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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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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手里,却早已碎得不成模样了。”
    旁人听到这里,均觉一阵不祥。只听王娇鸾道:“我搀扶他起来,他脸色白得骇
 
人,好久才认出我,对我说了一句:‘上岸!’我忙让船夫撑篙靠岸,叫了一顶软轿
 
,将他抬上岸去。他一进驿馆,就地铺开纸笔,便写起曲谱来。我见他眼瞳血红,全
 
身颤抖,似是咬牙切齿,又似兴奋之极。他那么爱洁的人,却……连体面也不顾了,
 
只是秉着一口气奋笔疾书。我端了饭菜清水在旁苦苦哀求,他何尝肯看我一眼?到了
 
第三天夜里,他耳目中都流出血来,一滴滴地落在书册上。等我请了大夫过来一看,
 
只见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曲谱,头已经垂了下去,前襟、地下满是鲜血,嘴边却泛着
 
一丝笑容。我扑在他身上,连声叫着:‘师父,师父!’……可他再也不会回答我啦
 
!”
    她这几句话说得极为哀婉,人人听了,都不禁心中恻然。
    柳云歌忽道:“不知尊师遗作之中,记的是甚么曲谱?”
    王娇鸾惨然笑道:“问得好!”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向众人高高扬起。月光
 
之下,只见那是一本古旧绢册,封皮上沾满血迹。绢册中密密麻麻,写满了弦索工尺
 
,字迹颇为凌乱。
    只听王娇鸾厉声道:“先师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写成这一套琴谱、一套笛谱。
 
当*你们以多欺少,他独木难支,只好事后将破解法门,记在这两套谱子上!我曾请当
 
世数一数二的乐师试演,竟无一人能够弹奏。哼,曲子弹不出,难道我就报不了仇么
 
?我安葬先师之后,便辗转拜入销魂宫主门下。她教我音魔媚术,只须弦歌一曲,便
 
能将靡靡之音渗入听者脑中;久而久之,食髓吮血,化作心魔。我以秦淮第一歌姬之
 
名,盘桓九华山数月之久,你道是存了甚么好心?”
    薛灵鹊听到此处,面色如丧,颤声道:“原来……害了苍梧的人,是你!”
    王娇鸾觑她一眼,叹气道:“薛姊姊,苍梧是个好孩子,可惜投在柳云歌门下,
 
那也是命定的劫数。我心中对你也有些愧疚,只是报仇事大,只好对不住了。”
    崔玉梅缓缓抬起头来,袖口如落叶簌簌抖动,声音干涩之极:“照你这么说,我
 
青阳孩儿之死,也是拜你所赐了?”
    王娇鸾冷冷道:“不错,谁让他是西宗门下首徒来着?不单是他,太华、神素两
 
宫弟子,死的死,残的残,全是出于我手。你们九华派养出他们这一对孽畜,人人可
 
杀,个个要死,一个活口也不该留!我当年施展音魔大法,连柳云歌在内三十余人,
 
无不噬脑入魔,眼见就要发狂身亡。偏偏姓谢的天生畸脉,反从我术中逃过。哼,他
 
倒也有几分本领,竟听出我歌意妖邪,还嘲讽我来历不明,打算让柳云歌逐我下山。
 
哈哈,我怕甚么?我易容成柳云歌的样子,找到他,对他说: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
 
想要赶我走,那是万万不能的了。敢说我是邪魔外道,便亲手证明给大家看!柳掌门
 
,你说的不错。你这个谢师弟呀,就是太过骄傲啦!他一听我这番话,气得眼睛也红
 
了,一句话也不说,便从墙上摘下琴来。琴音一响,哈哈哈!那番精彩,真是前所未
 
见呀!区区一介凡人,贸然出手,竟想医治我这深入骨髓的音魔邪术,那不是痴心妄
 
想吗?后来他被割掉手指,废了武功,逐出师门,丧家狗一般逃到这草原上,当了十
 
几年奴隶,做尽了最低贱、最下等的活儿,我可都跟在身后,瞧在眼里哪!我一见他
 
吃苦受累,受尽折磨,心里就说不出的快活。柳云歌,今天你亲手杀了他,可欢喜不
 
欢喜,痛快不痛快啊?”
    她一番话说得急促高昂,瞳孔中满是残忍之极的快意,脸颊也因兴奋涨得通红。
    四周死一般静默,唯余崔玉梅手中长剑不断颤动之声。薛灵鹊怔怔站在原地,难
 
以置信般注视地上尸体,良久,才骤然发出一声悲鸣。
    屈方宁一生所经历惊心动魄之事不计其数,但纵使千百件相加,亦不如这件灭门
 
惨案的真相来得残酷。忆及谢空回当夜月下抚琴,箫笛相和,真不知是何等轻狂得意
 
,风采翩翩。想到他十余年身负奇冤、有口难辩,悲愤填膺,嘶声道:“你……你害
 
得他好苦!”
    王娇鸾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是他徒儿,要替他报仇?啧啧,
 
