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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雪楼·万象心印+番外 作者: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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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走罢。这些天来你照应我,我很感激。但我不能连累你。唐黎,好生保重!”
 
过了巨野河,再行几日,就能抵达徐州,进入淮南府所辖地界。徐州是赵歆平的夔门的地盘,没人敢在那里撒野。赵歆平比方净染大十岁,从长相到性格,可谓完全不对路,但两人打从二十年前相识,就好得不行,一起逛青楼听小曲追花魁,一方有难另一方必然要去支援,赵歆平还一度想把长女说给象舟,几乎是拿象舟当干儿子看待了。象舟琢磨不透自家少爷和赵门主的友情从何而来,曾经直接问过这个问题。方净染笑眯眯答道:
 
“因为都是这浮世中的闲人。”
 
这是什么意思,象舟一直没想明白过。首先,他就不知道“闲人”是什么人,真正是天生劳碌命。至于“浮世”,象舟也不是很懂。横竖少爷和赵门主互相赏识,他们开心就好。
 
惦记着燕南,象舟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回铸雪楼去。从四岁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离开方净染这么久,上次方净染被掳至悬空岛,整整七个月没见着,象舟担心得整晚整晚地睡不下,这次一走就是大半年,不知少爷还好不好,和舒聿相处得怎样。与凡事都对方净染百依百顺的象舟不同,淮南王的小世子可不吃方净染那一套,一旦方净染开始犯矫情,舒聿往往会针尖对麦芒,两人就要吵起来,说不定还会演变成全武行。刚开始,象舟还有点着急,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吵完打完之后,方净染居然兴高采烈的,拎着剑四处炫耀“拾玉这次走了五百招,比上次多了四十,煮个桂花酸梅汤来”——所谓情爱,真是难懂。
 
眼看距徐州还有一日的路程,象舟更是时时刻刻提防着。若是要来,此时也该来了。托多管闲事的唐黎的福,他休息得足了,伤势也有所好转,只要不和于霍本人面对面交锋,或许,能够逃出生天。难怪八年前方净染不愿与于霍交手,若是当时的方净染,八成要输。以方净染如今的修为,对上于霍,大约可以险胜罢……?
 
要是能请得动辛佩祯去方家帮手,就不必担忧了。但愿舒聿能把这尊大神请来。
 
象舟想来想去,都是在想万一自己没能活着回到燕南,该怎么办。他心中隐约有些预感,这次,恐怕就是方净染所说的“大劫”了。
 
☆、4 生死未卜
 
徐州城外五十里,有淮河决堤处,黎民尽散,房屋倾圮,河湖自成,荒草离离,是名断淮河。
 
就在这断淮河边,象舟被十数名蓝衣人合围,在半人多高的芦苇野草中鏖战不休。此时已近黄昏,晚霞如火烧,被刀剑之声惊起的雀儿扑棱棱飞出了草丛,象舟的爱马火盏立在河畔,见主人遭人围攻,嘶鸣不止。一柄马刀向着象舟背后砍去,刀势走到一半,从芦苇丛中射出一枚小石子,铛地一声,在刀身上打出火星。随即,唐黎从芦苇中跳了出来,一把揭去脸上假胡须,手持一条软鞭,唰唰两下,卷了那人手里的马刀,抛进了河里。于霍手下诸人没想到象舟还有帮手,立时分出几个人来与唐黎缠斗,象舟终于得了喘息的空隙。
 
