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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番外 作者:青花玉龙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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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阴差阳错

  穆修白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却一点不困乏。他就关注着李瑄城的一动一静。直到日头终于慢吞吞出来了,李瑄城将要回屋。
  他才看见把头一直往窗外探的穆修白一般,便道:“你昨夜想必睡得不好,去睡一会罢。”
  “睡不着。”
  “睡不着也闭着眼睛歇一会罢。”
  又听前院门吱啦一声,道,“那边送早膳过来了。先用早膳吧。吃完再睡。”
  穆修白吃完早膳听话地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结实,一睡便睡到下午。他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困顿。便把衣物机械地套上,脑子里混混沌沌地不知道想着什么事。一开门见到院子里的李瑄城,才有些明白自己现下的处境。
  李瑄城立在院中,确切来说只是从自己屋子往院里走了几步,他走得不远。他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听见响动把头一抬,便从袖中抽了块净布出来,大致地叠了叠,要往面上蒙。
  又向穆修白道:“你把口鼻蒙上?”
  穆修白确实有两日没有看见李瑄城的五官了,虽然还不至于忘了人长什么样,倒是一时出神。病中的人的精神气略见衰颓,李瑄城不如常日那般意气风发,倒是比往日近人。
  穆修白仿若初醒,道:“我忘了。这就去。”回身去屋子里。
  出来的时候李瑄城道:“我和你说一下这放血疗法我是如何做的。还有连日来我接手了不少病人,也用各法医治。虽不见痊愈之人,也累下不少经验。你要听,我也说给你。”
  穆修白很快道:“我去屋里拿纸笔。”
  ……
  李瑄城料穆修白于医术虽是初学,却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物事。学医有天份的人不少,但像穆修白这般的确是不可多得,何况于他天份也算尚佳。
  李瑄城的教授似乎比往日心急。穆修白将纸贴着一边的木墙,下笔飞快。
  穆修白有几处听不太明白,终于开口打断道:“太快了,我记不住。”
  李瑄城叹了口气,道:“我未料你学得太浅……何处不懂?”
  穆修白一一问了,李瑄城一一解答。又道:“你日后要是还有不明之处,也可以问凛冬。”
  穆修白没说他看着凛冬有点怕。而且凛冬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他。
  “凛冬替我去医馆了。”隔了会又道,“你和我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告诉她。你大概不知道你讲的东西在我们看来有多么荒谬。我算是信了一半,但是其他人未必会信,你日后若是想平安无虞,也少讲那些事。实在要讲,也把话说得圆些。”
  穆修白也是才知道凛冬依旧替着李瑄城去和官府交涉,去城里的医馆诊断那些病人,霎时有些肃然起敬。
  又有些踯躅道:“我说要做的那个能觉察细微的水玉镜,似乎遇到了些小麻烦。”
  “无妨。你这些日子也不必费心去做那些。我要你把这疫病研究透彻,你懂也不懂?”
  穆修白道:“好。”
  “我这样子也不能去医馆,你要是有心……这两日便替我去医馆罢。”
  穆修白有些不明所以,又听李瑄城道:“疫病防治是根本,这要靠官府信我,也要靠百姓信我。我获病而不出门,只对外说在研究新的剂型。如今也三日多,城里难免不会人心惶惶。人心一乱,就容易出岔子。”
  “你身量和我差上两寸,鞋下垫上些尺寸,勉强能够。至于面具和白衣,我都让凛冬替你备好了。”
  李瑄城说着,心里却道,本是差三寸,这该是长高了。
  穆修白微惊。
  “学医不能怕死,穆修白。”
  穆修白听这一句有些硌得慌,似乎他人的高尚将他比得无所遁形,嘴唇动了动道:“我知道。”
  “但是学医的要惜命,那么多人等着你去救,结果你一马当先就死了,这也太说不过去。我之前不知此病过人的情状,算是苟且没染上。后来闻你的述说,口鼻蒙布,却也不知是哪里不慎了。”
  他的语气有些调侃,最后那句倒是正色:“惜命于己于人都是好事。”
  穆修白听他这句,想到李瑄城如今有疾,心里更堵,道:“我……”
  “可惜正值这个时节,我们也不宜同处一室。本该让你行个拜师之礼,也先免去罢。”
  穆修白的眼睛一亮,口上马上改了口称主人:“所以,主人这是收我为徒了?”
