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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 作者:轻微崽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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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背靠窗户单腿站着偷听的赵洛懿差点栽到窗下那条排水沟里去,狗尾巴草飘飘摇摇落地,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户,要不是李蒙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源西泉则是一愣,倏然大笑,片刻后握拳在唇边咳嗽一声。
  “这话你师父教你说的?”
  “我师父平素沉默寡言,只叫我来拜访长老。但师父夜来多梦,常常念叨南湄风物,做弟子的,自当想到师父没说到的地方,我想着师父必然思念家乡,是不想留在此处的。”李蒙眉目端正,说话沉稳,全是少时被他爹打出来的,家风犹在。
  源长老竖起手掌向外摆了摆,侍者退了出去。
  李蒙见一旁小炉上炭火未灭,便自然而然拿来烫杯子煮茶,李蒙也知道,丢下了一颗炸弹,要等源西泉细细去想。
  源西泉捻住胡须,手指磋磨,沉吟得片刻方道:“当初阿妙流落在外,便知有今日之局,祖制沉疴积弊,族人坐井观天,早晚会有一日,断了始祖一脉。”
  李蒙将茶杯双手捧上,源西泉眼角微露一丝笑意,向他点头,握着杯子并未喝茶。
  “沦落到要让外族来帮忙收拾残局,实在贻笑大方。老朽少时,不曾料到,这局会落到老朽主持长老殿之时,便有顾虑,也不曾提出。”
  上了年纪的老者,目中微微带着遗憾,叹了口气,看定李蒙。
  “你师父,近来身体可好?听说被图力带回来时,一身武功尽已废了,后又传言已好了起来,不知好得几分?”
  原来图力瞒得密不透风,直接把赵洛懿放在宫里,对外间而言,他师父简直是个传说。
  李蒙咳嗽一声,“师父生来比一般人身体好些,确实无碍。”
  “阿妙当年,辜负图力,他怨恨也是应当。南湄到大秦千里迢迢,路途险阻,老朽也没料到他会找到阿妙的儿子带回来,除了自愈以外,你师父,可还有别的什么不同。”见李蒙满脸茫然,源西泉好心提醒,“譬如说……预见自身危机……”
  李蒙忙摆手,“不能,否则也不至于被圣子带回来,这一路不等于死了一回吗?要是能预见,自然是会避开。”
  源西泉倒是不意外,不过有些遗憾,遂沉沉闭目。
  “天命不可违,你师父让你问的事,今日老朽无法作答,待蛇神认了他以后,你们师徒一起再来一次长老殿。”
  李蒙佯作失望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要起身,又问:“想问源长老借一个人过去用用,您老也知道,我师父现在手里没多少实权,宫中还是圣子说了算,要办事实在不便。”
  “办什么事?”
  “在大秦时,我不小心中了厉害的蛊,师父带我向孙天阴求医,孙天阴在我们那儿被称为毒圣,颇懂一些寻常医家不大重视的东西,其中便有延年益寿之法。”
  “你说炼丹?”源西泉隐有不悦。
  “其实丹药未必能使人长生不老,只不过当今国君痴迷此道,上有令下不敢不从。”李蒙点到即止。
  馨娘本就是长老殿的人,派个自己人给赵洛懿,还能当监视内宫,源西泉既然和图力不对付,想是不会拒绝。李蒙便规规矩矩坐着,也不去催,半晌,源西泉叫他先回,说问过馨娘再说。
  李蒙就起身作辞。
  不料此刻窗户霍然被推开,源西泉迟滞了片刻,显是此前毫无察觉,喝道:“什么人,不请自入,你可知闯的是长老殿?”
