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与大盗贼 作者:江洋
Tags:布衣生活
陶荫脸若寒霜,在他几处重要地方草草检查一下,见没伤筋断骨,便不再理他,起身坐回椅上,冷冷地道:"能动吗?"
翟小侯僵挺了几个时辰,浑身无一处不痛,像个乌龟一样慢慢蹭着,终于能够坐起,擦了擦脸上干涸的鼻血,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掉。
陶荫盯着他,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置。杀是不能杀的,放却也不好放,先不说他给自己下药,做了这样卑鄙的事,单只他亲眼目睹了自己跟鲁畅......陶荫实在头痛得厉害,这翟小侯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只要见着他,准没好事!
"说吧,你是想死想活?"陶荫一肚子气,口气自然恶劣,翟小侯不满地瞪他,哽咽道:"你怎么也这样对我?"
"哼!这已经够客气了!"陶荫恶狠狠地瞪回去,翟小侯被他刀一样的目光吓得缩小一圈,小声道:"我又没占着便宜,白白当了人家的过桥板。"一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好给陶荫设的圈套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他就懊恼得几乎吐血!简直是晴天霹雳,不但心上人被别人享用,自己还被迫在旁边听了一场火爆的活春宫!他心里那个悔呀、恨呀、怨呀,怒呀冲得半天高!
回想当时,小陶情欲迷茫的脸是那么美丽,哭泣呻吟的声音是那么动人,一切都跟自己想过无数次的情景一模一样,可惜,在他身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翟小侯咬牙切齿,痛不欲生,悔不当初。"都怪我!都怪我!我真蠢!"他捶地哭号,陶荫见他这样自责,心稍微软了一下,叹道:"你后悔又有什么用!"
翟小侯哭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喃喃道:"早知道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该骗你到手,怎么也不能轮到那个小王八蛋!"
陶荫的怒火腾地一下烧过头顶,跳起来一步跨过去,狠狠几脚,踢得翟小侯满地乱滚,哭爹喊娘。
"我叫你再胡说八道!叫你再下流无耻!叫你再不择手段!"陶荫边踢边骂,气得发抖,翟小侯拼命抱住他的腿,眼泪一把鼻血一把地哭喊:"饶命!饶命!小陶,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陶荫用力踢开他,身上裹着的帐子却被扯了开去,露出一半光裸的身体,翟小侯的眼光顿时痴呆,陶荫心里直想杀人!反正最糟糕的事也都发生过了,还怕什么,陶荫干脆甩开床帐,伸手去剥翟小侯的衣服,他俩身量相当,穿他的衣服应该可以。翟小侯结结巴巴地道:"小陶,怎么你......你还没够啊?你想要我,我当然高兴,可是现在......有点力不从心。"
陶荫愣了一瞬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气得狠狠给他一巴掌,骂道:"你脑子里就没有点别的?!"
翟小侯喷出一口血来,泪眼婆娑地道:"小陶,你小点力,我已经快要精尽人亡了。"
陶荫不理他,用力剥下他的外袍,却发现他裤子前面湿了一大片,情况诡异。陶荫慢慢抬起眼光,翟小侯抽噎道:"你们那么......那么激烈,我就躺在这么近的地方,哪里......哪里忍得住......"
陶荫真后悔自己刚才阻止鲁畅杀他!
回到泽县已经快半个月,陶荫每天都闷闷不乐。县里本来就没什么事,他又实在打不起精神,干脆连衙门都不去了,向吴大人告假休息。吴大人关心地询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只说没事,但没事怎么会这样?吴大人暗暗叹息,他早叮嘱陶荫要小心谨慎,没想到他还是出了事,只不过他没想到,陶荫出事的原因,跟他以为的不太一样。
天气日渐冷了下来,陶荫每日无所事事,除了看书写字,就是侍弄他那几盆菊花,只是他这几盆,哪里有鲁畅家的好,他常常看着这几株黄菊,想着那几株墨菊,黯然神伤。
他的小厮旺来很勤快,服侍他也很尽心,但更多的时候,陶荫宁可独处,特别是晚上,望着摇曳的灯火出神,不知不觉,就过了半夜。
这晚突然下起了雨,秋雨潺潺,天地一派肃杀,陶荫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雨声,想起了自己跟鲁畅躺在小山洞里聊天的情形,洞口的水帘哗哗作响,就像下雨一样,两人并肩躺在沙地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他心里掠过一阵刺痛,明明不愿意想他的,怎么总也忘不掉!两人相识以来的一切事情,哪怕是再琐碎的,当时几乎都没注意到的,现在也都历历在目,这是怎么了!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把头蒙住。黑暗里鲁畅的笑脸清晰地浮现出来,就像阳光那样明朗,他在笑,快乐地笑,毫无心机,一派张扬,明明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为什么自己就只记住了他明朗的笑呢?
其实这件事不能怪鲁畅,陶荫再一次劝慰自己,这是意外,时间一久两个人都会忘掉,也许还可以做回好朋友......不过他自己也不确定,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特别是"那样"的事。他的脸又红了,虽然在黑暗之中,虽然只面对着自己,他还是觉得羞愧,然而,当时感受到的那种销魂蚀骨的极致快感,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上心头,令他热血沸腾。
"小畅,小畅。"他紧紧蒙住被子,抱紧自己的身体,还是想他,又不愿见他,只好在无人处轻轻呼唤,眼中有酸涩的感觉,为什么呢?
"阿荫。"
陶荫一惊,急忙拉开被子,竖起耳朵倾听,却只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是,在自己家里,深更半夜,雨浓风稠,怎么会有鲁畅的声音?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都出现幻听了。陶荫苦笑一下,叹了口气。
"阿荫?"
