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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 作者: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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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卓一字一顿道:“向春神借香,好大的面子,春神怎麽借给?” 
赫戈哲不愿在此纠缠,只笑著按下安卓,道:“你只想著这个做什麽,你便是我的肯戈尔,乖乖的……让我亲亲……” 
我命人在帐篷里摆了酒席,请尚谭周尤过来叙话,尤瑞郎先来的,因笑道:“七公子要撮合众人心迹麽?” 
我因笑道:“近日所行,或许招致众人不满,须一一释谈,解开怀抱!” 
便见周正青同谭培挑帘进来,一面抱怨道:“我不过骑了次马,你至於这般与我脸色看麽,非要我成了废人才遂了你的心思?”言语十分愤愤。 
谭培淡淡笑道:“郎中嘱咐的话,你一句也不听,还怪我多事?” 
周正青撇撇嘴,向我道:“听说今日七爷从马上跌下来,可曾有事?”又道:“此必是胭脂人使计,王爷坦诚相待,他们却以怨报德,真让人寒心,听说这赫戈哲如何英雄豪杰,也不过怀著颗小人之心!” 
尤瑞郎接道:“七公子哪里会怪罪,七公子向来宅心仁厚,一颗热心,炒了送与人家也别无二话。” 
便见尚德鑫进来,道:“方才事儿忙,耽误了过来,七爷恕罪!”他眉间倦意,不明而昭,我叹了口气,请他们各自入座。 
饮了两三杯,我捏著酒杯,慢慢道:“现下时日并不好过,主不主,臣不臣,献媚胭脂,顾忌中原。虽屯兵甚众,然发兵征讨,非一日之功。我得诸位贤臣,实乃天赐,一身戎装,万里征途,说什麽封妻荫子,於现下而言,也是一番空话,还不如镜花水月来得真切。” 
我起身举杯道:“我等诸人,今日陷如此境遇,各怀各志,各入各门,祺毓不才,但敢担保诸位荣华一生,成千秋之名,卿等鸿鹄大志,必得尽现,前朝娈童乱政时,义军突起,直下京城,今我辈较之当日情形愈艰,而功业愈雄。” 
我快步拉开帐门,望向远处可及天边的点点火光,道:“他们,俱为赤胆男儿,所为亦是横行天下,连夺江山,今之起兵,无关天情事理,只为人心正道。”转身道:“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尚德鑫咬著嘴唇,声音凄怆,道:“七爷的心,我明白,我愿追随七爷一生。只方才所说献媚胭脂小儿,只为七爷尊贵,心有不忍。” 
我安抚笑道:“你既然知道视胭脂如小儿,又何必挂怀,他日如攻打胭脂,必以你为主帅,雪你心中怨仇!” 
谭培抿唇道:“王爷所言甚是,天下事关天下心,愿王爷事事小心!” 
周正青笑道:“你既然筹划好了,又何必絮絮叨叨。”他上前一步,按住我肩膀,轻声道:“世事芜杂,王爷无须事事关心!” 
我点点头,道:“我自然明白!” 
又仔细谈论些个杂事,他们方各自退去。 
尤瑞郎微离,自斟自饮了几杯,才轻笑道:“王爷天纵奇才,无事不晓,无人不明,只游戏一场,贵在戏人,时日久了,真假不辨的事也是有的,莫要忘了此话。” 
我一笑,过去轻声道:“尤公子果然见识高远,游戏天下,万万不可入戏,不然危崖蹈水,千里相送,一番心血,全喂了狗!” 
