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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 作者: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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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宜深吸一口气,忍著眼里升起的潮湿,哑声笑道:“没什麽。”他爬起身,道:“方才想到一个笑话,皇上听了不好。” 
  皇上笑道:“无非是嘲讽时政,朕哪里那麽昏庸。” 
  沈宜便道:“一个孤鬼,想同生前的情人会面,便在奈何桥上等著,牛头马面说三年就能如愿。结果等了几十年,身边有好些新鬼都等到了,欢天喜地地去见面,他便问询牛头马面为何偏自己落了单。牛头道,本你早就到了,结果不知道巴结上司判官,寻门子,找路子,因此也无人管你的闲事了。”话到此,沈宜便止了,因著後面有更直白的讥讽,马面道:人间吏治腐败,你能指望我们清廉多少,别忘了我们也从那世过来的。 
  皇上却笑道:“又是吏治的事儿,凡有人的地方,这种事儿就难止住,别是朕,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沈宜却问道:“我若在桥上等著,皇上肯来相会麽?”他两眼亮晶晶的,含著无限希望,这是他一生最大胆的情话。 
  皇上却沈默了,想相会的,不是沈宜啊,那人,魂牵梦绕的那个人,挫骨扬灰也不愿错过了,可是现在,面对沈宜,他竟无言以对。 
  沈宜轻笑一声,因道:“我说玩笑话,皇上怎麽当真了。”便舒舒坦坦地倒下去,合眼入睡。 
 
君临天下 23-24 
 
  一路西行,我因心中琐事,提不起兴致,周正青嫌我病恹恹的没趣味,因道:“早知道不跟你出来,还不如和那群兵痞子厮混,每日里打兔子,也比现在强上许多。” 
  我咳嗽一声,笑道:“这两日身边短人伺候,燥得你。火烧火燎的,等到了地方再描补你。” 
  周正青噗嗤一笑,道:“我可是色中饿鬼?”又端起架子教训道:“我们出来是办差事,不是微服出游,携妓高楼,被哪个御史参一本,吃不了兜著走!” 
  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你明白就好。又不是皇帝出来,四处游览,还拿著闲钱搭救落难女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且没人敢参本子。” 
  过了两天,便到了安宁府,刚望见城门,便见黑压压一群人候著,个个官袍玉带,垂手而立。礼炮轰响,震得人耳根子发麻,周正青因笑道:“这群兔崽子没安好心!” 
  我笑道:“鸿门宴还少得了?”便提起袍子下车。张蛮子立在地上,手持红绦长鞭,得意地两眼放光。周正青跟在我後面下来,安安稳稳,收敛一身轻浮,举止庄重。 
  安宁知府魏长春满面红光,笑迎上来,道:“七王爷驾临,下官不胜惶恐,如失了礼数,还请七王爷见谅。” 
  我眯眼环视一周,才微微一笑,道:“安宁今年报了灾荒,又为了我折腾排场,实在是一片忠贞!”便抬腿向内走去。 
  魏长春果然久经官场,十分娴熟笑道:“王爷代天子省察,误了什麽也不能误了这个,不然岂不是亵渎圣上的英明。” 
  进了府衙的後花园,魏长春笑道:“想著七爷素爱清雅,摆的物事也尽是梅兰竹菊,七爷看著可还满意?” 
  帘子是竹青墨漆帘,椅子是深檀镂菊椅,玉瓶是腊梅谢春图,案上摆著绣屏,上面只一棵兰草,十分雅丽。除此,楹联也十分有趣:半庭落月半盏秋,半圃香冷半纸愁。 
  我因笑道:“果然雅致无比!”这等国蠹倒是个个锦心绣口。 
  魏长春得意笑道:“学生虽不才,於这上头也下了心思。” 
  周正青十分不屑,只笑道:“我是粗人,看了这个如牛嚼牡丹。” 
  入堂坐定片刻,我因道:“魏大人,明日请诸官过来叙话,文职武官都要见。” 
  魏长春眼珠一转,笑道:“只怕太费王爷的心思,不如歇息两天,再让他们拜会!” 
  我抿了口茶,道:“我是奉旨来的,皇上的差事,哪里敢说累,况且安宁的粮仓关系国库,哪里敢怠慢!” 
