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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行 作者:魏香音/罪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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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恩怨情仇

  可他真正想要获得的,仅仅只是帝王的权力、威势和财富;至于身为帝王所应肩负的责任与义务,他却连一瞬间都没有去认真思索过。
  所以他才意识到自己必须依靠陆幽,依靠这个一直替他面见朝臣的“小影子”,来传授他一些朝堂之上必须明白的事。
  从这天开始,端坐在晖庆殿内的,换成了赵阳本人;而陆幽则在一旁做宦官打扮,时不时地给他一些提点。
  对于赵阳的要求,陆幽自然无法拒绝。可他也担心自己会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泥足深陷;更担心自己若是帮了赵阳,就会反过来害了叶月珊。
  好在这些天,又断断续续地从甘露殿那边传来消息:皇上虽然久病缠身,却并没有性命之虞,静养些天或许就能康复。
  换句话说,这场夺嫡之争,又可以稍稍拖延些时日。
  陆幽将这个消息转告赵阳,赵阳似乎也喘了一口气。然而这天午后,一名陌生者的拜会,却又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军心彻底打乱了。
  来者约摸二十岁上下,却比寻常男子瘦弱许多。他不仅其貌不扬,还微微地驼着背,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似乎右腿有疾。
  不要说是赵阳了,就连陆幽都没有见过这号人物,只听说是个太仆寺少卿——说白了只是个掌管车马的小官。
  一看来者竟是这等货色,赵阳心里便有了几分不屑。这个名叫江启光的男子倒不胆怯,迤迤然朝着赵阳躬身行礼,紧接着也不说话,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赵阳顿时就恼了:“你好大的胆子,放着马棚不看,跑到本王这里来寻什么晦气?!”
  江启光这才不急不慢地解释:“王爷千岁乃是人中龙凤,微臣万万不敢斗胆冒犯。只是微臣昨夜所见之景象……实在太过妖异,一时竟不知从何提起,这才张口忘言,唐突了千岁。”
  “妖异之事?一个伺候马的,还能遇上什么妖异?!”赵阳顿时来了兴趣:“少废话,快说。”
  江启光便道:“微臣曾经有位挚友在太史局司掌天时,微臣因此也对这灵台之事略通一二。昨夜雨后初晴、河汉澄澈,却见弦月如镰,犯前星与后星。微臣惊愕不已,因此特来禀告殿下。”
  “前星后星?与我何干?”赵阳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听得一头雾水。
  陆幽小声解释道:“前星与后星,都是太微垣内的星宿。前星寓意太子,后星寓意庶子。弦月冲犯前后二星,即是说……皇子之间恐怕会发生祸事。”
  “什么灾祸?!”
  赵阳是个经不起糊弄的,眼皮突一跳,居然“蹭”地站了起来。
  陆幽一边在心里叹息,一边也将目光转向江启光。
  瘦小的男人用衣袖掩了掩嘴唇,仿佛咳嗽,又好像是在掩饰嘲笑的表情,很快又正色道:“乾德三十二年,睿宗病,三十五日不朝;凤临四十四年,武宗病,六十日不朝;景祥二十九年,礼宗病,七十五日不朝……在这些看起来不尽相同的数字背后,却有着一个不断被重复着的共同之处……也正是即将到来的灾祸之源。”
  “……什么意思?”
  赵阳这次倒是学聪明了,直接将目光投向陆幽。
  陆幽稍作思忖,目光猛地一愣:“难道是太子监国?!”
  “不错。”
  江启光似乎意外于赵阳身旁怎会有如此能干的小宦官,因此多看了陆幽两眼:“天子不豫,太子贵为国储副君,自当肩负重责。如今,今上已罢朝多日,倘若大渐。自然就会有人上疏,恳请太子监国了。”
  所谓太子监国,就是在东宫丽正殿集结朝会,由三省六部的要员辅佐东宫主持朝政。更简单一点说,就是在惠明帝尚未退位的情况下,暂时由太子掌权。
  “这怎么可以!”
  即便是赵阳,此时也已经听得清楚明白:“太子若是监了国,那还能有我什么事?不行!不能让他得逞!绝对不能!”
  的确如此。陆幽也暗自思忖——一旦太子监国,赵阳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他再将目光转向江启光,发现这个瘦小的男人似乎愈发地气定神闲了。
  “王爷稍安勿躁。微臣听闻皇上近日病情稳定,太子若是提出监国,恐怕也有些师出无名。反而观之,这倒是上天给予王爷您的大好时机,若再不行动,便会悔之晚矣。”
  赵阳吞了一口唾沫,伸手点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要本王先下手为强,请求父皇废掉太子?”
  江启光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有些事,王爷倒是未必需要亲自来做。若是能够叫得动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让他们联名上书、痛陈厉害,相信胜算一定会大得多。”
  “老臣?那便正是我的外祖父和唐家那帮子人了……可他们一样也是赵昀的血亲!”
  “越是成大事者,越不会受到血亲的羁绊。”
  江启光的声音有些喑哑,仿佛掺着一捧细沙。
  “诚然,或许对于萧家而言,无论是王爷您还是太子继承大统都无甚区别。然而皇后娘娘对于王爷您的疼爱,却是远在太子之上……更不用说最近这些年,为了胡姬之事,帝后与太子起过不少争执。王爷若是能去娘娘那里游说一番,或许会收获奇效。”
  “父皇和母后,他们疼爱我?”赵阳咬着自己的指甲,喉咙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是嗯了一声,抑或发出嘲笑。
  他又问江启光:“那如果母后这条路行不通呢?”
  启光道:“现如今,朝中最为得势的名门望族,除去萧家便是唐家。唐家长女早年曾经许婚给太子,却又遭遇悔婚,可谓丢尽颜面。太子摆明了对外戚不假辞色,唐家自然也不会放龙入海。笼络了萧唐二家,半壁朝堂就可为王爷您所用。”
  “唐家?”赵阳低头沉吟,忽然念出了一个名字:“唐瑞郎……”
  陆幽的心头一寒,还没来得及乱想,却听江启光又道:“笼络唐家,更还有另一个好处。皇上心腹——长秋公戚云初,原本是安乐王的爱宠,而安乐王的母妃正是唐权姑母。单凭这一层,戚云初就与唐家交情非浅。王爷若是获得了唐家的支持,内廷这边自不待言。”
  “所以,笼络唐家就是一箭双雕!”
  赵阳终于听懂了沈启光的言外之意,双眼霎时变得明亮起来。
  养马的沈启光起身告辞了,走的时候,宣王赵阳破天荒地将人送到了晖庆殿外,好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等到人走远了,赵阳扭过头来,冲着陆幽诮然一笑。
  “贱奴啊贱奴,本王可真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如此感谢你替我沾来的花、惹来的草。明日一早就叫唐瑞郎入宫,本王可要好好儿地‘招待招待’他。”
  