尤瑞郎脸色一沈,捏得指头发白,我因道:“性情中人,也不是那麽好当的。你若聪明,也不会动情如此地步,致命伤神。我愿一生一命,日日年年,深陷此情而永不超生。你聪敏惠颖,早日抽身止步,自去江湖,重振畅雪,指日可待。在这里和枯木蒿草较精神,不为明智之举。” 
尤瑞郎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z※※y※※z※※z※※※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报,尤瑞郎不辞而别,只留诗三行: 
红衣缤纷因水去,楼阁五云心不住,重来翻恨错相误。 
我持笺叹息,哪纸上犹有余香,不辨味道,仿佛夹著冰凌的湖水,漫卷春秋,雪花遍开。随手丢进炭盆里,火苗舔噬著,吐出一只只单薄的黑影。推开营门,北风正紧,千树万树梨花开。我自铺天盖地旋转而下的雪片下仰面望去,巨大苍白的漩涡里渐渐浮现一鲜红背影,飘飘忽忽,触触离离,终於,我掩面而泣。 
我情愿他永远是记忆里的鲜衣怒马,侧帽风流,我情愿他永远言语傲慢,举止凌人,我情愿只与他相识在轻吟浅唱,窈窕风流的长夜里,我情愿尤瑞郎只是尤瑞郎! 
所有的言笑都那麽轻薄不堪,所有的回忆都那麽脆如春冰,他弹著琴,颂著诗时,可否已经沾染了阴谋气息,腐蚀入体,如影随形。 
周正青踏著满地的碎琼乱玉,披著灰蓝的大麾破雪而来,将我扶回营房坐下,才握著我的手道:“他走了正好,省得你天天日日费心思应对,省得你一见他就伤心动容,唇枪舌剑。” 
我拉住周正青的襟袖,忍不住年积月累的眼泪滚滚而落,自祺焱过世,似乎从未真正的悲伤哭泣,只为失去他,而不是为如何失去他,那些源於仇恨的泪水根本不配祭奠爱情。 
我浑身战栗,抽搐成一团,头疼欲裂,肝胆皆碎,周正青细语抚慰:“七爷,七公子,你要四爷不安心麽?” 
我咬紧牙关,哽咽不语,半滚在地上,含糊地推搡他,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疼,你根本不知道,他是真的没了……没有了……” 
周正青勉力扶起我,送到榻上,轻声道:“你这样儿,四爷岂得安心?快点儿好了吧!” 
我摇摇头,扯住他的手臂,道:“我不要他不安心!” 
周正青抚上我的额头,尽是冷汗,道:“既然你明白,就乖乖的,你若早死早夭,四爷一生气不理你了,那可怎麽好?” 
我立刻坐起身来,狠狠地擦著眼泪,连声道:“不会的,我一心一意报仇,老了再去找他,他便不能赶我走了!” 
周正青慢慢笑道:“这是明白话,以後决然不能胡思乱想了,知道麽!” 
我点点头,周正青强命我睡下,便昏头昏脑地入梦了。 
周正青出来时,谭培正在外面候著,因道:“七爷好了麽?” 
周正青拉他走远了,才道:“好什麽?一时半刻的好,有什麽意思,还不如死了心静!”言罢,叹了一口气,望著远处的朔雪荒原。 
谭培挽住他的手臂,但觉这副身体消瘦不堪,与京城同游时,判若两人,强忍住心中酸楚,道:“回去说话,外头潮气大,白惹了伤口疼。” 
周正青苦笑道:“我实在不愿回去,一见他,我宁愿伤口疼。”他半身倾靠在谭培身上,伸手掬了两片雪花,看它们在手心化成两颗水珠,才道:“七爷心思最重,我算是同他一起长起来的,十分熟识。一碰上四爷出什麽事儿,他便思前想後,犹豫不决,背地里做了多少大不韪的事体给四爷装门面,得罪了许多人。他舅舅家,本是多亲近的人,被他生生送到二爷那边儿去,这麽树敌,只为了四爷被他们背地言语得罪过。” 
谭培将周正青的手塞进自己的袖口,冰冷腻人,哆嗦了一下,才道:“这些事儿,我也只有所风闻,过去这麽些日子,你也别挂怀了。” 
周正青自受伤来到西疆,便同谭培无限亲密起来,张手握住谭培的手腕,笑道:“我究竟是旁人,还能难过过他,你素日里也劝著他些,他顾忌著你的面子,不敢撒泼混闹,收敛许多。” 
谭培听他这麽腹诽祺毓,笑道:“还有尚德鑫呢,他可是体贴的紧!” 
