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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九重 作者:白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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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柔声问:“怎么半夜不睡觉跑过来了?”
 
    聂琰笑盈盈从袖子里取出一枝小梅,红得深艳,那是经过霜雪之后的浓丽之色:“我想睡觉啊,可闻到梅花好香,心里喜欢,想折给师傅也闻闻。”
 
    好烂的借口。
 
    聂震哑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弯起笑意,默默抱起小皇子,转身进屋。聂琰老实不客气抱住他的脖子,脑袋凑在他颈窝,闻着熟悉的檀香味道,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聂震把他放到床上,最熟悉的位置,看着眼皮打架的小皇子,忍不住低声说:“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小小的呼噜。
 
    聂震失笑,就这么和衣抱着他,朦胧睡去。
 
    迷迷糊糊听到他说:“因为最喜欢师傅……”霍然惊醒。
 
    心惊肉跳,又问:“小琰,你……你说甚么?”
 
    聂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醒了没有,嘀嘀咕咕地说:“最喜欢师傅了。”身子一翻,老实不客气巴紧了聂震,找个最舒服的姿势,使劲贴着他,睡得更香。
 
    “你……”聂震瞪着梦中还在微笑的小皇子,这一夜再不能平静。
 
    迷迷糊糊,心里梦里都是淡淡花香,还有那句话。
 
    最喜欢师傅,是么?
 
    总想到不该想的方面,可又忍不住欢喜,不想睡觉,眼睁睁看着那个人。
 
    明明是个小魔头,可为什么让人看着心里温柔暖和,甚么雄图大业都柔软温存得不想振作,甚么江山如画都当不得他傻乎乎一个笑容……
 
    第二天,他递给小皇子一张红叶,用最不在意的神态,教他写字,写的却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聂琰笑嘻嘻跟着写,也不知道看懂了意思没有,走的时候却顺手把聂震写了字的红叶也收去了。
 
    这些年,他一直收着这红叶吗?
 
    聂震恶狠狠瞪着有些黯淡焦枯的叶面,咬牙切齿地低语:“甚么也没有,是你自己说的……你……”
 
    是你要夺我性命。是你不要我。是你时刻不忘记算计我。是你说,我们甚么之间也没有。
 
    所以……所以……
 
    他发抖的手居然握不住薄薄的树叶,看着红叶悠悠飘落,聂震忽然一挥手,狠狠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听着清脆凌厉的碎裂声,他沸腾的心事似乎平静了一些。
 
    聂琰病势十分凶险,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皇帝还是气若游丝地昏迷着,谢太后过来看了两次,被聂震赶了回去,不免痛哭一场,只是在聂震面前不敢太发作,拼命忍泪吞声。聂震面上倒还沉稳,心里早已烦乱不堪。最后还是曹瑞出主意,飞马四百里请来惯治内外损伤的一个老太医。
 
    这次聂震忽然发作,对付小皇帝一党,几乎一网打尽,不知道怎么的却丝毫没动到曹瑞。曹瑞最初也十分奇怪,后来料是消息渠道不同,聂震未必知道皇帝到妓院会见大臣之事,只怕别的路子出了麻烦,以至暴露众多心腹大臣。他侥幸留下来,越发小心,什么事都按兵不动。
 
    那太医见皇帝身上伤痕累累,下体虽然早就清洗过了,撕裂之处伤势刺目,不禁骇然。他年老稳重,也不说甚么,只管闷头开方子。如此,给皇帝灌了不少汤药下去,居然稳住了病情。聂琰虽没有醒来,气息毕竟宁定了不少。
 
    聂震忙着把小皇帝余党清理了一番,为了面子上好看,仍然着最得意的词臣兆文庐罗织了一堆罪名,又让御史弹骇,表面文章做了个十足。群臣早就被他威风惯了,一声也不敢出。如此杀的杀关的关,忙了几天总算收拾干净。他略微有空,忽然想起病在深宫的小皇帝来。
 
    其实忙碌的时候也未必怎么样,一旦闲下来,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有心不看,由得他自生自灭,只是到底撇不下,一面悻悻然,一边忍不住去了皇帝养病的碧甯宫。心里恨恨,脸上倒是勉强平静着。
 
    碧甯宫中,皇帝病榻前虽然燃着红泥小火炉,还是有种奇怪的清冷。聂震看着皇帝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又是一阵心烦,忽然就大发雷霆,胡乱找个借口把下人都赶了出去。
 
    仔细端详一下,其实聂琰的样子和以前差得不多,眉目清丽如画,嘴角微微抿着,纵然不笑,脸颊也有浅浅的梨涡。如果作过一千个梦,梦里他都是这个样子的……
 
    聂震盯着这张脸出神一会,忍不住微微弯腰,迟疑着,轻轻吻了一下那张惨白的嘴唇。
 
    忽然心里悲伤。
 
    聂震的确在聂瑛生前就开始计划着如何夺国自立,但他也的确没想过要苛待和他最亲近的聂琰。
 
    他很早就知道,英王府早晚要夺取天下的,这是从聂苍穹、聂炫以来几辈人的雄心壮志,只是历代皇帝都对英王府势力防范严密,难得机会。天幸聂瑛多病,太子年幼,本是他最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为了聂琰迟疑停留。可有时候也忍不住想,纵然夺了天下,愿意厚币柔靡奉养废弃的小皇帝。天下是一回事,彼此情意……又是一回事。
 
