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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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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德喝道:“哪里来的妖孽,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那纸上的神一下子止住嬉笑,横眉绿眼地骂道:“小畜牲无礼!竟然敢对本座不敬!你有眼无珠,连是神是妖都分辨不出么?”
    五德道:“神有正气,有封诰,你等若为神,怎么会藏身在这寻常商贾的货物之间?”
    只见那五神中的一个笑道:“好没有见识的娃儿,咱虽不是正神,但执掌财路,在江浙广受血食。凡行商者,多供奉我兄弟五人,尊为五显圣公。如今这苏文卿为苏州商人,特去庙中请了我兄弟几个来保佑,又有什么奇怪的。”(注2)
    五德听了这一番话,只记起以前听人说过,乡野之中多供奉些神格不高的“小神”。所谓“小神”者,即与“小人”品格相同,乃野鬼为神,因为有些来历,又有神通,不祭祀之便时常为祟,因而百姓时时去供些香火,一来可以免其做怪,二来也可以保人财平安。
    明白了这一关节,五德心中突然冒出一计,当下就规规矩矩地向那张黄纸深深一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尊神,万望尊神切勿怪罪。”
    他这样一服软,黄纸上的小神甚为满意,哈哈笑道:“你这小狐狸也算乖觉,既知错了,我兄弟几个也不是心胸狭窄之辈,若真有心赔罪,烧些钱纸来就是了。”
    五德又是一揖:“多谢尊神宽宏大量,莫说些许钱纸,就是真金白银都是应该的。不过……”他露出为难状道,“小的现在是有心无力。”
    一个五通啐道:“就知道你这小狐狸jiān猾,不过是口头上说些好话而已,原来也是一毛不拔的!哼,若不弄些手段,你怕是不知道我兄弟几个的厉害。”
    五德连忙摆摆手:“尊神息怒、息怒。小的有心为尊神供奉香火谢罪,奈何现在确实不便,尊神请听小的细说。”
    那五通也来了兴致,让他快讲。
    五德做出一副丧气状,说道:“小的名叫胡长鸣,乃是峨嵋人士,自从修炼成人,便在凡间自由来去,交了许多朋友。近日认识了富家子张燧,此人生性豪爽,待我极诚。原本我与他顺江南下,正要去尊神的地界耍耍,不料却在此处遇着了麻烦。”
    五通笑道:“原来是个骗吃喝的小贼头。怎么,莫非那公子哥儿瞧出你无赖,要赶你走么?”
    “非也,非也。张公子最是大方,舍得银钱的,哪会如此对我。今日船行到此处,我等正在安歇,却有一伙野盗,竟将公子及其仆下掳去,还言明不给孝敬就不放人……”五德说到此节,顿了一顿,看向那黄纸,却不见五个小神有何怒色——原来这五通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雁过拔毛的勾当自己就干得不少。
    五德心中暗暗唾骂,又继续说道:“我原是不知道尊神也在,要是知道,这笔没由来的花费自然不必拿出。早就劝张公子多供奉尊神几位,又稳妥又便宜。”
    那黄纸上的小神哈哈大笑:“小狐狸倒明白正理,可惜你却不先做聪明打算,这时又要来后悔了。”
    五德上前一步,恳求道:“小的如今是知道厉害了,还望尊神能指点一二。”
    众小神道:“人也掳去了,话也发下了,你还待怎样?早点去赎回来才是。”
    五德又是眼珠一转,更是愤愤道:“尊神既然着苏掌柜请来,自然也是船上正主,那些小妖竟敢无视,胆子也忒大了。如此贪婪,只怕拿了张公子尚不足,下次就自然犯到苏掌柜头上,若不将之退去,必有后患。”说罢,更将双拳一握,“罢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踩到头上,小的也必当拼尽全力救张公子回来,总不能让人小看了。”
    众小神面面相觑,各自已有些坐立不住,其中三个都在交头接耳。五德看在眼里,故意又说道:“其实小的也知道不必拼命,只消赚回张公子,那就是他救命恩人,他岂有不重谢之理?有劳尊神护住了船上其余众人,小的先行告退,天亮前必归。”
    他刚迈出两步,只听见后面就传来一声喝呼:“慢着、慢着,你且站住。”
    五德心头暗暗好笑,偏又做出一副焦急模样:“尊神还有何吩咐?小的这就要去救人呢!”