  魏长春笑道:“七王爷勤业,下官佩服。如此,请王爷歇息,晚上再为王爷洗尘!”便躬身告退,我也只挥手让他退下。 
  周正青在屋里晃荡片刻,才笑道:“梅香,兰草,春竹,秋菊,一屋子的奴才,可也热闹。” 
  我因笑道:“你个粗人,还挑剔这个。不过,这儿布置的如闺阁一般,魏长春是暗里讽刺我容态女相吧。” 
  周正青笑道:“我还以为七爷看不出来呢,他是二爷的门人,自然为二爷著想。门口的对联写得如春闺怨妇,恨不得加上悔叫夫婿觅封侯!” 
  我同他放声大笑,倒是惊动了中堂檐上的鸽子,扑著翅膀飞开了。 
  傍晚时分,有人来请入席。我便告病道:“路上风寒,身上不爽利,一时热上来,便不去了。”又叫周正青代我去,命张蛮子跟著。 
  周正青虽然不耐,向我道:“我可同他们胡乱厮混了!” 
  我倚著长枕,翻了本诗集,道:“你只管去吧,给他们难看也好,行乐也罢,随便了。” 
  周正青便披起大麾去了,我也只提笔练了两行字,打发工夫。 
  去了约摸一个时辰,周正青便回来了,微带酒气,笑道:“这群王八羔子!”坐下灌了一口茶,才道:“携妓也就罢了,非要弄出个兔子园来,满地的小男人们红妆脂粉,看了头皮发麻。” 
  我放下手中的书,才道:“你不好这个,还不许别人喜好,况且人家想巴结你,反倒拍在马蹄子上!” 
  周正青倒有些恼了,道:“装什麽糊涂,那兔子园难道是给我看的,你那个二哥明摆著消遣你,里边还有一个小倌儿叫胭脂,连你出来是查他的底细都不顾了。”祺翰也忒耐不住性子了,我替祺焱担祸,现在也不能忘怀麽。 
  张蛮子跳进来,道:“他们混帐死了,我在外边听他们说王爷的坏话,一时气恼,就在他们的 
熏蒸全猪里撒了泡尿。” 
  周正青嗔道:“你个兔崽子要是告诉我慢些,爷我也吃进去了。”又笑道:“想来童子尿里有硝,那肉端上来时十分的香,他们吃得不亦乐乎。我按著肚子憋笑得肠子都青了。” 
  坏话,还能有什麽,我只笑道:“他们得福了,人中白,多好的补药。” 
  又说笑了一会子,便各自睡下,一夜无梦。 
  次日,我便召见这群地方官,十分无趣,寻人短处,也不是我爱干的,但也得打著精神问话。里头蝇营狗苟的不少,吏治,民风,狗屁不通,只让他们走路,回家多读几本书罢了。 
  中午用饭时,我便说笑道:“若都是草包也好,我统统把他们开销出去便好,讨厌的是聪明的混帐太多,好不花费精神。” 
  周正青道:“如此,皇上岂不是烦恼积成山,怪道脾气古怪,都是压出来的。” 
  我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 
  正说著,竟见一身红衣的尤瑞郎款款而来,腰佩宝剑明珠,英姿勃发。我只道这般俗气的装扮,也只他穿来好看。 
  尤瑞郎微微揖身,因笑道:“我也来同你们凑趣!” 
  想必是四哥让他来的,只京里得心的人未免少了,够不够支使,我正想著,尤瑞郎脱了披风,走过来轻声道:“四爷怕七公子路上凶险,才叫我来。” 
  凶险,京里比这儿凶险得多,我暗自沈思,尤瑞郎笑道:“来都来了,还能返回去,只七公子快些办差,赶紧回去,大家心安。” 
  下午问话到了晚饭时才完,我是口干舌燥,没精打采,整一天,屁股麻了好几遍,还强自坐著。尤瑞郎笑道:“七公子劳烦了一天,咱们出去乐乐。” 
  周正青闲逛了一天,也不觉得累,只笑道:“快些换了便服,赶紧出去。”我换了月白袍子,石青狐镶边的袄,登了双轻便的貂皮靴子,便同他们自小门出去。 
  街上百姓不少,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卖杂食的小摊儿连成一串,锅底红碳吱吱地响著,锅里开水滚滚,热气腾腾,看了便觉心里舒坦。吆喝声缀连相叠,如同民谣一般,十分有趣。 
  慢慢走著,进了家生意红火的酒楼,青衫的夥计忙不迭地过来招呼,引到二楼的大堂去了。坐在靠边角处,屋里的情形一览无余,尤瑞郎笑道:“这儿最好,有什麽风吃草动,也看得见,也来得及防备。” 
  正说笑著,便见一群人拥簇著上来,大声说笑,旁若无人,有人大笑道:“邱爷,昨儿吃的酒席消化了麽?” 
