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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 作者:银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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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因缘邂逅 江湖恩怨

    步回辰听他说“过些时日我就能随你去天仁山”,胸中一热,心思舒缓不少。再听他述到后事,已琢磨明白,应道:“当是又要令那条暗河倒流?”沈渊默默点头,忽然又担心地转头瞧瞧步回辰,道:“我听那些士兵说起此河,都道河道深浅不一,又有数峰溪水流入其间,且春秋两季经常改道,偶然会发山洪。你……”步回辰手臂在他腰间轻轻一锢,微笑道:“你要是敢嘲笑我不识水性,我绝不饶你。”沈渊被他逗乐,吃吃笑道:“你本来就是只旱鸭子,还怕我说……”话音未落,步回辰撮唇运气,呼的一声,在他颈上吹了口气。
    步回辰的内劲收发随心,气息间真气若吞若吐,亦非同一般。沈渊听他吐息,已知不好,却已闪躲不开。低叫一声,颈间“大椎”要穴立觉酸麻,一时遍袭全身,顿时软倒在他怀中,恼道:“吹气也要显本事?你倒不吐口痰呢!”话说出口,却先把自己恶心着了,忍不住做个恶心作呕的鬼脸。步回辰笑得差点儿控不住马,一手挽着丝缰,拢臂揉他道:“该,拨舌地狱,正为斯人所设……”话未说完,忽觉这等玩笑不妥,当即咽住。
    沈渊目光闪动,早明白他的心思,轻声道:“你们步天教从上到下,都有这般钳口结舌的毛病么?地狱又打得什么紧?今天这不能说,明天那又不敢提的,闷也闷死人了。”步回辰听他重提前几日自己在军府之中的气闷情形,想着也不禁好笑。此时放开心怀,更是心头舒畅,低笑道:“好,本座谨奉公子钧命。”沈渊听他哄弄自己,语气却煞有介事,正在发笑。步回辰又道:“只可惜那管竹箫被丢在酒楼上了。待回了天仁山,我赔你一管好箫如何?金玉翡翠,随你挑拣。”沈渊笑道:“你想的美,当我是给你吹曲儿的么?”步回辰轻轻吹他耳边鬓发,道:“我想的可不止这般美。我想听你一世的箫。”
    沈渊耳际火热,身躯一颤,仿佛想要挣扎,步回辰已经收紧双臂,拥着他道:“你知道我想了多少美事?我已经派人到颍州府,把青岚山庄的旧地置买了下来,依你的名讳重建了户牒。若你喜欢,便可以重建青岚山庄了。”
    沈渊自重生以来,满心复家国之仇,戍边关之地等事,何曾想过家园故乡?如今忽然听闻此事,脑中忽若轰雷掣电一般,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转脸望着步回辰,胸中翻覆如滔天巨浪,喉间却干涩如漠野黄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步回辰见那流光凤目少见的惘然怔忡,呆呆地凝望自己。如同将半世的喜怒哀乐,生死悲欢都凝聚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般,忍不住满足地轻声微笑。伸手助他执住火把,另一手控着马匹,在山道上的的前行,柔声道:“你不欢喜?沈老庄主的埋骨之地也被我令人划出陵地,不久便可清理出来。将来你回了家,便可亲行孝子礼,重行为老庄主堆坟立碑。……沈老庄主若地下有知,定然欢喜你这一片孝心,你说是不是?”
