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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 作者:轻微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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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这是指寻常案子,桥帮手腕四通八达,又走船,从一个州换到另一个州,官员碍于各有管辖,不愿多事,想必也是自己堵了窟窿,不叫上面发现而已。
  这天晚上,李蒙正在床上打盹,门忽然开了。
  “祝老,晚饭搁在桌上,我晚些再吃。”李蒙翻了个身,没有起来。
  很快,他感到有什么柔软而微微发凉的物事在自己脸上滑动,心里没来由一阵慌,冷不丁睁开眼。
  把许三妹吓得“啊”的一声,呆坐在榻边。
  两人瞪着四只眼睛愣了会。
  李蒙先出声:“怎么是你来?”
  许三妹急急垂下眼睫,取出晚饭来摆在桌上,摆了两只碗,本来只拿了一只杯子,手势犹豫了下,又取出多一只杯子,摆在面前。
  这也算了,又取出几张红纸,是剪好的双喜,只见许三妹站起来,把红纸都贴到门窗上。
  “这是……”
  李蒙看见还有两对红烛摆在篮子里,惊诧的眼神看向许三妹。
  “方叔叔说了,叫我们今夜就成亲。”
  李蒙顿时呆住,叫道:“那怎么行?”
  “你不愿意娶我吗?”许三妹满脸通红地坐在桌旁,以指甲剔开红烛芯上裹着的蜡,纸媒引了火,倏然跳将起来的烛光映照出她眼中一层朦胧的雾气。
  李蒙一时哑口无言,抬头看见窗户上映出的人影,正是一胖一瘦两兄弟,顿时无名怒火在李蒙胸中烧了起来,要是有赵洛懿的本事,他扔出去两个杯子,一个打穿一人的脸,看他们还得意什么!
  “三妹,你听我说。”李蒙抿了抿唇,镇定下来,扯住许三妹的衣袖。
  许三妹今夜打扮得格外明丽动人,乌发之中,一朵贵不可言的牡丹花正在盛放。李蒙这才看清,虽然她穿的不是新娘吉服,却也是红的,白玉般的耳垂上,两颗红珊瑚如血珠一般。
  就在这时,外面只听见许三妹“啊”的一声惊叫,灯光从窗纸上一瞬间消失,一室重归黑夜。
  “嘿,这么急不可耐!”胖子说。
  “事成了就好,再等等,别是糊弄我们。”瘦子说话大声。
  榻上连顶帐子也没有,就在许三妹诧异的眼神里,李蒙把手挨到嘴边,啜出一迭声让人面红耳赤的亲热声来。
  
 
☆、一二五
 
  
  两人合衣躺在一张榻上,李蒙将床上被子都给许三妹,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一面继续啜自己的手背,和赵洛懿经过那事,模拟起那动静来,李蒙有的是办法。
  许三妹身子扭了扭。
  李蒙低头看她,只见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微光,李蒙对许三妹摇了摇头。
  片刻后,房中传出的声响让胖瘦二人都红着老脸,彼此对视一眼,对看守丢下一句“好好盯着,别怠慢了”,就听见脚步声离去。
  夜深人静,水声漫透船舷。
  “李大哥,你冷不冷?”许三妹被裹成了一只茧,她垂着眼,不好意思看李蒙。
  “不冷,你困了吗?想睡就睡吧。”李蒙也有点倦了,在半梦半醒之间。
  许三妹动了动,被子被牵开,一半遮到李蒙身上,她很是小心,两人的身体一点也没有挨到。
  “李大哥……”
  李蒙睡得迷糊,“嗯”了一声。
  只听许三妹欲言又止,语气显足了十分的踌躇,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从前,你是不是有相好的姑娘?”
  许三妹听见李蒙笑了一声,更是害臊得满脸发烫,好在黑夜并没过去,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你问对了一半。”李蒙念头转来转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惆怅道:“不过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你真的有……”许三妹半道改口,“那你可以去找她。”
  “三妹。”
  许三妹没有应声。
  “你是个好姑娘。”李蒙道。
  “这话不用你来说。”许三妹酸楚道。
  “你救我一命,要我拿什么来报都行。唯独不能以身相许。”
  这话让许三妹又气又恼,她半身抬起,侧着身瞪李蒙,“这话你为何不对我爹爹说?我也不会缠着你!”
  “是我的私心,所以不该你来救我出去,该我救你离开这里。”话一旦开了头,就好说得多,李蒙心里一块大石放下,轻松起来。
  许三妹只一转念,什么都想明白了,心底里发凉。
  “你是怕不带我走,父亲不肯放你走。”
  “是我小人之心。”
  听李蒙这么说,许三妹冷静下来,反而不生气了,自己父亲确实很有可能就把李蒙留下来。数日来她心里也颇有疑惑,既然把话说开,也许这就是两人此生最亲近的一晚了。
  “姓方的说,是我们用的银子,兑银的那家钱庄所铸银锭,底部都有商号名字。为了掩盖那桩大案,钱庄早在十多年前,就以经营不善为借口关张,改投歌舞坊和酒楼。受桥帮庇护的大小客店,都已打了招呼,让他们留心用这家钱庄银子的人。也是我们倒霉,恰好碰见姓方的三个,否则还好推脱。”许三妹懊恼道,“要是父亲早告诉我,也可以不认。”
  听见许三妹这么说,这几天一直让李蒙如坠雾中想不透的一件事总算浮出水面。
  “你父亲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做什么决定,可都提前与你通气。”许老三只有许三妹一个女儿,称作三妹,是叫着方便。
  “他要是提前与我说,也不会叫人逮住了!”许三妹气道。
  “有没有可能,不是方大等人在找你父亲,而是,你父亲也在找他们。”
  许三妹两只眼睛鼓得圆圆的难以置信,半晌才结巴道:“有……也有可能。”
  许三妹霍然转过脸去,气氛倏然冷静下来。
  “想到了什么?”李蒙问。
  许三妹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他说:“这一年中,我爹常常对着一样东西长吁短叹,那样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含义,他总不告诉我。不过趁我爹不在时,我偷偷看过一眼。”
  “也许是什么信物。”
  “可能……”许三妹紧张地抿了抿唇,“是一片金叶子。”
  “金叶子?”
