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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雪时晴 作者:禅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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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何不上山求仙人帮忙?」
    胡蛟把手背贴路晏额头,冷眼跟他说:「你没病吧,怎麽傻成这样啊。我住这儿都二十多年,哪里见过什麽仙人。虽听说一些深山名门大派的高手用剑如神,还能以气驭剑,也有人天赋异能,可是仙人嘛……」
    「话说回来,那两个人──」
    胡蛟发出一堆怪音敷衍路晏,转身走开。路晏把门上紫符拿了跑去贴胡蛟背上,皱眉低哼:「便宜你了。」
    *  *  *
    客栈某厢房中有一对男女并肩端坐在床缘,脚下地板有滩平静的黑水,黑水范围扩大,接着爬出一个长条暗影,这一夜并无星月光辉,肉眼看不清影子实际形象。那影子缩进房间阴暗处,而那对男女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坐在床上发呆,过一会儿自阴暗处传来诡异低吟,好像有东西正痛苦挣扎。
    此时此刻云雾尽散,月正当中,小房间里传出压抑低沉的鸣喊。声音彷佛传入路晏梦里,令他自炕床上惊醒,砰砰砰、砰,一声「路公子。你睡了?」把路晏扰醒,他气恼走去开门,有是那个蓝眼的店小二胡蛟。
    路晏没好气道:「有什麽事不能明早讲的?」他好不容易想睡就被叫醒,实在气人。
    胡蛟说:「我能不能跟你睡一间房?我阿爷打呼声大,我睡不着。你放心,我不打呼的。」
    「不能。我付了钱的,房间这麽多你不会自己挑一间去睡!」
    「浪费柴火还要浪费时间烧炕啊。」胡蛟说得理所当然,迳自钻进房里走向炕床说:「反正这床那麽大,挤不到你的,放心吧。你是客,你睡炕头。睡吧。」
    路晏自认是够赖皮厚颜的,没想到这小子不逊於他,本来依他脾气是会要这家伙好看,但是念及这人在此地生活不易,又有病了的家人要照顾,加上他实在犯困,所以懒得计较。两个男人各占一边的床睡了。
    路晏赶了一天的路,胡蛟亦在自家忙整天,都很快就睡着了。深宵时分,斜对角房间里一对男女有了些动静,男的往路晏睡的厢房走,女的则往胡蛟的阿爷房间去,步伐皆悄然无声。男客走到房门前微启薄唇,自唇间溢出浓重妖气,用沙哑低弱的嗓音呵气,接着即化作一滩黑水自那扇门的所有缝隙流入厢房。
    潜入後的黑水凝成方才男客的人形模样,除却人体四肢手脚之外还生出许多麻绳粗的昆虫脚,衣摆下露出的不仅是双脚,还有个约莫腰粗的虫尾立在地板上,看起来好像一大虫支撑一个人形。
    「吃。」男客化成妖物,盯住目标路晏即往上扑咬。路晏睁眼惊险翻身躲开,炕床竟被撞裂,路晏大声怪叫拽着胡蛟摔下床,胡蛟迷迷糊糊只见路晏抓起随身行囊挡下庞然大物攻击,惊坐而起。
    「这什麽?」胡蛟怕得整个人贴在墙面上尖叫,慌得一点男子气概也无。
    「叫个屁啊,帮忙、啊啊──」路晏虽然个子矮小,气势却不弱,挡下妖物扑咬後抬脚就往其腹部狠踹,再往包袱里摸索,抓了把不明白色粉末往妖物撒,大吼一声顿时将对方炸得衣衫褴褛。
    「快走!」路晏没忘了拉胡蛟一把,两人逃出厢房後,没见妖物追来,安静半晌路晏扬了扬下巴叫胡蛟去看,胡蛟摇头如筛糠,坚决不从,路晏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确认。先是从门口看到男人的手变得灰黑发皱,再来看到其头脸身体都脏污变形,且整个人如破布偶般瘫着,由头至脚都好像失去骨骼支撑一样凹陷。
    路晏拿脚尖去戳对方,发现这「人」只剩一个虚壳,里面的血肉骨骼早已被蚀空,也非那妖物本体,他毛骨悚然,倒退走出房门,撞上跑过来的胡蛟又给吓一跳,骂道:「你吓死人啊。」