  李瑄城微微笑了一下,不厌其烦地认了一遍:“对。你高兴了?”
  穆修白道:“谢主人!我一定尽心竭力。”
  李瑄城见眼前人郑重而神采飞扬的样子。弯下身去作揖,又扬起脸,顿上半晌,再立好。那人唇红齿白,鼻梁笔直,生得一双杏目,往上却是剑眉,再上天庭饱满,乌发在脸上勾出一个美人尖。两颊本来有些少年人的圆润,如今清减,较初时的相见已经略透出些坚毅来。
  穆修白穿着那一身语谰池之人行医的行头,银具遮了上半面,净布遮了下半面,露出一双杏眼,在医馆的窗前坐着。心道整张脸都不见,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真不容易被识破。
  这医馆是本地的医馆,里面的大夫也是这里的大夫。
  多数时间都是凛冬在忙。穆修白象征性地回答凛冬的提问。凛冬问什么他都只需要说是,好,对。或者点点头不说话都行。
  但是一日下来,确实能学到东西。
  医馆每天都接收新的病人,除了替人看病之外,还要将这个病人都交给官府由官府安排。
  病人和生人分开居住,自然是好事。不过得病之人中的大部,等待他们的就是死期了,他们一个个神色灰暗,形同木偶。穆修白目睹过城外尽死的惨状,倒是能打得起精神对着这些病人了。
  这里的大夫说,近来得病的人确实日渐减少。
  一方面是因为隔离,总有些效用,另一方面,死的人多了,也没剩下多少活口。殳城如今空空荡荡的,街市罢去,路上少有行人,景色甚为萧条。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
鼠疫现今的治疗以抗生素为主。预防也有相应的疫苗。
放血是偏方。欧洲中世纪的人用放血治所有的病症,听来还是有些荒唐的。
中医古法的放血一般是针灸中的刺血,血量少。但是也有放血量多的,在《黄帝内经·灵枢·病狂》有记载;“治癫疾始作,常与之居,察其所当取之处。病至,视之有过者泻之,置其血于瓠壶之中,至其发时,血独动矣。”既然装在葫芦中,也就不是普通的刺血了,血量应当不少。我不学医,所以不研究这个了。
放血治疗现在无论是西方和东方基本都不用,也缺乏临床研究。又因为黑死病确实有放血疗法治好的记载(虽然现在也证明不了治疗手段和治愈结果之间确切的因果关系)。所以我文里斗胆用做医治的手法,你们就当是我胡扯就好。
以及查资料这种事情真是查十读七,读七知五,知五得三,得三用一……查黑死病我就记得理发点门口的旋转彩柱是因为理发匠还负责给人放血,那玩意是染血的绷带。所以我看得不多,记得很少,问题是重点还错,我也是醉得不行。
最后,我不是考据党不是考据党,求不要深究。
 
☆、章二十七穹湖春满(一)
 
  霜天冷云十二月至,北风啸作又入大寒。
  院中廊下,李瑄城一手将衣袖撩起了,露出精壮的小臂和其上未愈的斑驳血痂,便从口中取下衔着的刀子利落地往上一划。刀刃精准地割破血管,蜿蜒的血痕一道而下。血液沿着肌肤下爬,手臂下处的木桶底上瞬时落上不规则的血斑,一时间又将底子给盖满了。
  雪是这个时候落下来的。晶莹洁白的一片,两片,吹入廊内,没到血里。
  殳州终是下了今冬第一场雪。街道少行人,本就空寂,落雪之下,白墙银瓦更添萧索。
  穆修白束发白衣,行色匆匆。步入院门,看着靠在廊下李瑄城也是一袭白衣。飞雪扫面,扰人视物,穆修白几乎看不清人的脸。那血一滴一滴地从指缝漏下,赤红夺目,倒是平白直接地映入穆修白的眼睛。
  穆修白待李瑄城用白布压住伤处,方才出声道:“我帮你罢。”
  李瑄城依旧压着伤处,眼睛也垂着看着自己的手。只道:“这血的颜色这么好看。这是最后一回了罢。”
  李瑄城闭门第十日的时候,穆修白和凛冬的心便落下来了些。只是李瑄城不能安心,依旧避人。穆修白上前坐到李瑄城身侧,用手扯住白布两端,上面已经渗出了些余血,便五指飞快,缠了两圈在李瑄城臂上系紧了。
  李瑄城垂眸看着他,开口道:“你不在医馆悬壶济世,怎么回来了?”
