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为墨 作者:暖阳浅念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

    一开始,杜笙还是很乐意的,但在听到了我的计划后,立刻沉了脸色。
    原因无他,就是想让他当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么,杀人放火比这更可恶的事他做得少么,事到临头还不乐意起来。
    最后好说歹说把人劝动了,关键时刻却给掉了链子。
    站到小巷子里的时候,我台词都准备好了,正想要大义凛然一回,没想到直接他出剑攻了过来。
    一早就知道他武功颇有造诣,却一直不曾过招,如今对上来,才发现应付起来何等棘手。剑身像是缠绕上来,步步紧逼,怎么也摆脱不掉,而我没出一个招式,他似乎都能预料到下一步,却又并不急着出招,只是领着我把一套功法使完。
    期间我也想过变招,却被死死压制,竟是改动不了分毫,说不出的憋闷。
    走了约莫□□十招,他方收了剑,拂袖离开,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不习武道,不务正业。”
    至于那民女,早在我们过招的开始就从后面小路跑了。
    这次下来,我也收了心思,不再整些有的没的,一心练武。
    却也从此见识到他这是有多小心眼。
    又过了一年多,父亲病重,一封家书把我叫了回去。
    想当初离开那年,他还是意气风发,如今再见已是弥留之际。
    他拉着我的手,用断断续续的声音,交代了三件事。
    一是照顾好家母和两位弟弟;二是守好家业,勿忘祖训;至于第三,最不能忘记的,是要替他,替谢家报一份救命之恩。
    谢老庄主握着我的手,目中金光大现,字字有如泣血。
    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得泗水梁家百年太平。
    我答应了他。
    但这个承诺我却没做到。
    听闻梁家被西门府灭门,等我快马加鞭赶到时,那里已成为一片废墟。
    我是在梁府偏室橱柜里找到的梁殊。
    他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短匕,手心被刀刃划开,流出艳红的血来。
    他把刀刃对着我,问“你是来杀我的么?”
    声音却平静的不可思议。
    我摇了头“我是受人之托来救你的。”
    他说,你来迟了。
    我伸手把他抱了出来,明明是与我一般年纪,却瘦小的不像话。
    他面上还带着灰土,目光触及地上的尸首,猛地缩到我怀里,瑟瑟发抖,手里却还死死攥着那把匕首。
    可能是他瘦的过分了些,骨节突出,只一双眼黑得厉害,看得我生了怜悯之心;又可能是我真如外人所说,是个慈悲心怀到了妇人之仁的,明知这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牵扯良多,若是当他死了便一了百了,却还自找无趣把人带了回去。
    虽然他对我无丝毫感念,但我还是谨遵父命在山庄替他安排了住所。
    想着日子久了,那些仇怨悲怒便会淡些,到时把他送去学些书本,做个平常人也算好事一桩。于是也没教他武功,单把人安置一处,也就时不时送些东西。
    那之后他也沉默得很,问他什么都不怎么开口,后来也就不怎么去管。
    直到一次看他脸色差的厉害,才多了份心思。
    上前看了脉象,发现经脉滞涩,竟是中毒迹象。
    此事我也并未说出,只让他注意身体。私下里查探了他日常饮食用具,并没有任何毒物,几经检查才发现里面混了一味草药。
    此药乃是百花草碾碎成粉,无色无味,只是寻常辅药,用以治些伤风感冒。可一旦放入茶水,药性相冲,便成了在杀人于无形的剧毒。
    而这药,乃是西门府的盛产。
    对梁家灭门一事,我也道听途说得来一些,似是开罪了西门府二当家,招致了这灭顶之灾。
    我虽对这些他人恩怨不怎么在意,但又岂能任人踩到头上?他处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可这栖霞庄却是我谢家之地,怎能教人随意来去?若是连家门清静都看不住,那要我这个庄主又有何用?