  第80章 东君主
  
  赵阳的想法并不难猜。
  他以为唐瑞郎倾慕着自己,所以准备利用瑞郎的感情,拉拢唐家。
  事到如今,陆幽不免有些懊恼于自己当初的失言;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若是那时坦诚了与瑞郎的私情,恐怕早就已经被盛怒的赵阳给生吞活剥了罢。
  多思无益,重要得还是下一步该怎么走。
  趁着赵阳午睡的时机,陆幽悄悄离开晖庆殿,转身入了含露殿。
  赵阳恐怕万万想不到,最近这些日子的午后,唐瑞郎几乎都在含露殿内陪伴小皇孙赵戎泽,更时常粘着陆幽,如胶似漆。
  转眼间两人就见了面,陆幽将晖庆宫中的对谈一五一十地加以复述。瑞郎认真听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斩钉截铁般的惊人。
  “你放心,唐家不会帮助赵阳。”
  他拉着陆幽的手,找了一个僻静避风的角落,两个人坐下来悄声说话。
  “……我想要和你说些我家中的事情,却不知道你会不会反感?”
  陆幽跟瑞郎相识这许多年,知道他几乎从不谈及唐家是非;叶家发生变故之后,就更是讳莫如深。今天他主动询问,一定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要事。
  思及至此,他便摇头:“说罢。”
  瑞郎这才道:“其实昨天晚上,我爹也找我谈过。他说如今太子与宣王之间暗流涌动,而一臣不侍二主,他问我要选择哪一个……还说我的选择,就是唐家将来的选择。”
  “他居然让你来决定?”
  陆幽不免惊诧——毕竟他原本以为,权势一如唐家,但凡制定重要决策,就该由族长召集中坚砥柱,郑重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怎么?你不信?”
  唐瑞郎反而戏谑道:“今年我十六 ,明年应试,说不定年末就会出仕。你以为我们还是国子监里头无忧无虑的少年?”
  “你明年出仕?”
  陆幽如梦初醒地看着瑞郎,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已经长成了一位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
  分明是天天都能看见的脸庞,此刻却居然令陆幽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为避免揶揄,他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你怎么决定的?不帮助赵阳,也就是说帮助太子?”
  “不,谁也不帮。”
  唐瑞郎摇头:“赵阳性格刁蛮阴险,为人凶残不仁,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代明主。太子刚愎自用,无容人之胸怀,隐忍之雅量,谋略之胆识,恐怕就连守成都做不到。”
  说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远方。
  “我心中最理想的主君,该是如当朝太祖一般。有救济天下苍生的慈悲,也有力挽狂澜的手段。可惜人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时代,但我也算是幸运的了,至少还有一些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抱负与憧憬。”
  抱负、憧憬?
  瑞郎口中的这两个词,令陆幽心头微怔。
  他似乎回想起来,自己也曾憧憬过一些什么……像是一种春风得意,一笔青史留名,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眼面前,唐瑞郎即将出仕,未来必然是宏图大展、出将入相。而自己呢?同在国子监内求学、同样得到弘文馆博士的赞赏,却如同一个失去了躯壳的幽魂,注定无法立定在化日光天之下了。
  就在陆幽怔忡的时候,唐瑞郎又冷不丁地说道:“宣王既然要见我,那我明天就去会一会他。”
  陆幽顿时回过神来,紧张地追问:“他一定是要拉拢你,你准备怎么做?”
  瑞郎嘿然一笑:“他的那张脸长得那么好看,而且有求于我,肯定是好话说尽,说不定还会投怀送抱。你说我准备怎么做?”
  陆幽顿时竖起双眉:“他一身的臭病,你要是敢碰他,就……再别靠近我!”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呢。”
  唐瑞郎朗笑出声,又伸手来搂陆幽的腰肢:“你不让我碰他,那就让我多和你亲近亲近。有了你这个正主儿,那个冒牌货我自然也就不稀罕了。”
  陆幽虽然不满意他的甜言蜜语,却也没有抗拒,反而异常温顺地贴着唐瑞郎的胸膛。
  “……我有点怕。”他喃喃低语,“如果太子不废,赵阳势必会受到赵昀迫害,继续留在他身边的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然而一旦废了太子,我姐她……”
  “这是你姐自己选择的路。”唐瑞郎将他搂得更紧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你不要担心。”
  陆幽苦笑:“你什么时候比我更懂她了。”
  “……话可别这么说啊。”唐瑞郎摇晃两下,似乎窘迫,“我只是作为一个同样关心你的人,特别能够理解她的某些心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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