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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郎 作者:云片糕/芒果雪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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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豪门世家 三教九流 阴差阳错

  在谢玖因不耐而出声催促之前,芄兰对着柏舟笑了一笑,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回了身:“三弟就等了,走吧。”
  “二哥若是想多看看这园中景色,待祭过了母亲,再让柏舟陪着你来看也不迟。”这般说着,谢玖抬起手,遥遥指了下前方正堂的方向,“不过父亲这时候怕是正和刘大人议事,二哥切莫不要贸然接近那里。”
  “那是自然。”
  在路上芄兰又忍不住问起关于母亲的事——当年被自己强行掩盖住的五岁前的回忆,终于是随着身世的揭晓而一茎一茎冲破了泥土,只是无论芄兰如何回想,他都找不到任何关于母亲的记忆。
  “母亲在十七年前就过世了,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
  说话间已经到了祠堂。谢玖从案上拿了香,拿在长明灯上点燃——那之后他都一直寂然无话,可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势却莫名淡了许多。
  谢玖……自己的三弟,应当是恰巧比自己小一岁的样子,今年年满十七。
  “母亲是难产而死。”谢玖持香垂目,涩然道。
  
  芄兰的晚膳是自己在卧房里用的。尚书部的刘大人议完事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谢令明在家中设了小宴,谢玖也被唤去席间相陪。给二公子的屋子还没收拾出来,故总管事谢周临时先将他安置在东厢的客房里,又指了几个仆役来侍候。
  芄兰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天色一丝一丝地黯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廊上穿梭来去的灯笼火光。侍女将饭菜布好就行着礼退出了门外,房间里只留随侍的柏舟,垂手立在一旁。
  “坐。”
  芄兰举箸,指的还是自己身旁的位置。柏舟乍闻此句,下意识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又很快被他掩盖下来,垂着眸子肃然道:“小的不敢。”
  “不敢?”芄兰略微拉长了语调,回过身去带着半真半假的惊讶神色望向柏舟的眼,“不敢什么?”
  “柏舟身份低微,不敢同二公子同席而坐。”
  他就轻声笑了起来,尽管心底并未因报复得逞而产生丝毫的快意:“同席不敢,同睡却无妨……不知柏舟学的是哪家的规矩?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还是说,其实你自己一贯是不敢的,只是你家的二爷不大规矩?”说完这句他便是一顿,语调转冷,“坐。”
  芄兰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一说出口,柏舟就算不会被他臊得脸都涨做紫红,也会结巴上好一阵子。可对方此刻的神色却有些镇定过了头,初时还有些尴尬,可听到他再度下令,竟然立马安安静静地走上前来坐在了芄兰身侧的锦凳上——这顺从的模样反而让芄兰觉出了股异样感。
  他心下诧异,脸上却表现得不动声色,抬手夹了一筷子菜,自然无比地伸到柏舟嘴边,仿佛此刻自己还是碧芜苑的花魁芄兰公子,正和恩客坐在雅阁里情意绵绵:“尝尝?”
  柏舟迟疑了一下,张口接了。
  芄兰又在杯中斟上了酒,举到他唇边喂他喝下。
  如此几回,柏舟便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一手撑住桌子,勉强维持着清醒。芄兰见状,也放下了酒杯,抬指在柏舟脸颊摩挲,笑意盈盈地将方才的猜测说出:“柏舟可是计划着,待芄兰睡下了,便去和我那三弟禀明原委,再以死谢罪?”
  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冰层彻底破裂,这才终于觉得有一丝饥饿似的,收回手来夹了一筷子冷透了的鱼细嚼慢咽,也不去理会踉跄跪在自己脚边的柏舟,自顾自点评着菜色:“这鱼的盐也加的太少,就算要保留原本的鲜美也不能如此乱来。”
  “这豆腐倒还不错。”
  “这道翡翠白玉汤里的蛋花也打的实在太碎了些,真真是做得全无美感。”