周正青撇撇嘴,道:“他?他心里怎麽想,我可不敢说。可天天一副奴才相,教七爷怎麽亲近?虽说小时候日日跟在身边,可离了那麽些年,他又一直供得赛过大罗神仙,有什麽坦诚相待的心思也被冲跑了!七爷这人,别扭死了,你若恭恭敬敬,他也恭恭敬敬,什麽都闷在心里,只字不言。” 
谭培想起尚德鑫恭德谦逊的样儿,也忍不住一笑,道:“你这嘴也忒损了些个,这话也只同我说说罢了!” 
周正青看了一眼湿了半截的裤脚,他的膝盖正酸麻得厉害,只笑道:“咱们回去吧,喝口酒驱寒。” 
我一梦起来,却是尚德鑫在大帐一角坐著,见我起身,方笑道:“七爷好睡!可有饿了,正炖著燕窝呢,要不要吃?” 
我张了张嘴,又干又涩,可心里透亮,清澈见底,仿佛又可以生龙活虎地活一阵子,因笑道:“端一碗过来吧!” 
便有人将一檀红漆木托盘送上来,尚德鑫接了,放在我眼前,笑道:“这是阮王爷派人送来的上好官燕,人方才到的,我已经打发了他们。” 
我尝了一口,是今年新采的,味道十分鲜愉,因问道:“还有什麽?” 
尚德鑫笑道:“臣方才看了单子,除去吃的用的精细之物,还有拙世师傅手抄的《华严经》一部,还有就是小世子写来的几封信。”  
我急忙喝完粥,让他为我拿过来。经书是普通的笺纸,甚至有些发糙,翻开是红褐的字迹,清一色的正楷小字: 
……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净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周匝垂布……宝树行列,枝叶光茂。佛神力故……菩提树高显殊特: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疏,垂荫如云…… 
合上全经,尾页上题著:一身复现刹尘身,一一遍礼刹尘佛。 
这是沈宜蘸著指尖上的血所书,共五十三卷,他本意皈依佛门,却不肯放下尘世中的我,期期艾艾,犹犹豫豫地周济我,唯恐我一闪身就死了,化了,也唯恐我刹成修罗,纵杀天下,只好拿佛经渡我残生心愿。 
至於在皇上身上的心思,我想他已全然放下,那种感情,若非他身处非常情形,也不会产生。一个人若眼前身边只有一个人的影子,而那人又不是那麽无情无义,不解风情,便难已不有所依恋,心有所怀。一旦走出来,独自一人,便不觉那人滋味入骨,缠绵反侧。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便见康睿转身进来,微微行礼道:“听说七叔身上不好,过来看看!” 
我让他入座,因笑道:“琼儿写信来了,可见了?” 
康睿端正身子道:“见了!”唇边泛起些许微笑,可见这康琼十分会哄人,把他这哥哥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展开康琼给我的信,起先是请安的客套话,後面絮语几句他近日里事务,最後才写道:七叔居寒苦之地,万万保重,我在这里日日夜夜为七叔乞福呢,明神如电,为我看顾著七叔。 
果然,唯恐我对他哥哥照顾不周,否则菩萨祖宗都得发落我,因笑道:“果然进益了!” 
康睿低头笑道:“离开久了,长得也快了,听说个儿头长了许多,快跟我齐眉了!”又问候了我几句便退出去了。 
因入深冬,勘量土地事宜不得不停下来,赫戈哲十分悠适,日日邀我围炉闲话,说要研习中原诗词,我只好懒洋洋地奉承他,赞叹他如何文思惊人,天纵奇才。 
赫戈哲只憨笑无比,分明是只狐狸,还做出如此模样。我不管他如何闲情雅致,只旁敲侧击道:“开春便可图施全计,我已分派好人物一一管缮。不过,我孤苦飘零至边疆,所求不过汗王允我和静西疆,便可早日挥师东下,一雪前耻。汗王以为如何?” 
赫戈哲只笑不语,哈赤密便道:“王子真性急,到时候再商议也不迟。” 
我只好按下性子下棋,起手叫吃,赫戈哲轻笑道:“我哪里是言而无信的人,不然也没脸做人家的汗王,既然答应王子的话,便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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