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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 作者: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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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张汤远视他的车向城南走远,忽然眉头一皱。
  如治焯所说,那封起兵盟书如果是真的,大事将举只等城内呼应的人回信以诺,没有等到所以按兵不动的话……
  这么大的事,定然不只一次书信往来,事到临头的回应只是等待一触即发而已。即便匈奴的信被治焯门客无意中截下导致对方没有及时收到,城内的人肯定也不会坐视时机错过,一定也会主动传信出去。刘彻布军是秘密行事,城中戒严是次日才开始。这期间足够内应在不知朝中密兵的情况下出信确定对方是否做好准备,这么一来,双方的寅时之约肯定也会照计划行事。那又为什么朝中派出的哨探没有见到一个胡人?
  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双方信任不坚定,而负责内应的人连回句话都脱不开身。
  那一夜,脱不开身的人……
  田蚡的车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张汤猛一转身,再朝未央宫走去。
  ◆◇◆◇◆◇◆◇◆◇◆◇◆◇◆◇◆◇◆◇◆◇◆◇◆◇◆◇◆◇
  三日过后,长安解禁。
  关靖和郭涣立即出门,却见治焯策马归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使者,手里捧着、肩上抬着诸多赏赐。
  只不过就受赏的人来看,治焯须发凌乱,衣衫脏污,颈上、手腕上尽是伤痕。关靖心下纠结,忙扶他进门,差小窦赠使者赏金,郭涣见状也不多言,直到治焯沐浴更衣后,三人才至中厅坐下。
  治焯添了不少皮肉伤,重席上都坐不稳身,开口却先笑对郭涣说:“郭公子立了大功,人主欲拜你为侍中,你可愿出仕?”
  郭涣双眼掠过治焯身上衣袂都盖不住的伤口,苦笑道:“出仕,像您这样么?郭涣命薄,无福消受……”
  关靖皱眉道:“既是立了大功,你数日未归都罢了,难道还赏了几顿笞杖不成?”
  治焯环顾左右,尽是关怀的眼神,不禁开怀畅笑一阵,说:“笞杖也赏了,不过是廷尉赏的……早知当初就不必劝人主免吕昌之罪,罢了他的官,我也不至于吃这些苦头!”眼见关靖和郭涣面色凝重下来,他赶紧道,“不碍事,饭也赏了,狱中还有破席一领,石枕一只,总比前次好得多。”
  二人耐不住他兜圈子,问道:“究竟为什么?你走之后,长安戒严五日,我二人固步宅中,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治焯敛了笑意,说:“朝那无兵,人主定误报军情之罪,恰逢丞相在场,奏请灭我一族。”
  膝前二人闻言,异口同声怒道:“又是他!”
  治焯望望门外,示意二人莫声张,端起案上漆木茶盏奉与二人:“这次再托了张汤和去病的福,张汤说情,降我的罪至腰斩;去病则向李广将军请命,率十余轻骑往朝那以北追了一百里地,捉回几名匈奴哨探,才使人主相信确有其事。”
  关靖问道:“可有审问盟者是谁?”
  治焯摇摇头:“皆言不知。但张汤密奏了丞相一本,可惜只是推断,没有真凭实据。”
  三人一时无话,郭涣深思片刻,前日治焯接到他截下的信物,并未推脱,以主人身份只身赴龙潭,差点死了,回来却先向他报喜。
  这份恩义令他内心感动,他揖礼道:“涣乃大人灾星,每至大人邸宅,下一刻大人就锒铛入狱,既然如此,小人不敢久留。”
  治焯大笑,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怎么会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也知道,郭涣定有其他打算,便令人送来一小袋金半两,请他收下,再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此为重五日,有人栽赃关靖,不慎遗落之物。但绣工细致,非凡品,若郭兄有闲,还请替治焯探一探归属何人。”
  郭涣仔细端详锦囊上的纹样,赤底上金丝繁绣蚩尤纹,似在何处见过,听治焯对他说:“等你找到它真正的主人时,下次你再来,入狱的人未必就是我了。”
  他抬起清俊的脸孔,据前几日探关靖的口风,知道治焯并未告诉关靖田蚡之事,因此他也不便明说。但他想做的事,治焯为了关靖,不嫌麻烦参与其中。今后他不再孤军奋战,便慎重拜谢,应承下来。
  郭涣走后,治焯才将视线停到不住打量他面色的关靖身上。
  想来是担忧他身上的新创,他忽然抬起双手,按住关靖的肩,将他掀翻在地,俯身微微笑道:“子都君,好久不见……思我否?”