    只见那黄纸飘浮起来,然后五道红光射出,落在地上却又合为一处,然后化成了一个穿戴了唐时官服的男子。
    五德愕然道:“尊神不是五位么?”
    那五通神洋洋得意地回答:“咱兄弟确是五人,不过一起时可称五显圣公,任中一个也能如此称呼。”
    五德拱手道:“竟然是合体的大法术,小的真是佩服之至。但不知尊神为何现形呢?”
    五通神抚须笑道:“你这小狐狸颇讲义气,甚合我的胃口,既然你要搏命救友,本座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但不知你要对付的贼人是哪个?”
    五德大喜,先行了大礼,然后才答道:“掳人者乃是涸泽之精庆忌。”
    五通神双眉皱了一皱:“这庆忌么,倒是不易捉的,他们胯下小黄马一日千里,还没等你碰到他衣角,就已经没了踪影了。本座有更好的法子。”
    “倒要请尊神示下。”
    五通神道:“那庆忌掳人不是为了伤人性命,若本座出面与他谈上一谈,说不定就将人放回来了,也无须破费。”
    五德道:“尊神愿意出面调和,小的感激不尽,只恐那庆忌贪婪小儿,逮着肥鱼怎肯撒手?”
    “小狐狸,你也知道这天下供奉本座的何止数千?本座也不是每个都理会得的,大多庙中都让下属代理,需要时才来一处。如今肯为小小庆忌亲身前往,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他们哪里还有脸扣住人不放?你也不用打主意做那不出本钱的买卖,按理说过他地头,给些财礼也是应当,不用太过吝啬。”
    五德点头道:“谨遵所命。”
    五通神又咳嗽两声,虽没说话,眉眼却不住地扫向五德。五德连忙又道:“若救回张公子主仆,小的必令他多多供奉尊神。”
    五通神这才满意地笑笑,衣袖一挥,命道:“前面带路。”
    五德越加服低做小,带了五通神出船,沿着乱石滩后那水渠一路前行,不多时便看到了连珠潭。
    此时月娘高悬,清辉如水,四野蒿草随风轻摇,袅娜如细腰好女,那水潭边上浮着点点萤火,正与水里月儿相映,一片可爱。
    可惜五德自然是无心欣赏的,而五通神则是两个眼睛都是孔方兄的,更加看不见。他正了正官帽,又拍拍衣袖,做足了排场,方才开始念咒。不多时,便见得水潭面上漾起了波纹,开始还如鱼鳞般细微,不多时便如舞动的红绡,最后中央那个水潭冒出白莲似的浪花,之前那个驾车的黄衣小人便自莲心而出,其余随扈皆排列在后。
    庆忌们仍如先前一样赶了车过来,那头领对五德问道:“去了这么久,可带了上供的来。”
    五德弯腰一拜,恭敬说道:“方才在下无知,冲撞了侯爷,如今特来赔罪。只是回去的时候偶见同行的五显圣公,说是与侯爷有旧,特来一叙。”
    黄衣小人这才将头转向旁边的五通神,拱手道:“五圣公安好?久不相往来,为何独今日突然驾临?”
