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作者:裴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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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鸿撇了眼一脸谄笑的小二,心下厌烦的很,可他对青山城不熟,找不到那地儿,“御绣坊在哪?”
小二恍然,原来是找乐子来了,没想到大官人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也有那种癖好,小二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嘴巴却是闭的紧紧的,不说。
李善鸿甩了一琔碎银过去,小二接下纳入怀中,找大官人搭话果然不会错的,这不,几天的工钱都有了。小二乐得眉开眼笑,道:“就在这条路一直往东的河边,挂着红灯笼门前栽了棵大柳树的就是。”
御绣坊很好找,大红灯笼绿柳树,显眼的很。李善鸿站在柳树下,嫌恶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几个面相风流衣着单薄的青年在门口招呼着过往来客,不时拉着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进去,咯吱咯吱笑倒在那些人怀里,丝毫没有不愿反倒是乐在其中的模样。
桑湛竟然会和这种人有交往?
李善鸿心中怒气翻滚着往上涌,挥开凑上来搭讪的小倌,大步踏进了御绣坊。一进门,扑鼻的脂粉气冲的他一个喷嚏,李善鸿脸色更难看了。
周围的小倌看他脸色不善,都不敢上前,躲在一边悄悄地打量他,这位爷可真俊啊,该不会是来找差事的吧?若是让他留下来,那他们的饭碗可都难端了……
“叫你们这管事儿的出来!”李善鸿朝离他最近的小倌厉声喝道,小倌吓得腿都软了,感觉抖着腿跑进屋里叫人去了。
不消多时,一个不男不女涂脂抹粉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开口声音粗犷的很,“敢问公子来我这御绣坊有何贵干?”精明的眼不停地在李善鸿伸手上下打量,他背后站了一圈人高马大打手模样的壮汉,敲着棍子蓄势待发的样子。
“找阿秀。”李善鸿言简意赅,围观的小倌们均是松了口气,老鸨背手朝壮汉们摇了摇,示意他们退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您早说嘛,我这就带您去。”
老鸨引着李善鸿一路向里走,走过外院绕过九曲桥,进了一座坏境清幽的独栋小楼,老鸨站在楼前,“这就是了,您是自己上去还是我带您上去?”
“下去吧。”李善鸿摆摆手,丢了琔银子到老鸨怀里,老鸨收好银子屁颠屁颠地跑了。
李善鸿神色复杂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脚上了楼。走到二楼,李善鸿手刚按上门板,一个纤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这么说来,你是想躲了?”
李善鸿手顿了顿,就听见桑湛的声音闷闷地响起,“躲躲再说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孬过,真不像我认识的少寨主。喂,反正你都要找个伴儿,不如就从了我吧?”
桑湛似是苦闷地叫了声“阿秀……”
那人满不在乎,嚷嚷道:“我长得这么好看,一般人还求不到呢,小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赶紧从了小爷,小爷赎了身就跟你回家里去!”
“砰!”
门板被一脚踹开,李善鸿沉着脸走进来,对着一脸受惊吓的桑湛,语气危险,“你是要从了什么。”
第十七章
“李公子?你怎么来了?”
桑湛拍着胸脯一脸惊吓,发现来人是李善鸿赶紧别过脸不看他。
夭寿咧!他才发现自己对李公子心思不正,正是不敢面对他的时候。大清早就溜出寨子到阿秀这躲躲,就是怕自己对着李善鸿会露出马脚,怎么这人突然就出现了?
桑湛不敢看李善鸿,落在李善鸿眼里就成了心虚。
桑湛果然跟这个叫阿秀的小倌有私情!
想到楼下那群妖里妖气的小倌,李善鸿气不打一处来,就好像眼皮子底下一直听话的乖乖牌一夜之间就背着他学坏了!还坏的厉害!看桑湛畏畏缩缩明显躲闪的样子,李善鸿眼里愤怒烧的更旺了,“我怎么不能来?”