要说这唐黎的武功路数,委实怪异。象舟忙里偷闲看上两眼,只见他挥着一条黑漆漆的软鞭,鞭梢生风,防得滴水不漏,鲜少有人近得了身。然而,虽说天下各种功夫,有的重攻,有的重守,总归是要以进为退、去敌于出其不意,唐黎这手软鞭,竟像是用来保命的,舞得狂风暴雨一般,只防着,极少出手伤人。究竟是何等奇人才能创得出这手功夫?而且唐黎应当是临敌经验极度不足,数次露出破绽,幸好他反应快,都及时救了回来。见情势不利于己方,蓝衣人中的一个跃出战圈,自怀中摸出一只烟火筒,将引线一拉,一枚烟火升上天,绽出红色火光。象舟知是援兵要来了,当下做了决断,一刀格开两个蓝衣人,纵向唐黎,揪住他的腰带,借着冲势将他掷出,正落在火盏鞍上。唐黎惊慌失措,七手八脚地抓着火盏的马鬃,险些被气冲冲的火盏掀下来。
 
“回燕南去!给我家少爷报信!”
 
象舟吼道,反身连用两招“正大光明”,杀伤两个敌手,用刀鞘在马臀上狠狠抽了一下,怒道:
 
“跑!还不快跑!回家去!”
 
火盏听懂了,扬起头嘶鸣一声,载着像麻袋一样挂在马鞍上的唐黎,沿着河岸飞跑起来。唐黎抱着马脖子、被颠得七荤八素,回头大喊“你这马太烈我降不住啊啊啊啊!你要等我,千万别死啊啊啊啊”,眼睁睁地望着手执长刀、立于河畔挥汗斩杀的方象舟像一棵长在泥土里的梧桐树一般,在茫茫野原中逐渐变成了模糊的一点。
 
一点白中带青的雾笼着青青的石板路,街面上已经有铺子开了张,热腾腾地蒸着包子,煮面下馄饨的水也滚开了,老板袖着手,等第一拨客人上门。一阵马蹄踏踏声顺着雾气和青石板路传来,老板莫名其妙地抻着脖子看,没多会儿,一匹黑鬃枣红马以狂奔的势头出现在渐渐消散的雾气中,老板惨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端锅、拿碗,发现什么都救不了之后,干脆抱着头躲到了摊子后面。这时,奔马突然发出一声长嘶,停下了。然后,一个人就这么从马背上飞了下来,一头栽进馄饨摊,幸好没有掉进滚水里。
 
“这位……客官?”老板颤颤巍巍地挪过去,蹲在青衣男子身边,“你要吃面?还是馄饨……?”
 
“我找……找……方家的少爷……”
 
死撑着一口气,披头散发、满身泥土的男子说完这句话,咕咚一声,又栽了回去。老板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盯着右手边方府的匾额看了会儿,终于醒过神来,奔上台阶去拍门环。黑鬃枣红马缓缓踱到倒地的男子身边,低头推了推他,发现他不动弹,不耐烦地喷了喷鼻息,看见馄饨摊老板刚刚洗净的、装满青菜叶的笸箩,便埋头进去,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
 
唐黎觉得全身仿佛被马踏过一样到处都痛——说不定真的被马踏过。他真是没想到,沉默拘谨的象舟,竟然养了这样一匹彪悍的马。从徐州到燕南这一整夜,他被摔下马鞍不下五次,颠得五脏错位,最后还被火盏的一个猛刹车给甩了下来,脑袋撞在石板地上,当时就昏了过去。醒来时,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满室飘着淡淡的檀香气,日光从纸窗中透进来,窗前桌上放着一只陶瓶,插了一支开满花的海棠。唐黎动了动,听到门外有人在讲话。
 
“又是你前些年的相好找上门来了?上次那个把满脸脂粉哭得跟胡辣汤一样,非要给你当妾的,刚走了几天?”
 
一个柔和清脆的声音叹道。听起来年纪不大,宛若淙淙山泉。随即,另一个老成些的声音响起,语气慢条斯理,音色温雅醇厚,似落花轻拂肩头。
 
“休要贬低你夫君的品味。我何时看上过这种货色?”
 
“这可不好说。你的品味也不是一贯可靠的。”
 
“那我看上了你,又作何解?”
 
“可不是鬼迷心窍了么?”
 