    五通神也略一施礼:“你我都是化外之人,本该亲近亲近,何不先叙叙旧,再理会这小狐狸的事?他要的人总在你们手里,跑也跑不走的。”
    庆忌头领想了片刻,黄瘦的脸上露出笑意,随即道:“既如此,就请五圣公进水府说话。”
    五通神向胡五德看了一眼,便与庆忌头领步入中间的水潭,沉了下去。
    五德站在连珠潭边,算到此时已经丑时过半,却除了苦等别无他法。眼见得四野苍茫,冷风悠悠,五德背手而立,又想起朱红离开时的那些话。虽然他那时前往城隍庙中打探,却从不曾怀疑朱红话中有假,只是想到从刚出益州碰上野兔精,到现在的泽精庆忌,所有妖邪鬼怪是一个比一个难缠,而到汴梁尚是路途遥遥。若是在明处的强盗倒也罢了,所虑的却是那暗处不知道的阴招……
    正这样忧虑的时候,五德却突然发现草丛中有四点金光闪烁,他略一凝神,便看见一个熟悉的黑毛怪物缓缓走来,那面相打扮十分严肃,等得越走越近时,便化为了一个身着青衣的人形奴仆。
    五德大惊道:“刘吉,为何是你?”
    原来来者竟是朱红的仆下、那光明寺中被五德缚住的方相!
    只见这方相笑嘻嘻地走上前来,行礼道:“胡相公叫小的好一番找啊,本以为相公在岳州,不料这么快就行到此处了。”
    五德问道:“你所为何来?朱红娘子可好?”
    刘吉道:“谢胡相公挂念,主人昨日回到洞府,打坐了几个时辰便恢复了,并不碍事。主人遣小人前来,也是挂念相公,心中忧虑。”
    “多谢娘子费心。”
    “主人有口信命小人带与胡相公:只恐强敌已觊觎良久,却并不现身,如今躲明枪容易,防暗箭却难,相公要倍加小心。”
    五德感激不尽,连连称谢,没料到他与朱红竟然猜到了一处去,心中更忧了几分。
    刘吉又道:“方才小的上船见众人都迷了,张公子与胡相公俱不在,莫非是有什么麻烦?”
    五德点头道:“正是,遇着了收买路财的,又碰上个吃大户的,真是晦气。”
    刘吉又笑道:“主人有事去了东海,说是少时回来再与相公碰头,又怕相公一人孤单,特命小人来为相公马前卒,若相公有事,请尽管吩咐。”
    说罢,又变会原形,长大模样,颇有些吓人,接着突然越缩越小,最后竟化为印章大小的一块石方相,落入了五德掌中。五德细细一看,方相颈项中还留了一条若有似无的红印——原来那一日被自己勒出的伤还未痊愈呢。
    他刚将方相收入荷包中,却看见中央的水潭面上翻出花儿来,五通神与庆忌缓缓升出。五德连忙做出恭谨的模样,束手而立。
    庆忌将五通神送到连珠潭边上,各自拱手作别,那驾车的黄衣首领又对五德道:“适才不知这条船受五圣公的庇佑,多有冒犯。既然现下五圣公已经说明,本座便网开一面,让你这小狐狸去吧。”
    五德连忙拜谢,那五通神也得意洋洋,好像补了天裂一般。庆忌又与他寒暄几句,再次道别,转身就驾了车要走。
    五德忙叫道:“侯爷慢走,何时将我朋友赐还?”
    黄衣小人们都唧唧地笑起来,那“天命澄泽侯”嘲弄道:“肉体凡胎,最是笨重,本座这车虽然跑起来快,却也拖不动那些蠢笨的东西,怎么会带走了藏起来?不过是施了一个障眼法,依旧留在船上了。你这小狐狸粗心大意,竟被轻易骗过。”
    周围的黄衣小人笑得更响了,而后转身随着那头领沉入水中。
    五德哭笑不得,于是转来对着五通神谢了一番,又不免好奇,问道:“尊神与庆忌说了什么?为何如此轻易就了结了此事?”
    注1:〈管子·水地篇〉中说“涸泽数百岁,谷之不徙、水之不绝者生庆忌。庆忌者,其状若人,其长四寸,衣黄衣,冠黄冠,戴黄盖,乘小马,好疾驰。以其名呼之,可使千里外一日反报。”说穿了,庆忌就是一种爱玩飚车的水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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