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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 作者: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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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关靖点点头:“不过并不在此处常住。”
  “然,丞相一日不放过灌仲孺,他一日也不会安心留下。”柳阳丘收起话头,转而再露出一个更加深刻的笑意,“每年八月,天子秋祭时,将于上林苑都试,亲自检阅边关县尉之下的士史、候长,您可有愿见之人?”
  关靖喜上眉梢,接着又颓靡道:“士史、候长以上,他为材官,又不得升,怕是见不到了。”
  柳阳丘大笑:“小人会将此话说与他听,就看他如何作为,可好?”
  关靖一顿,畅想着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喜上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都试:武帝时秋祭,会亲自阅兵。各郡县管辖内的士史、候长等小官赴长安受检兵伎,优秀的赏,不达标的罚。
 
  ☆、卷五十四    陨
 
  五月末,田蚡迎娶次日,朝中便无中生出一件事。
  由于亲弟迎公主,太后王娡下诏凡皇亲都要前去道贺祝酒。丞相府上,郭涣一心挂念的灌夫不满至交魏其侯被众人轻视,使酒骂座,当即便被田蚡关押起来,次日上奏灌夫无礼王公,蔑视太后诏,当灭族。于是,刘彻诏中朝臣子到东宫,让众人议论此外戚事谁对谁错。
  关靖为了郭涣之托,加上对田蚡的旧恨,满座沉默中,他为并不相识的灌夫求情:“臣以为,灌仲孺为天下壮士,酒后犯错,实不当斩!”
  刘彻问:“大中大夫如此笃定,与灌夫可有交?”
  田蚡视线转向他,冷笑一声:“说到此事,我倒想起来,当初那名对大宛刺客投毒的狱吏,岂非说过他是大中大夫收买?”他的目光凝聚似剑,“后又有流言传该狱吏是魏其侯的死士?而今你说魏其侯有理,为魏其侯至交灌夫辩论,原来如此啊!世上传言灌夫与魏其侯等人企图谋反,大中大夫莫不是与他们有谋罢!”
  关靖眉头一皱,但回想起水河间借柳阳丘之口,告诉他田蚡看似无恙,但内脏尽毁的事,释然下来,回刘彻道:“臣与魏其侯、灌仲孺皆不熟识,就事论事而已。”
  刘彻点点头,接着问殿中其他人,谁知除了月初被他重新召回宫中,任为主爵都尉的汲黯认同关靖外,其余被问到的人,不是支支吾吾,就是模棱两可。刘彻一拍案,怒道:“平日里你们个个巧舌如簧,今日却如辕下马驹畏首畏尾!我要一并杀了你们这些人!”
  说着当刻贬了几名不敢直言的臣子,包括上一年赴东郡治水的右内史郑当时。接着就罢朝,不再听辨,起身入殿内侍奉王娡用膳去了。
  至此,关靖为郭涣所托,有心无力。
  当晚深夜,有人轻声潜入关靖邸宅,径直上了三省室,被石驹引入室中。
  “郭兄。”关靖披上深衣,眼见郭涣双目似含血。
  “朝中之事,我已尽知。”郭涣声音沙哑,一双眼睛蓄满仇恨。
  “关靖无能……”
  “主人切莫自苦,”郭涣盛怒在胸,语句却平静清晰,“太后一心袒护田蚡,人主已下令让御史据实以查。但我灌国相并非完人,有短处,加之家人确实横暴颍川,恐怕难逃此劫。”
  关靖担忧道:“郭兄莫非已将田蚡手刃?”
  郭涣摇摇头:“我求之不得!但不可。若田蚡在此时死了,且不说无助于国相脱罪,我自您处投奔田蚡,必然有人怀疑到我头上,也会牵连于主人您。”他轻吐一口气,“我还不至于如此轻率。”
  “既如此,郭兄接下去如何打算?”
  郭涣忽然眼中聚泪,接着又笑了起来:“我已求水太医增毒之量,令他快快死!”
