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乐生前之周路 作者:老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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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完活,回到房间,见周睿面朝墙壁,躺在炕床上,似乎还在生闷气。我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指梳理著他散在枕边的发:“起来活动一下吧,不要吃饱了就睡。”
“好啊。”他扭头看我一眼,“你脱了裤子让我运动。”
我讪笑道:“也不要做剧烈运动吧。”
“就知道你不肯。”他转回去,闭上眼睛。
不知是否因为劳累的缘故,我此刻坐在温暖的炕床上,看著他静默的背影,忽然觉得昏昏欲睡,便干脆脱了鞋袜,钻进他的被窝里,贴著他躺下。
醒来时,四周黑漆漆的,夜还没到尽头。我起床去上了趟茅厕,回来路过楚霏微和温春子的房间,房里不知何时已亮起了烛光,我便敲了敲门。
给我开门的是楚霏微。我朝他房里看了看,没看见温春子,便问道:“怎麽就你一个人?温春子呢?”
楚霏微道:“他陪朔方大哥到坟地上香去了。”
“给谁上香啊?怎麽半夜才去?”
“是给朔方大哥的爹爹上香。温春子说埋葬朔方大哥爹爹的那块坟地非常隐秘,朔方大哥不想让别人找到,所以要到半夜的时候才去拜祭。温春子还说,他们会顺路打些野味回来,给我们加菜。”
“那敢情好。”我笑了笑,又道:“你怎麽还不睡觉呢?是在等温春子吗?”
他窘迫道:“我听见远山的狼在嗥叫,怎麽也睡不著,刚才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起床把灯点亮……”
“我才上了趟茅厕,没想到把你给吓著了,现在还怕吗?”
“有灯就不怕了。”
我点点头,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楚霏微忽然拉著我,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能进来坐一会儿吗?”
“好吧。”我随他进去,和他一同坐到炕床上。
他道:“你和周睿是不是吵架了?”
“你是听温春子说的吧?他个大嘴巴!”我摇了摇头,接著道:“我认为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周睿自己在闹别扭。”
他犹豫了一下,道:“最近周睿的心情总是不好,我看得出来。你说他在闹别扭,他为什麽闹别扭呢?是因为我吗?”
我答不上话来。
他忽然转过身,一把将我抱住。
我吓了一跳,忙要将他推开。
他却将我抱得更紧,一面恳求道:“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我有些话要说,这样抱著你,我才说得出口。”
我叹了口气,心想挑明了也好,便由著他了。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他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道:“怪了,论才论貌,我都比不上乌白雪,我甚至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麽优点可以让你喜欢,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呢?”
“因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帮了我。”
“不止我呀,朔方流、温春子和周睿都有在帮你。”
“我也知道他们在帮我,可是那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安慰的人是你。虽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可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自那以後,我只有在看见你的时候,才感觉到安心。”
我琢磨了一会儿,道:“我只有守在周睿身边时才觉得安心,他就是我这一生所追求的,此外,再无其他。”
“我知道了。”他放开我,如释重负一般,无拘无束地笑了起来,“你和周睿说过这番话了吗?”
我苦笑道:“当著他的面,我反而说不出口,我以为他懂的。”
正说著,温春子推门走了进来。
我赶忙起身,道:“我回去了。”
“嗯。”楚霏微笑著点头。
我返回房间,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却发觉被窝是空著的,周睿已不在里面。我吓了一跳,连忙起床去点灯。房间亮了,我能清楚地看见,周睿确实不在房间里。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他也许是去茅厕了,便急匆匆地赶到茅厕,可是周睿并不在那里。
我慌里慌张地跑到院子里,朝著四面八方大喊大叫起来:“周睿,你在哪里?快出来!”
朔方流、温春子和楚霏微听见叫喊声,都跑了出来。
“周睿不见了吗?”温春子问道。
我只管大喊大叫,没空搭理他。
远近的人家听到我的叫喊声,也亮起了灯。
“你想让镇上的人都认识我们吗?”朔方流赶忙将我的嘴捂上,挟著我走进屋去,而後将我推给紧跟著进来的温春子和楚霏微,“你们看著他,我出去找周睿。”
朔方流撂下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我看著朔方流走出去,才慢慢平静下来,然而由於先前过於激动的缘故,我喘著粗气,身体还微微颤抖著。楚霏微和温春子扶我到火炉边的椅子上坐著,他们自己也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左一右挨著我坐下。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劝慰我。我仿佛在听,却什麽也没听进去,我只盼望著朔方流能将周睿找回来。
作家的话:
今天第三更。
☆、第三十九回
门是开著的,外面的天亮了,朔方流从晨光熹微中走回来,只他一个人。我呆呆地坐著,看著他走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走到我跟前,道:“我都找遍了,他不在镇上,也不在镇边的杉树林里……他兴许是赌气跑远了,没准过几天又会跑回来。”
温春子连忙安慰我道:“对呀,你也别太担心了,他已不是个孩子,会照顾自己的。”
楚霏微将手搭在我的肩头,问道:“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躺一下?”
