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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系列之旧爱 作者:梨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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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蓝色的八抬大轿终于出现在桥的另一端,人群便忍不住沸腾了,议论声私语声如同钱塘江大潮一般,全部爆发出来。人人都翘首以盼,年轻的姑娘们更是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面上都飞着一朵朵红云。
  却见轿子在断桥另一边停下,正当众人愕然,不知状元要干什么的时候,轿帘已经被打起,然后沈潇缓缓步出轿子,走上断桥,亲兵卫队在他身后紧紧相随,缓缓的在断桥上行进。
  忽听人群中一个老人道:「哎呀,沈公子真不愧是文武状元,知书识礼,竟然在断桥另一边便下轿,走着过来见父老乡亲,天啊,这是古往今来也没有过的啊。」他的话音刚落,附和声就又一次潮水般响起,大家都交口称赞沈状元真乃人中龙凤,诗礼茂族出身的大家公子。
  谢桥的眼睛湿润了,万千人当中,只有他明白沈潇亲自下轿走过这断桥的意义,那是他和对方曾经走过无数次,约过无数次的地方。
  多少个黄昏,他们在这断桥上相见,一起去赴宴泛舟,有时候就静静相依在一起看那夕阳,做几句自认为十分优美的诗句。多少个月夜,他们从酒楼里出来,相携走过这断桥,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那一刻能如月光一般天长地久似的。如果说情人相约都有个老地方的话,那这断桥就是他和沈潇的老地方了。
  谢桥知道,沈潇必定知晓自己也在人群中,之所以缓步走过这断桥,就是向自己传达他的真情和思念。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心痛的死过去,但他竟然支撑住了,不但支撑住了,他还平静的用掩藏了悲哀的目光送着沈潇渡过了这断桥。
  原来……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痛和坎是过不去的,如果在娶妻之前,让自己明白了沈潇的心意,却还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想自己说不定会从这断桥上跳下去,选择一死酬情。但是现在,他除了心痛之外,甚至没有任何失常的举动,以至于连身边的妻子,都没有察觉到在这一刻他心情的波动,如此看来,最终,他仍是能心如止水的吧。
  沈潇走了过来,向父老乡亲们施礼,微笑着接受众人的欢呼,他表现的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一下子就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他的目光温润如水,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掠过,谢桥见了,忙装作肚子痛而蹲下身子,他看到自己的妻子踮起脚尖,心里又泛上一阵悲哀,自己竟然连身旁这个和沈潇毫无干系的女人都比不上,最起码,她敢正大光明的去看沈潇。
  沈潇收回了目光,那里有着只有他自己明了的失落,他原本以为能见到那人,一别七个月,自己归心似箭,偏偏皇命难违,皇上不放他回来,他也是无奈的。如今总算可以光彩照人的回来,谁知那人却不在人群中。
  沈潇的心中陡然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让他微微的有些烦躁,在卫队和父老的鼓噪下,他重新坐进轿子,这一次,沈老爷沈夫人的轿子行在前面,沈潇的轿子相随,这是孝道。
  谢桥他……该不会又觉得自惭形秽,所以不肯来见我吧。坐在轿子中默默的冥思着,沈潇有些前所未有的慌乱,他一直习惯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掌握在手中,而谢桥是他从小到大最渴望的一个人,为了这个人,他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偏偏那人总是避他如蛇蝎一般,他对什么都总是有着十分自信,只有谢桥让他失了心却还无法完全的掌握。
  就因为如此,他不肯上京,不肯求取功名光宗耀祖,他生怕自己一离开,那人就会寻个空子逃出自己的掌握,他紧迫盯人,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上谢桥,他交游广阔,所有朋友都知道他有一个为之辗转反恻的爱人叫做谢桥,只有那个被他深深爱着的人不知道。
  沈潇从来都是个潇洒的人,拿得起放得下,之所以在谢桥这件事上如此的拖泥带水,就是因为他害怕,男男相恋毕竟有悖伦常,即便现在民风已经十分开放,对此类恋情亦十分宽容,但谢桥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谁知他究竟以不以此为耻呢?
