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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臣 作者:堇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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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年下 爱情战争

    陆敬业吃惊地瞪着闯进来的年轻人:“什么人?”
    来人顾不上理他,将那家人往旁边一推,蹲下来,蘸了点顾承念唇边的血,放到鼻下闻了闻,抬起头来皱着眉看了陆敬业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陆敬业以为他要做什么,不由往后退了一点,然而那人在房里转了一圈,端起圆桌上的一碗已经冷掉了的牛乳,扶起顾承念,捏开他上下颌,不由分说的灌了下去。
    “你干什么?!”
    失去意识的人咳嗽了两声,吐了一些,然后开始机械的吞咽。那人一遍灌,一边道:“老夫子都一把年纪了,何必让自己的手染上血腥呢?”
    “哼!”陆敬业一脸义愤,“为了皇上,为了国家,老夫就算成了罪人又何妨?”
    “为了皇上?”那人不屑的笑起来,问:“杀了这个人,让皇上伤心痛苦,就是老夫子所谓的为了皇上吧?”
    “皇上只是被这孽障蛊惑了而已!”陆敬业高声喊,喘了两口气,又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救他?”
    “哎哎哎……”那人摇摇头,无奈的叹着气道:“我也不愿意强闯民宅啊,麻烦死了……可老夫子你杀的是别人也就算了,昨天我刚被交待了说要护得他周全,今天他就在老夫子手上中了毒,真是让人困扰。”说话间一碗牛乳已经灌完,他丢掉碗,也不嫌顾承念一身血污,在陆敬业震惊和愤怒的目光中,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救人了。”
    “站住……你站住!”陆敬业嘶哑的嗓音没能让那人停顿哪怕一瞬,两人的身影立即消失在门外。陆敬业喘息着瞪着门看了半天,忽然又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他挣扎着下床,赤脚踩在顾承念吐出的血液上,面朝北面跪了下来。
    “先皇……圣上!老臣罪过,教出这般祸国殃民的孽障,无颜再见圣上,亦无颜去九泉下面对先帝……老臣此身,该何去何从啊……”
    陆敬业伏在地上哭泣着,眼泪沿着他脸上苍老的褶皱滴到地上,与顾承念的血迹混在一起,洇开一片。
    认同这种“喜悦”吧。
    那些恐慌,那些追逐、耻辱、思念、哀伤……都渐渐退去,不管曾经如何,如今都已成了另一个世界遥远的梦。我已从这个梦中醒来了……是的,慢慢的,缓缓的,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所有的伤害,不过是一身冷汗。
    顾承念做了一个冗长而不愿回想的梦。
    他梦见江淮王的世子刘济微笑看着自己,眼光里却全是鄙夷;梦见仁政殿里,刘深满脸怒意,眼中却盛着满满的伤感,视线像一把利刃,刺得他心口隐隐作痛;梦见第一次登门拜访时陆府正屋里恬淡的阳光,以及老师慈祥的脸。
    “为师望你今后,勤学克己,既有雄才大略之心,又有务实治国之才,既能审时度势,又能权衡变通。墨存,为师相信你能做到。”
    他想闭上眼睛,逃离这些熟悉或生疏的面孔,挣扎了许久,从昏暗的神志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就是闭着眼睛的。
    记忆渐渐流入脑海。伤痛随之而来。
    不论是生,还是死,都是这么痛苦而折磨人的过程。
    受尽了所有的纠结,责难,痛苦之后,自己居然还是没有死。为什么?是药的毒性不够?或许老师终究下不了狠手,药量下得少了?可他不是说要勒死自己吗……他胡乱猜测了半天,但是大脑如同生锈了的锁,怎么转都不开窍,想出来的理由似乎都不太成立。
    感官都变得迟钝而木讷,身体似乎漂浮在空中般没有着落,只是腹中有着烧灼一般尖刺的痛感,刺激着他不断地清醒,重新组织破碎的思维。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身体的存在感,感觉到有只手正轻轻的握着自己的手。耳朵里如同塞了棉花,话语声遥远而朦胧,像是隔着几重山的回声。
    “皇上先回宫去吧,不然宫里恐怕……”
    “朕要等他醒来。”
    “那皇上好歹歇一歇,吃点什么吧?”
    “朕吃不下。”
    是皇上。
    从来没有听过皇上这么消沉的声音,是因为我么?那只手始终温柔而略带急切地捏着他的手。那修长的手指,突出坚硬的指节,比自己略低的体温,就算是此刻迟钝的神经,顾承念也能认出这是属于谁的手。那手指紧张而神经质地在他手心划着线条,传递着他的焦虑,而他,却刻意维持着昏迷的假象,推迟着面对现实的时间。
    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他听见陈习低声责备道:“你翻什么呢?”
    “这些东西,皇上不吃你不吃,这个躺着的肯定也不吃,当然只能由我来吃咯。”
    说着,就有咀嚼的声音传来。这是谁?在皇上面前举止居然如此随性?
    陈习又道:“你就不能安生一会儿?吵着顾大人怎么办?”
    “哎,这你就大错特错了。如果现在顾承念能被我吵醒来,皇上肯定会高兴的,是不是皇上?”
