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结+番外 作者: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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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算算日子,言非离的生产之日差不多就在这几日。
只是秋叶原一直忙于年前的诸多事情,竟给忘记了。
直到花香艳偷偷在年宴上找到自己,一连见鬼似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言将军说他的羊、羊、羊、那个……破了……让您快去……”那个词好像怎么也蹦不出花香艳的嘴巴,不过秋叶原已经猛然明白了,连忙和他赶到竹园。
暗骂自己疏忽。
其实一直以来,秋叶原都很好奇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或者说,他在好奇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只是秋叶原一介医者,本不爱过问他人私事,与言非离也一向交情不深,所以虽然心中好奇,但也从来没有问过。
现在看着言非离对孩子情深意切的怜爱之情,秋叶原终于禁不住道:“言将军,也许此事秋某不便过问,只是现在您已经平安产下婴儿,最好还是让孩子的父亲……嗯、我是说另一位父亲,知道此事比较好。”
言非离猛地全身一僵,脸色有些苍白。
“言将军,对不住,是在下交浅言深了。”
秋叶原见状连忙道歉。
“哪里,秋大夫对言某的大恩大德,言某实在无以为报,何来交浅言深之说!”言非离微微苦笑,“只是这件事,言某实在不方便说,还请秋大夫见谅。”
秋叶原心下明了,也为自己的冒昧感到惭愧。
“此事北堂门主已经知道,不知言将军打算如何向门主解释?”秋叶原想起北堂傲离去时的神情,又关心的问道。
言非离闻言手臂一紧,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二人连忙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孩子才慢慢安静下去。
言非离感到有些疲惫。
秋叶原便把孩子抱到一边,让他躺下休息,此时刚才的问题早被抛在脑后了。
躺下后听见秋叶原端着饭食餐具出去,言非离看着枕边的孩子,不由心下惶遽。
此事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让门主得知,不知门主作何感想。
以门主的性情,能容得下这个孩子吗?但是说到底是,这个孩子到底是门主的亲骨肉啊……言非离心下惶恐不安了半晌,再度昏沉沈地睡去。
谁知当他醒来时,却已见不到孩子的身影了……
07
朦朦胧胧中听见哭声,感觉有人从枕边抱走了孩子,言非离猛然惊醒。
“谁?放下孩子!”言非离向床边正要转身离去的人迅速地施出一招擒拿手。
谁知那人一回手,轻易地化解了他的招式。
黑暗中看的分明,那人一身白衣,冷艳若雪,正是北门门主北堂傲。
“门主!?”言非离惊叫。
北堂傲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门主!”言非离不敢对门主出手,顾不得别的,踉跄着翻身下床跪倒在地,“门主,您要把孩子带到哪里去?”“这个孩子不能留在这里,本座要把他带走。”
“带走?”言非离惊道。
“您要把他带到哪里去?”“这你别管!”“门主,求求您,别把孩子带走,把他留给我……”“不行!”“门主!您明明知道这孩子是……”“住口!”北堂傲暴喝一声,脸色变得铁青。
“这个孩子不能留这里!也不能留在你身边!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不!”言非离心中一寒,“门主,不要,求求您!这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求您放过这个孩子!”孩子在哭闹不休,婴儿的啼哭声揪得言非离心碎。
北堂傲想起那一次错误的意外,本以为事情过去了就会不留痕迹,自己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谁知言非离这个大男人竟然会因此而受孕,并最终诞下了这个意外的结果。
如果此事被别人得知,自己一代北门门主,竟然曾与一个男人有私情,还生下一个孩子,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不仅是他的奇耻大辱,也会使北堂家因此蒙羞。
“不行!非离,你不要怪我。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北堂傲冷酷的说。
“不要!门主,求求您!”言非离心碎之极,不停地向北堂磕头,只求他能把孩子留给自己。
“属下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
属下会立刻把孩子送走,不会让他出现在您的面前。
没有会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属下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求求您放过他!求求您把他留给我……”没有人会知道?北堂傲心中冷笑。
这个孩子左胸上的梅花胎记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待时日越长,孩子长大,只有北堂家长子才会继承的能力就会渐渐显现,到时不用说大家都会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所以决不能把孩子留在言非离身边。
“走开!”硬下心肠甩开言非离,北堂抱着孩子急欲离开。
不行!言非离情急之下,虽明知不敌,仍是一掌劈向北堂左肩,右手施展擒拿手去抢孩子。
“大胆!你竟敢对我动手!”北堂傲大怒,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违抗他的命令。
立刻卸开言非离的攻势,一掌击到他的胸上。
念在他产后不久,北堂傲这一掌只用了五分力气。
但言非离还是胸口一窒。
强行忍住,他仍然不放弃夺回孩子的念头,再次攻上。
可是别说他产后未愈,就是身体正常时也未必是北堂的对手,何况现在。
两人在黑暗的内室里过了两招,言非离心慌意乱下被北堂点中穴道,扔回床上。
“言非离,你今日以下犯上,本座不和你计较!只是这个孩子的事你最好从此以后忘记,永远不许再提!”冰冷冷地说完,北堂抱着大哭不止的婴儿尽自离去。
