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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九重 作者:白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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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琰痛得昏昏沉沉的神智被这句话捞回来一些,茫然想了想,轻轻摇头。
 
    那时候,到底是甚么意思呢?
 
    日子已经太久,太远,太模糊,他甚么都不记得,也不想记得了。
 
    只记得那时候天空湛蓝,宫里有棵枫树的叶子特别红,还有一棵银杏的叶子特别金黄,他喜欢聂震捡起一片一片的树叶教他写字,写江山如画,写天高海阔,写大鹏万里,写宝卷香帘……写甚么都可以,总之喜欢师傅用刚硬温暖的大手握着他的手,抱着他坐在膝盖上,一笔一划,似乎可以一生一世,结果毕竟只是弹指一瞬间。
 
    师傅的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凤眼,不笑的时候未免无情,笑起来却有点温柔,有点憨气似的,眼中星星点点都是光芒。所以,他喜欢看师傅,喜欢得吃饭也要在一起,睡觉也要在一起,再不想一点点时间分开。
 
    记得父亲有次心情很好,亲手为聂琰剥了果子,抱着他坐在膝盖上,李贵人在一边帮忙,一颗一颗地喂他。小聂琰吃得很开心,不住说:“父皇母亲真好!”说着嘟起满是果汁的嘴在父亲脸上狠狠亲一下。皇帝被糊了一脸,反倒哈哈大笑:“琰儿是不是最喜欢父皇母亲啊?”
 
    聂琰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最喜欢父皇母亲和师傅。”帝后二人对望一眼,都楞了楞。
 
    原来,他曾经说过……最喜欢师傅?
 
    聂琰忍不住激烈颤抖了一下。这话真可笑啊……可他真的想不大起来,这一切是怎么慢慢改变的……
 
    其实真的不想记起了,忘记吧,忘记吧。
 
    思绪那么痛苦,身体却正经受着最激烈的刺激,只是胸口的伤太痛,大概已经重重损及内脏,没有力气挣扎了。
 
    他终于轻轻回答了聂震:“我,那时候,甚么意思也没有。现在也一样。”
 
    聂震眼中闪过一道严厉的波动,轻轻一笑:“好。”虽然笑着,嘴唇却是微微颤抖的。
 
    霍然将奄奄一息的少年牢牢带入怀中,将他压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分开他的双腿。
 
    满殿霜白,除了澹澹如流水的月色,以及地上无声无息的乔引桐,一切都是死寂而肃穆的,聂震的眼睛却闪耀着烈火。
 
    聂琰混沌的神智似乎回来了一些,又竭力挣扎。撞、锤、击、踢、咬、抠,甚么办法都用上了,却犹如冲向礁石的浪花,礁石巍然不动,浪花却粉身碎骨。
 
    没有任何抚慰和前戏,聂震狠狠制服住了聂琰不住踢动的腿,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弯折打开到了骨骼扭曲的程度,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将怒涨的分身刺入了小皇帝的后庭。
 
    “呃——”聂琰痛得几乎大叫出声,随即狠狠咬紧牙关忍住。
 
    只是,天之骄子的最后一线尊严,也随着这个动作彻底地粉碎了。他好像激流中的瓷器,只能任凭滚滚洪水把自己冲向碎裂分崩的终点。
 
    聂震看着小皇帝惨白的脸和染血红润的嘴唇,心里忽然涌上某种扭曲纠结的感情,说不清是快意还是痛苦,一咬牙,分身在聂琰体内狠狠冲刺,反复驰骋。他能感觉到结合处的滚热颤抖,越来越潮湿,是聂琰的鲜血润泽了他们的交*吧?那么热那么紧,虽然是罪恶,却快意得令人害怕……
 
    彻底的蹂躏……唇舌,胸乳,小腹,分身,后庭,身子的每一分每一处,似乎都要被聂震生吞活剥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纵欲发泄……
 
    聂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这个鞭挞之刑的尽头呢?
 
    他昏沉痛楚的神智在云端和地狱之间不住沉浮,慢慢觉得灵魂轻轻漂浮起来,冷眼看着凌乱破碎的肉身。
 
    可他觉得,其实只是大殿石柱上镏金的五爪金龙在冰冷地俯视着他,龙头映着月色,泛出冰冷华美的黄金光芒,巨大的阴影正好投在聂琰身上,犹如要把他活活吞噬下去。
 
    要这么死去了么?
 
    真不甘心啊……
 
    “……”聂琰微微蠕动的嘴唇似乎轻轻说了甚么,聂震楞了楞,仔细倾听,却又没有了。
 
    他有些焦躁,死命抓着垂死少年的肩膀,厉声问:“你要说甚么?快说!快说!”
 
    “……红叶……还给你……”聂琰的眼神有些涣散,含含糊糊开口几次,聂震终于听明白他的话。
 
    见鬼,甚么红叶,哪里有甚么红叶?
 