  穆修白听惯了李瑄城的调笑,只当听见后一句,直起身子道:“午时还晴朗,天色骤变……”
  李瑄城微微皱眉:“你这寒症我日后还得替你调理。”
  穆修白是回来拿驱寒的水丸的。天气一变,他的骨头就有些吃不住。一路往回走,雪片就下来了,越下越大,直至飘乱迷人眼。
  李瑄城又道:“管我作什么。一身的雪渣子,快去换了,不然吃药也不顶用。”
  穆修白没有打伞,走到半途见到落雪也只是仗着路近继续走。这会儿被雪落了一身,不过在进院门的时候已经尽数掸去了。
  穆修白撇撇嘴,道:“这就去。你好了,医馆也自己去罢。”
  李瑄城嘲道:“是这神医太难装装不下去了么?”
  穆修白腹诽道,当初是谁赶鸭子上架,口中道:“主人病愈自当归其位。我也不必在那空坐着。”
  便站了起来,要往自己的房间走了。
  李瑄城便在身后道:“你要是疼得厉害下半日便不用去了。什么时候撑得住了,便和我一道去。前日不懂的我会替你讲明白。”
  翟陵雪已经落了三日。这是祁夏的都城。
  祁千祉即登基,入主昭华宫。
  昭华之雪纷扬扬。昭华宫侧殿内,祁千祉看着伏在脚下的被打扮得精致有余的少年。
  他的面庞稚嫩,只怕比穆修白还小了几岁。眉目只和穆修白五分相似,也算是生得俊秀。终究不是那人。
  祁千祉满心的欢喜被浇灭,生生憋了一口怒气在胸腔里。勉强沉声道:“姓甚名谁?谁叫你装作望月来见朕?”
  那少年的肩膀抖了三抖,道:“回陛下,草、草民陶远,梁下纱闾人氏。草民、草民并未装作……奈何刘、刘、刘大人……”
  祁千祉听得累,接道:“刘泉教你装作那人?”
  陶远一听急得满面通红,出口的话更结巴了:“回陛下……非、非也,草民自报姓名,奈何草民没有爹、爹娘,那刘大人非以为草民是编的。”
  祁千祉听得有趣,方才郁闷的心情也退去了些,倒是有心逗他,又道:“那你想回去么?”
  “回陛下,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但、但由陛下处置……”说到此句都快哭了出来。
  “我若留你在宫中,你可答应?”
  陶远不抖了,他的身子明显地一僵,面上由红转白,然后诺诺道:“草民……”
  他就爱望月怕人的性子。陶远五分相像的相貌,三分相像的性子。然而他还没能到随意对一个祁夏百姓下手的地步。
  祁千祉便道:“罢了,你下去吧。你从哪来,朕便让人送你回哪去。”又扬声道:“叫刘泉过来见朕。”
  刘泉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回去,重新找了画师画了穆修白的像。自登基,祁千祉便派了一队人举国搜查穆修白。至于祁夏之外,暗里也委托了人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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