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江湖 作者: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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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可以深情至此?而且还是对自己?想不明白,不想去明白……袁无涯痛苦地抱住了头,叹了口气道:“别再吵……让我静一静……让我好好地静一静……”
“无涯……”樊易不敢逾越地轻轻拥住了他,正待妯心地帮他把身上的衣服拉好时,一个被绞破的红色锦囊从他半敞开的衣襟里掉了出来,“这是什么?”捡起了那个质地精良的绣囊,看到在那红绫缎面上本是绣著的一对交颈鸳鸯竟被人硬是用剪子绞成了两片,棒打鸳鸯无情散!樊易诧异地问道。
‘……这锦囊是你父母当年家情的信物,你不要惟他们,带著它好好上路,别在那边也做个糊涂的屈死鬼……’呆了一呆后,那个优雅的声音重回袁无涯脑海,这就是那一夜,替自己引开了众多追兵的白衣人放到自己怀里的东西?当时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到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唯一得到的父母的讯息……“还我!”在那一夜之后几经险境,竟然忘记了它的存在!袁无涯颤抖著手从樊易手中抢过了那破碎的鸳鸯锦,伸手在上面轻轻地摩娑的同时,一张因年代久远而色泽微黄的纸条从那破口里飘然而落:
“煌哥,现我已诞下一子,取名无涯。家中上有严父,下有恶仆,困苦不堪,难赴落梅之约。盼君见字后早日入京接我,妾身已翘立望君成石矣!
又及:昔日君诺,愿弃武林至尊之位与妾身相伴田园,情誓犹在耳!思君念君,有君以我母子为念……万千珍重……”
几行娟秀的小字下,署名的地方已被人撕去,无从得知那写信人的名字。怔怔地念著这雅笺上原来就已被泪浸润开的字迹,袁无涯清秀的面庞上流下了数行清泪……
“这是你娘的字?写得好好看!”毛手毛脚地拭著那滚滚而下的泪滴,樊易小人地想把他的心绪从那上面引开,“你有亲人了……不要再难过了……”
“落梅之约……弃武林至尊之位相伴田园……”反覆地看著这几行字,袁无涯脑中灵光一闪,回想起自己师傅临死时断断续续的交待……“武林皇帝在江南落梅……”最后一字的口形隐隐是个山字……煌哥……东方煌?二十年前名振天下的武林皇帝东方煌?他会是自己的父亲?被一这惊人的发现所吓到,袁无涯焦躁地拉开了樊易拥住他的手,恨不得能飞到江南去,亲自验证这个惊人的秘密是否属实。
“小圆圆,你想去哪?”发挥著附骨之蛆的超人功力,樊易紧贴在他身后,扶著那个因为刚刚的欢爱而两脚发软,站起一晃后摇摇欲坠的身躯,担心地问道。
“我要去江南……落梅山!”回头看著那满脸企盼的神色,袁无涯心里一软,低声道:“你……也跟我一起去,好吗?”如果自己真的是父母在危难中无暇养育的孩子,那么,能找到他们,承欢膝下,此生也不求什么了……毕竟老天终于照顾到了这个被遗弃了十九年的生命!而樊易……他如果是真正担心自己的人,那么看到自己家人团聚,从此不再孤苦后,也许能放心地离开了吧?
“好好好好好~”他竟然会开口邀自己一同前去?乐得合不拢嘴的樊易当然一叠声说得仿佛除了“好”字外,世上已无其他的辞汇。
“走吧……”看著欲举步前行又忍不住皱眉的袁无涯,樊易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悄悄地在他耳边道:“在林子里没有人的时候,我抱著你走,好不好?”
“你……”为自己即将能见生父的愿望得以实现而高兴,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顺眼的袁无涯红著脸,点了点头……
--“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官道上?”被樊易抱著在密林里穿梭著,从日正当中“走”到了日影西斜,不得不开始怀疑他居心叵测的袁无涯推了推隔前的胸膛,低声地问道。
“啊?唔,我是在林子里沿著官道走的啊……”好不容易能这样亲热的抱住心爱的人儿,只盼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樊易当然很“体贴”地绕开了大路,宁愿选择在密林中曲折地朝著已隐隐不见炊烟的城镇进发,“今天晚上到前面找个集镇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买辆车子下江南去……说到这个,你那里还痛不痛?腰还酸吗?”
“你……你累了?”闻言,袁无涯的耳朵马上就烧红了一片,努力让自己不去为这个总是话语直接的人而感到不适,小心地揣测著他这句话里想要表达的原意。
“不累不累!我是在想刚刚我还是太急了,竟然弄痛了你,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我保证!”