  “你知道?”许三妹忙问。
  “你接着说,除此之外,你爹还有什么与从前不同的异常举动吗?”李蒙又问。
  许三妹想了又想,才迟疑道:“看上去我爹似乎想续弦。”
  从骧贤的哑巴娘亲带着骧贤误打误撞从山上掉到千元村,也就住下了。
  “我爹可怜他们孤儿寡母,一直多有照顾。也是巧,她从山上掉下来,被我爹出去打猎时救回来。你从山上掉下来,被我出去打猎时救回来。”许三妹苦涩地笑了笑。  
  李蒙不敢接这话,既然已经说清楚,就不能再给许三妹一点希望。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屋子里安静下来,连船行在水上激起的浪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窗外有风,窸窸窣窣似乎是雨,不过李蒙已经习惯了,这几日总是夜里下雨,白天却晴好。
  骤然一股难言的寂寞涌上来,仿佛冰冷的水花不是拍在舢板上,而是从他的头顶浇灌下来。
  李蒙想赵洛懿了,思念如同一只毫不留情的大手,紧紧抓住他的心脏,拽到高处,又绝情抛下。
  良久,许三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要是续弦,他自然会清清白白地与人成亲。想不到江湖上还有这样三个人,与我爹有瓜葛。”许三妹显得忧心忡忡。
  李蒙不便再问,能把许老三的私事这样讲给他听,足见许三妹的信任,再要问未免太没有眼色。
  于是,李蒙三言两语,将方大等人当年被缉拿的前因后果都说给许三妹听。
  怕外面的人听见,他声音放得极低,这样的温柔和亲近是许三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她爹是个糙汉,一年到头说话如同打雷。
  “我的猜测是,千元村恐怕是个避难所,村里你的叔叔伯伯们,恐怕都是因为这桩大案,不得不隐居起来。只要能到官衙查一查,当年涉案的人员有多少,大概就能清楚。”怕许三妹多想,李蒙又道:“我们只要知道你几个叔叔要什么,就好办了。而且,现在这艘船去的地方,也许正是我能找到人的地方。只要找到我师父,什么事都能办成,闭着眼睛也能了结这事。你们救了我,这一点小事,还远远不足以报答恩情。”
  “哪里是要你报答。”许三妹怅然地看着李蒙,看得李蒙避开她的眼神。
  “你那个相好,什么样?她一定是个美丽、贤淑,温柔得很的女子吧?”许三妹自认样貌不输给千元村外面的女子,只是她跟着父亲长大,比温柔体贴总是比不过。
  李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以拳头抵着嘴,免得失态。
  “他,美丽不沾边,温柔更说不上,只要不操刀子砍人,我就谢天谢地了。”李蒙揉着鼻子说。
  “她有这么野蛮?”
  “差、差不多吧。”李蒙又有点想笑。
  “那我同她比,算很地道的女人了?”许三妹又问。
  李蒙连连点头,“算,地道多了,他不能算个女的。”
  一丝喜色掠过许三妹眉梢,转念一想,李蒙挑了个比自己还粗鲁的女人,也不知道究竟该得意还是该难受。扭头一看,李蒙正若有所思地发呆,许三妹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出声打扰。
  让李蒙始料未及的是,桥帮的船第二天就靠了岸,不是在凤阳,而是在离南洲不远的一个码头。
  方大带着他的两个弟兄,许三妹也在场,给李蒙践行。
  方大敬了李蒙两杯酒,到第三杯时,他推开斟酒的小二,屏退左右。
  一个纸包被方大掏出来,他缓缓打开纸包,当着李蒙的面,将药粉抖在杯里。
  “方叔叔,你说过不会为难李大哥的!”许三妹顿时急了,被一左一右胖子和瘦子分别按着。
  李蒙端起那杯酒,笑了笑,“方帮主有什么事要交代晚辈?”
  “一月为期,你帮叔叔去请你岳丈来凤阳,到码头,找桥帮的弟兄,他们自然带你们来。”方大笑起来时,看不出一丝作伪的样子,真情假意着实难辨,不怪原来的李帮主被这张笑脸蒙骗。
  李蒙佯作犹豫。
  “我们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岳丈同我们都是过命的兄弟,从前日子不好过,难免各奔东西。如今我们三个混出了脸来,不能叫拜把的弟弟在外头挨苦受穷。何况,珑妹只这么一个女儿,说什么我们也会好好看顾,否则将来泉下碰面,还有什么脸面和珑妹相见。”
  李蒙似笑非笑,就在许三妹一声惊呼里,一口喝干那杯酒,也不过问是什么毒。
  方大十分满意,抚掌大笑:“想不到没二两骨头的书生里也有你这样的好汉,你这个侄女婿,我方大认了!拿酒来!”
  立刻有帮众抬上两坛酒。
  等到拍开泥封,李蒙连忙推辞:“喝不得喝不得,吃了饭还要赶路,晚辈还想稳稳当当上路,可不要让马骑我。”
  众人顿时大笑,方大只以为李蒙是个有些假清高的书生,但待许三妹情重,才义无反顾喝了毒酒上路,放下心来。
  当即叫人备下好马,一顿盛馔,吃过又亲自将人送出城。
  分别时方大再度提醒李蒙一月之后一定回来,交给他许三妹贴身背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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