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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 作者:银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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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因缘邂逅 江湖恩怨

    沈渊低低的吐了口气,道:“情话时海誓山盟,那又有什么稀奇?”尼坚摩嘉笑道:“可是那时,他正在一刀一划,细细地雕刻那要拜上大和尚座前的玄玉符啊?”
    沈渊心念电转,嘶声道:“你……你那时便已经料想到了:他将来会拜入佛门?”尼坚摩嘉嘻嘻笑道:“不错。他二十二岁上与你死别,二十三岁时便遁入空门,晨钟暮鼓,青灯黄卷五十年,于古稀之年圆寂往生。我亲眼瞧着他坐化于大慈恩寺桫椤堂前,果然不曾对你食言呵。”沈渊惊得语不能成声,道:“什……什么,你……你瞧着他坐化?”
    尼坚摩嘉点头道:“不错,我瞧着他坐化,瞧着阖寺僧众送慧伤禅师往生极乐,瞧着高僧荼毗,万劫皆空,只余着一截佛骨舍利留在世间。其间深情,别人不知,我却一看之下,便即知晓了那舍利的来历。果然是四皇子郑骥当年拈刀刻符之时,伤指滴血的左手中指!”
    只听“喀嚓”一声,沈渊手握的那根树枝断成两截。尼坚摩嘉身侧的众鸦受惊,呀呀高飞。沈渊恍若不觉,盯着尼坚摩嘉,恨声道:“你……你难道,盗走了阿籍的舍利子?”他想着湖底间那处温柔万端的金光,感觉着湖水间无尽无绝,绵延万千岁月的呼唤,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道:“你……你用它,照拂温养你的……你的肉身?”
    尼坚摩嘉微笑道:“阿弥陀佛,岂可言盗?老衲也是一片慈心——只有在这湖底深处,慧伤禅师的舍利子,才能等得到他苦待了一世的情人。”
    沈渊按住胸口,目视足下清亮亮的湖水,颤声叫了声“阿籍!”声音凄凉哀痛,掩着千回百转的不舍与温柔。尼坚摩嘉虽然无目,但亦是眼眶一睁——他残酷心性,最爱听这等啮骨椎心的哀声。正暗暗畅意间,忽听水声,倏然变色,却已来不及躲开——沈渊早已翻身入水,一纵之下,伸手便擒住了他的左脚!
    尼坚摩嘉猝不及防,半身已被沈渊拖入水中。沈渊气力虽然不大,但是动作快得异乎寻常,身随臂上,右爪疾伸,直往尼坚摩嘉天灵盖上按去!尼坚摩嘉明白他一旦得手,自己立时便要万劫不复,当即挥手挡格,身体亦向后疾仰,要躲开沈渊这一抓。但是沈渊虽无内力,招数却依旧精妙无伦。掌势之间,后招绵绵,刚被尼坚摩嘉挡开手爪,立时翻腕盘肘,食中二指如钩,狠狠□□尼坚摩嘉空空洞洞的双目之中!
    尼坚摩嘉痛得大声呼叫,狠狠一拳直出,正正打在沈渊胸前。沈渊一个踉跄,已听得自己肋骨碎裂之声。他痛得眼前发黑,喉头一阵血腥气冲将上来。但是双指依旧如钢浇铁铸,毫不放松地抠在尼坚摩嘉的眼眶之中。他正要运力驱动气海,驾驭玄玉符,自尼坚摩嘉七窍之间化去若即若离的生魂。忽听头顶上风声飒然,三只乌鸦自天而降,利喙如箭,狠狠向他的右臂啄来!沈渊躲闪不及,已被三鸦撕扯开衣袖,抓在了肩臂之上,蚀骨剧痛,立时传遍全身。他此时方看清爽,原来那些乌鸦眼白俱已翻将上来,早已死了多时,竟也是僵尸!此时虽是午后,但这些鸟雀在树荫下来去,却也不受阳光阻碍,甚是轻灵。沈渊被它们抓烂啄裂的肌肉之处,一层层的黑色尸气很快的晕染开来。
    尼坚摩嘉与沈渊在水中纠缠扭打,林间乌羽乱飞,水花四溅。终于,尼坚摩嘉翻掌扣住了伤痛体虚的沈渊喉头。另一手捉住沈渊的右腕,将他提出水面,举在自己面前,狞笑道:“你能自行悟出用玄玉符召唤谢平章的魂魄之法;那化去我生魂之术,果然也难不倒你。可是我危须咒术,玉符灵珠所蕴阴阳玄境之妙,却不是你这鬼聪明的小子能猜想得到的!”他捏得沈渊腕骨喉头咔咔作响,将他的右臂连肩拉扯得笔直,肩头上的伤口越发绷裂开来,鲜血细细蜿蜒,一滴一滴地淌在了尼坚摩嘉的脸上身上。
    尼坚摩嘉感觉到脸上温热,知道是沈渊的血,兴奋地伸舌去舔。暗紫舌头伸得长长的,拼命去接,卷回唇中,咂得啧啧连声,显是快慰异常,又狺狺笑道:“轻澜公子,若要少吃些苦头,就与我说实话——步天教主是不是真的到湖川上游的河防处去了?”
