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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不独眠 作者:逍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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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方才就皱著眉头,这会儿又抿著嘴,做什麽呢?”长鹤一回头看见北项鸿抿著嘴看著外间,脸上带著浅浅的笑意。
 
        北项鸿赶紧收回眼神,回道:“没什麽。”
 
        叶笙在外间听见了走进来。“怎麽?是不是伤口疼?我给你瞧瞧,明早就上路了,得当心。”说著,动手解北项鸿的衣服。北项鸿不言语由得他站在身前把自己的衣衫解开,脱了中衣,露著包裹著的肩头。在剿匪的时候,因为护著叶笙被山贼的强驽射中了右肩。
 
        叶笙为草草的将母亲和村民们掩埋了心内愧疚,可是又不愿为此事给疲惫不堪的长鹤添麻烦,没想到北项鸿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这里的人都是请巫师超度亡魂的,又听叶笙说他是被母亲辗转从汉地带到西凉来的,於是刚回到西凉州北项鸿就著人安排,亲自带著叶笙和神巫、和尚回到他的寨子去,为死去的村民和他的母亲做法事。虽然北项鸿平时总冷著脸,所有的侍卫哥哥都怕他,叶笙反倒觉得他人很好,在心里已经拿他和长鹤一般得亲近。
 
        对北项鸿的伤势叶笙就跟伤在自己身上一样,上心得很。敷上药膏,叶笙低头噘嘴在伤口处吹了吹,肩头更觉得凉爽舒服,北项鸿稍侧头,紧贴的距离仿佛一动就能触碰到叶笙晒成蜜色的脸颊。左耳垂上那颗绿松石的耳钉,在烛光下变幻著冷翠、苍翠的颜色。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药香和著唇间呼出的气息,连同耳旁垂落的发丝一起,丝丝缕缕的在北项鸿脸侧缭绕著,痒痒得,让人忍不住想抓在手里抓实了。
 
        西凉州太守派了个熟悉山路的老差役引路,行了几日就需弃马翻过山岭了。山路曲曲折折,最难走得地方叫“鹰嘴”,最窄的地方仅能容一人通过。老差役在头前引路,六个侍卫把北项鸿、叶笙、长鹤护在中间。
 
        山风从料峭的山崖边吹来,隐隐带著呼啸的劲声,大风鼓动的衣角凛冽作响,叶笙宽阔的裤腿在风中摆来摆去。将身子紧紧贴住山壁,叶笙眯著眼睛,紧紧闭著嘴巴小心翼翼地跟随北项鸿身後前行。大风吹的人睁不开眼,长鹤仅隔著一个侍卫紧跟在叶笙後面,可是传来的话语却被大风吹得零散遥远:“……莫要往下看,小心脚下……跟紧了……”
 
        一只雀鹰尖利地叫著从山颠飞过,闻声抬头,那灰白色的腹羽和黑色的鹰爪仿佛近在头顶上。叶笙目不转睛地看著雀鹰,蓦得,脚下一滑,不由自主地顺著山壁擦坐了下去,双腿荡在崖边,脚下踩滑的那个石块被蹬下山,撞击著山崖,久久到不了底。叶笙只觉得转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心狂跳不止,把身後跟著的长鹤也吓得心里咯!乱撞。
 
        一只大手伸在自己眼前,叶笙抬眼看,说:“我不怕。”嘴里说著,却毫不迟疑地握紧了北项鸿温暖的手,由著这只手紧紧地握著,一直到下山。
 
        转过山头,下山走到半山腰便看到了一直开到山脚下延伸到林间的马缨花。绛红色的马缨花开在碧绿的树海里,夹著白色的杜鹃,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灿若云霞,驱散了众人翻山越岭的心悸。
 
        一路上看到些零星破旧的毡篷,天傍黑的时候到了属於阿芭土司的辖地,朵日头人的地方。寨子旁边不远处的毡篷外几个正在烧牛粪取暖的安家娃子看到有人来了,忙到寨子里禀告。没一会儿,就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奴隶举著火把迎出来。
 