  便这样边吃边品评,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间的天已经黑透了,此时他所处的东厢寂然无声,可以隐约听见前厅的丝竹和着笑语伴着晚风吹到廊下来。桌上的饭菜被芄兰用去了小半,余光里柏舟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
  “跪我做什么呢?”芄兰慢吞吞地执起桌上的酒杯,方才他一直向柏舟劝酒,自己的却是一杯都没碰过。那杯子不过是寻常白瓷,在芄兰手中倒像是珍宝似的,让他转不开眼,“在柏舟眼中,真正的主子,难道不是我那三弟?”
  “……柏舟糊涂,请二公子责罚。”
  柏舟沉默良久,方涩声回答。芄兰不置可否,又在心中再细细回顾一番今日所见所闻,只问:“我同长兄三弟二人,皆为一母所出?”
  “非是如此。您与三公子为大夫人之子,长公子为如夫人所出。”
  “这位如夫人现今可还在府里?”
  “如夫人她几年前患了病,于前年冬天故去了。”
  “这样啊……”他颔首,低头打量了一眼柏舟,这才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你方才,是向我讨罚,对么?”
  “那我便罚你只奉我一人为主,除非我死,从此仅听我一人差遣……可好?”
  什么和盘托出以死谢罪,把人带到了也戏弄够了,就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其余的一概不管了么?
  ——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便宜事。既然做了,就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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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子时,走廊上的亮光就渐渐稀少了起来。芄兰早早便令侍女收拾好了床榻,之后就屏退众人自己熄了烛火躺进纱帐中,只留柏舟一人在外间。
  睡了一个多月的车厢木板和驿站硬床,突然对这种过于舒适的环境有些不适应起来——何况自己之前也从未在这里住过。芄兰在锦被里辗转反侧,只觉得无法入眠,深夜中的谢府这样静,他免不了又想起虞城碧芜苑通宵达旦的歌舞喧闹,往前总觉得让人不得安生,如今才发觉自己早已经适应了那样的日子。
  当然离开碧芜苑总是好的。风月场里往来迎客的,有哪个会真心喜欢整日里陪酒卖笑,靠着出卖色相为生?可如今这境况又比自己之前设想的超出了太多,就像是原本只想攀在枝头的一团污泥,突然被人捧进了云端,还被告知自己原本就是从这里跌落的。
  可即便是回来了,其他的云又觉得自己早已浑身脏污,无颜为外人所见,于是只能先藏着掖着,盼着能有一日再变得满身洁白了,才风风光光地站出来,就像是前些年只是去哪儿远游了一般。
  就这样陷在床褥中带了五分讥讽地想着,突然外面又吵闹了起来,走廊上的火光亮得比之前晚膳时还要明亮,许多人来回穿梭着,隐隐能听见从后堂传来哭声。芄兰心下诧异,忍不住起身披了外衣走到外间,柏舟却不在那里。
  他将门开了一线,尽量不弄出声响地望出去。那些奔跑来回的婢女小厮们大多都着了丧,手里拿着火盆香烛祭品等物急急地往后院里跑。有个眼尖的瞧见了他,红着眼睛跑过来行礼。
  “二少爷,快跟奴婢一起过去吧,老夫人没了!”
  老夫人?还没等芄兰想清楚哪里来的老夫人,自己就已经被那个婢女拉着一通狂奔,加入到一队人马里去。白花花的纸钱洒的漫天都是,谢令明披麻戴孝骑在马上,身旁是乌沉沉的棺木。
  芄兰突然就看见了柏舟。
  他没有服丧,也没有随着队伍行进,只是立在漫天纸钱里,用着他一贯的面无表情看着芄兰。芄兰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拉扯着自己远离谢家白惨惨的人群,一步一步,拉扯进四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去。
  “柏舟……”
  芄兰想要呼救,可再抬眼时柏舟已经不在那里。从黑暗里滋生出的藤蔓上面附着着黏稠的淤泥,从脚踝开始,温柔又不容置喙地绕满芄兰全身,彻底将他吞噬。
  “二公子?二公子!”
  身体突然被人摇晃起来,芄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先前居然睡着了。
  柏舟立在床边,见芄兰醒来,立马收回了手,退开三步的距离:“我之前在外间听到您呼喊,见是发了噩梦,就擅作主张将您唤醒了。”
  “唔。”芄兰还有些被噩梦所扰,只觉得先前梦中被藤蔓缠绕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用手一触,身上也尽是冷汗。他瞥了一眼柏舟,之前用晚饭时的那番对话又现在脑海,让他萌生出一些模糊的念头。
  “去让人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芄兰靠在床沿,懒洋洋吩咐道。
 
