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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 作者: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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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雷被眼神一滞,笑道:“这是他赠我的信物。那时,小人是他的死士,也是他的娈宠。床笫之欢间他说若有一日他一统天下,不会相忘。”
  帐中二人听他这么说,关靖不知该如何应对,倒是治焯知道雷被转变前后。如今他肯轻易说出这些话,表明他心中对于自己那段过往,已经完全迈过去了。
  于是治焯宽慰望了关靖一眼,才转向雷被。
  “我对公子,有一事相求。”
  雷被双眼清透,回视着他笑了笑:“大人无需多言,小人有今日,多亏大人多次救助。只不过,为淮南王效命时,我为他做过很多不义之事。一旦为人证,将所有事和盘托出,恐怕小人也命不保。”他顿了顿,“本来也是咎由自取,但雷被刚刚得以亲眼看到赵兄,想要与他偷几年光阴共处。就以五年为限,五年后,雷被一定让人主师出有名。”
  治焯失笑:“虽然是托付公子,治焯又何至于让公子丢了性命?”他顿了顿,“龙袍已毁,不打紧,现今单凭一锦囊,也无法作为证物,何况此证物也已毁,只能以它来取得人主信任。于人主而言,信任是第一要紧,其余事,他只要信任你,也就可保你无灾。”
  雷被见治焯似有了全面考虑,点头道:“请大人详解。”
  “朝中数年前,人主就班诏,年满二十的男子,只要有心入军,任何人不可阻拦,否则治罪,且王侯庶民视为同等。”他三言两语说完托付雷被的事,“但公子说先前为他也行过不义,如今张汤酷吏声名在外,若你因此入狱,我需要安排人手接应你出逃,否则死于非命也有可能。”
  话音未落,帐外的柯袤就掀开毡帘进来,跪下道:“柯袤愿做接应之人。”
  不等三人劝,他坚定道:“当年害雷公子之事,柯袤至今耿耿于怀。请一定让我来做此事,否则柯袤怕抱愧终身!”
  治焯若有所思望着他:“治焯不愿自己的异姓兄弟以命换命,柯公子要自惜。”他想了想,“也好,刚才雷公子说想偷五年光阴,五年时间,足够我们来筹备,届时请二位全身而退。”
  雷被与柯袤对视一眼,俯身称唯,治焯才放下心来。
  “此刻我与关靖要为今夜做准备,余下的事,就重重托付给二位。”
  一刻之后,治焯的营帐中一切准备妥当,其间不断有他先前托付的人来到帐中,放下准备好的东西默不作声就出去。
  治焯解下腰间的峭霜,抽出看了最后一眼,才把它放到案上,与关靖的赤炀排在一起。
  “你的剑,可是关将军的遗物?”
  关靖摇摇头:“伊稚斜所赐,想来是从关内扰边时夺下的罢!”
  治焯应了一声,淡淡道:“峭霜是先帝所赠,道不清来历。但它上面染了太多血……要不得了。”
  关靖执起治焯的手,忽然语气肯定道:“其实就算你我回朝,也不一定获死罪,对么?只不过如你所说,那个人一向以信与不信来暗断是非,你不愿再回去费口舌心机以重新去取他的信任。说到底,在朝为官,身居高位衣食无忧之事,以及郎中令一职,不是你得不到,而是你不想要了。”
  治焯失笑:“你这么说,我也认同。”
  “你为了我,舍弃天下人人想要的东西,今后会后悔罢!”
  治焯微笑望着他:“以外界而言,世上没有任何事物任何人不可替代,食饮、器物、王臣、天子,都是如此。但于个人而言……”他顿了顿,纠正道,“于治焯而言,唯有你,万事万物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关靖也微微笑起来:“可你既不愿失去我,也不愿就他的天下抽身而退。”
  治焯一窘:“天下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人活一世,不可什么都不作为。但倘若你有异议……”
  关靖大笑:“不必多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也赞同……既然如此,也以五年为限,我先邀你一同游赏你我的天下如何?”