    胡蛟抖着声音央求道:「你把那男的妖怪杀了,女的妖怪该不会去我阿爷房里吧?求你去我阿爷房里抓妖啊。」
    路晏一时惊吓过度变得情绪亢奋,气恼得很,点头转身走了三大步,扭头说:「带路啊!」
    胡蛟带人赶往他阿爷房间,两人开不了门,路晏踹门而入。一个白发老人被巨虫一排粗撞虫脚抓在腹前,定睛看清那妖物模样,两人都一瞬呆愕。路晏先骂出声来:「去你娘的是只大蜈蚣!怪不得臭气薰天。」
    蜈蚣精的口钳就要往下咬住那老伯头颅,胡蛟拿房中杂物扔掷妖怪,路晏亦倾尽囊中器物施展法子要杀妖,余光瞥见胡蛟背上贴的紫符,将那符拿来往蜈蚣脚上炸,逼得妖怪把老伯丢弃,仰身嘶叫。
    那叫声刺耳令人头疼,路晏及胡蛟都不禁掩耳,老伯则已经失去意识倒地,胡蛟求救道:「路公子想想办法、救命啊,我不赚你钱了,救人啊!」
    路晏反吼:「我才想喊救命嘎呃──」他被虫妖甩尾击中,整个人飞起往窗外摔,只听路晏一声「嗳呀!」及连串模糊臭骂,蜈蚣精扭身注视胡蛟,胡蛟以身护住阿爷屏息僵住不动,就见那妖怪气势凶佞窜出窗外追去。
    路晏摔出店外在土坡上翻滚,以为能喘口气,哪知蜈蚣精破窗冲出,他抓着包袱拼命往林里奔,还听胡蛟在那店里扬声谢道:「谢路公子舍命相救!」
    「我去你的!」路晏咬牙狂奔,巴不得自己能飞。
    *  *  *
    凰山降雪,唯有一处仍如春日,花开似锦,一人衣冠胜雪,手执树枝为剑在庭园中起舞。其剑舞优雅藏劲,剑意瞬变,剑气却不伤及花草,舞剑者投入而忘我,宛如融入这自然之中,因而周围稍有风吹草动即能觉察,手里树枝瞬间化作三尺秋水恰恰停顿在某人眉心间。
    一个青年男子满身草屑脏污、血迹,乱发垢面从繁茂草丛间爬出,就是逃避妖怪追杀的路晏。这是他第一次撞见这麽骇人的妖怪现形,过去他只见过妖附人身作祟或有灵性的动物作怪,一张符令或略施小技就能打发,哪有忽然蹦出这麽大一只虫子还想吃人的情况,把他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他一路往山里逃,不顾刺骨寒风,也不管枝叶刮破衣物及皮肤,只要别被那妖怪逮着就好,不知何时到了山中开始下雪的地带,幸好未有积雪,他会点轻功,踩着树枝飞腾。或许是恐惧激发潜能,他从没跑得这麽快过,途中被妖怪不知用什麽东西击中掉到水坑里。
    路晏爬出坑後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一时恍惚好像见到许多可怕幻影,不知那蜈蚣精要从哪出冲出来吃人,他顾不得时辰方位,无意间逃进巨神木群,在某树洞间藏匿,他以为那是个一眼即能望穿的树洞,洞内却另有乾坤,好像有不少蜘蛛网或青苔,或爬或走一路崎岖难行,前进时还嗅到许多奇怪气味,彼端光亮却是通往另一处境域。
    「谁来救命啊!」他终於离开变化难测的树洞,甫仰首却遭人拿剑指着眉心。
    路晏衣衫破损,袒露出大片覆有金毛的肢体,除了头首、颈子、手脚末枝,乍见活脱脱就是只修炼人形还失败的大猴子。
    持剑者沉定冷静注视擅闯者,剑锋自眉心缓缓往下移至鼻尖,路晏紧张到颤着乾涩难听的嗓音说:「英雄,冷静,我非歹人,饶命啊。」
    白衣男子只淡淡端视路晏,一双长眸俊雅而深沉,教人读不出心思情绪。他的剑继续往下移,碰了碰路晏的下巴要人站起来,好像因好奇而用剑在那长满金毛的身体上轻画,最後指着路晏心口。
    「高人、我我不是妖怪,我是被妖怪害的!」路晏喉咙乾渴,一身狼狈,他忽觉自己这模样任谁看到都不相信他非妖怪吧。
    白衣男人往他脸上瞅了眼,这才手势一变,那把锋利长剑才变回树枝落到地上。周围白雾稍淡,远处是宛若皇宫的亭台楼阁,两个小光点几起几落往他们这处赶来,几息间两个同样白衣的少男和少女手拿长剑再度指着路晏,齐声开口──
    「哪里来的碜东西,胆敢冒犯仙君!」
    「竟有妖怪闯入,弟子护院不力,望仙君恕罪。」
    碜东西……路晏无语,好吧,他这样真的很糟,可这德性又不是他愿意的!