    沈渊被他掐得喉中咯咯,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左手痉挛地扳着他枯干坚硬的手臂,断断续续地冷笑道:“你……你果然在害怕谢家……谢家水窖下的暗河……改道!”尼坚摩嘉冷哼一声,喝道:“你呢?是想要我的肉身与郑骥舍利同毁么!”
    沈渊一窒。尼坚摩嘉松了松掐着他脖颈的手,听他痛苦地呛咳不已,阴恻恻问道:“如何,现下你肯与我好生谈谈了么?”
    沈渊咳出一口鲜血,听他语声有异,挣扎着问道:“谈……谈什么?”尼竖摩嘉挥手将他扔回水中。沈渊伤口入水,立觉舒畅,心知是情人舍利镇在湖中之故,胸中大恸。踉踉跄跄地从泥水中爬起身来,向尼坚摩嘉道:“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尼坚摩嘉长叹一声,道:“我方才说过:实不知道用你炼符是对是错,你确实太过难缠。”他伸手摸摸空落落的眼眶,又侧耳听听不远处自山顶溅落水中的瀑布声响,道:“你将山顶瀑布改道,谢家村落所在的河防,当已抗不过明年春汛。步天教主此时下令屯田的步天军与山民们挖开暗河,自然是名正言顺。那样一来,我的肉身所在的石凹,免不了要受池鱼之殃。”沈渊拭着唇边鲜血,慢慢道:“我当时也并不知道你的肉身在哪里,只是见你这般着紧那条暗河,因此赌上一赌罢了。”他按着受伤的肩头,紧紧地盯着尼坚摩嘉,道:“山民皆受春汛之苦,因此着紧河防,最是齐心协力。你便是现在追上去与步天教主换魂,只怕也来不及让他收回成命了?”
    话音未落,忽听湖边树枝之上,一群僵鸦哑哑大叫,惊慌飞开。有人在树梢顶端长笑一声,冷冷插言道:“轻澜公子说笑了,本教教令森严,有抗命不尊者,严惩不贷!”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过年要出去玩。不过能保证隔日更,存稿都在存稿箱里了……明天还有一更(也是存稿箱的干活),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鼓励!
    
    第91章 咫尺伤心
    
    沈渊惊得在水中立足不定,差点儿绊倒在树桠之间。仰面便见步回辰缓步踏空,从树梢顶端飘飘落下湖岸,臂中携着一人,满面娇饶喜悦,正是容光焕发的阿曼。数只僵鸦被步回辰的袖风拂至,在空中连卷几个筋斗,惊慌飞避,不防间被树阴中射下的阳光照中,立时乌羽生烟,惨叫着跌落水面,顺水流去。
    步回辰看也不看狼狈万状的沈渊一眼,只对忙着安抚鸦群的尼坚摩嘉道:“上师请了,本座受危须公主结盟之请,特来请上师赐还公主危须重宝辟尘珠。”尼坚摩嘉听说,抬起头来嗅了一刻空中的女体香气,眼眶向步回辰那处张了一张,点头道:“步教主金口,老衲岂敢不遵?”说着,从胸口掏出那个皮袋,爽快地向阿曼那方递了过去。阿曼胆怯地瞄了一眼步回辰,见他微微点头,便放心大胆地伸出手去,将装着辟尘珠的皮袋接了过来。摊手在步回辰面前亮了一亮,让他瞧过无异。方娇羞启开衣襟,将袋子重又系在了颈间,贴肉收藏起来。
    步回辰微笑道:“不知上师现下如何称呼?”尼坚摩嘉抚一刻落在他身边的几只僵鸦,嗅着步回辰并无杀气,笑应道:“承步教主下问,老衲尼坚摩嘉,贱名不用久矣。”步回辰笑道:“圣人云:‘必也正名乎’。上师重用尊名,方是出世百年后归来之义。”尼坚摩嘉喜道:“步教主文武全才,果真不凡。老衲借步教主吉言了。”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好些客套话。
    尼坚摩嘉捋着几只僵鸦的羽毛,又撩了一把湖水,轻声笑道:“步教主方才言道:已应公主结盟所请。那也当是相信老衲所言,来瞧一瞧人符之妙?”步回辰微笑道:“不错,我听阿曼公主言道:此符化万物灵气,留天地长青之寿。那岂不是秦始皇,汉武帝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长生不老之术么?”尼坚摩嘉听他口气甚大,枯黑的耳朵动了一动,咧嘴笑道:“确然如此,天下雄主事业大竟之日,莫不醉心于此。步教主自然不逊先辈。”