    “你确定他肯定没事了?”是皇上的声音。
    那人似乎是将点心塞了满口,无法回答,只听得陈习连忙接话道:“是的,皇上,他的本事,皇上大可放心。”
    那人终于咽下了口中的吃食,道:“唔,也是他命好,正好陆敬业这老夫子放着好好的一碗牛乳没有喝,那东西可以缓和□□,不然就算我带他出来,走不了几步,他也死了。只是皇上,这毒十分伤脾胃,今后饮食定要注意。当然了,我相信在吃食上,皇上一定不会委屈了他的吧。”
    陈习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哪里不好好说话了?”
    “……”
    在低声的争吵中,顾承念闭着眼,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理清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中毒昏迷后,这个神秘人物将他从老师的宅第中救了出来,并进行了急救,终究救回了他的性命。
    何必呢?他闭着眼睛想,就让我死了好了,死了,很多事情现在让内心迷惑的事情,就都有答案了,也不用再费更多的心力。
    那手继续轻轻揉捏他的手心,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顾承念知道,皇上在等自己睁开眼睛。可是,顾承念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睁开眼睛,重新面对一切。上天好像跟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本以为这苦恼的人生要就此终结,一场长梦过后,才发现他似乎不过是在路上停滞了几天,醒来之后,人生还是沿着原来的路程前进着。
    皇上又说话了。
    “你这次去救他,陆老爷子那边你是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无所谓的,他家下人没人看到我,陆老夫子自己呢,已经去了九泉之下,想必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我这个可疑的人物的吧?”
    ——什么?
    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即清醒了,刚才那人说的是谁?陈老夫子?是老师吗?老师怎么了?是我听错了吗?……他又听见陈习道:“你就这么确定?陆大人也是朝中多年的老臣了,见你这么面生,难免起疑,说不定就去知会了羽林卫或者内城护卫……”
    “不是,你好好算算啊,他家人发现他已经死了的时候,尸身已经僵硬了。这说明救出这个家伙的当天晚上,陆敬业就服毒自尽了,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闲功夫和别人说东说西?”
    老师——自尽了?!
    握在刘深手中,一直绵软无力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
    刘深一怔,低头看去,才发现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许多天的人,这时瞪大了刚张开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
    刘深立刻慌了,他几乎同时就意识到顾承念是为什么而睁开了眼睛。他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然而脑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到最后仍然只能是小心地唤了声:“顾承念?……”
    顾承念将手从刘深的手中抽了出来,强忍着腹中烧灼的痛感,从床上爬起来,盯着刘深:“陆大人为什么自尽?是皇上下的令?”
    他的嗓子被那□□所伤,喑哑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刘深还没来得及解释,顾承念便自己摇摇头,道:“怎么会……老师是两朝老臣,奉先帝之名辅佐皇上,皇上怎么会赐死老师呢?”
    “顾承念……”刘深伸手想要去扶顾承念的肩膀,刚触到他的衣裳,就被顾承念用手格开,他眼圈红红的,直直的看着刘深,道:“我去陆府的当天,老师便自尽了?现在过去几天了?”
    刘深说不出话来,自从顾承念中毒,他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再加上罢朝还在继续,天天应付这些都应付不过来,哪里能记得清楚日子?陈习见他回答不出来,连忙插话道:“顾大人,你已经昏迷了十一天了。这些日子,皇上天天都来探望你,盼着你早日清醒——”
    顾承念看都没看陈习一眼,他话还没说完,顾承念就撑着床下了地,然而身体受了损伤,又昏迷了十多天,双腿根本没有力气,他就这样直接摔到了地上。
    “顾承念!”
    “顾大人!”
    刘深和陈习都连忙去扶,只有叶希夷站在一边,冷眼看着。顾承念推开刘深扶着他的手,看着刘深,问道:“皇上知道陆大人为什么要自尽吗?”
    刘深当然知道,但他说不出来,他看着一反常态的顾承念,他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他平日里最重视的那些礼数规矩,直直的瞪着自己,道:“老师没能杀得死我,所以自杀了。皇上明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对我谆谆教诲,体贴入微如同至亲一般的人,只是为了与我撇清干系,就不惜终结自己本就快走到尽头的性命。厌弃我,厌弃到不愿与我共存于世,皇上说说,这是为什么?”
    刘深试图劝解:“顾承念,我知道你现在——”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救活我?!”顾承念忽然厉声大吼,不光刘深,连旁边的陈习都吓了一跳。顾承念被□□伤了嗓子,一声吼过,立即不住的咳嗽起来,刘深连忙上前去轻轻拍他的背,一边拍一边道:“我知道你伤心,可是你不要太激动,你的身体受不了……”
    “受不了?呵!”顾承念冷笑了一声,打开刘深的手。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腹部,瞪着刘深道:“受不了?受不了又如何?如今的我,还有何脸面继续活下去?身败名裂,万人唾骂,害死了自己的老师,继续活下去干什么?接下来,难道还要害死我的亲友、我的爹娘不成!”
    “不会的,你——”刘深又伸出手去,这次还没到近前就被顾承念狠狠的推开,比前面的几次还要大力,同时大吼道:“别碰我!”
    刘深原本是蹲在地上,被他一推,直接向后坐倒在地。他愣住了,顾承念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不,任何人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习上前扶起刘深,也不知这局面要如何收场,倒是叶希夷忽然走上前来,道:“皇上还是先回避一会儿吧,看他的样子,现在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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