        地板打著桐油光可鉴人,屋子里松脂灯燃烧的劈啪作响,一股牛羊的骚腥味在屋子里弥漫,北项鸿让差役通秉了管家,献上了带来的礼物,打算好了让朵日头人出面带著觐见阿芭土司。可过了半晌,那个干瘦的管家居然带了好些个奴隶怒气冲冲的回来,嘴里叽里呱啦的说著,招手要把几个人绑起来。
 
        六个侍卫虽然空著手看上去没拿兵器,可腰间都暗缠著缅铁软剑,看他们来势汹汹,怕真和太守说得那样,要把他们抓了剥皮,纷纷要亮兵器。
 
        “慢动手,由他们,老哥烦你问清楚了原由。”长鹤拦住侍卫对差役说。
 
        差役听管家说了半天,管家倒没闲著,边说边指挥人捆绑。这里的土语难懂,叶笙大体也听明白了,老差役嘴里安抚著管家对北项鸿和长鹤说:“他说,朵日头人的女儿喇珠是这里最美丽的姑娘,过些日子就要嫁给最富有的阿芭土司,可惜突然病了,巫师作了几天法都没见好转,刚才巫师对头人说是山那边来的人带来了不干净的东西,神灵知道了这些人要来所以才让喇珠受了这几天的苦。”差役说完苦笑:“山那边的人不就是咱们这些人嘛,一定是那个巫师医不好胡乱说,拿咱们作伐子。”
 
        叶笙被捆得紧了,手腕吃疼,知道有长鹤和北项鸿在心里倒不惧怕,可一听这个急了,别得不敢说,医病好歹自己还有些把握。也顾不得让差役翻译,自己磕磕巴巴地用土语对管家说要给头人女儿看病。
 
        管家哪里肯信,把一行十人捆绑结实了要交送巫师发落。一个侍卫凑近叶笙问:“小叶,他们这是要做什麽?”
 
        叶笙叹气摇头:“要把咱们送给巫师发落。”
 
        侍卫接著问:“那是要怎样?” 
 
 
        老差役苦著脸说:“支起火来烧了!说不定闻著肉香他们还能多喝两盅酒。”
 
        “啊!”侍卫吃惊,转头看北项鸿和长鹤:“爷……真的不……”正想请北项鸿的示下动手,忽然听长鹤“哎呀”一声,抽搐在地上,眼睛上翻,露著一片眼白,牙齿紧紧地咬著嘴唇,面容涨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绷得老高。
 
        “哥……”叶笙大惊扑倒在长鹤身上,一低头,看长鹤眨眨左眼冲自己腰间努了努嘴。叶笙忙用土语大声哭喊:“我哥哥发病了,你们快把我放开啊,先救了我哥哥,要怎样由你们……”
 
        管家吓了一跳,这个俊美的少年方才还好好的,怎麽转眼就倒在地上这个样子了,看他发病的样子倒也见过,加上差役在一旁大呼小叫,他就招手让人把叶笙送了绑。
 
        叶笙解下身上背的包裹,掏出药油先在长鹤眉间、鼻下擦了擦,取出布包把银针展开,装腔作势地拿起来让人把烛台拿来,将针尖撩了撩,对著长鹤手臂几个疏通经脉的穴位轻轻捻动著把针埋下去。
 
        管家眼看著这麽长的针就这麽刺下去了,看呆了。此地民风愚钝,患病後就连尊贵如土司、头人家里也不过是宰杀鸡鹅、牛羊,让巫师焚烧祭品,念诵经文而已,从来没见过诊脉针灸等术,不由得目瞪口呆。没一会儿,看叶笙把针取了,眼看著长鹤眼珠转动,坐起来,面色恢复正常了。叶笙又掏出一颗散发著清香,实际是生津止渴的药丸给长鹤服下。长鹤咯吱著把药丸嚼了慢慢站起来摸摸胸口,顺顺气,一副惊魂初定,急病痊愈的样子。
 