    步回辰听他不着痕迹地奉承了自己一句,哈哈笑道:“上师谬赞,在下不敢忝居。在下听公主言道:此符已聚万尸之气,数年之内便将功成离体。不知道还需要多久的时间?”尼坚摩嘉听着一边沈渊痛苦喘息声音,眼眶毫不转移地对着步回辰,微微笑道:“本是用他魂魄炼化滋养,还需九年。但万尸之气何等霸道,只怕来年之内,便能成功。”步回辰语气轻忽地噢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人符在本座手中不言不语呢。原来身上竟藏着这般大的一个秘密。”
    阿曼靠在步回辰臂间,心思飘忽,仿佛身在云端。又想着方才被他携着在林间御风奔驰,如□□之乐,心中喜悦更是止也止不住地溢将出来。俏脸通红,含情脉脉地仰头看着心上人。忽然觉得林间两道锐利目光也在直射过来,转头一瞧,见那害死自己父王的人符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身边人,心生厌恶警惕,插嘴道:“便是不言不语,对这人符可也得多加小心才是。”她如柳枝藤萝一般缠在步回辰左臂间,口气不屑地笑道:“步教主你不知道,他害死了我父王,还给我叔叔添了桩病症——前些时日定泰宁王献给我叔叔的汉人奴隶,全部都被割了舌头弄成哑巴,才能入帐侍候呢!”
    沈渊不防突然受此羞辱,耳中嗡的一声,木呆呆地瞧着步回辰,连脑子都被震成了一片空白。步回辰的目光终于看向了那张泥水和着血污,依旧掩不住惨白泛青颜色的面颊,又缓缓地噢了一声。
    尼坚摩嘉微笑道:“来日方长,这些闲话,公主以后再慢慢讲给步教主知晓吧。”阿曼觉得步回辰揽着自己腰身的臂膀渐渐收紧,满心欢喜地应了一声,道:“你说了要让步教主瞧这人符之妙的,可不许赖。”沈渊疲惫地闭上眼睛,听步回辰不紧不慢地道:“上师且待本座猜上一猜:本座观上师容颜与昨夜伤后,略有变化,可是因这人符之功?”
    尼坚摩嘉微感诧异,又止不住心中得意,抚摸着手中僵鸦羽毛,笑道:“步教主好眼力!此人符乃是玉符之鼎,得玉符灵气灌注,血肉精气,俱成疗伤上品。老衲昨夜身体溃烂腐败,方才只饮用了他一些鲜血,便缓和了不少。”步回辰紧紧注视着苍白孱弱的沈渊,应道:“这样好宝贝,功成之日便如何?”尼坚摩嘉耳廓轻轻一动,象是在要小心听清步回辰说的每一个字一般,但却立即应声答道:“灵气魂魄,尽化符中。炉鼎皮囊之属,自然是……灰飞烟灭了。”
    步回辰眉头一皱,正要再问,沈渊忽地撕心裂肺地吼叫道:“危险,还不快跑!”
    步回辰骤然侧身,挡开阿曼,左掌从右拳底下穿出,疾风呼呼,直向尼坚摩嘉面门劈去。尼坚摩嘉哈哈大笑,宛若鬼哭狼嚎,叫道:“晚了!”说话之间,他手底下的三只僵鸦羽毛已经尽数脱落,光秃秃地跌进水中。柏树冠中却卷起漫天鸦毛,全数推进了步回辰的掌风之中!
    阿曼忽见异变,骇得尖声大叫。步回辰处变不惊,见黑压压鸦羽被面而来,知若伸掌打散,必有零星片羽沾身,一般的大受其害。当下双掌一错,运起毕生劲力,排山倒海,生生将那半天飘羽收在双掌之间,压作了一个漩涡!
    沈渊见步回辰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心知他已用尽全力,伸手在身边枝桠上一按,纵身跃起。直扑正听声辩位,向上窜跃伏击的尼坚摩嘉身畔。不顾臂上之伤,一把便抱住了尼坚摩嘉的的头颈,拼命扼住,向着步回辰叫道:“快逃!中了尸毒也好过让他换魂……”一语未完,尼坚摩嘉早反肘一击,狠狠打在他胸前空门大开之处。沈渊胸口肋骨本就折断了两根,哪受得住这样重击?喉头一甜,血腥气涌将上来,哇的吐了一大口血。双臂不由自主地便软了,被尼坚摩嘉轻而易举地钳住了手臂,倒扣在了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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