“能能能!您随意!”李善鸿的声音阴沉沉的,下一秒滔天的怒火就要喷涌出来似得,桑湛给戳的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又往阿秀身后挪了挪。
阿秀义气地把桑湛往身后一揽,昂着精致的小脸朝天哼了一声,李善鸿这才把眼神施舍到阿秀身上。
与前院那群庸脂俗粉不同,阿秀五官秀致皮肤白净,规规矩矩地穿着长衫束着发,干净地像个小公子。他挡在桑湛身前,上翘的嘴角拉起嘲讽的弧度,“你就是那个什么小红?”
桑湛大惊,拼命拽着阿秀的袖子小声又焦急,“是李善鸿!”
“哦哦哦,李善鸿。”阿秀慌忙改口,面上很快镇定下来恢复一派高冷。
“滚开。”李善鸿眼睛直勾勾锁着桑湛甩也不甩阿秀,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阿秀第一次被人用那么嫌恶的口气命令,撸了两把袖子就要冲上去跟李善鸿拼命,桑湛忙抱住阿秀的腰,哭丧着嚷嚷,“阿秀你冷静点!我……我打不过他的……”
阿秀呆,看了看李善鸿的身形,再瞄了瞄自己的小身板。沉默半晌,把桑湛卡在他腰间的双手拉了拉紧,又装出一脸凶神恶煞蹬着腿要踹死李善鸿的模样。
李善鸿&桑湛:……
两人拉拉扯扯半天,李善鸿耐心磨到了尽头。刚抬脚上前,桑湛阿秀两人就立刻停了下来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阿秀小脸煞白,一个转身趴在桑湛背上抖着喉咙弱弱地喊,“你……你别过来!你别以为我怕……怕你啊!我要叫人了!”
桑湛紧张的要命,生怕李善鸿一个不开心就把他和阿秀扔出去,李公子今天为啥一上来就这么不爽的样子?谁又惹到李公子了?怎么偏偏让他给遇上了呢……桑湛苦着脸决定晚上回去多给祖宗们上上香。
李善鸿半抬着眼皮,不搭理阿秀弱气的威胁。桑湛只觉得身上一轻,就听到阿秀拔着嗓子叫了一声不见了。
阿秀被丢到门外去了。
啪嗒。房门被李善鸿从里栓上了。
阿秀扑倒门上死命拍着门板,“姓李的你他妈给老子开门,这是老子的房间!你别对阿湛乱来昂!你再不开门我要报官的!”
李善鸿头也不回往门上摔了个凳子,凳子哀嚎一声撞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门外瞬间安静下来,片刻阿秀气急败坏地撂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就噔噔噔跑远了。
这下真的是彻底安静了。
桑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不着痕迹地往窗口瞄了瞄,阿秀的房间后面就是池子,桑湛脸苦的更厉害了,他不会水啊……
李善鸿甩着胳膊,一步步朝桑湛走了过来,每走一步桑湛小心脏都要猛地一跳,没由来的害怕,还有不知道怎么面对心上人的别扭。
等李善鸿站定在桑湛面前,他头低的下巴都戳到胸口了,李善鸿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顶。看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李善鸿心里一软,没去想刚刚为什么桑湛明显害怕他的原因,耐着性子问他:“你和那小子可是要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开什么玩笑!桑湛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怎么可能!”
李善鸿脸色稍缓,又问:“那什么赎身是怎么回事?”
“他开玩笑的啦,”桑湛皱着脸,“他又没卖在这儿,就是懒得挪窝而已,要想走他随时都能走的,哪里用的着我给他赎身。”
“你还挺遗憾的么。”李善鸿皮笑肉不笑,桑湛危机意识大作,继续摇拨浪鼓一样摇头,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摇的脑瓜子都疼了,脸皱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半夜出去肯定吓死人。
李善鸿按住拨浪鼓,无语地揉了揉,“你是不是傻啊……”
桑湛憋着嘴气鼓鼓,他哪傻了!这话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看李善鸿没一开始那么凶了,桑湛大着胆子,试探地问,“你怎么来了?”
