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龙记1 作者:琰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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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当时他那样做,就是准备从自己口里套出这件事?
是的!一定是这样!
严刑之下并一定会说真话,但是温柔软语、红被翻浪最是意志难以低档,就像那个时候,见到宁玥自己坐到他身上,隐忍下难堪和羞耻,动作生涩地上下摆动腰肢,自己早已七魂去了六魄,心念一动,什麽话都说了出来……
可恶!
龚修文暗暗咬牙,自己竟然被他摆了一道!
难怪他会一次次地和自己玩著这种游戏,甚至身为一国之君却愿意承欢他身下,原是要从他口里套来这些事。
宁玥啊宁玥,枉我错看於你,一片真情竟是换来你的阴谋……
但是他龚修文也不是这麽好欺负的人!就算你是皇帝又如何?这笔帐……这笔帐会向你讨回来的!
「师父,徒儿突然想起点事,不陪您老人家了!」
一眨眼,人已消失在门外。
* * *
此时深夜,御书房内依然烛火通明。
「皇上……您该歇息了……」刘瑞躬身劝道。
宁玥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看天色,然後问刘瑞,「他没有来?」
「回禀皇上,没有……」
宁玥心里一沈,虽是预料中的,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其实那一晚他就已经隐隐有预感,那个人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也是男子,自是不甘心被人压在底下做那事,为了从他口里套出谭华太子的遗孤之事是其一,其实他可以一开始就问的,但是偏偏拖了很久……只因他留恋的,却是那份没有身份没有隔阂的亲近,就像普通人那样……生在宫闱,自小便耳濡目染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算是流著同样血液的嫡亲兄弟,也说不定什麽时候就翻脸成了陌路之人,说不定哪一天午夜梦回,扎在胸口上的冰冷利器就握在你至亲的手中。
琉璃瓦、红高墙、金釉翘角、飞檐雕阁,一楼一底一檐一柱,层层叠叠、逶迤不尽,耸立横卧精巧翻覆地堆垒出的却是一座错综复杂的迷宫。深陷於其中,逃不开,走不了,唯有压 抑与彷 徨,只因这里边,充斥著太多的权 力与 欲 望,像一个让人走不出的迷 魂 阵,明知没有尽头,明知万 劫 不 复,却仍要步步前行,不能回头,也不可能回头。
最是无 情 帝王家,他坐上这个位子的那一天,终於了解了当初父皇为何要忤 逆 天 意 犯 下 杀 戮。百官朝拜,万 民 拥 护,江山便就在自己足下,那一刻凌驾於天的浮华让他再也走不出这个迷 魂 阵。
而只有那个人……在他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可以任意亲近,任意玩笑,对他好,是真心真意的对他好。
只是那一天之後,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
想起第二次见面,那个人开口要自己和他走,心里确实动容,如果他真的是他口中失了势的男宠,或许那一刻就抛下这孤寂的奢华和他远走他方,山林水涧,随性所至。
但这绝无可能,自己要守著这座深宫,守著这片江山,一直一直,形单影只。
望著烛火失神怅惘,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
「陈慎那边查得如何?」
「回皇上,派去的密探回来了,各地藩王还没有动静,而奴才查得,原来当年谭华太子有恩於陈大人,而延心殿出事那会儿,陈大人告假离京,约摸一个月後才回京……」
「他是去做什麽的?」
「不知,只说当年那一次陈大人走得很急,但是因为宫里忙乱,谁也没有在意。」
宁玥紧抿了嘴唇,蹙著眉头细想,「又是趁乱而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吩咐刘瑞派人暗中去查。
一身清廖地往养心殿走去,那人不再出现,仿佛连自己的情欲也一起带了去,能入得了後宫的都是他几经挑选端庄贤良之人,但偶尔也会在他面前献媚诱惑一下,以前也常有被挑逗起来情不自禁的时候,而今却是兴趣全无。
到底是怎麽了?