  柏舟倒也应得干脆,闻言立刻点头走了出去,不多时就带着一群人进来,麻利地张罗好浴桶热水等一应事物。有侍女上前要替芄兰宽衣,被他摇着手拒绝了:“不用,都下去吧,明早再来收拾。”
  于是那群人又训练有素地无声退去,房间里再次只留柏舟一人。浴桶中热气蒸腾,氲得一室朦胧,芄兰似笑非笑地扬起脸看向那人,微微张开双臂:“还不快些?”
  后者便又老老实实走上前蹲在床边,为他松了衣带。虽说已入了夏,可京城地处北方,夜里的气温也还带着凉意,再加上芄兰之前出了满身的冷汗,此时被夜风一吹,肌肤触手冰凉,加上那肤色,倒真像是一尊白玉雕做的美人。
  芄兰的头发很长,就寝时打散了发髻,发丝一直垂落到腰间。他由着柏舟将自己扶入浴桶,又仔细将头发用干巾包裹搭在桶外避免弄湿,待一切都妥当后才微闭着眼睛轻声问:“柏舟是何时来的谢家?”
  “回二公子,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么……那我当年兴许还见过你。”芄兰偏偏头,若有所思,“你又是何时做了我三弟的随侍?”
  “刚满八岁时。”柏舟答,果不其然看见芄兰眼中在听见答案的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倒是因为走失一事的缘故了吧。”
  “我走失之后,父亲担心三弟,就指了你做他的贴身随侍——我猜的可对?”芄兰见柏舟颔首,方续道,“如此说来,倒不知是说你欠我一个人情,因我而得了个机会接近你心仪不已的三公子,还是说其实是我亏欠于你,即便机缘巧合让你跟随三弟,最终也还是害得你和我这等龌龊肮脏之人搅在一起?”
  柏舟听到中间那句“心仪不已”时,不禁又面带窘色地联想到这一路上京同芄兰头次做出荒唐事时自己一时情难自禁唤出的那个称呼,可等他一句话听完,又十足十被芄兰的自嘲之语吓了一跳,忙道:“二公子莫要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芄兰讥笑,从浴盆中站起,示意柏舟为自己披上一件薄衫。他裸露在外的小腿光洁笔直,由于沐浴的缘故被蒸出淡淡红色,柏舟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多看,连忙别开视线,只听得芄兰在自己耳边低声:“你心里其实清楚的很,不是么?”
  “不过,就算他们打算关我一辈子,反正你也从此被被我绑在了这里,同我一样再逃不出去了。”
 
  章六. 天中端午
 
  如芄兰所料,为他收拾出来的屋子并未临着谢璋谢玖的居所,而是如女儿闺房般远远设地在谢府的后院里,依旧由之前在客房居住时伺候他的那些人陪着。虽然谢令明不曾明说不可出府,可平日里就连芄兰百无聊赖,想在花园里转转都会有几个人尾巴似的跟在身后不肯离去,嘴里说着小的担心二公子迷了路,实则是怕给前院里哪个还没养熟的杂役看见了,嘴快地把谢家二公子的事给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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