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结+番外 作者: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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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前命言非离做了首领,并要他发誓,此生一定要杀了昏君为自己报仇雪恨。
如果昏君自己死了,也要杀了他继位者。
当时简国早已动荡不安,许多势力都在酝酿着暴动,亡国说不定就在明日。
言非离知道他必定极不甘心。
潘岳临死前对他说:“若有一*你为我报了大仇,就带着这些兄弟去寻一个好去处安身吧。”
可是在这种乱世之中,哪里有什么安身之所!潘岳死后,言非离继承他的遗志,带着一群兄弟为他寻觅复仇之机。
他虽然年纪很轻,但从小磨练甚多,性情稳重,办事周密,往往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实际年龄。
如此过了四年,简国暴动四起,又受到四天门的大军攻击,亡国就在眼前。
言非离带着众人在城破之时杀进宫里时,天色已暗,宫里宫外早已是一片血海。
就在这片血海中,他第一次遇见了那个人。
09
简国也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大年夜将至时破城的。
冲进宫里,言非离和部下分散开寻找皇帝的身影。
宫里一片混乱,到处是不断倒下的尸体和奔走逃命的宫人。
言非离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因为一个国家的灭亡本身就代表了灾难,而他们都是这场灾难的牺牲者。
他抓到一个内侍一品太监,那个太监颤颤巍巍地说皇帝已经带着大内亲卫队逃走了。
言非离放了他,抢过一匹马追了出去,一路追过皇宫的后山。
山坡上倒着许多简国皇帝亲卫队士兵的尸体,包括那些大内高手,个个鲜血迸流,余温尚存,显是死去不久。
言非离心下惊疑。
然后,在转过后山的山脚另一侧,初升的月光中,他以为自己看见一轮皎然明月。
那个少年一身白衣,手提软剑,冷艳如寒梅,正高高在上如神祗临世般站在一片血海中。
身后映着乾坤朗月,淡淡的银月光华好象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胜雪的衣袂翩然翻飞。
在他身边,七零八落的倒着遍地的尸体,包括那十二名大内高手在内。
简国皇帝魂不附体般瘫软在少年面前,脸色灰白,瑟瑟发抖。
越发衬得少年冷酷高贵,不可一世。
言非离喜欢强者,崇拜强者。
在这乱世之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只有强者才能为弱者打造一片新的天地!就在那一刻,无须任何语言,没有任何理由,言非离深深为眼前这名少年所折服。
翻身下马,走近那个少年。
言非离看见那少年左耳上别着一枚银色指环,上面张牙舞爪的刻着一条飞龙,在银色的月光下闪耀着惑人的光芒。
“你是什么人?”少年冷冷开口,淡淡的梅香气息在初升的月光中浮动,让言非离有一丝的恍惚。
“在下言非离。”
“你是潘军的首领!”少年半眯起眼眸,审视地看着他。
早已听闻这支简国叛军行军有度,战绩卓着,算得上是一支有实力的军队。
只是他们的首领出乎意料的年轻。
“你来杀他吗!”用剑指着那个昏庸的皇帝,说得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言非离这才转头看向那个神志几乎昏迷、口中涌出白沫的无能的人。
“让给你!”少年语气傲慢,好似不屑一顾。
言非离并不觉得受到侮辱,只觉得这样的语气在那个少年来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走到那个人面前,举起剑,只轻轻一挥,鲜血喷薄而出,脑袋滚落在地。
言非离望着眼前的尸首,突然有些茫然。
这就是师傅一直心心在念要杀的人,现在却死得这般容易。
如果现在挥剑的是师傅自己,他甘心吗?满足吗?仇恨消失了吗?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只是自己现在终于完成了师傅的心愿,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言非离突然回过头去,注视着那名少年。
感觉月华的光辉与自己的距离从未有过的近,近在咫尺之间。
少年任他注视着自己。
悠然地收回软剑──那上面一丝血的痕迹也不见。
“要不要跟我走!”少年突然抬起双眼,直视着他道。
“好!”几乎想也没想,言非离一口应道。
那时他尚不明白自己为何答得如此轻易,似乎一直以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生怕晚一步那人便会后悔。
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言非离不得不承认,那时是自己的心为自己作了最直接、最坦白的决定。
“跪下向我──北堂傲发誓:终生只以我为主!终生只为我尽忠!终生绝不背叛我!否则将受尽这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死后在地狱中万劫不复!”少年清冷的声音高贵如神祗,眼神冷漠却狂炙,高傲却疏离,在月光下映着一片眩人的光辉!