  关靖慌忙望了望中厅门边守坐的小窦,不忍拒绝。谁知治焯只是轻靠着他,声音低哑:“你欺君的托词,想好了么?”
  关靖一愣:“何出此问?”
  治焯支起手臂,笑望着他:“他已经探知你是关将军之子,究竟知道了多少,我也不清楚。幸得近来大事多,但恐怕下次见到你,他就会过问了。”
  关靖眼神中流窜过不安,单就欺君这一条,就绝不可能免罪,指不定还要再次牵连到眼前这个人。如果让刘彻得知他当初真正的动机,恐怕治焯被“灭族”的罪过,是再也逃不了了。
  望着他的神色,治焯似漫不经心道:“三省室中,有我从石渠阁带回的此类故事,你可愿前去一看?”
  关靖沉吟一瞬,便翻身而起,疾步走出中厅。
  治焯笑着听他脚步声远离,才对门口唤了一声小窦。小窦应声入室,在隔着半仞的距离俯下身朝他一拜。
  “小窦,你跟随我有多久了?”
  “小人十一岁侍奉主人,至今已有八年。”
  “明年及冠了啊……”治焯视线飘远,八年前,正是自己从宫中迁出,自立门户的时候。那一年,他的命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窦正是自那一年起,默默陪伴他至今,他暗叹一口气,收回视线看着身前已然成人的青年,失笑道,“这多年来多亏你……宅中事事顺遂,我无需过问,也委屈你了。”
  小窦抬起眼睛,像是要确认治焯想说什么,却又很快垂下目光,嗫嚅道:“主人言重……小人的乡党在别处供事,常常受鞭笞辱骂之苦,主人待小窦宽厚以礼,小窦父母皆言小窦福分高,岂有委屈……”
  “是么……”治焯苦笑,言归正传,“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宅中一年出入几何?余金几何?”
  小窦想了想便回道:“庸客僮士食住赏金,一年约五百石,上一年赠各大人之谢礼较多,粗略算来近二百石。主人虽然年俸禄轶千石,但因人主赏赐频频,至今府中余谷二千石,金一千七百斤,铜一千二百斤,赐腊锦帛……”
  小窦如数家珍,治焯闻言愣了愣,他从不过问这些事,听了半晌也不知数。略略想了想,便说:“你将其中一半分给我宅中人,还够么?”
  小窦浑身一震,半晌声音颤抖道:“为……为何……”他稳了稳道,“如此分法,他们吃一世也足够了,可是主人……”
  治焯笑了笑,说:“剩下一半,你为我留下谷五百石以备不时之需,金与黄铜各百斤。其余的,就赠与你,谨谢你多年忠诚。”
  小窦再一怔,眼神像是被惊雷劈中,半晌说不出话。
  回过神后,他俯身拜下,喃喃道:“不可不可……小窦何德何能……主人……”
  治焯望着他,笑道:“你思虑清晰,也许具商贾之才。听说鲁国有私田待沽,你用那些钱,且去买块地,好好过活。我唯有一事相求,”小窦浑身颤抖,撑起身望着他,他叹了口气,说,“请你住得离申公近一些,替我多多照料他,好么?”
