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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山 作者:淇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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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下,他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少年郎。称霸江湖的野心,睥睨天下的壮志,对他来说,还都太遥远。他的眼睛里只有他想看到的那个人,其他的,他无暇顾及。
    是以,他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他几次三番对七星教少主的纠缠,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危险和麻烦;为什么他数次潜入七星教分坛,都来去自如,一点也没有引起哨卫的注意;他往李鉴明茶碗和粥饭中下药,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被发现。当然他更不会知道,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呆在七星教的核心势力范围之内,使得上次绑架谢水照的水鬼不敢越界用权、轻举妄动。
    这些他都不知道。目前,他只是沉溺在自己甜蜜的忧伤里。
    谢水照本来想过两天就回岛上去的,但看他这个心绪不宁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就决定再推迟几天。老何收到飞鸽传书之后,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雏鸟终于长成,开始向往飞翔的自由和快意了。伤感之余,又觉得欣慰。
    傍晚掌灯时分,谢水照溜出了家门。
    秦执信兀自在屋中沉睡。上午他回来的时候,即疲惫又亢奋,怎么也睡不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谢水照偷偷往他的碗里放了点安神药粉,下午他才安然睡去,一直到现在。
    谢水照又到来七星教的分坛。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防卫好像比那一天严密了许多,打晕了一个,药倒了两个之后,他才潜进了秦执信那天被扔出来的那个小楼。
    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点灯。谢水照四处一望,房间里家具不多,昏暗中能看到有一张书桌,一个茶几,一排书架和几把椅子。谢水照本想找地方藏起来,等那什么少主到的时候出来和他理论。看了半天,也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想了一下,干脆跃身到了房梁上。
    藏好没有多久,就听院中有梆声和人声传来。这声息虽多却不杂乱,显然平日都训练有素。谢水照正担心行踪是不是被人发现了的时候,院中却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人好像又散去了。
    然后,就有脚步声往楼上来。听声音大概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稳健而轻捷,显然是个武功高手,其他两个也下盘稳固,毫不慌乱。谢水照一阵紧张,却见那几个人进来之后,并不四处搜寻,有的掌灯,有的端来茶水,居中一个身着黑袍,负手而立。
    另两个人收拾完之后,就低头退出屋去了。剩下的一个人,悠然发声道:虽然你找的人今天并不在这里,但还是请下来喝杯茶吧。声音温和醇厚,毫无杂质。
    谢水照见藏不住身形,便飘然下地:你知道我要找谁?
    那人转身望向谢水照,谢水照也抬头看他,两个人都是一呆。
    
    第15章 试探
    
    谢水照落地之后才看清楚,这个人确实并不是他要找的人。虽然也着黑袍、带面具,但是他的面具是淡银色的。和一般面具会把眼睛部分空出不同,这面具在那里镶了两片透明的水晶,看上去既瑰丽又神秘。这人大概就是七星教的七位圣者之一吧。
    在谢水照打量他的同时,那人也在透过水晶打量谢水照。
    那人能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却只能看到面具,这令谢水照十分不舒服。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人答话,谢水照便道: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那我走了。
    昨天忽然从花丛里跳出来接人的,就是你么?那人突然发问,声音低沉醇厚,却有一种不容忽视地威严。
    是,就是我。谢水照鼻子翘得很高,哼,就算你很厉害,我也不怕你。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继续发问,语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急迫。
    谢水照挑了挑眉毛,本来因为秦执信的遭遇,就对七星教的人没有好感,现在又被这圣者这么追问,更加觉得不高兴:你又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一愣,又似乎轻轻笑了一下,而后换了一种和刚才不同的语气,彬彬有礼地说到:我是本教的天璇圣者。请问少侠尊姓大名?来此有何贵干?
    见那人收敛了迫人的气势,变得温和谦让,谢水照犹豫了一下,便按照师傅平时教导给自己的礼数,不卑不亢地回答:不敢当。姓谢名水照。我有些须琐事欲向贵教少主请教。
    闻听此言,那人轻轻一震,气息突然就有些紊乱,袍袖也因为真气鼓荡而飘散了开来。
    天璇看到谢水照警戒的模样,才霍然回神过来。立时收拢了真气,又恢复了平和稳健的姿态。
    见他收藏起了锋芒,谢水照也慢慢放松下来。
    但大家都不免微微有些尴尬。
    天璇咳嗽了一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昨天跳窗的那位少侠姓秦吧?谢少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他的事情么?语气依旧不温不火,但嗓子却似有些发紧。
    这人的态度还真是善变,让谢水照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心内疑惑,谢水照还是点了点头。
    哦?那人的声音里似乎包含了一丝笑意:难道是为小朋友打抱不平来的不成?
    才不是小朋友!谢水照对他这种年长之人包容小孩子似的语气非常地不高兴,挺起胸膛道:我是他的娘家人!
    那人的面具突然抖了一下,声音里的笑意也更盛了:那倒要称一声亲家了。
    谢水照极为诧异:亲家?
    我是那不肖子的叔父。敢问少侠是那位秦少侠的什么人哪?天璇硬是拿出了一付长辈的口吻。
    叔父?那不是比自己还长一辈?
    我、我……,谢水照不欲在气势上被压了下去:一咬牙道:我是他的舅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在心里大大地扮了个鬼脸:姐姐千万不要怪我,就当我给你收了个干儿子吧,反正还满可爱的……想到这里,谢水照不由记挂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姐姐和娘亲,自从十一岁那年,随师傅北上探亲之后,他还没有再见到过她们。心里好生惦念啊。
    那人的声音却让他回过神来。
    噢?那失敬、失敬了。亲家今天来有什么吩咐,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嗯,那个,那就不用了……我、我不打扰了……,谢水照被他亲家、亲家叫得好不别扭,突然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这样就走。请容我一进地主之谊。那人的语气不容质疑。说着走到门边拍了拍手。
    随即有侍从悄无声息地走来。那人低声嘱咐了几句。
    稍后,随即有人将冷茶端走,斟上新茶。又有人端上四盘细点:珍珠糯米团子、玫瑰酥饼、樱桃酿和核桃方。
    谢水照出门之前没有吃饭,这会正觉得饿了。本不是拘泥之人,索性也就不再客气,夹起一个团子放进了嘴里--嗯,还不错,里边是细腻柔软的莲容。啜饮了一口茶,不知这茶是怎么调配的,茶味不浓,倒透着一股奶香。
    天璇圣者在旁边温和地说到:不要吃太多。一会儿还有正餐。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不知为什么谢水照总觉得他一直在笑。
    果然陆续又有盘子被端进来。谢水照一看,是些鱼、虾、蟹、果菜等物,倒都是些自己爱吃的东西。道谢之后,本要请天璇一起分享,但看他脸上还严严地扣着面具,就把念头打消了。
    偷眼打量天璇的面具,非银非革,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谢水照心里很是疑惑,这人每天都要带着面具生活吗,难道睡觉也戴着?面具上嘴巴部分的空隙那么小,吃鸡腿的时候能塞得过去吗?鼻子上只有两个透气的小孔,要是受凉伤风流鼻涕怎么办?
    虽然转了这么多念头,但是却没有影响到谢水照的胃口。
    谢水照这段时间以来,和秦执信蛰居在那小院中,两个人在厨艺上都是生手,谢水照常常把菜蔬像制药一样切得稀碎,秦执信把锅烧干更是平常。
    离岛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谢水照的下巴尖削了不少。今天这一顿晚餐,大是令人餍足。
    当晚从七星教分坛出来之后,谢水照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本来是要找那少主去理论的,其实也是好奇,想要看看秦执信的心上人到底什么样子,上次在树林里他只是一闪而过,根本没有看清楚。结果少主没有找到,却跟他的叔父、那个什么天璇圣者,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临走的时候,天璇居然还跟他说亲戚就应该经常走动,让他没事就来坐坐。
    没事就来坐坐?好像他今夜不是私闯了七星教的分坛,倒像是打了两斤酒、拎了一只鸡,去走了趟亲戚一样。
    谢水照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
    回到小院,屋里一片漆黑。秦执信不知什么时候又出去了。谢水照也没有点灯,又从屋子里走出来,跃上了院中的大树,看月亮。
    深秋的夜空看起来格外高远。夜色如水,月亮就像浮在水面上的春冰一样,清凉透明。不知为什么,一种低徊怅惘的情绪,就像月光一样悄悄将谢水照密密地缠绕了起来。谢水照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从哪里来的,心中有点惊诧,又有点迷茫。
    