        叶笙转身掏出帕子给长鹤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从齿缝里小声说:“哥哥,你真厉害。”
 
        长鹤微笑,垂首压低声音说:“你也不差。”两人相视一笑。北项鸿早就在一旁意料之中地看著管家急匆匆下楼跑去禀告。
 
        管家吩咐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北项鸿等人,然後毕恭毕敬的领著叶笙赶往头人女儿的房间,一路上哈著腰陪著笑脸,不时地用土语和叶笙为刚才的事情赔不是。叶笙一心想看那个美丽的头人女儿,不知道这个最美丽的女孩儿是美过漫山的马缨花还是美过温柔的长鹤哥哥还是能及得上自己美丽的娘亲。
 
        房间里烟熏火燎,地上的火盆里松柏枝子还在冒著烟,朵日头人抽著长长的烟锅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带著面具的巫师依然在卖力的跳著献给神灵的舞蹈,叶笙一进来差点儿没睁开眼,被烟呛得咳了几声,吩咐管家打开窗子。
 
        朵日头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披著华丽的羊皮毡毯,举著烟杆很疑惑地看著叶笙。这麽个小孩子懂得什麽?通灵的毕摩都医不好的人他能医得好吗?
 
        看著面容凶恶的头人,叶笙恭敬地行礼,高声说:“人人都知道西凉最尊贵的就是阿芭土司和朵日头人,雄鹰飞过的地方都是你们的领地,泉水灌溉的人都是你们的阿加,太阳和月亮因为有了你们才慷慨的照耀大地。”一路上从差役那里学来的恭维话现学现卖,果然哄的朵日头人心花怒放,脸色缓和不少。
 
        侍女卷起床上的幔帐,叶笙欢快的走到床边看这个最美丽的姑娘。
        ……
 
        “这个头大如斗的怪物就是这里最美丽的姑娘吗?!”叶笙失望地小声自言自语,好在没人懂他说了些什麽。
 
        看到他沮丧的模样,朵日头人以为连这个神奇的小孩子也被女儿的病难住了,忙凑过来。叶笙伸手在女孩儿漆黑泛著异味的脸上抹了一把,凑到鼻下闻了闻。“嗯~~”皱皱眉头:“把烟杆里的烟油抹在她脸上做什麽?!”
 
        管家忙解释说:“如果身上有肿块、肿痛,或者肚痛,巫师都是给抹上烟油,然後诵念经文,过几天就会好的。”
 
        叶笙撇撇嘴,喇珠得的就是头大如斗病,好好的一个花儿一样水灵的姑娘,脑袋肿得猪头一样,眼睛肿得睁不开,看人都看不清,一直躲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哭。叶笙把了脉确了诊,交待管家:“瓜蒂、赤小豆各一两。一起捣成末,取一钱匕。别以香豉一合,热汤七合,煮作稀粥,去滓取汁,和散温顿伏令吐。一剂头面就可以消肿,再剂眼睛也可消肿。”瓜蒂、赤小豆是有的,管家忙点头。叶笙又把随後吃的药告诉管家:“人参、白术、茯苓各三钱,甘草一钱,陈皮五分,半夏三钱,水煎服,两剂就痊愈了。”
 
        看管家对这个三钱、五分、一两一点儿都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什麽是白术、半夏,叶笙摇摇头,亲自带著管家到厨下煎药,翻遍了头人的库房好不容易找到了些药材可用。
 
        回到管家安排的房间已是深夜了,北项鸿和长鹤都没有睡等著他,看叶笙进来,两个人拉著叶笙坐下。
 
        “这会儿才回来,快歇歇。”长鹤忙说。北项鸿倒了杯奶茶走过来,叶笙就他手上一气喝干了,靠在长鹤肩上,抱著长鹤的臂膀笑说:“哥哥,能帮到你们,我很开心。”
 
        长鹤微笑拍拍他的手说:“哥哥知道,只是辛苦你了。”
 
        叶笙摇摇头说:“不辛苦,可惜……头人的女儿得的是头大如斗病,我还以为能看到美丽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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