看他这幅样子,难不成是在……担心他?
李善鸿一愣,手迅速收了回去,冷淡道:“替你爹找你没找到,以为你干嘛去了,没想到是下山喝花酒来了。”
“没没没,我没喝花酒!真的!”桑湛还没来得及失落,急忙反驳,就差没指着天发毒誓了,“我和阿秀是朋友,没别的了。”
“和这种下三滥的人?”李善鸿语气轻蔑极了,桑湛心里不舒服,“他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下三滥的人。”
“靠卖身子的还不是下三滥?”李善鸿不以为然,想着要好好把乖宝宝领回正道,好心劝道:“你啊,不要什么人都称兄道弟的,这世道这么乱,谁知道哪天就被人背后阴一把,哭都来不及。”
桑湛被他这话气的眼睛都红了,“我说了,他是我朋友,请你放尊重点。”
“你!”李善鸿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怒喝一声,“不识好歹!”
桑湛还要反驳些什么,房门又一次被人从外踹开,身着军服手提腰刀的宋捕头踩着碎屑踏了进来,阿秀猫着腰跟在他身后,狐假虎威地冲李善鸿嚷嚷,“老子说话算话,臭小子你死定了!”
宋捕头从身后拿出铐链,死板的脸不带情绪,“接到报案有人私闯民宅,请两位跟我走一趟吧。”
第十八章
“你们这是爱上我这大牢了?我可记得才放你们出去还不到一天吶?”郑书毕优哉游哉撇着茶沫,二郎腿一翘一翘的,“本官上任还不到两天,你们这是嫌我太清闲了不成?”
桑湛时不时往李善鸿那儿瞄上一眼,李善鸿脸拉的老长老长的,压根不搭理桑湛。
桑湛觉着有些委屈。他什么都没干啊?为什么对他发脾气?
阿秀上前一步给郑书毕作了个揖,道:“启禀大人,此人无故闯入草民的房间,还将草民关在门外,恳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宋捕头点点头,“接到报案,此人私闯民宅,意图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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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书毕一顿,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伸出半个身子,“哦?李善鸿?私闯民宅?还意图不轨?”
“没错!”阿秀得意地撇着李善鸿,叫你横!
郑书毕看李善鸿站在一旁保持沉默并不反驳,心里好奇极了,“那你倒说说看,怎么个意图不轨法?”
阿秀添油加醋将李善鸿如何踹开自己的房门,又如何将自己关在门外的事说了个底朝天,末了意犹未尽地加上一句,“若不是我及时报官,我这朋友怕是要遭受不测了!”
郑书毕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啧啧两声,调笑地望望李善鸿桑湛两人,“多亏了你啊,你朋友是得好好谢谢你。”
阿秀更得瑟了,嘴上还装模作样地谦虚,“应该的应该的,都是自家人。”
“咯哒。”
阿秀茫然四顾,刚那是什么声音?
桑湛看李善鸿终于动了动,却是扭了扭手腕和之前要揍自己的准备动作一模一样,忙扑上去抱住李善鸿的手,“李公子,别冲动别冲动,阿秀就是嘴巴厉害了点,您千万别和他计较!”又转过头对阿秀使眼色,“阿秀,快跟郑大人说没这回事!”
阿秀鼓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别怕有爷罩着你】,“阿湛你别怕这家伙,这是衙门,他不敢乱来的。”
桑湛都要哭了,李公子是关系户啊,照他的性子衙门不衙门根本不重要……
李善鸿低头看着手臂上挂着的人,拍拍他的肩,“起来,我跟他讲道理。”
桑湛狐疑地看他一眼,见他表情并无不悦手就慢慢松了。
李善鸿走到阿秀面前,阿秀一个机灵跳到宋捕头背后,冒出半颗脑袋,底气不足地喊:“别过来!有话你站在那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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