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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盗来 作者:蛾非/琰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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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雪初,我告诉你,你要住在这里就要懂祝家规矩,否则你就带着这来历不明的人滚出祝家!”说完,祝天尧自己也吓了一跳,怒火正甚什么话都没经过考虑就这么说了出来。
  孟雪初仍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混着阵阵杀气将祝天尧震在原地动弹不得,握着孟雪初手腕的手也在不知觉松了开了。孟雪初一声不响地抽回手,推门进去。
  门“吱呀”一声地关上,祝天尧在那里,身边还萦绕着孟雪初身上传来的那阵冷冽寒气。
  刚才,他是不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
  孟雪初没有因为祝天尧的话而离开祝家,其实祝天尧也并不想让他走,但是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令他一时气昏了头。而孟雪初的师兄似乎伤得很重,他只看见孟雪初将上好的药材一堆堆往房间里搬却不见有人出来。
  过了约摸半月,祝天尧看到孟雪初陪着他师兄在廊上晒太阳。
  孟雪初的师兄看起来要比他们两人大上几岁,虽然脸色看来有些苍白,但朗目星眉仍是英俊。孟雪初坐在他师兄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柔笑。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都畅笑出声,孟雪初的师兄还抬起手在孟雪初的头上揉了两下,像兄弟一样和睦。
  祝天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孟雪初,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永远冷淡如水,哪怕被情欲所惑也只是稍稍失控一但情潮退去便又恢复如初。
  祝天尧窝着一肚子的不甘与嫉妒离开,只是他未曾意识到,自己对孟雪初其实从未失去过兴趣。
  之后几天祝天尧经常看到那两人在庭园散步,简直把他家当成自己家,等等,孟雪初一进门就压根没把这个家当成别人家。再看他们说说笑笑甚至拔剑对练,那般和谐的氛围叫谁看了都羡慕。祝天尧狠狠一脚踩上面前地上被他扯下来的碎枝叶,绝不能让那个人给自己扣绿帽!
  见那两人练完剑正往回走,祝天尧便跟了上去准备把话说清楚将那个什么师兄扫地出门,没想到走近了却听到他们正在谈事情,于是放轻了脚步。
  “大师兄,你也真是的,什么不能偷却将玉玺偷出来,好端端的现在各州各府都在通缉你。”
  “哪里,他让人捅了我那么多剑,痛也痛死了!我偷他个玉玺让他茶饭不思也叫他心痛心痛……”
  孟雪初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好气,“大师兄,他到底是皇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得了玩笑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两人一下静默下来,祝天尧怕被他们发现跟得有些远,只听得“玉玺”“皇上”这些词,想,好你个孟雪初,真把我这里当贼窝了!
  “对了雪初……”孟雪初的大师兄又开口道,“关于害死你父母的凶手,我在皇宫那些时日听到一些事情……”
  祝天尧见到孟雪初脸上神色一凛,随即两人进去了房间,孟雪初关门前还特意左右看了看。待他们关上房门,祝天尧悄声挪到窗下贴着窗户偷听。
  “雪初,当年太子奢- yín -无度谋害朝廷忠良,当年的二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太祖皇帝暗地设计令太子死于非命,知道此事的人后来虽都因各种原因从宫内消失殆尽,但纸包不住火,还是有人让这件事不胫而走。我在宫中听闻,当年太子还有一子,太祖皇帝的人手冲进太子殿的时候已经让人给抱走了。”
  “大师兄是想说,当年害死我父母的人还有余孽在世?”
  “不确定那个孩子现在是否在世,而询问过当年值守太子殿的人,事发当日有人看见当时的吏部侍郎也就是现今的吏部尚书出入过太子殿……你可以想办法从他口里问出太子其子的下落,在你父母的墓前手刃仇人之子,也算是亲手为你父母报仇了。”
  孟雪初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有声音传来。
  “大师兄,你说的这些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前一段时间去看望师父和二师兄的时候便从他们那里已经听闻了……当今吏部尚书无儿无女却有个义子……我想可能就是当年太子逃脱杀戮的儿子……”
  20
  祝天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捂着自己的嘴几乎是逃一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背靠门板大口喘气,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地想,祝天尧甩了甩头,突然想起什么的冲到里间开始翻箱倒柜……
  片刻后,在柜子一角找到了一个木盒子。
  祝天尧捧着那个小木盒子坐到桌边,轻轻打开那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布,不同的是,那布上绣着祥云金龙……祝天尧抓着那块布的手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不确定那个孩子现在是否在世,而询问过当年值守太子殿的人,事发当日有人看见当时的吏部侍郎也就是现今的吏部尚书出入过太子殿』
  『当今吏部尚书无儿无女却有个义子……我想可能就是当年太子逃脱杀戮的儿子……』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子的……”祝天尧喃喃道,猛地将手里那布丢回盒子里,像见了瘟神一样从桌边弹开到丈外,眼睛直直瞪着那东西,不停地摇头,“不是这样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反反复复地说着便是这句话。
  祝天尧看着那东西呆了一阵,然后缓缓走上前,将那块布重新捏在手里,手指细细摩挲过上好的段料,金丝银线的纹样在指间流动。
  突然想起来,从小便在他身边服侍的管家老舒,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直接冲出房间朝管家老舒睡的房间跑去,却是忘记了手里还攒那东西。
  “老舒!老舒!”