“拾玉,你气死我,对你并无半分好处。”
 
“倒也是。”山泉般语声的主人居然笑了起来,“唉,我竟然这样舍不得你。好啦,那人好像醒了,我们去看看你的老相好的模样罢!”
 
说着,他推开了门,唐黎装睡也不是,不装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坐起来,摸了摸头上包成一圈的布带。进门来的是个年轻男子,说是少年不太合适,说是青年,又显得小,大约二十上下,戴了冠,一件荷叶青色箭袖,披着绣百鸟朝凤图的外衣,玉带束腰,模样端的是标致匀净,一身贵气,宛若青青兰草。跟着他进来的男子的打扮要随意得多,麻袍木屐,黑发散在肩头,但那全身上下的气派竟比衣装华贵的年轻男子还要夺目几分。唐黎盯着年长男子的脸,已是看呆了。年轻些的那个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人说道:
 
“就算他以前不是你的相好,从此刻开始,他就是了。”
 
“你莫再消遣我了。”露出一脸苦涩相,袖着双手的美男子转向唐黎,“我是方净染。听说你是骑着火盏回来的?象舟呢?”
 
“你就是方净染?”
 
唐黎愣了愣。他听到的江湖传言中没有包括这人的长相。这一看,他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无怪乎象舟对这人忠心耿耿,怕是心中早被这人占满了吧?方净染见他发痴,又问了一遍。唐黎醒了神,答道:
 
“我受方象舟之托,来燕南给你报信,一个叫于霍的杀手老大,要对你不利。”
 
方净染与舒聿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走到床前,方净染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厉起来:
 
“象舟让你回来给我报信?你和象舟是什么关系,他竟会借火盏给你,还让你来找我?”
 
“我和他……”唐黎咬了咬牙,从床上坐起来,直直地跪着,“我对象舟是一片真心!我好歹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既然看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就会对他负责到底,方先生,请……”
 
他的“请你成全”还没出口,方净染突然一伸手拔了舒聿手中的剑,对着唐黎就刺了出去。舒聿骇了一跳,在剑尖将唐黎串成糖葫芦之前,飞快地把住方净染的手臂,怒道:
 
“在四海堂的厢房杀人,以后还住不住了!要杀院子里杀去!再说,你杀他作甚?”
 
“敢欺负象舟,我看这厮是活腻了!”
 
“他怎么就欺负象舟了?”舒聿丢开方净染的手臂,转向唐黎,“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和象舟已经两情相悦共效于飞了么?你几时见了他不穿衣服的样子的?”
 
“我们还没有……”唐黎红了脸,磕绊道,“他在华山被于霍带人围攻,受了重伤,我给他上药来着。”
 
“这都哪跟哪啊。”舒聿叹息道,“这种情况,负什么责?你这人怎地如此迂腐?我看你不是读过书,而是读傻了。方净染,把剑还我。”
 
方净染默默地递还了露陌剑。将剑入鞘,舒聿正想继续问,方净染突然对唐黎斥道:
 
“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谁,想占象舟的便宜,你也不看看象舟姓什么!我告诉你,我家象舟,要娶一房正妻三个小妾,生一堆姓方的小娃儿,你赶紧死了这条心罢!”
 
“……”
 
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方净染一会儿,舒聿抱着露陌剑,徐徐道:“方先生,你可知道,你如今这副恶婆婆嘴脸,和我娘,简直一模一样?”
 
“胡说!”
 
“我胡说?你才胡说呢。象舟何时表示过要娶四个老婆的意愿?你莫给他胡乱抹黑。”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方净染气势十足。
 
“当然可。”舒聿冷笑道,“不如把日前那个胡辣汤给你请回来,收了房,你看好么?”
 
闻言,方净染脸色一白,居然低眉顺眼地沉默了。舒聿不再搭理他,温声对唐黎说道:
 
“你摔得不轻,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已经着人给你熬药去了,等下吃了药,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还请你与我们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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