  关靖为眼前人心中纠结,他沉吟片刻,道:“如郭兄所说,灌仲孺他确实逃不过这一劫的话,罪名坐实,恐怕举族难逃一死。郭兄可愿去见他一面?”
  郭涣目光一滞,震惊望着关靖。
  “狱中难见天日,灌仲孺众叛亲离,你却舍身在外为他奔忙。不若去跟他道一句慰问,让他知道,即便死,他并非白死,会有田蚡陪他下葬。”
  关靖还有一句话在胸口隐藏下来。郭涣情意空投,也是时候去为自己做个了结。
  郭涣正坐片刻,缓缓点头,轻声道:“也是,他手中确有田蚡的把柄,也许我该再助他一臂之力。”
  关靖惊讶,郭涣站起身对他揖礼:“主人保重。”
  说着便自平坐外轻遁,关靖还想劝他切勿感情用事,莫见到灌夫后冲动寻死,可等他步出楼阁,已不见郭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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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涣很快回到丞相府自己的住处。
  眼下时局越乱,他越需要冷静。关靖的话令他于情与恨两股浓烈交织的情感外,还升起一线期盼。他跟灌夫已二年不见,这二年来,自己殚精竭虑为了平他与田蚡之间的芥蒂,随时愿以任何方式死,可灌夫并不知情,反而自己频频惹祸端,触田蚡的忌讳。二月时田蚡到刘彻面前奏他一本,他还私下里找上门来,挑明自己知道田蚡与刘安之间谋反之事,如今再次落到田蚡手中,被关到了长安狱中的“居室”,如果不把田蚡的罪行揭露出来,想再免死是绝无可能。
  可自己钟情他的,不就是他不畏强敌权势,仗义待人这一点么?
  也许,自己还能再帮他一次。
  次日田蚡早朝前,郭涣跪在他身边,接过婢子奉上的汤饼,在田蚡的视线中,他仔细辩视银器的颜色,片刻放到一边,再以竹箸搛起一柱放到自己碗中,细嚼慢咽后对婢子点了点头。之后上的所有膳食,他都一一尝过。
  这是他投到田蚡门下后,不久就从柯袤手中执意要过来的试毒之职,但凡在田蚡身边,每饭必行。而那种时刻,是柯袤最紧张的时候,似乎郭涣试毒,比他亲自试毒更令他担心。往往漫长的一顿侍膳,柯袤都望着郭涣的举动,目不转睛。
  “主公,听闻灌夫老儿下狱,小人想去探视一番。”
  田蚡闻言,眼睛看向他,犹疑片刻:“你既称之为 ‘老儿’,为何要去看?”
  郭涣微微一笑:“主公勿怪小人心胸狭隘,自被他逐出门后,小人日思夜想,心中羞辱不堪。他如今死定了!小人想趁此机会,好好看看他的落败之相。”
  田蚡眯眼笑道:“怕是你旧情未了,想要再见他最后一面罢!”
  郭涣一怔,眼光闪动,忽然就要落下泪来,抬起袖缘掩面道:“主公……明察秋毫……他曾经也是涣迷思之人……”
  田蚡挥挥手:“唉,你重情义也是好事,去便去,眼泪到他面前再流可好?”
  说着便拟了印信递给他。
  郭涣打马前往长安狱,时隔两年,自己苦心经营,竟还是免不了在此种境遇下见到他。
  狱吏不敢开牢门,看在田蚡的面上,允他私下里跟灌夫说话。他一步步走到居室狱前,室中带着镣铐的人回过须发凌乱的脸,双眼中是锐利的神色。
  “孰人?”
  他顿了半晌才开口:“……郭涣郭公仲。”
  灌夫侧了侧头,皱眉再问了一遍:“孰人?”
  郭涣一愣,讶然,继而低低笑了起来。笑了很久,才说:“丞相门客。”
  “丞相?哼!”灌夫口出粗气,吹飞覆盖到脸上的须发,“你告诉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他是野心勃勃的势利小人,对上巧言令色,对下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还欲反主祸国,他……!”