无声的叹息,走进殿内,门在身後甫一关上,一抬头,却是无数花叶从天而降,飘落飞舞,纷乱迷离。
偷龙记 15
宁玥看迷了眼,纷乱的花瓣如雨如飞,一时令他生了正置身於郊外的错觉,又令他想起龚修文掳他出宫的那一晚,地上的花灯和天上的烟火交相而成的华丽璀璨,但是那个人……
花叶已经倾尽,惊讶欣喜之外便是满心的失意与黯然,然很快意识到了有什麽不对的……
为什麽他的寝殿里会出现这些东西?
下意识地往门口退了一步就要转身叫人。「很漂亮吧?」一个温淡随和的声音自梁上传来,带著笑意。
这声音?
宁玥循著声抬头看去,只见男人正坐梁上,眉角飞扬,嘴角勾笑,垂下来的两条腿晃啊晃,得意至极的样子。
宁玥再一次地惊讶,不由得睁大眼睛,对方身子一展打著旋地跃下房梁稳稳落在他面前。随著他一起的还有几片花瓣,悠悠落落,缓缓地飘下,此情此景,宛如梦境。
他以为他再不会出现的……
龚修文伸出手捻掉沾在宁玥发际的花瓣,笑笑地捏在手里,「路过郊外的桃花园,桃花开得正烂,风一吹,满天满天的花瓣飞舞好像下雪一样……」说到这里龚修文的表情蓦得沈敛下来,手指一弹那花瓣裂成碎末,细细扬扬……「很想让你看看……」言罢,胳膊一捞将宁玥揽进怀里,定定地看,一寸一寸地打量。
宁玥的上半身微微後仰,和龚修文的胸膛拉开一点距离,然对方身上的温度,气息却依然萦绕在身边的方寸之地,而後枝蔓一样的攀上他的身体,漫延紧缠,令他无处可逃。
为什麽又回来?
难道他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刻下自己没有穿著上朝时的龙袍,但衣服上的五爪金龙仍然昭显著他尊贵不可近渎的身份。
为什麽依然做著这样的事情?他不怕死?
脑海翻腾过无数疑问,而龚修文也不出声,维持著这样抱著他的姿势,脸上还是那样带著几分市井痞味的不正经的笑。
「放肆!」宁玥扳下脸来喝斥。
龚修文脸上的笑意不减,腾出一只手来扣住宁玥的下巴,「更放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在乎这些?我的……皇、帝……」龚修文压低了头,最後两个字吞没在彼此的唇舌里变得含糊不清。
宁玥似乎听清楚了,又似乎没有听见,愣愣地被对方抱著,嘴里被对方的灵舌挑拨,身体某处躁热起来。
「全天下像我这样放肆的人……应该不会有了吧?」龚修文退开了一些,满意得看著宁玥那两片泛著水光颜色娇豔的唇瓣,扣著他下巴的手指松开,隔著衣服揉捏了宁玥胸前两下,而後滑下去……
宁玥被对方亲得差点岔气,待到对方退开之时已然失神。脑袋里懵懵的,鼻端满是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还来不及回应龚修文的那句话,全身所有的知觉都像脱缰的野马奔涌向身下那个被对方五指撩拨的地方。
久未尝情欲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即便脑海蹦出无数个「不行!」「不可以!」但是身体却在龚修文的套弄下激动不已,没几下就哑叫著在龚修文手里泄了出来。
粟花香气淡淡飘萦,宁玥几乎整个身子都瘫在龚修文怀里,还要手攀著对方肩膀防止腿软站不住而不住下滑的身体。浸- yín -在高潮过後的美好余韵里,酥软和慵懒从骨子透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宁玥涣散的瞳孔才缓缓恢复清明,意识回归後的第一件事情便要破口大骂,不想却对上了龚修文担忧而悯惜的眼神,只觉心底有根弦被泠泠一拨,浩渺沈音低荡开去。
他这是……?