  就这样,沈潇患得患失,然而当他终于在那个盛怒的傍晚半遮半掩的吐露了自己的心意后,谢桥却说了那样一番话,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他有多么惊喜,原来……原来谢桥只是希望自己求得功名,真正称得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他才可能与自己相依。
  于是,沈潇二话没说就上了京,当夺得文武状元后,他忍不住便将小时自己教谢桥念过的「关关雎鸠」略略做了改动,让书童送了回来,他让谢桥放心的等着自己,从此后双宿双飞。
  本来,这一切的确是很美好,但是直到此刻,沈潇才想起一个要命的问题:这一切,包括谢桥那番话的意思,包括自己自以为是的谢桥对自己有情,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臆测的,谢桥并没有明白说出他的心意,现在想来,他那样一个老实人,会有这种攀扯富贵的心思吗?只怕自己真的成了人上人,那一向胆小的人就会自惭形秽,会躲得自己更远。那么,今天他没有在人群中迎接自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沈潇再也不能保持之前的平静,一撩帘子,他正要吩咐卫队停下,好下轿去寻谢桥,结果不等开口,便听见熟悉的老仆人声音:「公子,哦,不,是状元爷。状元爷,咱们的府第到了,请状元爷下轿吧。」
  沈潇无奈,只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烦躁渴望,一脸沉稳的步下了轿子,想了想,仍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后面是乌压压一片人头,别说谢桥未必在此处,就是在这里,即便以沈潇的如电目光,也难以发现。
  他颓然叹了口气,回过身来,对老仆人微笑道:「刘伯,你的身体依然硬朗啊。」
  听那老仆人呵呵的笑道:「托公子,不,是托状元爷的福,老奴身子精神都好,就等着接状元爷衣锦荣归的这一天呢。」
  沈潇点点头:「不必叫我状元爷了,就仍称我公子便行了。」说完迈步进了府第,只见下人们齐齐站了两排,人人喜笑颜开,见到他,一起下跪行礼,沈潇忙让众人都起身了。
  当夜沈老爷便和他一起说了大宴宾客的名单,沈潇见到宾客里有谢桥的名字,不由得十分满意,旋即又想起他向来是囊中羞涩,只怕这一次又要为礼金发愁了,于是就叫了之前的书童,吩咐他给谢桥送了十两银子过去。
  本来依着沈潇的意思,是要立刻就去找谢桥的,但谁知接下来,本城的名门望族,士绅名流一个接一个的来访,竟没给他半点喘息的功夫,好容易等到客人们都散了,沈潇一看,好嘛,明月都到中天上了。
  不过依沈潇的性子,别说月上中天,就是月落乌啼了,他也得去找谢桥,结果刚刚跨出门去,笑意盈盈的小丫鬟便提着灯笼过来,道:「公子,老爷夫人让奴婢过来看看,说客人要都散了,就请你去后堂,他们许久不见你,极是想念,要和你叙叙别情呢。」
  沈潇叹了口气,知道今日是找不成谢桥了,只得往后堂而来。然而接下来的两天,同样的情形也一再上演,而且往往是族中厚密的亲友携儿带女的过来,一谈便谈到大半夜。好在沈潇知道大宴宾客时谢桥定然会过来,不然就算是天皇老子来访,也是阻止不住他的了。
  到了第三天,沈家摆了一百五十桌席面招待本城父老亲友以及沈潇昔日的先生和同窗,又在街面上摆了几十桌的流水席,招待过路人以及僧道乞丐,轰动了整个杭州城。人人都喜笑颜开,整个杭州城就如同过节一般热闹。
  沈潇耐着性子先给那些长辈敬酒,好容易终于来到了昔日同窗的桌上,那些熟悉的朋友纷纷起来向他道贺。沈潇强笑着答了几句,一双眼睛早把在座的人看了个遍,然而他彻底失望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憨厚脸孔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谢桥呢?怎不见他?」沈潇放下酒杯,不动声色的问。
  其中一个叫做郭懂的便笑了起来,摇头道:「他啊,只怕是陷在温柔乡里呢,刚刚匆匆过来送了道贺之仪后,便说妻子有孕,急着回去照顾,这不,连酒都没有喝上一杯就走了……」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原来是酒桌上那个酒杯被心神剧震的沈潇给拨到了地下去。
  「沈潇,你怎么了?」郭懂愕然,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哪句得罪了状元爷,虽然是同窗,但如今毕竟身份相差悬殊,他可不敢真以同窗之情相待。
  谢桥娶妻的这件事,就如同在沈潇的头上生生打了一个焦雷,只震得他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只痛的肝胆俱裂,当下听见郭懂的问话,忙收摄心神,强笑道:「哦,我只是太惊讶了,临走的时候,谢桥还没有娶妻吧?」
  郭懂笑道:「哦,你问这件事啊,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几个月没回来了,嗯,我算算,从你上京,到现在怎么着也有七八个月了,你走后不久,谢桥就成亲了,娶了个寡妇,但听说貌如天仙,前几日看见他,说是已经有了几个月身孕,过完年大概就要生了呢。」