    可不知不觉,事情就变了模样。
 
    为什么要和我作对?为什么不肯和以前一样?为什么不要我了……
 
    聂震不知道,心里沸腾着的情绪,是不是怨恨,或者别的。可他受不了聂琰对别人笑,受不了聂琰和别人好。
 
    谢太后,乔引桐,梅小姐……有时候看着不免手痒痒的,好想杀了他们。他知道聂琰对太后孝顺,可十分痛恨聂琰叫着太后时候毫无防范的亲密神态,所以死命折腾谢太后,聂琰越是满不在乎,他越恨……
 
    憎恨他在意别人,更憎恨他甚么也不在乎,更不在乎聂震……难道聂琰心里就没半点牵挂的东西?这么凉薄无情,果然是他当年自作多情了罢。
 
    太可笑,太可笑,太可笑!
 
    为什么他这么煎熬,聂琰却可以活得自在快活,没心没肺?
 
    他的小琰,真的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么……
 
    心里恨极,却还是忍不住辗转亲吻着眼前人苍白冰冷的脸颊。
 
    聂琰虽然闭着眼睛,似乎感觉到了聂震颤抖破碎的呼吸,忽然低声叹了口气。
 
    聂震大吃一惊,赶紧竭力作出冷淡无情的样子,冷冷道:“陛下醒了?”
 
    聂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聂震,有点糊涂地浅浅一笑:“师傅。”还是当年那样甜蜜柔软得像春风醇酒的笑容……
 
    聂震大惊,几乎哆嗦了一下,不敢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会这样?
 
    “我做了恶梦……”皇帝拖着声音懒洋洋地说,很亲密的口气,说到一半,声音低了下去,冷硬了些,眼里迷糊柔软的神情慢慢淡去,近乎自语地说:“原来不是梦?”
 
    他皱眉出神一会,抬眼盯着聂震,宛尔一笑:“啊,是英王。居然不杀我。”
 
    聂震森然冷笑:“杀了你,一时半会哪里去找这么无能的人来做皇帝。”
 
    聂琰失笑:“倒也是。”懒得和聂震再罗嗦,闭目睡下。
 
    聂震冷冷道:“你倒是不闹了,也不挣扎了?”
 
    聂琰笑道:“顺天应人,君子处事之道。既然玩不过,我不玩了。英王,要杀我请出手,如果不杀,我就要接着睡觉了。你请回罢。”
 
    聂震被他满不在乎的口气激得微微咬牙,忍不住狠狠抓住他的手臂,切齿道:“谁说我要杀你?”
 
    “要和我上床?”聂琰轻描淡写地反问。
 
    聂震倒是这个意思,被他一问,反倒下不来台,冷冷盯着神情淡漠的皇帝。
 
    “那就快点做完,我头昏得很,完事了好睡觉。”皇帝还是漫不经心地说,白皙的手指放到衣结上,很痛快就解开衣带,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那是当日聂震发狠蹂躏的结果。
 
    聂震忍不住转开了眼睛,愤怒在刹那间变成了茫然。
 
    “不做?”皇帝还是懒洋洋地问,见聂震皱眉不说话,于是笑了笑:“不作算了。”
 
    只管倒回床上,笼上厚厚的被子。聂震发现,他身子实在十分单薄,被子下面几乎没甚么起伏……
 
    忽然一阵悲伤,忍不住跪在那人面前,低声说:“小琰,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
 
    聂琰懒洋洋地笑,没心没肺地回答:“好啊。”答应得十分痛快,眼中却还是那么淡薄的神情。那些甜蜜的热烈的眼神,难道真是回不来了?
 
    聂震十分伤心,抱着他绵绵密密地亲吻,不住说:“小琰。小琰。小琰。”
 
    聂琰睁大眼睛,嘴角勾起,像是在笑,目光却没甚么波澜。还是一笑就深深两个梨涡,可聂震觉得,那里面不是甜蜜的酒意,不过无情水而已。
 
    和聂琰之间搞得十分不堪,聂震处置国事之时,不知不觉比平时严厉一些。
 
    玄策将军杨弩之前因为贪墨和滥杀同僚,被当庭杖责,如今伤势好了,特意到英王府谢王爷不杀之恩。
 
    聂震正在没好气的当儿,听说杨弩来了,十分不耐烦。聂浩见了连忙劝说,聂震毕竟顾忌礼贤下士的名声,不能不见,只好收起脸色传杨弩进来。
 
    杨弩是个容貌堪称绝色的高挑男子,长眉秀目,风神倜傥不群,转顾之间当真是满座春风。要说他这长相,怎么也不像武将,只有见过他在战场之上的人,才会明白这美男子是个如何可怕的血腥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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