    原本拿树枝变作剑的男人启唇说话,话音低沉醇雅,令闻者心思彷佛都跟着凝定,他道:「不必大惊小怪,只是有人闯过外阵,成了你们的小师弟。这是中了妖毒的模样,服下三清丹数日後就能拔除毒性,恢复人貌了。」
    少男及少女错愕,又同声异口疑道:「小师弟?这只不是猴妖?」
    「他身上无半点妖气。那外阵是兴起所设,徒个消遣,只以单卦布局,刻意将生门与死门对调,本就不难,只是得闯过生死执着的心魔罢了。」
    「仙君说得是,寻常人难有此等悟性,想来这猴、这小师弟是中了妖毒後堪破生死,方能得此契机闯过外阵吧。」
    「原来如此,师兄的话有理。天地水火雷风山泽,乾坤坎离震巽艮兑。虽都是单卦,有时越简单的东西越教人难以彻悟。」
    几句交谈间,路晏大概晓得自己在无意中闯过巨神木群间的外阵,来到真正的五灵峰另一重境界,也晓得这些人就是五灵峰的修仙者了。那个拿树枝指他脸的家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年轻人,但听那两个孩子喊这人仙君,再看才越觉得气质果真和两个小孩不一般。
    路晏匆匆回想一路逃来的情况,的确很古怪,但眼下不是他审思此事的时机,还得观望对方的打算。他道:「几位请相信我真的是人非妖,是妖怪把我害的,那妖怪就在外头,请几位高人救命!」
    白衣男人看向两个弟子,那两人即刻会意说道:「弟子这就去清理虫妖。」
    「若能不浪费,就不浪费吧。毕竟修炼不易。」
    「弟子知道。」
    路晏回首看,那两个孩子当然不是从树丛间的树洞出去,而是很快消失在浓雾里,再回头又是和白衣男人相视,白衣男人又低目瞅了瞅他一身怪异滑稽的金毛,好像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跟他说:「姓甚名谁?」
    「路晏。走路的路,晏是──」
    「我知道。我是严祁真。」男人走近路晏,举起手拿食指轻点其眉心,再问:「知道了?」
    路晏点头,严祁真跟他说:「你我也算有缘,随我来吧。」
    「你真打算要收我为徒?」路晏跟在严祁真身後问:「其实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我知道这个修行是讲机缘的,我这资质不差但也没想过真能入五灵峰,其实我对这些都不懂,你不会後悔赶我走吧?」
    严祁真走在前头,路晏似是听见他一声浅柔低笑,喃吟念道:「你恰好来,我恰好在,这是相逢,是机缘,不是麽?」
    
 
第2章 贰
    行骗江湖的半吊子术士路晏招惹蜈蚣精,逃至凰山又机缘巧合突破五灵峰的入门迷阵,遇上一个被称作仙君的白衣男人,以及宛如天宫仙阙的宏伟建筑。
    只不过那严仙君让路晏落脚的地方不在仙境般的宫阙,而是离那有点距离的楼阁,他跟严祁真自大门而入直通屋里一间小空房,严祁真让他坐一会儿说是去取物,取来一只医箱。严祁真说:「你就住这儿修行,空房有的是。」
    路晏问:「方才那两个孩子不是你弟子?」
    「只是後辈。」严祁真答得简短模糊,他将医箱里的东西取出,先是一个深黑色小瓶,倒出一粒丹丸要人服下,接着再取出一皮革卷,打开来是许多长短粗细不一的针。
    路晏再问:「你在为我解妖毒?」
    「这毒虽无即刻危险,但是等你浑身长毛就再也变不回人。你被当作炉鼎利用,虽然以人体为炉炼丹并不稀罕,但有些修炼者行邪道,利用他人躯壳,不在乎他人生死好坏。那妖怪在你身上施咒,不知什麽原因没有即刻吃了你,可能就在等『成果』吧。」
    严祁真说话间已经把针过火,将针的一端系好细线,再翻掌施法将线另一端飞出室外缠住一棵粗壮楠木的树干上头,然後回头对路晏施针。路晏曾听过有些针师为免泄出自己的气,会将针绑好线,再将线接到树或他物上头借气。此时严祁真应是以楠木为媒介在借这山中灵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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