    聂震烦躁地狠狠冲刺着,心里却乱得越发不堪。不知道发泄了几次,他觉得胯下的身体已经不大挣扎了,或者说,已经安静异常。
 
    聂琰的眼睛半阖着,月光让他长长的眼睫投下扇子似的阴影,显得安静秀丽,只是脸色也和霜月似的白,缥缥缈缈的面容,不大真实的样子。
 
    是死了罢?
 
    聂震冷笑,想着那日听到削藩圣旨的心情,心肠又硬了些。
 
    他本来只要江山之争,皇帝要的却是性命之争,所以……一点不能怪自己,一点也不能。
 
    这个聂琰,要命地用天真的热情诱惑他,让他扭曲痛苦惊喜挣扎不能自拔,却又事后毫不犹豫要夺他的王爵和性命,所以,怎么报复都不过分,一点——不过分。
 
    又冷笑一声,盯着地上安静躺着的小皇帝,不知道怎么的,聂震还是想起了聂琰那句含意模糊的话。
 
    红叶?到底是甚么红叶?他要死的时候,还记着甚么红叶呢?
 
    聂震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在大殿上转来转去,忽然看到案上有一本书,书页微微卷起,大概是聂琰才翻过的。他烦躁地顺手抓过,随手一翻动,里面掉下一张金色的银杏叶子。
 
    聂震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笔迹,写着“宝卷香帘”,另一面……应该是聂琰写的罢……
 
    另一面写的应该是“鬓云欲度香腮雪”,十分轻浮艳丽的句子,可不是师傅教的。那是,聂琰写给师傅的东西,十分不像样,被聂震薄怒地用戒尺打他手心。
 
    可是,聂震心里是隐约烦躁的,宝卷香帘……这也不是甚么正经句子啊。
 
    血气方刚的青年,面对这样天真的诱惑,又如何无动于衷?
 
    是了,这样的叶子,不知道写过多少张。那些温存的暧昧的躲躲闪闪欲说还休的旧时光……
 
    那时候的东西,想不到聂琰一直偷偷留着,还夹在常看的书卷里面。
 
    那张他临死还记着的红叶,又是甚么东西?
 
    聂震觉得额角青筋爆跳,有甚么东西在突突地响亮着,头脑都有些晕眩了,他烦躁地走了一阵,终于大步而出,厉声呼喝:“来人!速传御医!”
 
    何处暗香浮动。
 
    轻风一过,更觉幽艳。
 
    聂震耳边听到嘻嘻的清脆笑声,一凝神却又没有了。他烦躁地从小皇帝的病榻边站起来,信步室外,看到院落里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角落处一树老梅默默绽放,风过时香息隐约。
 
    他耳朵有些做痒,似乎随时可以听到那清脆快活的笑声。
 
    不知是哪里传来,一声一声,笑语盈盈:“师傅!师傅!”
 
    在小皇帝床头书架翻寻,在书中找到很多树叶出来,每一张都有他和聂琰一起写下的字迹,越看越是心烦。
 
    忽然找到一张,只有他自己写的字。
 
    居然写的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聂震一看,活象被钢针猛刺了一下。
 
    聂琰说的,是这张红叶罢?
 
    忽然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那时候,小皇帝慢慢长大,因为他太粘着老师,连谢后和瑛帝也觉得不妥了,最后强令小皇帝必须回太子寝宫睡觉,不许再每夜赖着聂震。
 
    去了这缠人的小魔头,聂震本该很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夜他反倒失眠了。
 
    也是一个雪后初晴的夜晚,明月在天,大地皎然流光,他的心却无法平静。
 
    再没有人夹手夹脚地缠在他身上睡觉。
 
    再没有人枕在他颈窝。用暖热轻微的呼吸撩动他的心。
 
    再没有人半夜在他身上流口水磨牙咬他的发丝闻他脖子的味道。
 
    再没有人在梦中傻笑冷不防说梦话轻轻叫着师傅。
 
    再没有……
 
    所以,他也不用烦恼,不耐,半夜被撩拨得起身练武,更不用小心翼翼,防范发生不该有的事情……
 
    多么好,可为什么就失眠了?
 
 
人在九重 正文 第八章
章节字数:9091 更新时间:08-07-02 22:32
    十分焦躁不安,只好起身练武。
 
    忽然听到远处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似乎雪地里有甚么小兽在小心翼翼地奔跑。
 
    聂震心里泛过莫明的波动,忍不住打开门。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偷偷摸摸地溜过来,冷不防看到他,顿时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整个人呼地一下扑了上来。
 
    “师傅!”小聂琰一边打喷嚏笑着说,他身子很冷,哆哆嗦嗦的,神情却很快活,澹澹月光下,他的笑容像皎洁明亮的雪意,霍然让聂震的心也璀璨明亮了。
 
    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抱起笑得梨涡深深的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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