我将头摇了摇,兀自坐著发呆。
朔方流见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琢磨了一会儿,又道:“可能是我找得不够仔细,待会儿吃了早饭,我便去猎户家借一条猎犬来,接著找。”
我的眼里露出一点光彩,心怀期许地看著他,道:“拜托你了。”
“这才对嘛,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温春子拍拍我的肩膀,起身朝厨房走去,“我这就去给你们做早饭。”
早饭是野山鸡汤,温春子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煲汤,楚霏微和朔方流坐在屋里,闻著从厨房飘来的香气,已感到饥肠辘辘。我和他们一样饿著肚子,可是闻到鸡汤的味道,我却没了食欲。
温春子终於将鸡汤端上了饭桌,他先给我盛了一碗。我拿起勺子,看见漂浮在汤面上的一层油花,竟有些反胃。
朔方流和楚霏微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温春子催促我道:“快尝尝吧。”
我勉强吃了几块鸡肉,喝下半碗汤,过了一会儿,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多吃点。”温春子又夹了个鸡腿放到我碗里。
我皱起了眉头:“我胃不舒服,有点想吐。”
温春子见我面色苍白,担忧道:“是不是受凉伤食了?”
“可能吧。”我将鸡腿夹到楚霏微碗里,起身离座,“你们接著吃,我回房躺一下。”
我躺在炕床上,辗转反侧,胃里更加难受。不多久,我的嘴里便开始泛酸,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吐了,连忙翻身下床。
这时,温春子和楚霏微碰巧走进来,看见我急匆匆地到处找东西,他们便问我在找什麽东西。
我道:“盆,快给我个盆子!”
楚霏微转头瞥见放在墙角的脸盘架,便将上面的脸盆端了过来。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尚未消化的早饭尽数吐在了脸盆里。温春子连忙拿了热帕子和茶水来,让我擦脸、漱口,再搀我回床上躺下。
楚霏微道:“看来我们叫朔方大哥去请大夫,是对的。”
我侧过头,看著他和温春子,道:“朔方流不是去猎户家借狗了吗?”
“是去借狗了。”温春子笑著替我把被子盖好,“他既然答应帮你找周睿,就一定会去找,我们只是叫他顺道请个大夫过来。”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
午饭时,温春子做了些清粥小菜,端到房间来给我吃,大夫正是在这时候找上门来的。楚霏微引他到房里,搬张凳子摆到床边,请他坐下。
大夫看了看我的脸色,而後叫我伸出手来。他替我把了一会儿脉,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又叫我换过另一只手来,照样把了一会儿脉,才点点头,仿佛已确定了什麽。
楚霏微一直注视著大夫,此时看见他点头,便满怀期许地问道:“只是小病?”
大夫笑呵呵地道:“不是病,是有喜了。”
我们三人听了,都愣住了。
大夫问我:“公子是菱国人吧?二十多年前曾有个菱国人来雾岳镇定居,老夫替他看过病,他的脉象奇特,当时他说自己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後来他果真在镇上诞下一名男婴。老夫刚才仔细替公子把过脉了,公子的脉象和当年的那个菱国人一模一样。”
我吓得目瞪口呆,讷讷地道:“我是菱国人?我是菱国人……我怎麽不知道?”
楚霏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问大夫:“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您老不会记错吧?”
大夫听了,眉头一皱,摆手道:“老夫还没糊涂,你们若不信,就另请高明吧!”说著,起身便走。
温春子忙塞诊金给他,他却拒不接受,於是他们一个硬塞、一个硬推,推推攘攘地走了出去。
楚霏微看著他们走出去,又回头看著我,道:“我好像说错话了。”
“这种事,不单是你,我也不敢相信。”我犹豫著,慢慢地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可是不管我们信不信,几个月後自会见分晓。”楚霏微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是吧。”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周睿若在这里,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是欣喜,或是……
正想著,温春子便走了回来。
“他还是没收诊金,不过临走前他提醒我,头个三月很重要,叫我们仔细照看你。”他停在我床前,留心观察著我的脸色,“你还好吧?”
“没有什麽不好,只是太过於震惊,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後代,而这个後代还得要自己来生育,难以想象……”我忽然觉得好笑,便笑了出来。
温春子和楚霏微笑不出来,他们面面相觑。
温春子叹了口气,小声和楚霏微说道:“周睿若在这里,情况就截然不同了,但愿朔方兄能尽快找到他。”
直到第二天早晨,朔方流才回来,他依旧是一个人。
当我醒来,知道他没有找到周睿,并没有过多的失望,我心里仿佛早已有了预感。而当朔方流从温春子口中得知我已怀有身孕,他很意外,没顾得上吃早饭,便同温春子来到我的房间。
楚霏微正和我坐在炕床上吃早饭,看见他们俩走进来,我以为又要听到一些不必要的安慰话,便道:“朔方兄,这两天辛苦你了,今後你别再去找他。我想得很清楚,他若肯回来,迟早会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他,他总不会忍心让我一直等下去……”
朔方流似乎很著急,没等我把话说完,便打岔道:“你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两个月,等到你的胎象稳定了,我们便出发到郡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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