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雪楼·万象心印+番外 作者: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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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起开……”
见来人是那天杀的辛佩祯,象舟吓坏了。生怕方净染听见这边房里的动静,他只好发着颤哀求辛佩祯。将那一头乌黑头发揉在手里,辛佩祯捏起发尾,戏弄似的,扫了扫他的脸颊。
“怕了?怕我,还是怕方净染?”
“求你了,你快些走,莫要被少爷看到。”
“看到就看到,我还怕他看不到呢。”将象舟的衣襟拉开,辛佩祯亲着锁骨,又将嘴唇移向赤裸光洁的肩膀、胸口。象舟已经被他剥得半遮半露,惊慌之下,便在他身下用力挣扎,辛佩祯觉得自己压着一尾不肯乖乖就范的鱼,寻思着还是应该先一刀杀了再想是红烧还是清蒸的好,就去拉扯象舟的裤腰。对着被自己剥出来的一副好身段,辛佩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才想起已经好些天没找人陪侍过了,恨不能立刻吃了他,又怕下手太狠伤着他,熬得眼睛都红了。
“象舟,象舟,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他叹息道。象舟根本不会信他这一套,在他身下一声不响地挣扎,宁死也不肯让他继续脱自己的衣裳。辛佩祯被他挣得没辙,压低声音斥责道:
“别搞得像没出阁的姑娘似的!我睡过你多少次,还差这一次半次的?”
“你要泄火,就去青楼!别碰我!”
“我就不想去青楼,我就是要睡你,你就认命了罢!”
将象舟按在身下吻着脖颈、肩头,辛佩祯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方净染在门外问道:
“象舟?你可是做噩梦了?怎地听着乱糟糟的?”
“你要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么?”
伏在象舟身上,辛佩祯眯着眼,冷笑道。象舟愣住了,然后咬了咬唇,忍着泪扬声答道:
“少爷,我没事,只是……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没事就好。睡罢,明儿回家就能睡踏实了。”
门外没了动静。辛佩祯哼了一声,继续压着象舟,亲他的嘴唇,逼他张开唇瓣,让自己的舌头闯进去纠缠他的。任他轻薄着,象舟想起在莳花楼被他糟蹋的那些日子,泪水弄湿了脸颊。辛佩祯捧着他的脸,柔声道:
“象舟,我会好好待你,不会再欺负你了。你就给我一次罢,我想你想得……”
这时,房门被人推了一把,方净染的淡青色衣摆还未进门来,就遇上一阵劲风。飞快地避开那来势汹汹的一掌,方净染看清了从象舟的床上掠至门前的那人,气得咬碎了牙。
“辛佩祯!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样?”辛佩祯冷笑一声,“我既敢来,就不怕你。”
“在我的隔壁欺负我的人,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
“你的人?方象舟几时是你的人?你睡过他么?我把他全身上下都亲遍了,外面里面都摸过了,他要是能怀,都能给我生一打娃儿了!至于你,怕是连他身上那胎记长在哪儿,都不晓得罢?”
在方净染面前,辛佩祯左右是已经没脸了,如今更是连皮都不要了,什么鬼话都张口就来。方净染差点被这无耻之徒气得出了元神,将袖子一甩,抬手指着辛佩祯:
“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辛佩祯,今儿我非杀了你不可!”
两人在门口互呛,隔壁房里的舒聿怎可能听不见?房门吱呀一响,舒聿披着外衣,站在门口,有气无力地问道:
“舅舅,你又在作甚?”
“拾玉,你怎地起来了?”方净染惊道,“快回去!吹了冷风要发热的!”
“你们这样吵,盘古大仙也要醒。”舒聿瞧了瞧他们俩,叹道,“就算是恶婆婆打杀狐狸精的戏文,也没有大半夜打的。明儿再打成不成?你们就消停会儿罢!”
说完,舒聿关了房门,摆明了懒得再理他们。辛佩祯拿眼神割着方净染,嘲笑道:
“你也就是个恶婆婆相,这世上总归是狐狸精更讨人喜欢……”
他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如何讨人喜欢,黑发散乱、满面通红的象舟抱着膝头泪盈盈地缩在床角,寻了一只枕头,用力掷了过去,正中辛佩祯的后背,砸得他一个踉跄跌出房门。想到竟然被少爷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遭人凌辱的模样,象舟恨不得马上去死,一把拢了床帐,遮住自己,怒喊道:
“辛佩祯,你给我滚!滚出去!”
然后,象舟拔了放在床铺里侧的丹印刀,将刀鞘飞出,击在门板上。房门本就是半敞,象舟的准头和力道都拿捏得极好,门板哐地合上,刀鞘代替门闩架了上去。被关在门外的辛佩祯和方净染都愣住了。辛佩祯捡了那只枕头,对着门里喊道:
“象舟!你没枕头,怎么睡?开开门,让我给你拿进去可好?”
当然不会有人应他。方净染已经消了气,见状淡淡道:
“你当象舟真没脾气么?他有脾气的时候,你还没见着呢。你且等着吃苦头罢!”
第二日上午启程回燕南的时候,象舟的眼睛还是红的,骑马跟在马车边上,低着头。车厢里,舒聿撩开车帘偷偷瞧了象舟一眼,放下帘子。
“待回了家,你和他说说罢。他脸皮太薄,昨夜那样闹,要恼死他了。”
“我何尝不知。”方净染叹息道,“象舟敦厚温柔,别人欺负了他,他就算记了仇,也记不久。我就怕辛佩祯又……他为何缠着象舟不放?”