    第16章
    
    夜半似乎下起了雨。
    雨声淅淅沥沥。谢水照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木兰岛。
    梦中自己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为下雨无法到外边玩而烦恼。突然想起来屋外房檐上攀延的紫藤,此时花开得正好,不如摘些回来做紫藤花饼吃。
    于是打开窗子,纵身跳到穿台上,一手勾着窗框,一手就去摘那垂累在窗边的花簇。
    不顾被雨淋湿了头发、衣服,谢水照耐心寻找着新鲜的花枝。摘了几簇之后,手里拿不住了,正想着该往什么地方放,屋内一个少年向他伸出手来,帮他将他些花接住。
    哈,保保你快变成落水狗了。那少年看着他笑道。
    谢水照又摘了几把,跳回屋内,像小狗那样呼噜噜甩了甩头,将雨水溅了那少年一脸。
    敢说我是狗,花饼做好不给城哥哥吃。
    城哥哥几个字刚一出口,谢水照突然心头一痛,从梦中醒了过来。好久没有做这种梦了,为什么忽然又梦到小时候的事情呢?
    当年李维城离开木兰岛的时候,曾经答应谢水照一定会回来看他,但别后却如黄鹤一去杳然无踪。谢水照也曾向沈秋涛问过李维城的消息,沈秋涛一开始是总是左顾而言他,胡乱支吾过去。后来,等谢水照稍大一点,却告诉他,李维城不知何故,在一次出行的时候走丢了,从此就再也没有音讯。
    今夜,不知何故又在梦中梦见了他。在梦中,他依旧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年。要是他还在人世的话--不!是一定、一定还在人世--他也早该长成大人模样了吧?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他又会在哪里呢?谢水照迷迷糊糊地想。想了一会,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早上谢水照打坐完毕收了功之后,也不见隔壁房间的秦执信起床。昨夜他好像回来得很晚。
    谢水照悄悄潜入秦执信的房中,走近床边,捏过秦执信的发梢去扫他的鼻子。要在平时,秦执信早就挥拳过来了,今日,他却只是动了动鼻子,掀开眼皮懒懒地看了谢水照一眼,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谢水照又去拽他的腿,他一抬腿,似乎想要踢过来,踢到一半,却吸了口气,把腿放下了。
    谢水照大觉有趣,围着秦执信左看右看打量了半天,但除了看到秦执信的脸颊和嘴唇,好像比平日更加红润之外,也没有发现更多的异常。虽然如此,但就是有什么地方让人感觉不一样了。
    到底怎么不一样了?谢水照似乎很明白,但又似乎根本就不明白。揣摩了半天,觉得没有意思了,就自己出去觅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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