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臣 作者:堇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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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生活了一年,大部分高车语林仪都已能听得懂,但是对于右贤王的挑衅,他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抬头看右贤王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右贤王收起笑意,阴沉着脸看他撒完了尿,轻轻甩着手中的器官,甩落上面的水珠,忽然道:“你既然是个玩物,自然人人都可以玩弄,让我上一次怎么样,嗯?”
刚说完,手忽然变得不规矩起来,也不嫌刚刚便溺过的器官上还沾着尿液,忽然向下伸出手去。
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夜空。
那一声惨叫如此尖利,连围在篝火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狄兰正在与几个牧民将烤好的羊肉分块,听见声音,他立即收起笑意,抬起了头。惨叫声仍在继续,那是右贤王的声音,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刚才他看见师兄离去的方位。
狄兰不顾两手沾满羊油,手里还握着割肉的尖刀便冲了过去。他第一个冲到了惨叫声传来的地方,看到面前的景象,他站住了脚步,墨绿色的眼睛顿时放出了阴郁的光。
帐篷后的沙蒿草丛边,林仪一手捏着右贤王的手腕,一手提着自己的裤子,腰带已经滑到了地上。他静静看着右贤王扭着胳膊挣扎,手仍然像铁钳一般夹着右贤王的手腕,而脸上漠然的神情,仿佛捏着右贤王手腕的并不是他一般。狄兰一走近,他便转过头来看着狄兰,仍然没有言语。
狄兰走到他二人身边,看看林仪,看看右贤王,也没有说话,右贤王用自由的左手抓着右手腕,抬头看着狄兰,忍着痛低声道:“大乌依……”
人群很快围了上来,却都不敢靠近,在三人之外围成一个大圈,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狄兰没有理会右贤王,而是用汉话轻声问林仪:“师兄,怎么回事?”
林仪看着狄兰的眼睛,只道:“云儿说过,不许任何人碰我。”
狄兰看着他,笑了起来:“嗯,没错。”
看见狄兰笑了,林仪便也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右贤王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手腕又疼得要死,不由又叫起来:“大乌依——先叫他放开我,放开我啊!”
狄兰这时才敛了笑意,转过头看着右贤王,那么冰冷的眼神,不仅让他立即忘记了疼痛,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右贤王,有些事情,我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们也能看明白的。”
许是因为疼痛,许是因为恐惧,右贤王竟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这个时候,左贤王、左右鹿蠡王也穿过了围观的人群,来到了中央的空地。见狄兰两手都是油腻,右鹿蠡王朝人群中招招手,立即有人递上手巾来。狄兰擦净了手,弯下腰,捡起师兄落在地上的腰带,走到他身边,身体贴近他的,同时拉过他扯着裤子的手,双手从手臂下穿过,温柔地替他系好腰带,将举止间的暧昧,全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他就这样,在族人的面前宣布:“这个人,是我的,谁敢碰他,我就会杀了谁。”
看到这样的场景,右鹿蠡王尴尬地偏过头咳嗽起来,左贤王皱起了眉,只有左鹿蠡王哈哈大笑起来。右贤王疼得脸都白了,林仪却仍不放手。狄兰系好腰带,这才转头看着右贤王,道:“这次我说得够不够清楚?”
“清、清楚,清楚……”
“好。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再敢碰我的人,什么下场,你应该明白。”说完,他用汉话道:“师兄,放了他。”
林仪立即松了手。右贤王捏着手腕跪倒在地,他的右手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伸展着,狄兰冷眼看着,道:“他的手腕脱臼了,找个人给他接上。”
第93章 九十三 乌依燕支
深夜,聚集在篝火周围的人群终于渐渐散去,高车部落陷入宁静的睡眠,在一片静谧中,狄兰牵着林仪的手,在起伏的草原上缓缓往前走,走了大概有两三里地,来到一个小小的海子前。
入夏后,草原发生了严重的旱灾,到现在都没见过一滴雨水。旱灾还在持续,往年茂盛到甚至会有一人高牧草的草场上,今年有些地方都已经露出了地皮,水源更是难寻。高车部落不得不被迫南迁,来到更靠近魏朝边境的地方,而现在驻扎的这个地方,也不过有那么两三个水源。平日里这些水源一直被严密保护,只允许用来吃喝,但今晚,狄兰决定带师兄来这里洗个澡。
他在岸边脱掉师兄和自己的衣裳,然后牵着他的手走进水中。深夜的湖水十分冰凉,但狄兰一点都不在乎,他带着师兄一直走到及腰深的水中,这才转头看着他。
“他摸了你的哪里?”
林仪看了看狄兰,垂下头,伸手捏住自己的器官,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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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小透明,也要避河蟹]
[本段梗概:对于师兄不小心被右贤王触碰身体,狄兰十分介意,几乎有些不讲理地对林仪施与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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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草原生活,狄兰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爱上了这个地方。只要与所爱在一起,在草原还是在大山中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这个夏天,是狄兰过得最幸福的日子,虽然大旱还在持续,快入秋时,连他这个大乌依有时候都不得不饿着肚子,可是狄兰也没有一天觉得日子难过。与此相反,他反而特别地乐观,带领着绝望的族人们在饥荒中挣扎。只是天候却仍然没有转好的迹象,狄兰想着再这样下去不行,便想回北方王陵山祭祖祈雨,但是此行路途遥远,为了有足够的粮食穿越干旱的草原,他们再一次攻打了魏朝的边境。
每年春秋两季,他们总要去魏朝边境打秋风,但如今胜州卫的驻军统领冯元英是个硬茬,实在不好惹,虽然每次最终都还是打赢了,但部落也吃了大亏,狄兰深思熟虑后,这次决定向胜州往东的朔州下手,而且不与驻军正面冲突,而是直接攻击粮仓,抢完立即撤出。这之后,他们便拔营北上,前往王陵山。
穿过干旱的草原,到了王陵山,他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肆月逃走了。
肆月刚到王陵山不久便逃走了,受命守陵的首领怕大乌依责罚,便没有禀报,不想狄兰居然回到了王陵山,他见实在瞒不下去,才不得不来禀报。
“今年王陵山一带也遭了旱灾,圣湖里的水又不能喝,能派出去的人手都出去找水了,没注意,就让她给跑了,大乌依恕罪啊……”
狄兰倒并不在乎肆月的死活,他在乎的,是肆月的肚子。
“她肚里的孩子可生下了?”