……言非离解散了潘家军。
他拿出多年行军抢劫积累来的财富,平均分配给了每一个人。
那些愿意离开的,带着这份属于自己的财富,希冀可以在这乱世之中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仍然固执的留在言非离身边,希望可以和他同进退,共荣辱!刘七选择了前者。
言非离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两都给了他。
两人在漓江边分手。
相伴了十几年,他们情同手足,却最终因为追求着不一样的未来而面对分道扬镳的命运。
“小言……”刘七一直这样叫他,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我以为你喜欢安定的生活。”
言非离没有回答。
是的!他喜欢安定,渴望安定。
从小颠沛流离的乞丐生活他过得够了。
潘军虽是劫富济贫,军纪严明,但其实和普通流匪又有什么不同,都是在刀尖剑口上讨生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这种生活毫无安定可言,他也绝没有什么留恋。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那轮高高在上的明月。
所以他心甘情愿放弃了对宁静生活的追求,放弃了一切执着,只希望能追随在那个人身后,为他倾尽所有。
10
和刘七在江边黯然地分手。
刘七脸上的那道疤痕在留恋不舍的神情中,显得越加丑陋,可是却分外真诚动人。
言非离站在江边,目送着刘七所乘的客船渐渐行远。
仿佛那只小船不仅载走了自己童年的伙伴,也载走了自己前半生的梦想和追求。
“小言!”刘七突然不顾船上其他人的侧目,站在船边冲着岸上的言非离大喊:“如果有一天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千万记得来找我啊!”言非离笑着冲他挥挥手,却突然觉得两眼一片湿润。
刘七早已泪眼朦胧,只看见遥远的岸上,言非离向他慢慢地挥手,脸上神情,好像是在笑着……在见到那个少年左耳上的银环时,言非离就知道他是谁了。
以飞龙为最高标志的,只有四天门的四大门主。
明黄色的是东门门主东方,青蓝色的是南宫门主,火红色的是西门门主,而银白色的,是北门门主,北堂傲!言非离带着自愿留下来依然追随他的三千旧部,加入了北门。
四天门因为他,打破了从来不收外人的规矩。
四天门的人,除了历代旧部,一向是通过层层分舵、支部,自己征召,并要经过严格的选拔和训练才能正式入门。
言非离不仅未按规矩入门,还带来了三千旧部。
一入门,便被北堂封为贴身武将,他原先的部队也不打散,仍然留着由他负责。
那时言非离并不知道这些事在四天门曾引起了怎样的风波和争执。
事后,他也为北堂傲竟为自己打破了这么多规矩而吃惊,但心下,也有一丝窃喜。
此后,他伴在北堂傲身边八年,随着他出生入死。
在江湖上、在战场上、甚至在复杂莫测瞬息万变的朝堂上,他都默默地站在北堂身后,做那轮明月身边最暗淡,但却最坚定的一颗星子。
他看着北堂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脚步,走到今天,逐渐掌握住权力,创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从不自大地以为那里有一分自己的功劳,他知道那些都是北堂以自己的智慧和实力得来的,包括他自己!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自己对北堂怀抱的,不只是一个下属对主上应该有的尊敬与仰慕之情,还有一份不应该存在的、不容于世的执念情感。
在随后追随北堂的几年里,这种感情不仅没有抑制住,反而越发深刻起来。
言非离虽然被这种情感深深折磨着,但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所以当北堂傲中了鬼域魑魅魍魉的特制媚药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看着北堂忍受药性之苦。
那一天,他们围剿鬼蜮双怪,魑魅和魍魉。
当时只有他随着北堂追入了鬼林密谷中。
是他一时大意误中敌人陷阱,北堂及时甩出降龙鞭子,将他卷了出来。
可是自己却被魑魅魍魉背后偷袭,中了暗算。
北堂本身百毒不侵,可是这次的暗算不是毒,而是一种天下最烈的媚药,“魅惑”。
此药的烈性在于,身中此毒的人必须立刻发泄,否则不仅此后丧失人道的能力,还会功力尽失。
在浓雾密布、阴森不见天日的鬼林,别说女人,连个人影都不会有,又到哪里去找女人发泄。
魑魅魍魉已身受重伤,自知逃不过这一关,才阴险至极,下了此药。
魑魅临死前哈哈大笑,嘲弄着向他们道:“此药除了发泄一途,别无解药!想不到北堂门主年纪轻轻,以后不仅要成为废人,还终身不能人道。
真是可惜啊可惜!”言非离大怒,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剑送上西天。
北堂已盘膝坐在地上,运功强压。
“门主,您现在怎样?……”片刻之后,言非离看着北堂红晕似醉酒的脸庞,忧急地问道。
北堂睁开眼,原本黑白分明的漆眸竟然已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轻轻摇了摇头,北堂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示意他不要过来。
因为他晰贝一样的白牙正深深陷在下唇中,咬的血渍殷然。
斗大的汗珠沿着他的发鬓大滴落下。
北堂逐渐感觉自己要保持清醒的意识都已十分困难了,胸腹间的那把欲火快要把全身都给烧熔了,只能拼命运功努力撑着。
他不信以自己的能力会斗不过这天下最烈的媚药。
言非离无措地来回踱步,看得出门主忍耐得很痛苦。
眼见着滴滴鲜血从北堂原本优美薄润的唇上落下,染红了雪白的衣襟,衬艳之极,却也触目惊心。
不!这般高洁孤傲的明月,是不应该忍受如此折磨的!言非离下定决心要点晕北堂的穴道,带他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不论这样做结果如何,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要好的多。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完全出乎言非离的意料,让他惊愕得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他刚刚走近,北堂傲就倏地睁开了眼。
充血的眼睛红得吓人,像盯着猎物的野兽般直锁着眼前的人。
言非离还没来得及意识到门主的情况不对,就冷不防被他一把扯过,一手紧固住他的身躯,另一手已经粗暴地撕开了他的衣衫。
“门主……”言非离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给吓到,错愕地张口,谁知道刚只唤出两个字,双唇便被北堂狠狠地覆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疯狂的咬噬、吸吮。
言非离正大双眼,看着北堂近在咫尺的俊颜,头脑一片昏眩。
丰厚的双唇经过粗暴的洗礼,立刻就瘀肿了起来,甚至被咬破渗出了丝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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