讲咱们齐王吧。”
  一句话,把个气氛调下了许多温度。
  郑朝浚道:“我前日拿到了辉山汤的地图,可是没有暗道,这事怕是不好办。”
  “没有暗道?”华伏熨皱眉道:“不可能。搜过了吗?”
  温王无奈的说道:“搜过了,没找到,看来极为隐蔽。”
  齐王要借辉山黑白汤下套,帝后在那处沐浴后就是一场刀光剑影。但这只是暮寒门能探出来的唯一一点消息。密道在何处,兵马布置如何,却并不十分清楚。这也是为何温王要亲自来躺贤王府上的原因。
  暮寒门权利早已四散,几时得见过寒部、信部、镖部三头聚首?若不是国将危难,他们甚少凑在一处。当然了,温王和贤王解开桎梏心结也是一条缘由。
  只是这方四人商议来商议去,却并无收获。
  郑朝浚总结道:“那只能等探子回信了,时间那样紧。怕来不及部署兵马防守。”
  “我倒有个办法。”小生嘻嘻一笑,对着华伏熨道:“纪礼,委屈你施展个美人计咯?”
  “别卖关子,什么办法?”
  小生指指西小院,说道:“那位恐怕知道不少,你去问,一问准灵。”
  赵诩和齐王走的进,说不定知道的比他们多。何况当时黑白汤才现世,赵诩就已经警告过华伏熨。
  华伏熨想了想,转而问道:“他怎么样?这两天闹么?”
  温王八卦心起,挑眉:“你没去看过啊?”
  小生嬉笑愈深,对着贤王答道:“送去的菜拿回来都空了,也不跟奴家说话,特别安静。看来是只跟咱家殿下闹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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