不对,这次听清楚了,明明就是鲁畅的声音,陶荫又吃惊又惶恐,腾地一下坐起来,直直盯着窗子。
窗外第三次传来轻轻的叫声:"阿荫。"
陶荫跳下床,两步奔到窗前,却迟疑了,伸出去的手按在窗子上,没有动。
外面没了声音,雨无休无止地下着,仲秋时节,雨夜里寒气逼人,陶荫赤脚站在地上,时间一久,感觉凉气侵入身体。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喷嚏,陶荫伸手推开了窗子,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小畅?"他试探地叫了一声,鲁畅急忙回答:"是我。"随即鲁畅的头从窗下冒了出来,原来他早躲在这里。
"你半夜跑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陶荫叹了口气,鲁畅又打了个喷嚏。
"进来吧,都淋湿了。"陶荫看着鲁畅头上身上向下淌的水珠,实在狠不下心。
鲁畅立即跳了进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好像他不是刚从漆黑冰冷的雨夜里来,而是一直在灿烂的阳光里等待。
陶荫凝望着他的笑脸,心不知不觉温暖起来,就是这样的笑,阳光灿烂的,鲁畅就应该这样才对,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愤怒伤心的样子呢?想着那样的他,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无法轻松。
鲁畅全身都湿透了,乌黑的头发向下淌着水珠,脸色雪白,连嘴唇都是浅白的,不知在外面呆了多久,陶荫的心揪痛起来,一言不发地打开柜子,取出自己的衣服,递给他道:"换上吧,别冻着。"
鲁畅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指尖,两个人都是冰冷的。陶荫急忙缩回手,走到床边,穿上鞋子。鲁畅眼角余光扫到他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立即动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脱得光溜溜,也不穿上干衣,猛地跳过去抱住陶荫,两个人摔倒在床上。
陶荫惊叫一声,给他一记肘锤,鲁畅闷闷地挨了,却不松手,陶荫浑身像绷紧的弓,跟他角力似地对抗着,感觉到他皮肤沁人的冰凉,心突然就软了些。鲁畅缓缓收紧手臂,把他抱在怀里,满足地叹息一声:"阿荫,我好想你。"
23谈心
陶荫没说话,心里却应了一声:我也想你。
烛光摇曳,雨还在不停地下,两人同盖一床被子,默默依偎,渐渐的鲁畅全身都暖过来了,手也开始不老实地移动,想钻进陶荫内衣里去。陶荫用力压住他的手,不说话,也不许他动,鲁畅使了几次力,挣脱不开,只好叹了口气,放松身体贴在陶荫背上,闷闷不乐。
陶荫动了动身子,想从鲁畅怀里离开,鲁畅固执地抱紧他,不肯松手。陶荫只得开口道:"放开我。"
"不放。"鲁畅把脸贴在陶荫后颈上,贪恋地感受着他的温暖,呼吸有点急促,陶荫有点受不了,用力一挣,从他怀里挣脱,鲁畅没再用力,只是怔怔地望着他,陶荫在床头坐起,手边压到一本书,顺手拿起。长夜漫漫,他常在睡前看书,特别是最近,有时会看到过了三更,因为不找点事做的话,他就会望着烛火发呆,然后情不自禁地想起鲁畅。
陶荫摇了摇头,把鲁畅的影子从脑海里赶出去,还想什么,这家伙现在正躺在他被窝里呢!
鲁畅安静了一会儿,又不老实起来,钻出被窝贴在陶荫身边,凑过来看他手上的书。陶荫推他:"躺下,冷。"
鲁畅向他身上靠紧,道:"我挨着你,就不冷。"
陶荫放下书,转过头来看他,两人的脸相距不过数寸,鲁畅再次向他亮出笑脸,陶荫心头一跳,虽然尽可能保持脸色平静,但身体已经微微发起热来。
"你深更半夜在外面淋雨,想干什么?"陶荫决定单刀直入,鲁畅也不隐瞒,坦白道:"想进来见你。"
"直接进来不就好了,还玩什么苦肉计!"
"什么叫苦肉计!"鲁畅不满地道:"我都来看你七天了,要不是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才不会出来。"
陶荫脸上一热,硬声道:"谁叫你名字了!"
"你叫了。"
"没有!"陶荫不相信自己躲在被子里那么小的声音也会被人听到。鲁畅想了想,疑惑地道:"可我真的好像听到了,也许是我太想你了,就以为听到了吧。"
"哼,肯定是这样。"陶荫急忙给他敲钉转角,鲁畅垂下头不再说话,半晌,缓缓伸手搂住他腰,低声道:"阿荫,我真的很想你,好多天了,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就跑来你窗外看你,你总是很晚才熄灯,有时你开着窗,我就远远看你读书写字,有时候......我还听见你叹气......"
陶荫心中惶惶,怪不得这些天他有些心神不定,有时疑神疑鬼觉得被人窥视,原来是他!可这家伙隐藏功夫也太好了,居然一直没被自己发现。他有些不快,又很感动,鲁畅这样思念他,他......也一直在思念鲁畅啊。
"阿荫,这些天我想了又想,我,我,我是真的喜欢你。"鲁畅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陶荫的眼睛,认真道:"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吗?你别不理我,我很伤心。"
陶荫心头震动,有感动,也有轻微的失落,微笑道:"好呀,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亲如兄弟。"
"不,不是兄弟。"鲁畅搂紧他,急切地道:"我想跟你更亲近,就像......就像......咱们那天一样。"鲁畅的脸红了,眼光里带着渴望,陶荫的脸更红,用力掰开他的手,硬声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鲁畅急切地爬起身来,跪坐在陶荫对面,认真道:"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我喜欢你,超过对兄弟的喜爱,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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