    杜笙曾说我有时太过激进,后来想起,确实有些道理。
    当日我便启程去了西门府,仗着有些武功,打伤了不少门人,又一剑把那百代宗师的牌匾从中间划开,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们的当家却不在。
    但也因此,和西门府有了不小冲突。
    回去的时候,只见梁殊在床榻一角蜷缩着,裹着厚厚的棉被,身体却抖得厉害,睫毛上也结了层霜。
    寒毒入体,成这样也不奇怪。到底是我疏于看管才会让他至此地步,不由生了愧疚。
    我迟疑了下,这毒性是由内而生,外物只是略加缓解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又想起父亲遗言,字字犹在耳畔,一咬牙,将半数内力度给了他。
    倒不是我舍不得这几年修为,武功再练也是事半功倍花费不了多少时日,只是不希望他因有了武功去做那复仇的傻事。
    我也只愿他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余下半生。
    据说杜笙听闻我在西门府闹下的事,难得发了火,祸及不少教中侍从。
    等见了面,他却只是惊讶我面色为何如此之差,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依旧的恭谦有礼。
    他总有种深入人心的力量,说起话来也是不急不缓,却莫名让我觉得亲近,就和他说起梁家遗子的事,又将与西门府结怨的前因后果告知了他。
    他告诉我,如果我真想让梁殊安全就不该把他带在身边,也不该凭着一时之气惹下祸端。末了,他说西门府一事他会解决,让我不要再去惹是生非,另外梁殊的去处他也会亲自安排不需我多虑。
    我听了觉得可行,就答应下来。
    他又和说说了些其他,关于教中事务,另外还嘱咐我要注意身体。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也不知哪来这么多可以说的,再者杜笙平日里也不见得多言,如今似是突然开窍便有了说不完的话,等后来还让我留了宿。
    倒还抵足而眠了回。
    靠近了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觉得奇怪,便问他用的是什么香料。
    他说手下有个侍女是苗蛊出身,平日得了闲就喜欢杂七杂八做些熏香,这也是她的杰作。
    我只觉得这味道着实好闻,就说要捡个日子去见见这位,其余并无多想。
    第二日回去,关于对他日后安排还没想好怎么和梁殊开口,他倒先问了我有没有时间陪他出去一趟。
    恰好我也没什么要事,就说可以。
    我们顺着河道一路向南,一路似曾相识,等到了地方,我才堪堪反应过来,这不正是梁家旧居么。
    传言当年泗水梁家繁华无两、盛极一时,如今却是残瓦焦土,只有废墟之中露出的破碎瓷片,能依稀看出当时显贵。
    较之我,他这个当事人却要平静许多,径自从中穿过,走入一间烧去一半的屋子。
    我犹豫了下,终是跟了进去,见他正吃力的将屋脚的床榻往外挪,便上去帮忙一起搬了开来。等露出底下全貌,却是一面几尺长的铁板,与地面相连,十分契合,若不仔细是决计发现不了。
    也不知他碰了哪处机关,只听得脚下一阵响动,那铁板从中央缓缓封开,露出一截向下的梯道,再往下,一片漆黑。
    他取了只蜡烛点上,先我一步下了地道。
    我问他这是哪里。
    他告诉我,这里是梁家的暗室。说话间,到了底部,他上前将四周烛台点了,火光照映之下勾出四方形的轮廓,三面摆的都是有些年代的古籍,角落堆叠着的则是些金银器物。
    “本来是备不时之需,放到现在,大多没了用处…”他拉了我的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拿去。”
    要搁以前,我对这些武功秘籍还真挺热衷,不过和杜笙呆久了,对这些不知不觉就看淡了。
    倒还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见此,他便自己去拿了些东西,却只是书,对那些金玉首饰似乎不怎么看得上。
    我看这四面环境,不像是被洗劫过后,不由产生疑问“当日西门府来此,你家人为什么不躲到这里?”
    “大概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垂了眼,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之中“当时已是强弩之末,孤立无援,便是躲也躲不过。”
    当时我并未多想,就问“那你又是……?”
    他先是愣了下,接着咬了嘴唇。
    “……可能是因为我太怕死了。”
    闻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抬头,直直盯住我的眼“结果便是苟活下来,终究是人眼里可有可无的物件。”
    “怎么会……?”
    “那你因何救我?”
    他望向我,目光灼灼,像是穿透皮肉。
    “…确实是受人之托,”我顿了下“只要你愿意,我保你半生无虞。”
    他摇了头“不必了,他人欠下的,我迟早要讨回来,便是不可能如你所愿。”
    明明说好回去后要把他交给杜笙的,见此一幕,话到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也可能是从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执拗的明知是万劫深渊却不管不顾的要往里走,撞得头破血流了还不知死活要往上撞。
    我总是站在规矩的条框里,就算挣扎也只是不痛不痒,终归踏入圈中,画地为牢。
    如今见了他,竟忽然想随性一回。
    像是忽然看清了自己愿望——不愿当那劳什子右使,也不想背着家业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是羡慕梁殊的,不管别人如何评说,只顾自做自己想做的。
    我也曾试图逃离,以为进了鸿雁教就真能当个江湖人,潇洒一回天下任行,但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走进了另一个,兜兜转到最后还是未曾走出。
    估计是热血冲了头,也肯能是早有想法,我这次是真正放了回手。
    既没有回山庄,也没去教中,而是和梁殊一起去了南边一个小镇,单是行程便耗去半月,也总算到了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后来我修书两封,一封家书安排庄中事务,另一封则直接送到了杜笙手中,告诉他我打算离开师门自己闯荡,却不知他看后是何等表情,不过因为距离遥远,我也确实没接到他回信便当是这默许了。
    对此梁殊很开心似的,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另外就是给了我一枚碧血玉,这对玉的名号我一早就听过,好玉难成双,这对着实算得上稀世珍宝。
    再后来我们在城中定居,鉴于上次疏忽使他中毒,我特地去找了住在附近山脚的旧友戴青,戴老头人挺好就有时候脾气怪得很,等习惯了其实没什么,我和他也算是忘年交。
    戴老头那天来了,远远看了眼也没诊脉,转头就走了。
    等我找他问起情况,他向我询问了当时细节,我与他一一说了。
    戴青就说我这是给人耍了:一来,若西门府真想取梁家孩子性命直接用剧毒即可,那西门门主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哪来如此温吞;再者这百花草岂是随处可得的,对付一个孤子哪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自曝身份。八成是那孩子自己搞出来的,博取同情呢。
上一篇:“奴”大欺主 作者:楚衣
下一篇: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