  小窦渐渐平息下来,这一年邸宅中发生的变故,他大致也能猜到治焯作此打算的缘故。
  望着这个较先前几年而言,一年之内性情大变的英俊男人,对方将小窦自传言中得知的义父托给他,想来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他眼里并无遗憾的神色,淡薄的笑意令他忍不住眼眶一红,落下泪来:“……小窦……主人请留下小窦,无论今后福祸,小窦愿终身伺候主人……”
  治焯皱起眉看着他,正色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现今我只有你一人可以托付。近来人主心意难测,将来也穷达难料。若不慎满门清理,你被我牵连死了,我可不愿变做鬼也遭你父母唾骂……人活一世,你们都该过几日自己的生活。你侍奉我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回报你,你就莫推托……这些事,请你尽早为我办妥,走罢!”
  小窦忍住泪,最终朝治焯叩拜,退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卷四十五    逆龙颜
 
  冬节战事因为部署及时,加之勾结双方相互间并不信任,让一场原本措手不及的国祸,大事化小,成为虚惊。
  之后丞相田蚡便称病不上朝。
  本来深冬严寒,朝中老臣多,文臣易病,请告者众,像汲黯这样多病的臣子,往往一次请告超过三足月,刘彻不但不免他的官,还常常主动多宽限一些时日。丞相告病,按理说也无何不妥。
  但那次的事,提醒了刘彻边关事紧,疑心内贼,可张汤再次奉命秘密到丞相府细探,至今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再次差一点被误斩的治焯,倒是该上朝、该洗沐,均照常。可听说他厚散了宅子上大部分僮婢,只留了几名浣衣喂马的侍僮,还只因那几名小奴举目无亲,无处可去,否则偌大一间住了两名朝官的邸宅,事事还需亲力亲为。
  “朕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刘彻望着殿中红彤彤的炉火,忽然感叹。
  “陛下是忧心何事啊?”
  对面恭坐的人出声接过话头,刘彻才回过神。当夜自己诏了几名儒士至殿中论史,鞭辟入里的言谈声中,他竟然神思飘远,说出了这么一句不得体的话来。
  问他的人,是近来在治焯提过名字以后,自己越发重视的左内史公孙弘。
  他本来想要搪塞过去,可望着公孙弘诚恳关怀的神情,他眼光一闪,说:“朕不懂,为何古代国君身边有那么多小人得幸,而忠臣遇害。君之为君,自然有其贤明之处,为何会被轻易蒙骗呢?”
  公孙弘略一沉吟,抬手捋着髯须笑道:“人心隔肉,小人又不会将 ‘小人’二字刺在脸上。至于臣忠与不忠,则可设计一试。”
  刘彻愣了愣,摆手笑道:“我听闻春秋时,勾践曾为吴王尝粪诊病,以取得信任而被赦免归越,而后灭了吴国。设计试人,恐怕不准。”
  公孙弘意味深长地道:“那是尝粪者为勾践本人,勾践胸有大谋,自然能忍辱。何况粪又不至于让人死,尝粪之举看似牺牲重大,实则除了颜面之外,无伤也!古今之人,有人重声名,有人重钱财,有人重性命。譬如对于重利之人,以利诱之,方奏效;相反,诱之以色、以名,都无济于事。”
  刘彻目光凝聚望着他,半晌道:“罢了,疑则不用,用则不疑,无需费此周章。”
  公孙弘顿首称唯,却又说:“陛下而今忧心,岂非无法断定他究竟可不可疑么?必定是一位重臣,让陛下去之可惜,不若试他一回,让陛下安下心来。”
  刘彻莫可名状地顿了顿,进而对殿前诸公说天晚请回,人人叩拜相继退出殿门时,刘彻忽然叫住公孙弘:“左内史请再赐教片刻。”
  听着殿外诸人脚步远去后,他再盯着非常室四角燎炉中的火焰,问道:“您刚刚提 ‘他’,君可知我说的是何者?”
  公孙弘眼神莫测:“无论何者,为人臣,一视同仁。”
  刘彻沉吟片刻,问:“以您高见,如何试之?”
  公孙弘银须覆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道:“他可有最为挂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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