“你……就不能不想这个吗?”天!这抱住自己的人在全力施功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呀!?袁无涯脸上一红,挣扎道:“放我下来。”
“我还想了其他很多呀,比如说,见了你爸爸后要跟他怎么提亲,以后我们两个要不要一起跟爸爸在江南定居……”更紧地拥住了那个害羞的人,樊易笑嘻嘻地幻想著美好的未来。
“你胡说!”虽然这第二次的*欢自己多少也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在以为要失去他的时候,心底涌上了一阵强烈的害怕与不安,所以宁可做这种丢脸的“舍身”相报也不忍让他死去……但是如果把这种关系暴露于阳光下换来的会是什么呢?袁无涯大急地攀住了那个强健的背脊摇著那个口水欲滴的人道:“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我刚刚只是要报恩而已,以后我们还是一样的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樊易赶紧停下身形打算好好地跟他再次确定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小圆……无涯,我已经对你说了很多次了,我没有办法跟你只做‘朋友’,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试著接受我呢?你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在骗自己?原来我是中了媚药,如果你不是对我有情,你为什么愿意答应救我?你知不知道,当你以为我死了是那么著急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你又为什么要为我担心?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一套,我只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对我也不是没感觉,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死死的在意别人的眼光呢?难道只有在我快死的时候你才肯对我好一点吗?”
“我……”为什么这个拓然的男子在说著这绝对是叛道的话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天经地义?从未见过樊易如此正经神色的袁无涯为之语塞,怅然了半晌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我跟你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知道你想说我虚伪,我也讨厌在别人的冷眼里还要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也看不起的人,可是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你是一个意外,我从没想过的意外……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你的情意我知道,你也为我想一想好吗?”
他还是逃不脱世俗观念的看法?也还放不下快意恩仇的江湖?怔怔地看著那愁眉不展的脸,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语,良久,沮丧了一下的樊易又发挥出打不死的蟑螂的信心:从自己喜欢上至今,从开始的形同陌路到现在,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只是袁无涯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意罢了。自己一定要“三心两意”——有信心、有耐心、有恒心、有毅力、有忍力地等到他回心转意!当然,在这之前就算死缠难打也要跟著他,这样让他想出轨也没有机会,赖到底最后还是不是自己的吗?嘿嘿嘿~ ~ ~ ~
“喂?樊易?”回过神来后眼前的又是一张放大的痴然笑脸,袁无涯倒是生怕这个人是不是在一再的受挫之下给气傻了?
“小圆圆,我们走吧,快点下江南,让你放心也好!”是啊,还忘了加上一条——如果小圆圆的爸爸、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要是对自己“秦山大人看儿婿,越看越满意”的话,那么到时父母之命,小圆圆不依也得依了:哈、哈、哈……
“……”,看著那张傻笑的脸上嘴角坏咧越大,最后竟然大笑出声好像乐不可支了,袁无涯伸手在那满是心心的眼前晃了几晃,无论如何都招不回他的神智,只好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闷在一旁等他从那神经兮兮的病态中回复。
于是……两人就在这吵吵闹闹中一路向江南进发。当然,从中也间或出现这样的对话:
“为什么这次又只订了一间客房?”
“呃,你要知道,我们的钱不是很多,当然能省就省著点花嘛!”
“那为什么还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房只有一张床呀,大家挤一挤要什么紧,你别睡地上……你就当我天生身体虚弱,没有人的体温就睡不著,做个善事好了!”
“你……”
“小……无涯,上次人家被人打了以后就一直没好,现在我心口好痛……你都不体谅一下下人家……”说著,樊易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拈来一条帕子,佯拭著眼眶里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这样的争执在他们下到江南前共发生了二十六次,对樊易来说是二十胜六负,负的那六次是因为月亮分外明亮的夜晚,樊易体内狼人基因发作,兽性大发还未得逞就理所当然地被踹到地上去了,其实真的不是他的错,全是月亮惹的祸!
※ ※ ※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六月的扬州,草长莺飞,绿柳绕堤的池畔开满了粉的、白的荷花,在接天无穷碧的荷叶丛中传来了暧昧的低语。
--“樊易,你觉得怎么样了?这边呢?感觉好些吗?”
--“嗯……唔…不要……”
--“那这里呢?”
--“啊……我……我不行了…………”
--“你忍著点……”
--“唔……呜…………”
--“这位官人真是好笑,这么大个男人坐船也还会晕船啊?”纤手持橹的船娘掩嘴而笑,看著那个上了船后就全身不自在,吵著挪来挪去换位置后还是忍不住扑到船舷边咦呕不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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