“我若是说辛大侠认了真,你信么?”
“不信。”方净染回得斩钉截铁。
“那我就没得说了。”舒聿托着脸颊,有些忧郁,“其实我也不敢信。”
回到燕南,日子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舒聿依然在燕南和淮南之间往返,一边挨着母亲的骂,一边把自己的衣裳物件往四海堂搬。方净染开始思量婚宴请谁不请谁的问题,琢磨着要不要冒上被打出来的风险,亲自去淮南王府下聘。象舟欢欢喜喜地帮忙操办,布置新房,修葺院子,准备喜果,就盼着看到少爷穿上喜服的那一天。
方净染挑了个淮南王爷在家的日子,上门去求亲,没敢铺张,简单带了几件礼物,写了帖子。舒聿的父亲是武将出身,性格豪放,而且最爱方净染这样文武双全、名声在外的大才子兼武林之星,反正他有三个儿子,舒聿是最小的一个,他只求舒聿一辈子平安顺遂就够了,也没指望舒聿成大事,见方净染诚恳真挚,一口就答应了,把王妃气得脸色青白。回家写喜帖的时候,方净染在要不要请辛佩祯这个问题上犯了难。
请他?他要是真敢来,少不得要打一架。不请?未来夫人的亲舅舅,不请成何体统?
左思右想,方净染还是送了一份喜帖去鄱阳。直到成亲的前五天,鄱阳辛家才来了人,送了贺礼,告诉方净染,辛家家主有急事外出,不能来了,请他原谅。
既然如此,方净染也不用担心婚宴变成全武行了,便顺水推舟,表示了一番遗憾之情。九月二十,正是好日子,方净染在铸雪楼办了婚礼,请了几百号宾客,正式将舒聿接进了家门。虽然有人对男男成婚表示非议,但方鸠夫妇都没意见,其他人的意见也算不得什么意见,而且,方净染迎娶的还是淮南王的小世子,算是给方家门楣增光添彩了。婚宴上,象舟忙里忙外,看到少爷一身大红、意气风发,高兴得落下泪来。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刻了,至少,他能帮着方净染娶回心上人,算是稍稍报答了方净染的恩情。
象舟,忙完这一阵,我就给你说亲,好么?
站在房内,让象舟帮自己穿喜服的时候,方净染问道。象舟闻言怔了怔,突然觉得,对自己而言,成亲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总是说总是说,说得多了,真的以为自己会有那一天,如今,看到方净染和舒聿,他却觉得,自己怕是寻不到这样的一个知心人的。
大约,这一生,都寻不到了罢……?
九月二十二,夷陵江上,小雨连绵,青山如屏,猿啼悠悠地荡在山水之间。
“辛佩祯,你还有胆来夷陵!”
一把分水刺横空出世,伴着一声怒斥。金冠锦袍的高大男子踏江而行,背后,一名紫衣男子从船上跃起,手持分水刺,直扑辛佩祯的背心。身形一矮,躲过分水刺,辛佩祯哈哈大笑,向后飘去。
“我说,素素,你莫不是还惦记着我罢?”
“你再敢这样叫一声试试!”
紫衣男子落在波上,凤眼含怒。他比辛佩祯年轻些,比方净染年长些,凤眼剑眉,鼻若悬胆,容长脸蛋,生得煞是俊美。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楚江散仙”江素权。打量着江素权,辛佩祯立在江面上,稳稳不动,笑道:
“十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这么辣。素素,祯哥哥一直念着你呢。”
“哦?”江素权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来看我的了?”
“顺路来看看。”辛佩祯袖起手,还是笑眯眯的,“我要去楚天,路过夷陵。”
“是吗?”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江素权将双眉一竖,突然手持分水刺扑向辛佩祯,“你当我不知你是什么货色么?你笑成这样,不是在算计我,难道是在算计这江里的鱼不成?你既是为了那物件而来,就别想通过我这一关!”
分水刺呼啸生风,绕着辛佩祯的周身,上下穿刺。江素权是“荆楚五仙”之一,五人皆是夷陵的武林名宿“西陵老人”的徒弟,三男二女,其中就数江素权名气最大、响彻中原武林。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虽然他的确是当世十大年轻高手之一,他的名气,有一半,是被辛佩祯扯出来的。
十四年前,江素权刚刚离开夷陵到两淮、江南去闯荡,就遇上了辛佩祯。这真是最大的幸与不幸。幸的是,有辛佩祯护着,他的江湖闯得很顺遂,没吃过大亏,很快成名;不幸的是,辛佩祯会对他好,当然是看中了他的姿色。总之,两人浓情蜜意了一段时间,你追我逃了一段时间,始乱终弃了一段时间,最终,江素权将辛佩祯堵在汉江上,大战一场,败给了辛佩祯。当着辛佩祯的面折断了一双分水刺中的一根,江素权驾舟而去,从此,他使着一根分水刺,闯出了“楚江散仙”的大名。
这段故事曾被江湖人津津乐道了很久,辛佩祯的名声自此落至谷底,谁都知道他是个把人玩够了就踢开的货色,再也没人搭理他,辛大侠寂寞难捱,只好去开了青楼。就此而言,江素权这个人,对莳花楼的出现来说,的确有着深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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