  李蒙完全没想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行动甚是敏捷,大袖一扬,跨步而上,直接往赵洛懿头顶落掌。
  赵洛懿一侧头,闪得更快,倏然间就在李蒙身旁落座,手中一只茶杯飞掷而出,向上扬举的青色袍袖被这一击直破开一个圆洞。
  源西泉睨起眼,急喘两声,有些咳嗽。
  “源叔大意,晚辈胜之不武,六月暑天,还咳这么厉害,怕不是一两日的病了。我这徒儿磨磨唧唧不会说话,多有叨扰,源叔别与他一般计较。”
  李蒙无语了。
  自己打头阵而且已经快结束了,赵洛懿这么一来,源西泉必定发怒,要找人帮忙又不是震慑别人,何况源西泉率领整个长老殿,什么世面没见过。李蒙暗中掐赵洛懿的大腿,却被他抓住手往袖子里带,温热的手把他手一握,李蒙顿时没脾气了。
  源西泉神情自震怒转为感慨,复又坐下,侧头睨眼细看赵洛懿,数息后,他开口语气十分严厉,“人回来月余,才来见我,当不起你这一声叔。”
  “源叔与母亲鱼雁来往的书信,晚辈都收着,图力记恨母亲,带累了长老殿,要是母亲泉下有知,想必十分愧疚。晚辈帮不上什么忙,唯独想联手源叔,收拾了图力,还政于朝廷。”
  源西泉冷笑:“国将不国,何来朝廷。”
  “怎么个还政法,晚辈身为外族,不便插手。如我这徒儿所说,我不会在南湄久留,必要回大秦去。恐怕源叔再也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赵洛懿目光犀利,仿佛看透了源西泉心中所想,又道,“图力害死我父,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能不能算上源叔一份,就看源叔怎么打算。蛇神认祭当日,晚辈再来。”话音刚落,赵洛懿便直接起身告辞,牵着李蒙的手就往外走。
  源西泉挺直的背脊瞬息间泄了气一般垮了下来,泥塑木雕般坐着,犹如入定老僧。
  一回宫中,李蒙就如出笼之鸟往榻上倒,滚过来滚过去,滚舒服了,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洛懿,“你什么时候躲到窗户外面的?”
  “你说我成天长吁短叹想回家的时候。”赵洛懿翻开一张地图。
  李蒙凑去一看,巧了,竟然是他带的那幅,凭借记忆描摹下来的,本来出自青奴之手,后来没用上。
  “这是你画的?”赵洛懿手里歪歪斜斜捉着一支笔,填补图上不够翔实之处。
  “我买了个人,他给我画的。”
  赵洛懿抬起眼睛看李蒙,随口问:“奴隶?有什么长处?他能把皇宫地图画成这样,对宫廷很是熟悉,至少,他很熟悉图力住的地方。”
  “嗯,奴隶,大秦人。”李蒙道。
  赵洛懿理解地点头,“那天在馨娘那里,有个只打了个照面就退出去的,是不是他。”
  李蒙完全没想到,匆匆一瞥,赵洛懿竟然有印象,一时额头直冒汗。
  “看着倒是像个正经陪床的,该不会他给图力暖过床罢?你在哪儿买的,集市上?”半天没听李蒙答话,赵洛懿抬头就看见他脸色微红,不由蹙眉,“别告诉我你在小倌馆买的。”
  “……”
  “还真是在小倌馆买的?”赵洛懿声音听不出喜怒,说,“才来南湄几天?你就……你……老子……不行,你给我床上躺着去。”
  “……”李蒙纠结了半天,认命地爬到床上去,嘴里小声嘀咕,“师兄要去的。”
  赵洛懿压根没听见,继续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吩咐过晚饭,和李蒙一起吃了,就又出去。李蒙瘫在床上,一忽儿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人传话,摆了摆手:“师命难违……”
  门霍然被人推开,一个人影直接跳到床上,将李蒙压得白眼直翻。
  “本大王来你都敢不起,胆儿倒是肥,国君还不敢给本王脸子看,快起来!”
