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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雪时晴 作者:禅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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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眼下是回不去了。不如在这里投靠一阵子,再做打算吧。」
    「也好。」
    严祁真的反应淡淡的,神态语调都很慵懒,应是伤势所致,不过路晏认为这一部分也是因为他吸收其魔性的缘故,可见此法确实能帮助严祁真。思及此,路晏心里欢喜,却也有点落寞,不过那份失落很淡,一下子就被其他情绪掩过。只要见到严祁真好转就够了。
    严祁真只在外头待了半天,傍晚又回到洞窟里歇下,他需要睡眠,有路晏守着他才能近乎无防备的沉睡。他并不知道每天日落月升後的几个时辰,路晏都在吸收、转化他身上的魔性。
    精怪们有时会窥探到路晏将手隔空摆在熟睡的严祁真身上,双手有时合掌,有时好像在拿取什麽,或捧着一团光,嘴里念念有词:「水极,火极,阴阳调合……」之类的句子。他们也发现到这个比较矮的青年,跟那老是陷入睡眠、阴沉邪魅的男人起了变化,两人的气好像调转。不、不是,是所有灵气都灌注到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那人一天比一天还温煦平和,那脸似笑非笑,长眸灵秀澈丽,玉质清姿宛如天仙。
    而那较矮的青年本就亦正亦邪,却因矮个儿甚得精怪们的亲切感,可现在日益消沉的模样,话语跟表情都少了,浑身妖魅之气更甚,精怪们都忍不住疏离。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严祁真已恢复元气,一日路晏去摘花草,回来恰是傍晚,他问严祁真怎麽不进去睡下,严祁真只瞅了眼他摘的东西说:「已经够了。不必再这样替我疗伤。」
    路晏歪头故作不解,严祁真告诉他说:「我收回的那些兵器,它们的气由金转银,几乎归於沉寂。你以为我没有察觉,有个人天天都在调合我身上的魔性,就像过去我趁着你魔化前做的那样,是类似的事……」
    「被发现啦。」路晏笑得俏皮,他把衣兜里的花草都放到精怪们吊在树干上的篮子里,然後对严祁真讲:「别误会,我这是答应他们的东西。他们好心收留,我有空就会帮他们的忙。现在既然养好伤,你有什麽打算?」
    「既然来到魁花渊,该跟龙先生他们打声招呼。只是他们云游在外,还不会这麽快回来,就在此等候吧。」
    路晏认同点头,提议道:「那我们另外找一处搭个简单的屋舍吧。也不好老是占着人家的地盘,再说了,他们待的地方低矮许多,对我们不太方便。」
    严祁真嘴角微扬,纠正说:「是对我不便而已。你不是畅行无阻?」
    「喂!讨打啊你!」路晏嗔笑,轻轻揍他肩膀一拳。
    就这样,两人谢过深谷里当地的精怪们,在附近搭造竹舍,正逢夏季,住来也算清幽凉爽。精怪们会来串门子,有时以原形现身,他们有鸟、小兽、飞虫,他们都对这两个新来的邻居好奇。所谓入境随俗,路晏也习惯他们的作息和活动,拉着严祁真跟他们一块儿修炼。
    魁花渊深谷中,多了两个特别高大的家伙和这一群矮小精怪们晒太阳、月亮,吸收日月精华。严祁真有次问路晏:「你一向不是合群之人,却如此喜爱和他们结伴,是不是因为和他们相处时,『视野开辟』?」
    当时路晏没什麽表情,只是面皮默默泛红,一直红到耳根,接着不自觉翘起上唇否认:「我没这麽想过。你别乱讲。」
    之後,路晏性情有些转变,喜怒无常,因此喜爱亲近他的精怪都不常出现。原本竹舍外总有萤虫照路,後来也很少有了。严祁真只要想留他长谈,聊那正邪之气的事,路晏就藉口回避。他们都知道此事无解,路晏做的不过就是强硬的调合彼此真气,不是正途,长此以往也只会逐渐消耗两人,最後一起消失。於是能拖延一日是一日,路晏不愿谈,严祁真也莫可奈何。