  郭涣冷冷一笑:“您口出狂言,可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令廷尉查办,满天下都是真凭实据!”他忽然站起身,扑到牢门上,双目盯着郭涣,双手猛烈地摇晃木栅,身上铁链一时哗啦大响,“廷尉是干什么的?白吃粮饷的饭桶吗?丞相宅中养的人,不肯为他死的,不是被他害死就是被他设计远远流放!朝中不听他命的,也迟早成为废人!你……”他狠狠地笑了起来,“你还为他效命,等着罢!你也命不久矣!”
  郭涣皱起眉,退后一步,以袖缘掩住口鼻:“国相……灌夫老儿,你一家老小已悉数被囚禁,刚才所言,你可知没有凭据便是诬枉?没有凭据,如今你命贱如狗,只等宰剁,廷尉凭什么要因你空口一言去查我丞相?!”
  “我是什么人?!”灌夫怒目圆睁,喝道,“我灌家人何时畏死过?!昔日为先帝独自杀入敌阵不惧死,今日也不会因死眨一下眼睛!”他冷笑了一声,“田蚡是什么人?他做的事我从何去取证?!至今只愿人主能识清他的真面目……”
  郭涣见怎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曾经灌夫受刘彻重视,也许他的话好歹也能让刘彻警醒一点。
  现在则不可能了。
  他再看了灌夫一眼,手暗暗摸了摸袖中的匕首,轻声道:“你不惜命,你养过的那些宾客,而今皆作鸟兽散,可倒也有人愿陪你一道死。”
  灌夫一怔,继而狐疑地望着他,问道:“你身后何人?”
  郭涣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响,似有人因灌夫一句话而躲身。
  他微微笑了笑:“柯袤……他是好人。”
  灌夫视线移了回来:“我不管尔等究竟是什么人,你刚才的话……”他垂下目光沉默片刻,“灌家人不惧死,可我也不愿我昔日的至交好友为我送命。”
  郭涣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眼中酸痛,他望着眼前人:“国相,您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灌夫端详着他,转身离开,到远处的墙边站住,抬头望着狱室墙上方小小一个窗洞。
  “不记得,但看你一眼就使我心中生厌。”他回过头,深深打量着他,最后叹口气道,“所以,若我还能活,见你必定再唾你面!若我死,也决不愿见到你,你滚罢!与你那位鬼鬼祟祟的 ‘好人’一道,莫再来!”
  二人难得的见面,却不断恶言相向。可到最后,灌夫却脱口说出“再”唾你面,郭涣视线模糊起来。这个人记得他,不愿他跟着他死。原来他一腔情意也并非空投。
  他用尽力气平息自己,点头一语双关道:“我走后,也许丞相会再亲顾。到那个时候,你莫再犯愚错失良机。”
  灌夫怔住,没再言语。
  郭涣走出居室狱,事到如今,他能为灌夫所做的事,就是让田蚡快快死。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他也自然不能因为一时悲恸而功败垂成。
  对着漆黑空落的深巷,他平静道:“柯公子,愿与郭涣同归否?”
  幽暗中,柯袤应声而出,凝视他半晌,低声回了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五十五    葬武安
 
  灌夫及其家人所犯的旧错,被侍御史张汤等人一一核实。
  接下去两个月的时日内,御史不断有新的进展在朝中上奏,灌夫已罪不可赦。这期间,面相和善的魏其侯窦婴数次亲赴朝中为他辩护,还因此事病倒。关靖为这二人情义动容,也为田蚡的阴谋步步达成愤恨不已,可他无力逆转。
  与此同时,边关却不断有喜事传来。
  虽然尽是五百人以下的抗胡小仗,但雁门汉军一反当初被动受敌的境况,灭胡时损伤的自身兵力大大减少,治焯也被频频提起。据谒者所说,治焯身为材官,善无县尉郭昌却每战必请他商讨谋略,不令他亲赴战场杀敌,几乎到了可因他一言而调整战事布局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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