论资历,论辈分,你还得往后站一站。这位崔师太,这位薛女侠,还有这位柳掌门,
 
可都已经摩拳擦掌,等不及要将我碎尸万段了。可是呀,我心里畅快极了,一点儿也
 
不后悔。我的心啊,从师父死的那天起,就已经死啦,死得透透的了!只有报仇的时
 
候,我才感觉自己还是个人……现在我总算是心满意足啦!师父,师父,你睁开眼睛
 
看一看,小红做得好不好?你满不满意呀?”
    只听刀剑齐鸣,崔玉梅、薛灵鹊、屈方宁同时执剑在手,便要向她胸口插落。
    柳云歌神色怅然,轻轻摇了摇头,忽道:“我们都错怪你了。这么多年,你……
 
你受苦了!”
    他这句话发自至诚,却并不是对地下谢空回的尸体所说。
    王娇鸾束手待毙,冷眼旁观,心道:“莫非他伤心疯了?”
    只听远处一声苍老的咳嗽,一人从月下蹒跚走来,在人群外站定,开口道:“柳
 
师兄,你好。”声音艰涩生硬,似带金石之音。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那人背心佝偻,脸颊深深凹了进去,不是那倒地身亡的“谢
 
空回”,却又是谁?
    屈方宁抢上一步,似要说话。谢空回挥手止住,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好端
 
端将我支使出去,我就知道其中有猫腻。傻孩子,柳掌门与我何等交情,你找人假扮
 
我,却如何瞒得他过?”
    众人惊诧之下,齐齐向那尸体瞧去,心中均想:“这人不是谢空回,却又是谁?
 
    柳云歌也向屈方宁看去,微笑道:“你这位高足心机百变,大为不俗。”说着,
 
伸手在那“尸体”头顶轻击一掌。
    那“尸体”眼皮微微一动,睁开眼来。见屈方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干咳一声,
 
道:“有劳将军牵挂,这可又活过来啦!”
    薛灵鹊一听他本来声音,顿时双眉倒竖,喝道:“你是谁?”
    冯女英讪讪道:“师父,您……老人家好。”将脸上一层人皮面具揭下,又摘下
 
一些易容小玩意儿,露出他那张偷香窃玉的- yín -贼面孔来。
    薛灵鹊颤声道:“好哇,越长越出息了,连师父你也敢骗!”虽是责备之语,实
 
则心中欢喜,口中训斥,眼中便掉下泪来。
    周世峰、罗天宇从前与他势成水火,大半年相处下来,面上虽无十分表露,心中
 
早已将他当作朋友。见他死而复生,大喜过望。一个口称“冯兄弟”,一个便伸臂将
 
他扶起。
    屈方宁见他安然无恙,也是喜不自禁,斥道:“方才我叫你跑,你为什么不跑?
 
    冯女英漫不经心一笑,故意伸鼻往他头颈里嗅去,道:“为将军效犬马之劳,纵
 
死亦有何惧邪?”
    王娇鸾目视冯女英身影,阴恻恻道:“我认得你,你是薛姊姊的关门弟子,你那
 
三脚猫的易容术,还是我亲手指点的!想不到我养虎贻患,今日却栽在你手里。”
    柳云歌叹息道:“王姑娘,你已被仇恨蒙蔽双眼,眼前是友是敌,又如何分辨得
 
出?”说着,眼角向崔玉梅、薛灵鹊扫去。冯女英易容之术并非高明,竟一举瞒过三
 
人,自是因一则爱恨纠缠,一则报仇心切之故了。
    王娇鸾尖声笑道:“好罢,算我最后棋差一着,让你们翻了盘了!可现在大家都
 
老啦,姓谢的手也残了,人也废了,总算大家也扯平了!”将那本绢册往上一扬,便
 
要拍个粉碎。
    谢空回忽道:“且慢。这本曲谱,给我瞧瞧罢!”
    王娇鸾面色一寒,怨毒道:“怎么?你杀了人,还想夺谱么?”
    谢空回淡淡道:“凤台先生曲律精妙,境界澄明,绝非心胸狭窄之人,更不是誓
 
要争一口气、不死不休的莽夫笨伯。当夜月白风清,君山如黛,洞庭泛波,我二人棋
 
逢对手,化音无声,几窥天机。于此大圆满、大欢喜之境,但觉其幽深畅美,何有以
 
命相搏之意?斗曲之后,我潜心思索数年,自创‘六指天罗手’,但觉造化一体、物
 
我两忘,好似清风拂体,月满空山。凤台先生胸怀磊落,成就更应在我之上。你说这
 
曲谱中载有破解法门,我倒想知道是怎么个破解法。”
    王娇鸾沉思一瞬,冷冷道:“便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又有何妨?”眼角一挑,
 
将绢册递向柳云歌手上。
    柳云歌甫一揭开琴谱,神色立变。连翻数页,神情更是怪异,似是不可思议,又
 
似一声叹息。良久方道:“此为两人合奏之曲。”手微微一扬,向谢空回抛去。
    谢空回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哑然失笑,道:“巧了。这琴谱天然三分缺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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