    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路晏在川边一座土坡上抓着一束花草玩乐,那花草如蒲公英一样,种子会随风飞起,他将花草抓来甩打,一个人玩得开心。只不过花草原本长得好端端的,却被连根拔起,而且他笑得面目狰狞,像在哭号般难看,气氛恐怖,弄得精怪们纷纷走避。
    此时路晏性情顽劣,亦是魔性所致,有时他自身有所意识,能收歛心性,但更多时候沉溺其中,狂乱躁动。後来严祁真现身,对路晏乱序行径并不严加斥责,单是天生威仪就令其收歛。他人看来是这样的,其实路晏只是因为爱慕迷恋此人,才一下子静了下来。
    路晏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向严祁真,自然而然并肩,於川畔漫步。路晏还抓着被甩烂的花草不放,忆起过去:「我忽然就想到以前的你从不用剑。第一次见你,你是拿着树枝在起舞。」
    「我也记得当时的你,很狼狈。」
    路晏皱了下鼻子,撇嘴哼一声,接着道:「你不用剑,是不是因为吕素?因为我?」
    「是。」
    「是什麽原因,你多讲一点啦。」
    徐行间,严祁真捞住路晏一手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没有剑的剑鞘什麽都不是。我只配一把剑,一个人。」
    路晏凝望他侧颜,心里感动莫名,勾起笑脸挽住严祁真的手,步伐顿了会儿。路晏拉着他说:「严祁真,我是爱你的。」
    「晏……」严祁真心里感到些微异样,路晏话音沉柔不同平日,好像心中有事。
    「你抱抱我吧。」路晏站在那儿瞅他,日益妖丽的模样沐浴在月辉里,如梦如幻,好像一眨眼就要随风而逝。
    严祁真隐隐约约也有所感应,今夜有些不一样,只是他实在说不上来。他觉得路晏身上有无形丝线将他的目光、心神全都缠绕裹覆,又像只蚁被封存在琥珀之中,继续纠缠千万年。他将路晏拥入怀中,听路晏又要求道:「亲我。」
    严祁真退开来,手摸上路晏的脸,仔细感触,专注盯着这张脸,逐渐沉醉其中,垂眸吻上。这个吻很浅、很轻,路晏有些退怯,严祁真不解,路晏低头说:「我怕。」他话音微颤。
    「怕什麽?怕我化了你?」
    路晏摇头:「有时太沉溺了,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是注定是魔,对於严祁真是迷,是醉,是执妄,或疯魔?都好,他求之不得的,只是不甘心爱过就要分离,所以总是逃避。
    「严祁真,我爱你。」
    那人轻笑,抚摸他头发回答:「我知道。今夜你说第二遍了。是不是偷喝精怪们的果酒,醉了?」
    路晏没反应,严祁真又将他搂入怀里,不是入魔时那缠绵热情的拥抱,而是温柔轻缓的,跟从前严仙君一样。路晏靠在他身上,声音闷闷低哝:「一团火掉水里,是会熄灭的吧。」
    「嗯。」
    「一滴水入火里,也会不见的。」
    「你想说什麽?」
    「水火难相容。乾坤不可颠倒。仙魔终是殊途。」
    严祁真蹙眉,虽觉怪异,又觉此景似曾相识,胸中虽惶惑不安,但他以为路晏又心生不安,魔心燥动,试图安慰:「虽是如此,凡事也皆有可能。我就知道有些地方水火同源,也听过有的幻境天地颠倒。至於仙魔,虽然你吸走我身上大部分魔性,但我仍存有一些执念,而你不也有我曾倾注於你的灵气?等龙清墨归来,或许可向其讨教,该如何同修共存。」
    「等不到了。」路晏抬头望着他,微笑说:「现在那滴水就要落到火里。」
    严祁真一听不对劲,不由得掐紧他双臂追问:「路晏,你是否做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路晏淡笑,轻叹道:「明知你会像忘记别人一样也忘了我,好像睡醒之後不记得梦过什麽。但一想到你若记得就会难过,像那次一样,我就想……你这麽忘了也好的。我记着就好,这样将来我才不孤单寂寞。」
    「你要去哪里?」严祁真面露恐惧,他将人环抱住,牢牢箍紧,路晏并不挣扎,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他一句都没听懂。他忽觉金丹有异,松臂低头看,路晏将灵气尽数度回他身上,同时吸走他所有魔性,净化他的金丹。