  治焯一笑:“好。”
  这一夜亥时,军中刁斗声响,士官们都睡下了。轮值勤夜的霍去病绕营踱步,一个时辰后,他看到两名武骑牵着两匹战马,悄声遁入营地界外的草原中。
  他眉头一皱,出声道:“站住!”
  那二人转过身,满面泥土,看不清长相。
  他走上前,轮番深深看过二人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接着道:“……珍重!”
  其中一人上前,伸手与他交握,低声在他耳边嘱咐:“早日当上将军,一展青云之志!”
  另一人则向他揖礼,说:“老死不相忘。”
  霍去病抽手转过身,看见治焯的营帐燃起一片大火。又过了一刻,守营士官才有人开口喊救火。
  而此时,星月下,茫茫草原,他身后的马蹄声已经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卷六十九    充耳前朝
 
  “死了?”
  功臣回朝,刘彻亲自到长安城雍门迎接,不曾想他最想见的二人没见到,却迎来两柄宝剑,一匹名叫玄目的黑色骏马。
  卫青双目赤红看着他:“回朝途中,夜里驻营遇到一支匈奴残部偷袭。辎重被点燃,郎中令治焯大人与卫尉关大人的营帐被殃及,等臣部赶去救援时,灰烬中……只剩……两柄剑完好……”
  刘彻震惊,胸口一痛,他狐疑地望向围绕他的众武将,人人脸上都是沉重之色。
  “朕……朕不信!尸首呢?!”
  水河间上前跪下,眼中滴下泪水:“尽已烧焦……臣仔细验过……的确是……是……”他捉袖拭泪,“大体不堪夏日时气,臣等已将二位大人就地掩埋……”
  刘彻浑身颤抖,他前一夜还在未央观月,揣度着今日该如何面对这两名被冠上“蓄意谋反”罪名的臣子,而今却听到这两个人惨死沙场。
  “小火……小火……关靖……”
  刘彻悲恸得说不完一句话。
  当晚,他呆坐在非常室中,回想起自幼起,到这一年前几人相处的一幕幕,眼眶刺痛。他叫过宦官,思索如果将治焯和关靖追为侯爵,该定什么谥号。
  手边灯火映照下,案上是两柄剑,一枚“抚军大将军”章。刘彻恍神地看着这些什物,忽然目光一凝,伸手拿过赤炀。
  他回头对常侍郎道:“传剽姚校尉入宫。”
  “去病,”青年刚入殿,刘彻便劈头问道,“你亲眼见过他二人的尸首了么?”
  霍去病一顿,点头道:“惨不忍睹。”
  “是么?”刘彻朝他递过赤炀,“关靖的玉呢?”
  霍去病浑身一僵:“玉……微臣不曾见过……”
  刘彻注视着他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如你们所说,他二人尸身烧焦,可知并未烧化。而今你们寻到他二人的剑、章,为何不见剑上的玉?就算丝绳烧断,那枚玉是断断烧不化的。”
  霍去病双肩颤抖,视线下落望着席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彻皱起眉头,但看着这名年轻英俊,又所向披靡的臣子,他忽然不忍再追问。整件事思前想后,他走到殿前,望着天上的皎月,长叹一声。
  “追封赐谥……呵呵……罢了,你且回吧!”