  一矮胖子笑应道:“妈的!狗屁!老魏请得好客,也不知怎麽打点的上边,连面都没露。” 
  一高瘦者,细长无比,摇晃著水蛇腰,笑道:“那皇七子奇怪的紧,明明跟咱们爷是一根肠子里爬出来的,却去抱四爷的粗腿,脑子里生出花来了麽?” 
  矮胖子笑道:“他们是非,管咱们鸟事,吃酒搂婊子是正理!”众人便笑闹著坐下。 
  我夹了筷子萝卜丝,放到尤瑞郎碟子里,轻笑道:“去去火是正理!” 
  尤瑞郎脸上本有些怒色,听这话也忍不住一笑道:“跟他们计较有什麽意思!” 
 
 
君临天下 25-26 
 
周正青满脸痞气,笑道:“七爷愈发地历练了,原来脾气可没这麽随和。” 
  我点点头,因笑道:“活的日子长了,任它如何头角峥嵘,最後也能珠圆玉润起来。” 
  尤瑞郎抿唇一笑,却道:“我可没那麽好脾气。”言罢,右手轻弹,我只见那雪白的指头上飘起一股蓝烟,转瞬即逝,再看那群人也没什麽异样,尤瑞郎因笑道:“我要他们半年不得春宵一度,不得鸳鸯戏水。” 
  周正青轻笑道:“这法子好,让人有苦说不出。” 
  我因笑道:“你可真是促狭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 
  尤瑞郎换了副小孩子的神气,挑著眉头道:“我师傅教的,爱怎麽就怎麽,皇帝菩萨也管不了。”顷刻脸上又翻出甜甜的娃娃笑,道:“我可是为了七公子!” 
  他脸变得如此迅捷,倒叫我哭笑不得了,想来在家时也是个混世魔王,没准是尤老太爷熬不住他怪癖的性子才打发他进京的。 
  又玩笑了两句,陡然想起祺焱在京里还不知是个什麽阵势,老二又要生什麽花花肠子,皇上城府深厚,倘是为了帝位做出清理门户的事体来,又怎麽得了,前朝的仁皇帝就鸩毒了两个儿子,相比之下,他还算仁德多了。 
  尤瑞郎仿佛猜到我心思,只轻笑道:“浮生长恨处,千金买笑时。零丁洋,惶恐滩,一笑了之罢了。”此刻他粉白的面庞上,从容淡定,说不出的端修倜傥,是真名士自风流。 
  我因笑道:“不错,今儿我也癫狂一回,咱们寻个所在吃花酒吧!” 
  周正青竟然笑喷了,道:“这会子就不怕御史言官弹劾你,问个狎妓的罪名,皇上脸色能好看的了?” 
  尤瑞郎轻笑一声,道:“这有何难,我自有法子让咱们瞒天过海!” 
  出了酒楼,寻了处清静的角落,尤瑞郎自袖中掏出两张薄薄的皮子,与我同周正青敷上。他纤长的手指掠过我面庞,十分冰凉。周正青抚了下自己的脸,笑道:“不知扮成什麽样儿!” 
  我回头看他,仍是英俊不羁,只多了一股子贵气凌人的姿态,但若有人看见他,也决然不会当他是周正青。尤瑞郎因笑道:“易容之妙,非在与原貌截然不同,而在灵犀一点,造化神奇。”他轻手忙活,边道:“那些个繁复琐碎的本事,工於匠气,而少了妙趣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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