    路晏形貌在夜色里有些透明,月光竟穿透他的脸、身体、头发,映亮了脚下的草地和石头。严祁真愕视此景,伸手竟触不到路晏,只有片片雪花随风而散。风里听见了细微缥缈的话语,路晏又说了那样的话:「我爱你,但忘了吧。这是早已注定的,都是因为我不认命……若没有炼过弃归这样的药,或许也无法有今夜、给你一场梦。永别。」
    严祁真看那些雪花散去,那人消失在眼前,他惊愕得久久无语,最後沉痛咆哮,整个魁花渊彷佛都在震荡,最後他站着失去了意识,一双眼还瞪视前方不肯阖上。
    
 
第25章 贰伍
    过去东北方以凰山为界是修仙者趋之若鹜的世外仙境,後来凰山没落,经古瀚梦大泽一役,诸多玄门世家元气大损。二百年後,魁花渊出了三位上仙,成为新的修仙重镇。
    谈及远古瀚梦大泽不得不说有一处秘境,众人曰其无名,地域极广,是过去诏国鼎盛期之疆界的四分之一,亦是已灭亡的殷国全盛期国土的三分之一。无名之地宛如被三界遗落,曾是一仙人前生的剑卢所在,後来经过一场仙魔大战才被发掘。战後那里混沌一片,是由一僧人发愿建佛塔,度亡故众生,所以有了能觉寺,此後成了佛修势力。
    至於妖魔界,经历这二百年大混战,最终由荒山、魔海、长生林三方势力鼎立。一百年前由魁花渊的仙首龙清墨向无名之地提出,要与妖魔界谈判,定下互不相犯的的约定,於是妖魔界三势力推举一人前往东海,请东海的主人作见证。
    此後每五十年就再相聚,重新确保过去所谈议的约定,或趁此商议、修改。此後,不论所修法门为何、种族为何,皆不得在他界地盘滥杀,为此更选立十多位人选作为审判,还组织了各自的巡逻兵。在不违背协议原则下,尽管彼此歧见、冲突依然不少,但也没出过什麽能憾动三界的大事。
    人间一处名曰聚仙楼的地方,乍看和一般民酒楼商肆无异,各楼间出租给许多小酒楼食店,热闹时一样是绣旆相招,掩翳天日。同时亦是修炼者喜欢集结的场所,它由八座四层楼建物构成。在这里可以找到各种情报,搜罗各种稀罕之物,灵石宝矿、神兵利器,就算这里没有的,只要付得出报酬,也能雇得一批修士或妖魔达成目的。
    有个叫袁福容的少年就在这儿雇了一夥人去找那无名之地的麻烦,传说无名之地有座山终年冰雪不化,山里有秘宝,是种花草,吃了它可以水火不侵,这水火不单是人间的水火,也是指天火、狱火、弱水等等,曾经就有龙族为了抵抗弱水而想去取,被那座山给冻得断了尾巴逃出来。
    袁氏少年雇了四十多人,只有两人幸存回来,这两人都曾是佛修弟子,也在无名地待过,他们一时好奇才加入这次的行动,没想到从前修行时遥望的那座山如此可怕,只留着一条命回来跟雇主交代,顺便讨点伤药费。
    袁福容坐在包间里听这两个光头和尚讲完,点头问:「所以,所以你们什麽都没拿到罗?」
    那两个互看一眼,辩解道:「可是我们一路探得不少情报,起码知道那座山的风雪是有意识的,可能整座山都有人布了个局,不让人入山的。」
    「有人说是神山,也有人说是魔山,过去我听寺里的师叔讲过,师祖曾有缘入山,听说山里有魔仙,师祖与那魔仙论道,三天後全身而退。这能觉寺的存在就是为了要镇住那魔仙的。」
    另一个佛修疑道:「既已是仙何必镇住?我听的跟你有点不一样。听说是为了让能和平相处才刻意在那里建寺啊。」
    袁福容无心再听他们闲聊,打断他们说:「好吧,既然你们也失败,就滚吧。」
    「袁施主,我们可是差点没命啊。」
    「就是说啊,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趁我心情还不差的时候,滚。」袁福容冷下脸说话,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端的是大人的架子,这两人早就看他不爽。但也知晓是个小妖魔,不敢轻易招惹,摸摸鼻子就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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