  次日,他一一加封了所有战中将勇。离奇的是,当初拒不出仕的柯袤,自请为狱吏,为张汤属下在长安狱效命;而已出仕的郭涣,则请辞,听闻依旧去做了游侠。不久后,“河西游侠郭公仲”仁爱义勇的美名,有几度还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关于治焯和关靖的事,朝中无人再提。
  但刘彻却有一种错觉,觉得似乎那二人还在朝中,有时又感到那二人身处市井,“大街上晃荡”,下一刻就会出现,为他禀报在野探到的人风。
  时光流逝如昔。第二年六月,太后王娡崩,刘彻倍感伤悲之时,也暗松一气。之后好事来,匈奴之军臣单于死了,左谷蠡王伊稚斜篡位得手,昔日的胡人太子于单,亲自带着一万多人赴长安归汉称臣。于单的将领中,有一名入城后就不见了,听说就是“阿斜儿”;
  第三年冬,公孙弘因为频频献大计,思虑广宏,薛泽因病免官后,刘彻拜他为丞相。公孙弘一上位,便在宫中开始推行“五经博士”令,以选拔一技之长者为官员候补,为他储备了大量人才;
  第四年,就在刘彻在外攘匈奴,内设州郡的布局忙碌中,不常想起治焯和关靖时,公孙弘举荐了一名博士生给他。那名二十二岁的青年是宫中太史令的儿子,名叫司马迁。
  刘彻见青年眉清目秀,眼中闪烁如涧水般清灵的智慧,便问他:“听闻你助你的父亲司马谈编纂先前史籍,可有成册?”
  青年恭谨称唯,呈上一册,上书“抚军将军关都尉列传”。刘彻展开看了看,便蹙眉道:“文采斐然,但这二人无头无尾,不记也罢!”
  第五年,一名自称淮南王昔日侍中的男子到长安,告发淮南王禁止他入军随王师征战。
  此事为刘彻问罪淮南打开了一线希望,因而他亲自召见了他。男子相貌绝美,叫雷被。非常室中,雷被对着天颜并不慌张,他把刘安图谋不轨之事桩桩件件细述了一整日。刘彻命廷尉张汤以雷被最初所说的,“淮南王不允微臣入军”为由,到淮南国细查。
  那一日,非常室内凭空出现一卷尺牍,看字迹,与当初治焯的手迹一模一样。
  之后,雷被入狱。当晚深夜,牢中任狱吏五年整的柯袤作为内应,在几名来历不明的强手接应下,与雷被一同逃走。刘彻次日听说此事,毫不惊讶,应那封书信的请求,令张汤对外宣称雷被不堪酷刑死在狱中,不再追究他的事。
  第六年,王师出动淮南国,搜出刘安伪造的天子玉玺金印,反罪坐实,刘安自尽。
  时光如梭,当初在朝中为重臣的公孙弘、汲黯相继病逝。张汤身为廷尉,却常年只以他的颜色行事,最终因结仇过广,被人设计坐罪,自尽。就在刘彻回想治焯曾对他所说,“不可重用张汤”等等言语时,李广随卫青出战,迷途误了战机,兵败自尽……
  时过境迁,在刘彻“知天命”那一年,卫青病逝,他自龙榻上往下看,朝中早已没有任何一张,他青壮时委以社稷重任的面孔。
  只有那莫名的书信,往往在他不期然间便在非常室得到。
  上书他的朝臣们不曾探知的各地秘事,随着字迹越来越大,他明白,那二人也老了。
  他忽然回想起二十多年前治焯的谏言,而今他也不在意是否有后人会议论他“心小”,即刻下诏,设“刺史”一职,助他暗中探查各地官侯治国实情。
  后元二年一月,天寒夜清,月光如水。
  刘彻卧在五柞宫中,就着灯火,翻看司马迁穷其一生所写的《史记》。
  堆成小山的卷牍中,他一卷一卷翻着,忽然目光凝聚,露出淡淡一笑。三年前走在他之前的那名太史公,果然是个倔脾气,依旧写下了《充耳名臣列传》。刘彻捉起笔,逐字看过,每看完一句便做个标记。看完后,他命宫人搬来燎炉,连同记录先帝的《孝景本纪》和写他的《今上本纪》,一并投到炉火中,直至化为灰烬。
  回视案前,上面竟然又出现一尺宽的书信。
  宫人已见怪不怪,双手将书信奉到榻边。他接过,未展开,便对着空旷的前殿道:“这么大年岁了,还攀岩走壁,不怕摔散你一把老骨头!出来吧,你我时日都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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