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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雪时晴 作者:禅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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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今天他半点法术都不会,在街头卖药或给人算命占卜,收个乞儿当徒弟,作个伴,随随便便的过日子,不好也不坏。不管有没有严祁真他都会活着,但认识严祁真之後,这是他多少次想着生死之事了?情爱真教人死去活来,哪怕他没有真的去死,却有比死还可怕的事。
    他怕自己到头来什麽都不是,对严祁真来说他究竟算得上什麽?情人相恋时,自然什麽都不成问题,若一朝心冷情淡,断得乾净倒好,就怕彼此牵扯不休,没完没了,谁都不好过。
    「好冷。」路晏缩着肩膀打颤,忽然空气冷得不像话,皮肉冷得绷紧,不知何时那些画舫上都没人在外走动,好像要靠岸,而岸上的人也都不见了。夜空无声飘下细雪,他诧异:「这五、六月的气候怎麽……」
    严祁真?严祁真出了什麽事了?路晏一想起人赶紧回客栈,客栈的人忙起火炉取暖,小二痛骂天气怪异,实在邪门,唯独小孩子乐得玩雪,无忧无虑。路晏上楼直奔租住的房间,严祁真坐在桌边脸色阴沉,一看到他回来才面露霁色。
    路晏问:「你不是才走没几个时辰?事情办完了?外头下雪是怎麽回事?」
    「我想你了,赶紧办完了事回来。我想你是出去散步,於是就在这里等。可是我想起你今天讲的话……想起你总是能笑着谈他人之事,面对我却总有怯怕。我不知该怎麽做才好。」
    严祁真神情淡淡的,温和而有些迷惘,眼神却阴冷沉郁,他幽幽望向虚处低喃:「我不是有意的,你怪我麽?」
    路晏知道他是在为下雪的事抱歉,深吸口气走上前,抱着严祁真的脑袋安抚。感慨顿生,严祁真的感受何尝不也是他的,但眼下得先安抚此人,他哄着严祁真说:「我怎会怪你。」
    「嗯。我信你。」
    「我刚才只是吃饱了才去外头走一走,消消食而已。」
    「我帮你。」严祁真掌心贴在路晏腹上轻推慢揉,路晏羞红了脸要他住手,他虽然停手,却就着一坐一站的姿势抱住路晏的腰身,轻喃道:「我不放心你,还是想将你藏起来。」
    「严祁真……」
    「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一把剑,是活生生的。」
    这话触动了路晏心底,过去他也算是为了讨口饭吃,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会喜欢上严祁真,也是因为这人对他在乎吧。但有些事始终要弄明白。
    「祁真,我问你,你曾经见过月牍,那时的你──」
    「又是月牍?」严祁真蹙眉,困惑不悦:「我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路晏想起这人早就把月牍的事忘得一乾二净,苦笑了下。看来严祁真跟月牍做过什麽交易是无从得知了吧。他开了窗,外头的雪不下了,只是还很冷,严祁真说这场雪曝露行踪,得转往其他地方,於是下楼将钱结清,趁天色未晚、城门未关,就租马车出城去,露宿郊外。
    夜里,城郊出现了四个出来狩猎妖魔鬼怪的修仙弟子,那四人放了火符惊扰马匹,路晏恼怒惊起,拍大腿骂道:「死兔崽子也不打声招呼就放符,看我不教训你们。」
    严祁真淡定从容,一扬手施法灭火,另一手按住路晏的肩和气劝道:「不必与後辈一般见识,你先睡。我出去应付,一会儿就好。」