    沈渊听他带笑讲述为自己作的种种安排,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暗哑,仿若呜咽。步回辰笑道:“怎地象猫儿叫一般?采凉山中多虎豹,你换只凶猛些的来叫,咱们夜里走山路,也安全些。”沈渊听他调笑自己,却难得的没有回嘴,半晌,终于哑声道:“是,你好好地瞧着山路吧……太危险了……”
    步回辰听他语音有异,诧异地瞧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沈渊忽然将手中火把向下一撤,在山石上按熄了,低声道:“下面……好似有火光。”
    此时他们已登上一座山脊,四野群山尽收眼底。这几日雪霁天晴,是边关难得的好天气,此夜更是朗月当空,照得茫茫山野银辉奔流。步回辰举目四望,见山腰之处,果然有几抹隐隐约约的红光跳动闪烁,却因山深林密,分辩不清究竟是火光还是珠光。计算路程,却是两人所行的下山路上。两人对视一眼,心道难道正与那妖僧在此狭路相逢不成?虽不惧他,但要查控尼坚摩嘉肉身所在,却不免要功亏一篑了。
    两人下马蹑近山道岩壁,悄声商议,步回辰提议道:“我下去瞧瞧,你在这里看着马匹,等我便了。”沈渊却有些放心不下,踌躇道:“尼坚摩嘉换魂之术,我并不曾亲眼见过,不知如何防备……”步回辰笑道:“我又不与他朝相,只瞧瞧就走,你还信不过我的轻功么?”沈渊目光忽闪,略带恳求地道:“怎会信不过,只是……那妖僧手段,一旦沾惹上了,便要令人万劫不复的……”
    两人正在悄声说话,忽然听得脚下深处林莽间悉嗦有声,似有人在悄悄攀岩穿林上来。步回辰轻轻扯一扯沈渊,牵了坐骑,蹑手蹑脚往山道之下走了几步,寻见一片长梢扫地的竹林,悄没声息地躲了进去。将训练有素的马匹亦藏在了一块满布青苔的巨石后边。
    两人刚刚躲好,忽听有人在脚下悄声说话,不禁吃了一惊。仔细听时,原来却并非在两人身边说话,却是那块巨石下临陡壁,半块悬空。爬上来的两人为了藏匿身形,便也选中了这块巨石,从石下爬了过来。步回辰连忙从地上摸起一根竹枝,擦抹光滑,塞到坐骑嘴边。那坐骑亦是上好战马,明白主人意思,张口含住,并不发出半点声息。
    沈渊与步回辰细辩来人声响,听得吐息声甚重,并非武功高强之辈。但几人攀树上岩,动作极为干净利落,当是山内居民,方有这等身手。听一人压着声音说道:“祁老三,你瞧清楚,那真是个雌儿么?”另一人声音尖细,如老鼠叫一般,吱吱笑道:“我的眼睛,你还信不过么?那雌儿在北门之外大叫大骂,声音脆得象水萝卜似的……”又一人插口笑道:“别说是雌儿,便是个公的,也一样卖得上价钱。何况还有宝贝!”
    话说到这里,沈步二人俱已明白,方当乱世,山中有山贼出没,也是常事。步天军虽镇守边关,肃清城镇,但这荒山野地之中,劫道虏掠之事,亦不可免。阿曼在城里做张做致,出城时又是百般张扬,自然会惹来觑视之辈。两人对视一眼,蹑在石后,屏息静气观看。
    待得一炷香时分,不远处忽有夜枭嘶声高啼,呕哑难听,如山鬼夜啼,震得漫山回音不绝。空山之间,林莽中出没的野兽亦闻声长啸,更令人毛骨悚然。石下躲藏的山贼们却悄悄兴奋起来,祁老三喜道:“来了!”原来这枭声大约是他们同伙间联络的法子,听祁老三之意,自是在说他们所等的人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又过半刻钟工夫,下面山道之中,足步嚓嚓,一个嘶哑老迈的男声恨声说道:“你装什么佯?走快着些!再啰嗦,少不得又有你的苦头吃!”接着便是一个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哀声道:“你……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就不念一丝一毫的夫妻之情么?”
    
    第85章 山道惊魂
    
    那男声果然是那日老仆的声音,却全没了当日谨小慎微的腔调,语气冷冽地嘲讽道:“夫妻,我们何时做过夫妻?”
    沈渊听闻此声,忽地反手紧握住步回辰的手掌!尼坚摩嘉虽然几换人身,声音各异,但那种冷酷傲慢,将世间万物都视作器皿玩物的语调,对于沈渊来说,两百年来一直刻骨铭心!步回辰沉默地的握住他微微颤栗的手腕,将他苏苏颤抖的身躯紧紧拥在自己臂间。
    阿曼自然体会不到尼坚摩嘉语意中的狠酷,依旧娇声媚意地讨好道:“那是你好意待我,我又不是瞧不出来的……你有这样大的本事,跟着你我便终身有靠,还会怕我的叔叔么?”尼坚摩嘉嗤笑道:“你果然深谋远虑,难怪被尔班察关了起来,还惦记着步天教的那个年轻教主哪。”
    石后两人忽地闻听此言,步回辰错愕挑眉,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渊从石缝中下望,看着月下忽地赪颜羞臊的阿曼,又转头瞪眼看看步回辰,脸上露出一副极其古怪的神色来,嘴唇咬成了一条直线,鼻子却皱得要直抵眉心,凤眸晶亮,羽睫忽闪,一张俊脸被扭曲得怪模怪样。步回辰知道他是在拼命忍住笑声,又气又恼地狠狠剜他一眼,随手便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家颈间,让他埋在自己的肩窝处笑个过瘾算数。
    在石下藏身的山贼们却没这样的闲情逸致,阿曼说话时媚态毕露,早诱得他们心痒难搔,祁老三头一个窜了出去,叫道:“要做夫妻,何必非要这糟老头子呢?”他拦在山道中央,馋涎欲滴地盯着男装打扮,腰身娉婷的阿曼,嘻嘻笑道:“姑娘,你瞧我怎么样,可还俊标致么?”