不!被点中哑穴,言非离绝望地倒在床上,口不能言地看着门主抱着他的孩子离开。
心中又急又痛,刚才受的那一掌滞在胸口的郁气猛地蹿上,喉口一甜,“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度昏沉沈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秋叶原正一脸忧色地在床边看着他。
“言将军,您醒了?”秋叶原不会武功,昨夜又被北堂一进屋就点了睡穴,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孩子怎么不见了?”言非离猛然坐起身来,却突然一片昏眩。
“言将军!”秋叶原慌忙扶住他,“你受了内伤,又身体未愈,需要好好休息!”不行!他要去找回孩子。
言非离根本没有听见秋叶原的话,想起昨晚的事,脸色苍白的推开秋叶原的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连件外衣也未穿,便冲出了屋去。
08
大年初二的正午,天气清冷,除夕夜的那场大雪尚未消融,外面一片银白色的冬雪世界。
每年这个时候,大家该回家的回家,该拜年的拜年,剩下些当值的都在浮游居最外面的护城院落守着。
因此整个四天门内院显得冷冷清清。
此时,在北门门主的沈梅院里,正有一个人跪在冰冷的雪地中。
瑟瑟寒风中,那人只着了一件白色单衣,黑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感觉狼狈,但是背脊却挺得笔直,如寒梅傲骨,不容轻折。
北堂傲一向好静,不喜人多嘴杂。
所以不仅住在偏僻的北院,仆役也比其他院落少得多,所用的大都是些稳重的老人儿。
偶然有仆役从言非离身前经过,却不敢望上一眼。
因为门主下令,谁也不许理会他,任他在那里跪着。
早上一向稳重温和的言将军突然衣衫凌乱脸色惨白地闯进院里,看见门主正准备携未婚妻林嫣嫣出门上香,一语不发,“扑通”一声就在门主面前跪下。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门主脸色也变得铁青,冷冷地盯着他半晌,便下令他爱跪着就跪着,任何人不要理他,自携了疑惑中的林嫣嫣离开。
周身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刮过,言非离浑身冰冷,心中雪凉,意识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抚养他七年的老乞丐在破庙阴冷的夜晚中死去,留下他和另一个小乞丐刘七。
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
因为老乞丐姓言,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言二。
他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好叫又好记。
再说,他本来也是被老乞丐从乱坟岗里捡回来的弃婴,叫什么名字还不一样。
他和刘七用他们唯一的一帘破草席将老乞丐裹了。
两个瘦小的男孩吃力地拖着尸体,在大年初一清冷的早上穿过街道,向乱坟岗走去。
突然两侧的家家户户都开始放鞭炮,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有一户人家打开院门,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各自拎了一串爆竹蹦蹦跳跳的出来,看见他们吓了一跳。
一个满脸横肉凶恶的大块头男人冲了过来,一脚将他和刘七踢翻在地。
瞥了从草席中露出的尸体一眼,大骂一声晦气,又踹了他们几脚,领着那几个孩子匆匆回屋去了。
临走前,有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孩点燃一串爆竹向他们扔过来,刘七躲避不及,被炸伤了脸。
他气红了双眼,却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和刘七将老乞丐的尸体拖到乱坟岗,二人用早已冻得生疮的手勉力刨了一个坑,把老乞丐放进去,在上面堆了几块石头,算是把他草草埋了。
此后他和刘七相依为命,乞讨为生。
刘七比他大两岁,那次炸伤了脸,面颊上留下好大一块疤。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被简国边境的一群叛军收留,平日做些杂役的工作,有时间便学些粗略的刀法武功。
老乞丐以前大概是个略有学问的人,曾经教过他识字。
他天资还算聪颖,人又勤奋,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些,很快就受到首领的赏识。
十岁那年,首领收他做了徒弟,给他起名非离。
从此,他算正式有了姓名。
叛军首领名叫潘岳,原是简国的大将军,可是他军权在握,又功高盖主,一些别有居心的人便诬陷他要造反。
简国君主昏庸,竟然信以为真。
当时潘岳接到宫里亲信递的消息,及时逃了出去,可是皇帝却把他全家都杀了个干净。
激得潘岳想不反也不行,便带着自己的亲卫部队一万多人在简国边境造反,打出了推翻昏君的旗号。
这场仗打了多年,虽然简国国势衰微,国政日渐颓废,百姓也怨声载道。
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潘岳的部队到底比不上国家的军队,渐渐地便成为劫富济贫的强盗。
他原想刺杀皇帝,可是皇帝身边却有最厉害的大内十二位高手保护,困难之极。
潘岳一家老小全被昏君送上了黄泉路,一心便只想着杀了昏君报仇。
只是自己一身的好功夫和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不想就此失传,所以千挑万选,收了言非离做徒弟,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言非离十二岁那一年,第一次随着潘岳上了战场。
刀光血影,兵伐厮杀中,身旁的同伴被一剑削掉了脑袋。
那睁得大大的惊恐的双眼中,充满了对这世道的不满与谴责。
当时言非离深刻的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明白在战场上只有强者生存的道理,日后更加勤奋地练武用功。
十六岁那一年,潘岳病重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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