    路晏心想那四人说不定认得严祁真,看在这人面子上就赶紧滚了,倒能省事,点点头就留在车里等。严祁真掀车帘出去,路晏只听见有人发出惊呼的抽气声,还没真正喊出声音来,四周就归於平静,果真须臾就看严祁真回车里,搂着路晏休息。
    路晏问:「怎麽打发的?」
    「只是将他们放的法术打回去罢了。不怎样。」
    「噢,这样啊。」路晏还是奇怪,但没有再问。隔天他下车,看到离马车不远的一块草地上一片焦土,寸草不生,再转头看牵着马儿的男人温和抚摸马背,心想昨晚那四个恐怕凶多吉少了。
    被打回去的法术本就会更加猛烈,能被自己反噬之术烧得屍骨无存,看来昨晚那几个後辈对待妖魔鬼怪也是不知手下留情,就当他们是遭了报应吧。只不过一个门派有四人失踪,过不久要被人起疑,路晏不想再旁生枝节,就和严祁真驾着马车上路。
    严祁真说他在找药材,路晏问他万里晴屋里不是屯了不少,有什麽药材好找,他只道这药材得是新鲜的,搁不了多久,所以得一味一味的找。途中歇脚时,路晏拍拍自己右手断缺的部位问他说:「该不会是跟这有关?那大可不必费工夫,我缺只手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你这口吻就跟之前一样,好像在说,没有我你也一样过得好好的。」
    路晏蹙眉轻叹,追问道:「是不是要治我这手啊?都断了,算了吧。没用的。」
    严祁真笑而未答,烤着抓给路晏吃的雉鸡,片刻後他道:「你也不必将我想得太好。你身有残缺的模样惹人怜爱,所以我本就觉得没什麽要紧,就是你缺手缺脚的,不能自理,我也乐意照料呵护,让你此後只能依附我。这种念头我不是没有过,只是我更爱你无拘无束,自在跑跳的模样,像以前那样绕着我转,就是跑远了也会记得回来寻我,才没了将你作禁脔的念想。」
    此番话讲得平稳沉定,反而让路晏听得暗暗发怵,好在这段时间他开始习惯入魔的严祁真,加上他在魔海也没少见什麽光怪陆离、病态猎奇的现象,很快就能接受,再说念头是自由不受拘束的,只是想想也没什麽。
    严祁真讲完也顾虑路晏害怕自己,抬眼觑了下那青年的脸色,火光映得有些橘红,表情腼腆,倒没有害怕的反应,当下安心不少。他问:「我是真的想过,你不怕?」
    「怕什麽,你只是想,又没真的做。何况你不忍心我吃苦受罪,又怎会断我手脚。」
    「不必断手脚,不使人痛苦而废其四肢的法子多的是。」
    「呃、还是不讲这些了。」路晏赶紧打断这话题,问他下一步怎麽走,得到的回答是到诏国,那儿有片肥沃的湿地,地里有只大鲶鱼,每回鲶怪翻身都会使附近山崩地裂,据说是守着上古神只的宝物。严祁真说此行要的不是古神秘宝,而是那鲶怪之身,可作药材,若是顺利再取秘宝也无不可。
    路晏曾听说有不少寻宝者和修仙者联手去诏国那片湿地寻宝,但都只去无回,是个连妖魔鬼怪都吞的湿地,邪门得很,怎听严祁真讲得轻松,彷佛不当回事儿。
    由於鲶怪每五十年会醒来翻动身子,故每五十年都会地震,那周围人烟杳绝,蚊蚋却很多,因此就连飞禽走兽也少有。前往湿地途中,在一个小村落碰上毒蚊引起的瘟疫,再听说村里来了仙正在给人治病,路晏也拉着严祁真帮忙,就这样巧遇故人,宋瀞儿。
    手握葵扇搧火煎药的宋瀞儿用纱布罩着下半张脸,路晏他们还是立刻就认出是她,路晏惊喜道:「原来他们讲的医仙是你?」
    宋瀞儿摆手,语气是激动又高兴的回应:「那不是我。我是来帮手的。」
    久别重逢,路晏看她无恙,心里一样高兴,拍着严祁真手臂说:「听他讲,你离开剑门之後就不知去哪儿了。也没你的消息。」
    「你们才是吧。」宋瀞儿瞥见路晏的右袖在飘荡,眼眶一下子盈满泪光,哽咽道:「那时我若是清醒着也许就不会如此。」
    「何出此言?」
    「当时我被迷昏了。船上发生什麽也不清楚,後来姜嬛跟袖儿她们带着我离开。」
    见她欲言又止,路晏冷哼:「带你走?是绑你走吧。你如今还要替她们说话?」
    「唉。说来话长。进来坐。我得顾药,走不开。」
    严祁真始终不发一言的守在路晏身边,听他们话当年。
    
 