  沈潇深深的吸气,再深深的深深的呼气,如果不这样,他怕自己会当场疯掉。顾不上同窗们的笑言,他铁青着脸说了一声:「抱歉,我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你们慢慢吃着。」然后转身便走,路上抓了一个家人,让他告诉自己父母,就说自己有事出去了,接着便施展绝顶轻功,在大道上飞掠而过。
  那些坐在流水席上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周围哪有半个人影,他们以为是自己眼花,却不知沈潇早已去得远了。
 
  第四章
 
  沈潇一路急行,一直来到谢桥的书店,却见铁将军把门,谢桥根本不在此处。沈潇强忍心中怒气,左右张望,想找一个人问问谢桥现在的居所,然而城中人今日都去沈府赴宴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只把沈潇气得鼻子差点都歪了。
  好容易看到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想是才吃了酒席的,他连忙上前抓住,问清了谢桥住的地方,这又如飞奔去。
  终于来到那座庭院旁,只见小小的一重院落,里面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想是几个女子正在调笑戏耍。沈潇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冲到了自己的脑门上,不得不运用独门心法深深吐纳几次,方能勉强平静下来,他抬步上前,抓起门上铜环「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喂,你找谁啊?」待到看清了他,面上又泛起惊喜笑容,高声道:「老爷,夫人,沈公子,啊,不,是沈状元来了。」那一声老爷,叫得沈潇险些吐血,连忙死死抓住铜环,才抑制住激荡澎湃的心情。
  谢桥正在屋里看书,听见丫鬟的叫声,他手一抖,书「啪」的掉落桌上,他站起身,视线落在面前的书页上,才发现原来书是倒的,原来自己也一直在想着沈潇,根本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不过他现在需要应付的,是找上门来的沈潇。谢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胸口一股锐痛弥漫开来,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以手抚着胸口,好半晌才能勉强平静下来,缓步走出房间,只见沈潇已经站在院子中,自己的夫人拦在他面前,笑语殷勤说个不停,若非如此,只怕那久别了的故人早已冲进屋里来了。
  谢夫人虽然是笑语如花,但沈潇却只觉得不耐烦,如果不是顾忌谢桥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一掌劈死这个女人,但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真的让这女人一尸两命的话,只怕自己和谢桥,就是一辈子也解不开的死结了,他会有多恨自己,沈潇不敢想象。
  正当他的耐心濒临崩溃边缘时,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猛然抬起头,视线就那样和谢桥的目光交缠在了一起。四目相对,竟在转眼间转过了万千情绪,有质问,愤怒,疑惑,心痛,羞愧,无奈,真可谓两个人的眼神,却转过了千般滋味。
  两人的视线就那么胶着在一起。谢夫人见沈潇眼光有异,连忙回身去看,见到谢桥出来,便开口道:「你是个木头人啊?没看见贵客临门怎的?还不赶紧将沈公子迎到屋里去,我去给你们炒几个好菜。」一边又叫丫鬟道:「梅香,去街上买壶好酒。」
  沈潇忙道:「夫人不必忙,我因有些事想问谢桥,这就不打扰了。」说完大踏步上前,刚要去牵谢桥的手,便被他闪了开去,只听他小声道:「沈潇,我会和你一起出去,但是现在,请你自重,不要让我夫人看出来。」
  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将沈潇的心脏瞬间割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他死死瞪着谢桥,一双眼睛仿佛能滴出鲜血,连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好」字,然后一转身,拂袖而去,浑不顾谢夫人在身后一迭声的唤着:「好歹吃了茶再走不迟啊。」
  谢桥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对谢李氏道:「夫人,我和沈潇有些话要说,你在屋里,不要四处乱走,等我回来。」说完追了上去,剩下谢夫人在身后直跺脚,眼中闪着不甘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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