龚修文凑下去亲了亲宁玥沾了细小汗水的鬓发,「你瘦了……还憔悴了……是什麽事情扰著你?是什麽烦忧困著你?我的皇帝……」低叹一样的语气,将原本大不敬的问话化为了句句关切。
宁玥心里那根弦这一次被重重地拨了几下,浑音缭乱,激当回震。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依然如此,那一声声「皇帝」在他听来有些刺耳,嘲讽一般。
龚修文的亲吻沿著他的耳鬓滑到他纤长的颈脖,衣襟已於先前的举动滑了开来,龚修文用嘴唇厮磨著他光滑如绸的肌肤,「到底是什麽事?让皇上连自己的欲望都顾不得?」张嘴在他突起的锁骨那里咬了一口,疼得宁玥一激灵。
「你?!」宁玥攀著他肩膀的手改为推拒。
谁想龚修文腰身一低竟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我?那我真该好好负责了……」故意曲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在宁玥反抗以前已经抱著他上了龙床……
帐幔垂落,层层叠叠,顷泻如水,轻盈地摆动,其间几缕黑亮的发丝漏出帐外,随著帷幔摇动的节奏,一晃一晃地波荡。
殿内,嘤咛低语久久盘回;殿外,凑近门听著的刘瑞笑著点点头,转身遣散了前来服侍的侍女……
偷龙记 16
御书房
宁玥掌灯伏案,批著奏章。已是深夜,但近日是否对西凉用兵一事扰得他有点烦躁。每日早朝便成了主和派和主战派的战场,品级皆在三品以上的大臣,吵起架来堪比市井侩夫,实在难看!
宁玥轻叹了口气,搁下笔,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刘瑞见状,适时递上参茶。
接过茶盏直起腰背,不想身体深处牵起一丝隐隐的钝痛……
那个该死的不知节制的……!
然,心里怒骂同时却又飘起几分淡淡的欣然,茶香飘蕴里,他突然想起昨晚情热难控之时,那人附在他耳边浅声低语。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谁麽?我只说一遍……』
『我叫孟雪初,孔孟的孟,雪霁初晴的雪初……』
「孟雪初……」杯盏稍稍离开了嘴唇,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刘瑞却是一愣,「皇上怎麽突然念起孟将军家的公子了?」
被他这一说,宁玥反而疑惑了,「哪一个孟将军?」
刘瑞躬著身子回道,「回皇上,您方才念叨的不是已故辅国大将军的独子孟雪初孟公子?」
宁玥没有出声,只是稍稍歪著头,似乎正等著刘瑞继续说下。刘瑞抬眼瞄了瞄,他是打小看著宁玥长大登上帝位的,宁玥想什麽,眼皮抬抬他就明白,此刻宁玥不出声,自然是让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都是二十多年的事儿了……奴才还记得啊,那一年先祖皇帝寿诞,校场围猎。风姿飒爽的孟将军带著他巾帼不让须眉的夫人一同出现在校场上,身侧还跟了匹通体雪白的千里云骢。
那马儿还是匹小驹,背上驼了个小娃儿,孟将军和夫人下得马来给先祖皇帝以及各位王爷请安,那个小娃儿也跟在後头一礼一揖有模有样的,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个小娃儿就是孟将军年仅八岁的儿子。」
刘瑞越说越来劲,手跟著脚在那比划开来,「……这一下,全校场那麽多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那小娃儿身上。谁叫那孩子长得那一个标志啊,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红扑扑的小脸,乌溜溜静水潭子一样的大眼睛,齐眉勒著缀珠的抹额,两侧各垂了几缕额发下来,身上穿了件绛红色金线穿绣的袄子,白白的毛边……简直就像那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
听到这里,宁玥嘴角不著痕迹地弧起一抹淡弧,不待他吩咐,刘瑞已经继续往下说了。
「说来,那个时候皇上您也在!孟小公子还救过您呢!只是当时……」刘瑞双手比了个大小,「皇上您还在繈褓中,自然是不知道了。」
「哦?」宁玥兴趣更浓了。
「那个时候还是王爷的太祖皇帝和谭华太子明里和睦,暗地里早已反目。谭华太子本打算趁此机会一整太祖皇帝,所以校场里混了不少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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