第23章 贰参
    山野间各色紫薇花开,犹是生机蓬勃的景象,诏国边境一个村子却受瘟疫所害,大半的人都病倒,且这病只害人,禽畜却无事。宋瀞儿在村里的药寮帮忙煎药,门窗大开,她一面讲往事,一面顾火侯,有时村民会来端煎好的汤药,取煮过的乾净布料去用,路晏则和严祁真帮忙配药,三人都没闲下。
    宋瀞儿说起姜嬛的事就叹气,姜嬛和温碧袖自幼失去故乡,投靠过其他门派世家,却屡遭欺凌,身世堪怜,後来灵剑门收容才过上安稳的日子。她与这两人特别投缘,情同姐妹,所以姜嬛她们也知道她前生跟严祁真的渊源,有意和严祁真攀附关系。
    她讲到这里,表情复杂又是叹气,告诉他们说:「我以为她们都对严哥哥有好感,所以姜嬛屡次对路晏不善,而且也对我下过咒,行迳越发古怪。後来我才听袖儿说,姜嬛不过是想利用严哥哥报仇,因为当年吕素令她们仙岛流於极北沉没。
    姜嬛一直记着吕素在五百年後转生的谣传,温碧袖却只当她幼小不懂事,後来看出姜嬛心中仇怨日深,担心她误入歧途,屡屡苦劝。只是袖儿不敢逼得太紧,怕姜嬛一意孤行,有时也与之同流合污,再伺机破坏姜嬛的计谋。虽然她们对我隐瞒,有时我也能感觉出她们之间有不睦和矛盾。後来的事也与她们有关,赤宙是姜嬛故意设计,才害得你们……」
    路晏闷闷吐了口气,抓着手中药材秤重,分神去问:「既然是想害我,为何也对你下咒?」
    宋瀞儿苦笑,不知如何开口,严祁真早已看穿,就代她发言:「因为姜嬛喜欢她。」
    路晏睁大眼看他们俩,只皱了下眉又默默秤药材。这屋里有个大药箱,显然不属於这药寮,宋瀞儿就是请他帮忙从里头取药,这些药他多半识得,不是很特别,但是味儿有些奇特,这才晓得应该是用法术以人间草木去跟别处「借」来的。
    严祁真也教过他这种法术,相当便利,只不过这种借来的药材若不在一定时间里使用,最後还是会变成原来的东西。而这药箱上头有着亦灵亦邪的气息,不知宋瀞儿招惹了什麽来。
    同时分神想着许多事,路晏脱口就低喃:「既然喜欢,为何又要害你。」
    宋瀞儿面色微变,赧颜回应:「或许是不想我再和你们有瓜葛吧。当初下咒也不是要置我於死地,只是将我困住。」
    路晏了然,这大概是吃醋才使姜嬛言行极端,他又问:「那温碧袖呢?她怎麽想的?」
    「就是袖儿救了我的,若没有她,只怕我还无法清醒,逃脱出来。」
    严祁真又代她补充一句:「温碧袖也喜欢瀞儿。」
    路晏又一次瞪大眼,看看严祁真也看看宋瀞儿,紧锁眉头,他低头抓药,嘟哝着:「你们这些修仙的可真乱。讲起来我这妖魔倒是相对的正派纯真不少啊。」
    「噗咳咳。」宋瀞儿被路晏的话逗笑,又被煎药的烟呛得轻咳。这时进来一个眉目清朗秀雅的男子,玉面美须,温文尔雅,他见屋里有两人,点头致意。宋瀞儿起身唤这人龙先生,给路晏他们引见道:「这位是龙先生,是我的道侣。」
    那人又朝路晏他们点头施礼,自报姓名:「龙清墨。二位是瀞儿的朋友,这位是严仙君,而这位则是路兄弟,我没记错吧?」
    路晏诧异:「你识得我?咦、道侣?」
    宋瀞儿腼腆浅笑,严祁真已看出这龙先生的原形,告诉路晏说:「这就是在魁花渊的那棵古樱的树灵。」
    龙清墨说:「不错,所以这不是我们初次见面。因缘际会,我提前炼化人身,才得以与瀞儿游走四方,帮助需要帮的人。在下会的就是医病,啊,现在不便长谈,病人们等着药。瀞儿,你的汤药煎制得如何?我的针也不够了,只能先应付几人是几人。」
    龙清墨忙着跟宋瀞儿救治病患,路晏跟严祁真也有默契,那鲶妖跑不掉,不急着去捉,就先留在村里帮一帮宋瀞儿。夜里路晏悄悄从借宿的空屋舍溜出来,从袖里拿出一只蝉壳,那是离开魔海之前道穷给的东西之一,这东西是道穷以秘制药液泡过,可作秘术催使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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