  李蒙领子被安南大王提着,晃得头晕眼胀,一把推开他,小大王栽了个狗啃,登时怒了,上来揪着李蒙按着就要揍。
  李蒙这时已经清醒,抓住他两只拳头,一个大力,没想到轻而易举就把他翻了个身,那安南大王眯着眼。李蒙衣衫凌乱,衣襟大敞,斑驳的痕迹落在安南大王眼里,大王登时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嘴唇,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李蒙浑身一凛,连忙下床给跪,清了清嗓子,“下官睡迷糊了,不知大王今夜会来,失礼失礼,还望恕罪则个。”
  “恕恕恕,你快上来。”安南大王满面兴奋,抓住李蒙肩膀就往床上带,对自己手下叽里咕噜一连声怒喝,冲进来的数人都退了出去。李蒙心里暗叫要遭,十三岁的安南大王一把将李蒙扯到自己身上,满脸通红地伸手碰了碰李蒙的脖子,李蒙青筋暴起,几乎要暴走。
  “这怎么弄的,大祭司果然厉害,你是他徒弟,不能差到哪儿去,你教教我,本大王恕你无罪。”
  “……”李蒙无助地往门口瞥,门外还站着俩宫侍,到底他要不要叫人。
  
 
☆、六十八
 
  
  外间隐约传来说话声,正在拉扯李蒙里衣的安南大王略显白胖的手蓦然止了动作,灵活的眼珠四下乱瞟,没等李蒙反应过来,跳下榻就往花梨木大柜冲,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令小大王难受地骂了句南湄粗话,一矮身缩了进去,恶狠狠地向李蒙做口型,意思是闭嘴。
  李蒙简直哭笑不得,将云纹大袍扯过,随手往身上一裹,脚才蹬下地,叩门声紧接着响起。
  “少祭司大人在吗?”那声音听去中气不足。
  李蒙边扯直领子,挽上腰带,至门口时,定了定神,深吸口气,拉开了门。
  门中显出一张病弱的脸,男人双腮消瘦,宛如刀削,轮廓分明,叉手向李蒙行礼。
  “在下来寻安南大王,听手下禀报,他人在此……”话虽如此说,男人却并没有直接往屋里找人,细却藏神的眼陈敛地盯着李蒙,似乎只要他说一句不在,他即刻就会打道回府。
  这人一头灰败头发只一根银色细带束起一部分,鬓边两绺垂缨绦杂着银白,似是过于操劳之故。
  “安南大王已经带人离去,在下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不如请大人移步正殿等待,在下派两个人去找,请往正殿稍待,在下换身衣服。”李蒙沉眉敛神,做出谦让的手势。
  本以为那男人会十分难缠,却见他先是一拱手,再一手负在身后,随在宫侍后面往正殿去。
  门刚一关,柜子便咔一声打开。
  安南大王哎哟哎哟地两手伏地爬出,恶狠狠地瞪李蒙,活似想吃人,伸出手喝道:“还不来扶本王起来!”
  李蒙拽住小大王向上一提。
  小大王拍了拍膝盖,不耐烦地踹了李蒙一脚,道:“本王膝盖疼,这柜子里放的什么,比死人都臭!”
  李蒙也已闻见了,猜测是什么药或是虫,南湄古怪之物多得出乎意料。不过都不要紧,他给小大王揉了揉膝盖,拍去他膝上的白尘,说:“刚才来的是谁?你很怕他?”
  “我、我、谁……谁他娘的会怕个痨病鬼,别扯了!哪个王八蛋瞎了狗眼又告本王的状,老子非得戳了他的眼不可。”小大王眼珠子转来转去,两手一叉腰,一股锐气还没抵达眼底,就又垂头丧气地偏头,无奈道:“算了算了,去见痨病鬼,本王今日真是倒霉。”
  那边正殿内点着灯,走至门口,李蒙回头看了一眼安南大王,小子看去很是沮丧,大概看着身体不好的男人,恰是这无法无天小霸王的死穴。
  “进去罢,大王。”
  安南大王响亮地哼了一声,叽里咕噜地碎碎念南湄语入内,李蒙不能全听懂,大概意思是你身体不好晚上就不要出来了,干嘛把本大王盯得这么紧之类的,本大王的父王已经死了十来年,你放心吧,本大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略带稚气的白胖手于半空一展,按回左胸,安南大王撩起袍襟,在病弱的男子对面入座,回头冲想要离开的李蒙蹙眉低喝:“少祭司大人,不来见见本王的军师么?国君见了本王的军师,也得客客气气的,怎么?这就是你们大秦人的待客之道?”
  只是想拉个人下水而已吧吧吧?李蒙心内咆哮,面无表情走了过去,与“军师”见过礼,军师请李蒙坐,但没有半句多的恭维之词,只是握拳在唇畔,咳嗽起来,整个人如同个骨头架子,一咳浑身都要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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