  祝天尧大声喊着用力地拍门,老舒年纪已大可能早已睡下,听到敲门声颤巍巍地开下门,还没开口一见祝天尧手里的东西立刻脸色大变,忙将他拉进房间里。
  “哎哟,我的大少爷,你怎么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玩了,要杀头的知不知道?”老舒一把从他手里夺下那块布,四处找着可以藏的地方。
  祝天尧拦住他,“老舒,这个是什么东西?明知道要杀头的不如一把火烧了!”祝天尧说着从老舒手里夺下那东西就要放到蜡烛上烧,又被老舒抢了下来。
  老舒一张老脸沟壑纵横,捧着手里那块布像是捧着什么至宝一样,“少爷啊,这东西可千万不能烧,这可是,这可是……”
  “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老舒一惊,随即矢口否认,“不不不,少爷你别乱想,这个是老爷留给你的遗物,你当然不能弄掉了。”
  “老爷?我爹?我爹留一个会杀头的东西给我?”祝天尧心里越发的肯定,“老舒,你看清楚这上面的饰纹,纵然我没什么学识,但是我也知道全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用这样的东西,那就是当今的皇上!!!”
  老舒一下扑上去捂住祝天尧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别说了,我的大少爷,小声一点。”
  从窗棂的缝隙里飞进一只小虫,直朝着跳动的烛火飞去,就听“扑滋”一声,灰飞烟灭。
  祝天尧似乎冷静了一点,看了看手里那个东西,道,“老舒,你不用告诉,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这块布是什么?”
  老舒想了想,轻声道,“是襁褓。”
  “那么这块襁褓是不是我的?”
  老舒犹豫了一下,接着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祝天尧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拿着那块襁褓布跌跌撞撞地转身出门,身后传来老舒长叹的声音。
  自己……和当今的一国之君竟然是堂兄弟!
  孟雪初的大师兄所说的话还如雷在耳,“设计”“逼宫”“杀戮”……还有“奢- yín -无度”“谋害忠良”……太多的事情让他一下子无法接受,祝天尧独自一人傻傻地坐在房间里整整一夜。
  知道自己身世之后,祝天尧变得整日无精打采。按照老舒的吩咐,他将那块襁褓布又藏了起来。当今皇上的江山等于是他父王从祝天尧的父王手里抢来的,若是知道他还活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祝天尧心里愁闷的倒不是这个,自知自己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只是孟雪初……他去而复返却是为了在他父母的坟前手刃自己以报家门大仇?
  不相信,他怎么也不相信!
  孟雪初虽然总是打他骂他,但是从来不曾表现过任何恨意……
  不!他恨他!
  那日趁着他醉酒强上了他的次日,以及那天在房间门口堵住他时,孟雪初身上的杀气是如此地明显,他甚至真真切切感觉到,那一刻孟雪初是会真的取了他的性命。
  他要杀了自己……怎么会这样?
  “爷……”招财来敲门,“爷,孟公子的师兄已经离开了,还有爷……该用膳了……”
  招财在门外等了一阵,见里头没有反应,正要离开,门“吱呀”一声打开。
  祝天尧胡子拉渣两眼通红地站在门口,招财几日没见着自家爷了,欣然迎上去,“爷,您是在房里吃还是……”
  祝天尧摆摆手,“公子在哪里?”
  “爷,公子将他师兄送走后在一直他自己的房间里。”
  祝天尧二话不说向孟雪初房间跑去。
  砰得一声推开门,里面孟雪初被吓了一跳,手里正在看的书卷“啪嗒”落到地上。
  祝天尧红得眼睛站在门口微微喘气,模样像只受了伤的兽……
  “你……”
  孟雪初的话还没问出口,祝天尧已经关上门欺身上前一把将孟雪初抱住吻了上去。
  怀里的人有些抗拒,祝天尧尝够了对方嘴里的甘甜,松开他的唇一路吻下去,不断地啃咬着孟雪初的颈脖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肚一样。
  “祝天……尧,你发什么疯?”孟雪初抬腿就要用膝盖去顶祝天尧的肚子。谁想祝天尧腰一弯避了开来接着将孟雪初打横抱起就往床榻走去。
  脱鞋、宽衣,祝天尧压上孟雪初被脱得一丝不挂的身子,“乖……让我好好疼你……”带着好似低诉一样的声音将自己的欲望沉入孟雪初紧窄的身体里,“我想你,雪初,我好想你……”
  孟雪初没有出声,只是不停得揪紧身下的床褥承受着祝天尧略有些粗暴的律动,用力到指骨隐现青筋乍起……
  祝天尧压着他逞了一夜的欲,情事过后抱着孟雪初并躺在一头,手指有意无意地顺着孟雪初被汗水浸湿的发丝。
  孟雪初背靠着他,身体轻轻起伏,也不知是睡是醒。
  祝天尧凑过去在他鬓角亲了亲,“雪初,你父母安葬在哪里?怎么说我和你……也应该去拜祭一下他们。”
  孟雪初的身子一震,随即声音冷淡,“不需要……他们葬在很远的地方……”
  21
  祝天尧心里略略泛酸,将头抵在孟雪初的肩背上,“其实……我也从小没有爹娘……”
  两人皆都不语,屋外是下人起床打扫的声音。房间里静得只听见两人匀畅的喘息声,一声一声越听越似溺水的挣扎。祝天尧不由得抱紧怀里的人,喃喃着道,“孟雪初,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从小到大没有人来管我,孟雪初你来管我吧,打也好骂也好,你的话我一定听……”
  梦雪初仍是无动于衷,过了很久他才淡淡开口,“你又不是孩子还需要人来管?况等你不愿听了就算我把剑架你脖子上你也不定听。”
  祝天尧只觉心里有一阵说不上的情绪,有些难过,还有一些连他自己也辩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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