“这……”守陵的首领叫独贵,已经一把年纪,花白的胡子垂到胸前。他低头认真地回忆了一番,犹豫地答:“实在不是很清楚……”
肆月到了王陵山,身份仍然只是女奴,自然不能引起守陵首领的注意。狄兰沉吟许久,没有再过问这件事,自然也没有告诉师兄。王陵山也遭了旱,肆月究竟是死了还是逃了,恐怕独贵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如果肆月怀着孩子还在这里,对他来说是一种困扰,既然肆月已不在这里,狄兰担心的事情便也烟消云散。他不可能下手杀死师兄的孩子,可是肆月留在这里,让师兄见到了会发生什么,他终究是不放心。这样也好,此事便很快被他抛在了脑后。
祭祖临近,左贤王也从西边的草原返回了王陵山。见过大乌依之后,他开始拜访部落的各位长老,最后才去见与他一向交好的右贤王。
右贤王比左贤王小了近十岁,两人见了面,左贤王见他恹恹不乐,嘿嘿一笑:“怎么,还想着那个汉人哪?”
右贤王拿眼瞪左贤王:“连你也要来笑话我吗?!”
左贤王摸着胡子,笑道:“右贤王,你和那个汉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说你真是的,闲着没事,何苦要去触大乌依的霉头?”
“哼!我怎么知道,他竟然把那个汉人宠得如此金贵?我只是有些好奇,这汉人究竟有什么好,也想玩儿一次而已,谁知道那汉人居然反应如此激烈,大乌依居然也向着他,让我在所有族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看右贤王至今仍然愤愤不平,左贤王沉吟片刻,道:“你啊,也不用怄气了。虽然你心里觉得过不去,但这件事,未尝不是好事。”
“怎么说?”
“你还记得那个汉人刚来到草原时,为了我们攻打胜州的事情,和大乌依兵刃相见吗?”
“……当然记得。”
“后来他被我用计差点搞死,但自始至终,都不是那种对大乌依言听计从的样子。哎,你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大乌依的玩物,还这么听大乌依的话的?”
“这我怎么知道,汉人都是些窝囊玩意,说不准,是被大乌依的那根东西降服了而已。”
左贤王摇摇头。
“不对。我听说,大乌依似乎是用了什么东西,将他给魇住了。”
右贤王吃惊地看着他:“什么?!”
左贤王回过头来,看着右贤王,脸上的神色意味深长。“右贤王,使用异族妖术,是会触怒昆仑神的。虽然在我高车,贵族玩几个男奴也是常有之事,但大乌依使用妖术魇镇那个汉人,确实犯了大忌。你难道不明白吗?正因为大乌依使用了妖术,才会导致今天的大旱,不然草原风调雨顺几十年,怎的突然就遭了灾?”
右贤王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原来如此……”
“大乌依这般糊涂,已经犯下了大错。”左贤王笑着抚摸他的长须,道:“右贤王,我们的可趁之机来了。”
祭祀典礼全部完毕的那天夜里,高车部落又开始了狂欢。趁着人们不注意,狄兰拉着林仪离开了聚集地。翻过王陵山,北面是只许王族进入的禁地,狄兰却毫不犹豫地带着师兄越过山腰,又向前走了一段,才停下来。
借着月光,他拉着师兄的手,向下一指。
“师兄,你看。”
山脚下,是一汪幽深的湖水。月光下,圆形的湖面闪着光,周围围绕着一圈环形的芦苇,月亮的身影映在光洁如镜的湖面上,仿佛这湖水是魔力的,竟然将月亮也圈在了里面。
这般美景,林仪只看了一眼,便又将视线转回狄兰脸上。狄兰笑着搂住他的肩膀,问:“漂亮吗?”
“嗯。”
“我们下去泡个澡怎么样?”
“云儿想去,我就去。”
狄兰便牵着林仪的手,缓缓从山坡上走下。由于干旱,王陵山北面也有不少地方裸|露着沙土,二人走过,便留下深深浅浅一串脚印。走到湖边,穿过芦苇丛,二人在沙滩上停下脚步,狄兰转过身,将林仪拉得更近些,然后解开他的衣衫。
林仪顺从地静静站着,仰视着狄兰。狄兰的脸上没了笑容,他从未像现在这样严肃过,略低着头,一件一件,直到师兄身上没有了任何遮蔽之物,狄兰又解开他的头发,然后弯腰,将他抱了起来,缓缓向湖水走去。
其实种种传言,不止左右贤王在传,部落的牧民们在传,狄兰也或多或少地听说了一些。那些传言,大多数的人都只是猜测,而狄兰心里清楚,他确实是用了奇怪的蛊虫,才控制了师兄。那个来历不明的老妪究竟是何人物,他也不知道,如果因此而受到昆仑神的惩罚,对于整个高车来说,是一场恐怖的灾难,而他作为高车的乌依,却是最不该犯下这等错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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