    阿曼不意深山暗夜之中,竟忽然有人声出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面前一人头尖嘴阔,一双老鼠眼在脸上乜斜乱滚,正色迷迷地瞧着自己。她自小尊贵娇纵,如今虽然落难不堪,却也受不得这种腌臜气,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地便躲到了尼坚摩嘉身后。
    尼坚摩嘉神色不动,瞧着七八名高矮汉子从树丛暗影间现身出来,窜上山道,亦不惊讶,拱手道:“列位此时拦路,必是对在下有所吩咐?在下不敢违抗,请直言便是。”那些山贼都是些粗人,哪里懂得他的客气说话,一人啪的在他脚下吐了口浓痰,骂道:“要活命的便快滚!留下这雌儿便了!”
    他们在山中虏人多矣,劫道声口向来如此,不料却正中尼坚摩嘉下怀。他潜入中原,最忌惮的便是武功绝世的步天教主,连带的也不欲惹上步天军。如今听这些人说话毫不在意自己,果真是拦路小贼,想来自己在马衢城并未露了形迹,心下大慰,有心再作试探,便微笑道:“大王们有命,老朽不敢违抗,这便逃命去了。”说着,当真的慢慢向后退去,将身后的阿曼露了出来。
    阿曼不料他毫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惊又怒,尖叫道:“你……你不要解血咒了么?”见尼坚摩嘉已退离自己数步开外,又瞧着面前几名粗鲁汉子嘿嘿- yín -~笑,盯着自己走上前来的模样,更是惊骇莫名。忽地情急智生,一把抓住头颈间一条系带,从衣领中扯出了一个艳红皮袋来。霎那之间,山道间红光大作,映得月色都黯淡了下去。山贼们哪见过这样宝光?直瞧得又惊又喜。却听阿曼喝道:“谁敢靠近我,我就丢了它!”伸手便将那皮袋举到了山道之外。
    山贼们不防她突如其来的这一手,倒有些手足无措,一时谁也不敢上前。沈渊转头瞧瞧步回辰,见他已握住腰间软剑,悄无声息地解将下来,向自己扬扬眉峰,做了个“放心”的口形。知道他的软剑既能当剑,又能作鞭,阿曼辟尘珠一旦出手,他必然手到擒来。忍不住冲他眨眨眼睛,笑意嘉许。
    尼坚摩嘉也不防阿曼如此动作,他本意只是为了试探几名山贼虚实,见他们求财求色,并无虚假,当即笑道:“她性儿烈,大王若是逼得紧了,不免人财两失。不如待老朽劝劝她便了。”说着,慢慢走上前来。
    沈渊蹑在步回辰臂中,忽地摸索着他的左手,伸出手指,在掌心中写道:“他意在左首第三,执斧虬须者。”步回辰依言瞧去,果见尼坚摩嘉说话之时,目光不住往左侧扫去。又见沈渊指点出的那汉子站在树影之中,静悄悄并未出声,亦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毫不起眼模样。便在沈渊掌中写道:“此人何异?”沈渊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明白,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面山道间僵持的众人。
    山贼们急欲破局,见尼坚摩嘉走上前来,一名手握虎叉的汉子脾气急燥,喝道:“不逼她,就逼你!”说着当啷一响,虎叉平举,当胸便向尼坚摩嘉刺来。尼坚摩嘉微笑道:“啊哟,何必动粗?”竟不躲闪,令他剌入门户,眼见叉尖要刺上他的胸膛,左手二指忽伸,牢牢夹住了叉柄。那汉子攻势受制,还未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尼坚摩嘉右手疾探而出,一把抓上他的胸膛。五指如钩,如摧腐土,一把便将那汉子身上穿得兽皮衣物抓得片片飞裂!众人只听得一声凄厉惨叫,便见那汉子已经摔倒在地,手足颤得一颤,便不动了。尼坚摩嘉五指成握,笑吟吟地执着一物,举在半空亮与众人,竟是一颗鲜血淋漓,还在一抽一搐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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